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劉余琳偏又沒在家。

    劉媽都不準劉余琳去上班了，又怎么可能單獨讓她出去。

    難道說，劉余琳其實已經(jīng)不在帝都，而是被劉爸帶走了？

    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的。

    方想脫口而出，“嬸子，劉余琳是不是被帶回老家了？”

    劉媽苦笑一聲，眼圈竟隱約有些泛紅。

    “你就別問了！她在哪兒又能怎么樣？總歸你們不能再聯(lián)系了?！?/br>
    說著，劉媽起身挪到了大沙發(fā)上，緊挨著方想坐著，探手抓住了她的手。

    “方想，嬸子跟你說兩句貼心的話，你和方想，真跟我倆閨女似的，嬸子也不愿意你倆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可……”

    劉媽的聲音哽咽了，“聽嬸子一句，你倆暫時別聯(lián)系了，等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琳琳也結(jié)婚了，再有了孩子，到時候再聯(lián)系也不遲，咱們還是一家人，隔再多年也不會生疏的?！?/br>
    方想的眼圈也紅了，回握住劉媽的手，說：“嬸子，我不結(jié)婚，我相信劉余琳也不會結(jié)婚，我們一輩子不結(jié)婚不要孩子，難道一輩子都不見面了嗎？”

    “你，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勸！”

    劉媽又急又傷心，眼淚在眼眶打著轉(zhuǎn)，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你這孩子，就不能為爸媽想想？想想你媽那脾氣，就算你不怕打你，你不怕把她氣出個好歹？還有你爸，平時越是不輕易生氣的人，一旦發(fā)起火來，最容易傷身！一個不好，真氣進醫(yī)院，你說你對得起誰？”

    眼看劉媽的眼淚就要下來了，方想鼻子一酸，趕緊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嬸子，我相信劉余琳跟我一樣，都不想讓你們生氣，可，可感情的事真的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那些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的，有幾個是真心的？

    嬸子，現(xiàn)在這社會，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老思想了，雖然對我們有成見的人依然還有很多，可接受理解的也不少。

    而且，帝都不比咱們小城市，人與人之間的聯(lián)系都很淡泊，一棟樓的都未必認識，也不用擔心被鄰居指指點點，我們只要過我們自己的就好，相信肯定能過的……”

    不等方想說完，劉媽突然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撥高了音量說道：“你走吧！別說了！我們都是老思想！我們接受不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走上邪路！不管你說的天花亂墜，男女陰陽才是正道，這到哪兒都是說不過的理兒！”

    “可是嬸子……”

    方想還想再說，卻被劉媽拉了起來，推著就往玄關(guān)去。

    “別說了，你走吧，我實在不想聽……”

    劉媽的聲音說不出的哽咽，低著頭也遮掩不住涌出的眼淚。

    方想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到劉余琳，這所有的不忍全都壓到了心底。

    她扒著鞋柜，不肯走，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嬸子嬸子！你聽我說！我不知道劉余琳是怎么跟你們說的，但我知道，她肯定沒說實話，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們有什么火氣沖著我來，劉余琳有很嚴重的抑郁癥，她絕對不能受刺激！我……”

    不等她說完，原本一直推搡著讓她離開的劉媽，突然蹲了下來，捂臉痛哭。

    “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我，我不想聽，你走，你馬上走，求你走吧……”

    一向啰嗦愛笑還和藹可親的劉媽，第一次這么不顧顏面的在她這個小輩兒面前慟哭失聲，甚至還說出了“求”這個字！

    說不震撼是假的。

    說不內(nèi)疚也是假的。

    偌大的客廳里，寂靜無聲，只有劉媽壓抑不住的慟哭久久地回蕩。

    方想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流著淚轉(zhuǎn)身，沉默著換鞋，沉默著離開。

    邁出房門，她才回頭沙啞著嗓音說了一句：“嬸子，我，我走了。”

    劉媽沒有回話，依然蹲在玄關(guān)口捂臉啜泣，直到方想進了電梯門，也沒見她起來關(guān)上虛掩的門。

    出了公寓樓，方想仰頭深吸了一口氣，抹掉眼角的淚。

    想了想，不知道劉余琳到底請了幾天假，先給劉余琳那個同事張姐打個電話問問。

    張姐說，她只知道劉余琳請了長假，什么理由請的她不知道，反正BOSS很不滿，說是最多給她一個月假，而且抵消今年的年假，一個月后還不來，直接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