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話說的，琳琳這病這么復(fù)雜，隨便哪個醫(yī)院都能看的嗎？既然你們已經(jīng)看過醫(yī)生了，而且還是專家，又是三甲的大醫(yī)院，咱們就別換地方了，你說對吧？”

    王大海吐了個煙圈，一臉為難地砸吧砸吧嘴。

    “那行吧，要是琳琳的主治醫(yī)生不在，那咱就隨便看個別的醫(yī)生，反正專家也不止她一個。”

    劉爸拉開窗戶，彈了彈煙灰，灰燼隨風飄散，窗外依然很冷，可比起東北小山村已經(jīng)好太多了。

    “大海，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主治醫(yī)生？當然是最了解琳琳病情的人，哪有看一半突然換醫(yī)生的，就跟做手術(shù)一樣，你做一半換主刀能行嗎？而且，重新?lián)Q個新醫(yī)生，這前因后果再解釋一圈不也挺費事兒的嗎？”

    “呃……”王大海垂下頭不吭聲了。

    劉爸笑了笑，本來還沒幾條皺紋，這一笑，滿臉褶子，上手又拍了王大海一膀子。

    “琳琳在老家曾經(jīng)專門給一個醫(yī)生打過電話，討論的就是方想的病情，我估么著，要按照你說的那樣，那醫(yī)生就是琳琳的主治醫(yī)生。你呢，等會兒給那醫(yī)生打個電話問問，看看什么時候上班，咱倒時候去就行。”

    王大海越發(fā)的為難了幾分，愁眉苦臉的皺著眉，

    “??？這，這不太好吧？萬一人家難得睡個懶覺，咱這么貿(mào)貿(mào)然打過去，不合適吧？”

    劉爸意味深長地瞅著他。

    “我怎么覺得你一直在推三阻四？到底是琳琳有病，還是方想有??？你們兩口子可別合起來糊弄我老爺子。聽過那句話沒？姜還是老的辣！有什么就坦白從寬，你們要實在想幫方想，可以再想辦法，總之別糊弄我年紀大。”

    王大海趕緊碾滅煙頭，上前扶著劉爸的肩，哥倆好似的拍了拍。

    “哎呦爸！我們哪兒敢！行，都聽你的，咱哪個醫(yī)院都不去，哪個醫(yī)生都不找，就認準了中心醫(yī)院，認準了琳琳現(xiàn)在這個主治大夫，我要給她換大夫我王大海這輩子娶不著……”

    王大海不小心說禿嚕嘴了。

    劉爸斜眼瞪著他。

    他趕緊往下繼續(xù)禿嚕嘴。

    “……娶不著兒媳婦！我兒子打光棍！”

    劉爸上手拍了他一腦瓜，“少打我孫子主意！我還等著抱曾孫子呢！”

    王大海揉著后腦勺趕緊陪笑，“是是是，都聽爸的。”

    繞了一大圈終于哄得老爺子心滿意足地放他去洗臉刷牙，王大海長吁了一口氣，洗漱妥當了才回臥室換衣服。

    劉余琳穿著棉睡衣正用他手機給方想發(fā)微信，見他進來，二話不說，大拇指先挑了起來。

    “你這反應(yīng)速度，沒說的！甩我兩條街！”

    王大海本想抱怨兩句這老爺子太不好伺候了，難得回趟老家讓他給攪黃了不說，睡個懶覺都被打擾，而且跟他說個話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不小心被套進去，真是身心俱疲！

    可一聽整天只會損他的劉余琳居然夸他，瞬間就膨脹了！

    他得意地抹了一把劉海，單手叉腰。

    “那當然了，我是誰？小菜一碟~”

    還不是她事先猜到了劉爸會懷疑，提早跟他套好的詞兒？

    看他那嘚瑟樣！

    劉余琳瞟了他一眼，見成功堵住了他瀕臨爆發(fā)的嘮叨嘴，又敷衍地夸了兩句便轉(zhuǎn)移了話題。

    換好了衣服出來，王大海當著劉爸的面給莊醫(yī)生打了電話，莊醫(yī)生排的下午班，王大海直接跟她約好了時間。

    劉爸雖說懷疑王大海和劉余琳合伙糊弄他，其實就是想繼續(xù)用那種不上臺面的法子給方想治病，可到底還是存了份小心，沒帶劉余琳，只說是要跟王大海爺倆一塊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去了醫(yī)院。

    走之前還是滿懷希望的，回來之后卻是一臉愁云。

    劉余琳擺好碗筷，抬頭貓了一眼陽臺，一進家門劉爸就鉆了進去，一個人抽了一個多小時的悶煙，煙頭扔了一地，煙灰全捐給了大自然。

    “爸，吃飯了！”

    隔著門劉爸沒聽見，劉余琳又跑陽臺去喊。

    劉爸趴在窗框上，應(yīng)了一聲，又狠抽了兩口煙，這才關(guān)窗回屋。

    劉媽從廚房出來，看見劉爸一臉愁云慘淡的，不由心也跟著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