第三個世界 血月十四行詩 (1) 開始
血月十四行詩 (Le so pour la lune de sanglante) 楔子 Je taime pour tous les temps où je nai pas vécu, Pour lodeur du grand large; Pour la neige qui fond pour les premières fleurs, Pour les animaux purs que lhomme neffraie pas; Je taime pour aimer. ———Paul éluard 我愛您,為了一切我不曾生活過的時光, 為了遙遠的,空曠的海面的氣息; 為了初融的雪,新綻的花, 為了人類無懼的,無邪生物; 我愛您,為了愛本身。 ——保羅·艾呂雅 這本母親最喜歡的,精裝本法語詩集落在地上,攤開的那頁斜體字頁面上,凌亂地倒濺滿了血紅的不規(guī)則斑點。斑駁浸透了那些花體的黑色文字,擴散開邊緣不規(guī)則的猩紅,尤其是“愛”的單詞aimer,被鮮血完全覆蓋住了,像是書寫在瑰麗得秾艷的一片玫瑰花瓣上。 倒地的深色書架,散落一地的書和文件,尖銳的玻璃渣,碎成整齊兩段的彩繪人魚玻璃臺燈,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核桃木書桌,一片狼藉。 還有,猩紅的地毯上,深得幾乎成了黑色的,邊緣順滑的一灘血跡,正在一點點擴散開。 父親和母親臉朝下躺著,毫無動靜。 父親的手中,尚握著那把銀質的沙鷹手槍,修長的手指卻已經無力地,松開了,窄高的黑色拱窗外,一輪格外圓滿如玉盤的白月,落下清素的皎皎月光,槍身冷冷的銀色泛著凜寒的光芒。 母親的珍珠項鏈散落了一地,一顆顆滾動、圓潤的黑珍珠,表面泛著柔和的孔雀綠色暈彩,半埋在新鮮的,尚散著余溫的血泊中,變幻著妖冶得幾近詭異的光澤。 他躲在櫥柜里,從兩扇緊閉的柜門之間的縫隙中緊緊盯著外面,身形保持著絕對的靜止,一動不動,只有涔涔的汗順著他光潔白皙的額角滑落,他死死握緊了手中冰冷的消音槍械。 緊到,手指都痙攣得發(fā)白,滿是冷汗的手掌在微微發(fā)抖。 黑發(fā)綠眸的小少年盡量輕地,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壓抑下自己驚懼下,腎上腺素飆升所引起的,失控暴動的心跳,他對自己說,他能做到的。 父親教過他,如何射擊的。 對于那種怪物,只要一發(fā)銀子彈穿過心臟或者額間,他們就會死掉。 他做得到,他必須做到。 機會,只有一次。 他聽見靠近的,輕輕的腳步聲、笑聲,如貓科動物的緩緩靠近,優(yōu)雅、戲謔、邪氣的輕幽,似是在玩弄著已經落入絕境,幾乎要引頸就戮的獵物的話語聲。 “抓迷藏了。小家伙,你躲在哪里?” 小少年依舊動也未動,緊繃的身體像是蓄勢待發(fā)的,幼獸,只是雙手握槍,死死握緊了槍柄。 “啊,找到了?!?/br> 隨著一聲輕笑,柜門在猛地一擊四分五裂的一瞬,少年遽然抬手間,往下扣動扳機,清聲的槍響也隨之決然而起,輕如落雪壓斷的一根松枝。 站在柜門外,呲露著兩顆尖細雪白的獠牙,一身得體的白西裝,紅目金發(fā)生著利爪般指甲的男人,或者應該說,生物,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處一個橫貫開的血洞,血rou邊緣的黑色焦跡如被酸蝕侵腐的,猙獰。 下一瞬,輕輕一聲如爆裂的聲響間,焦跡遽然擴散蠶食,這個生物就在一聲凄厲的尖叫中,倏然化作了無數(shù)塵寰,殘余的灰埃在明潔的月意下一片細戔地婆娑,然后,消逝無痕。 就如,從未出現(xiàn)過,從未存在過。 還沒等少年松一口氣,拭擦一下額間已經滴落盈睫,將他的視線都模糊了的冷汗,他就聽見了,另外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在喝彩。 “Bravo.” 矜持高傲的男聲,輕輕的鼓掌聲,三下,表示欣賞,似乎對同伴的霎那灰飛煙滅完全未放在心上。 那個聲音有著悠閑的笑意:“小家伙,好槍法?!?/br> 少年的心驟然一涼,絕望如觸礁的船在結冰的海面墜落下去,刺骨的寒冷在這一瞬在他的血管里陡然彌散開,凍結了他血液的流暢,無力感如利刺遽然在他心上穿心而過。 勁風掠過,快得幾乎看不清的白色身形一閃,少年手間銀色的沙鷹手槍就徑直飛了出去,一聲輕響落在地毯外的實木地板間。 他被掐著脖子,提了起來,對上了一雙血紅色,輕蔑而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 他看見自己在深紅冰冷的虹膜間的倒影,快要窒息的痛苦,無力,無助,像是被掐滅凋零的花,風雨飄搖的烰火殘燈,被緊扼的氣管讓他快要呼吸不能。 不費吹灰之力,便制住了他的男人臉色蒼白,甚至能看見藍色的血管,五官卻是高高在上的英俊,一席考究的純色西服,長而直的白發(fā),那是像血族始祖該隱的,高階純血血族的特征。 那人傲慢而閑然一笑,慢悠悠地自我介紹道:“魔黨純血,勒森布拉家族,獵食者勒托。小家伙,你的鮮血聞起來很美味,你應該,為死在我手里而自豪?!?/br> 那人看他的目光,像是神,睥睨俯瞰著那些滄海一粟的螻蟻,伸手就可以碾死一片,抬腳就可以踏平所有。 是啊,他確實是螻蟻,一切掙扎不過殘喘茍息,一切反抗不過螳臂當車。 現(xiàn)在,他這只螻蟻,就要和他的父母親一樣,化作伏倒的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兩邊的虎牙倏忽間變長變尖,那人呲開利齒,張開血紅的口,剎那撕開的一層畫皮一般,扯下高貴而優(yōu)雅的偽裝,暴露開獵食者的兇殘狠惡表情。 可就在這一剎,毫無征兆地,時間靜止了。 萬物停滯了。 那輪孤高的滿月下,一切都凝固了,如一場默劇被突兀地按了暫停鍵。 少年絕望駭然的目光頓住了,從他挺直的鼻尖滴落的,觳觫的冷汗,停在半空中;湊在他頸間血管咫尺之上,就要咬下的尖牙,尖端泛著霜一般清冷的月意,魔黨血族猙獰進食的表情丑陋扭曲。 然后,是一聲輕巧的“哧”的微聲,如歐洲牡丹重重迭迭累牘的花蕊,在某個夜里,忍不住沉寂,于是突發(fā)奇想地開放了。 一道尖銳的銀弧輕巧穿過黑窄的高窗,留下一個圓圓邊緣撕開裂痕的小洞,干凈利落地穿顱而過。 揚起的紅霧間,魔黨純血血族的眉心間倏然多了一個空心的紅點,如一點嫵媚空洞的朱砂。 似是懷表被按下計時的按鈕的一聲輕響下,時間停頓的指針,突然地,又恢復了走動。 只是,那個掐住他脖子的男人如鐵箍般有力,讓他掙扎不得的手,松開了;他看見男子血紅的目一剎渙散開,像是,滴入水中的一滴血跡彌漫開輕幽的紅。 血煙爆裂開的輕嗤聲中,血族純血男子高大的身形霎那湮滅,風化的塵煙散擴,下一瞬,黑發(fā)綠眸的少年頹然落在了地上,死死捂在自己的頸間,劇烈地咳嗽不止。 “密黨純血,裁決者,朵娜·梵卓親王(Donna Ventrue)。你違反了第一和第六誡律,由我,出手抹殺?!?/br> 他聽見一個清冷,婉轉而悅耳的年輕女聲。 跪在地上,扼住自己咽喉拼命咳嗽的少年勉強抬起頭來,只見溶溶滿月的清輝間,留下一顆圓圓子彈孔的高窄黑色拱窗外,有一黑裙,黑發(fā)血眸的少女背光憑立在半空,身形嬌小玲瓏,雙手持槍的動作優(yōu)美而帶著一種從容的霸道,精致無暇的面容蒼白。 風吹動她長直的黑發(fā)和裙裾獵獵翩躚,少女修長的雪頸右邊,覆蓋著一大片夭夭葳蕤的粉色櫻花刺青,落下一瓣格外妖艷的缺角花瓣,盈盈停憩在她性感深陷的鎖骨之上,給她的美麗增加了一種奇異而颯然的,魅力。 “你大概,也應該為死在我手里,而自豪。” 少女挑唇嫣然一笑,輕描淡寫地吹開槍械間余溫猶存的白煙,她消瘦的鎖骨間那朵美艷的花瓣,在月下泛著一種奇異而清冷的,光澤。 夜風颭拂而過,猩紅的地毯上,攤開的那本詩集幽幽地再翻過了一頁,明凈的月光下,染血的詩集以修長傾斜的花體,書寫著孤寂而寥落的詩句: Sans toi je ne vois rien quune étendue déserte, Entre autrefois et aujourdhui; Il y a eu toutes ces morts que jai franchies sur de la paille, Je nai pas pu percer le mur de mon miroir; Il ma fallu apprendre mot par mot la vie, e on oublie. 如果沒有您,我只能看見無垠的沙漠, 橫貫于過去和現(xiàn)在之間; 我走過那些死去的枯草叢生, 卻無法刺穿那鏡面一般的墻; 我不得不一個字一個字地學會生活, 就像人們曾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其遺忘。 解釋一下,密黨是吸血鬼中奉行避世的一邊,低調,規(guī)矩多;魔黨是覺得我們強就可以隨心所欲的一邊,該隱有十三個直系后裔,就是十三個家族的首領,這里的設定是三個家族是魔黨。 為了某個不喜歡中文譯名的家伙,主角注一圈英文名好了。 希瑟是Heather,凱思是Keith,麗絲是Liz (伊麗莎白的昵稱) 這個家伙是誰呢?嘿嘿嘿。某只快點跳出來自己承認下。 雖然朵娜那個名字完全是中文好聽,英文就orz了。 然后,如這個開頭昭示的,大型裝B現(xiàn)場警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