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聯(lián)姻 番外完結(jié)_分節(jié)閱讀_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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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肩頭一震,猛然回頭,曬成古銅色的臉上寫滿驚訝:“聞歌?” “……何……何大?”饒是相隔八年相貌已有改變,但付聞歌仍是一眼認(rèn)出了對方,“你……你……還活著?” “是……我還活著……”何朗的臉上多了道猙獰的疤痕,從眉心拉到腮側(cè),這使他被歲月和磨難寫滿滄桑的臉看起來隱隱透著股戾氣。 看到他臉上的疤,付聞歌知他必是糟了大難,可仍埋怨道:“即是活著,你怎么不跟云飛聯(lián)系???” 眼底的震驚褪去,何朗搖頭嘆息:“說來話長,聞歌,就讓他當(dāng)我死了吧?!?/br> 付聞歌抬手狠捶他的肩膀,咬牙氣道:“當(dāng)你死了?何大!云飛等你等了八年!他一直在等你回去!” “……” 何朗表情微滯,片刻后皺眉望向窗外,只見玻璃上映出無盡的悔恨與無奈。 等付聞歌忙完,兩人在樓外的臺階上坐定。何朗點起根煙,悶頭抽了幾口后說:“當(dāng)年船被海盜劫了,船長當(dāng)場被殺,其他人都被賣去一家榨油廠做苦工……我逃過,可是……” 他頓住聲音,用執(zhí)煙的手搓搓眉毛,苦笑道:“發(fā)生太多的事了,我沒辦法再回到云飛身邊,就想,正好,別拖累他了,忘掉我他可以過的更好?!?/br> “他一天都沒忘了你?!备堵劯栝L嘆一聲,“他在學(xué)校做助教,一直留在北平,留在那個小院等你回去。何大,不管你遇到過什么,都不該辜負(fù)云飛的一片苦心?!?/br> “我——咳咳——”何朗被煙嗆了一口,咳出了眼淚。他狠狠抹了把眼,咬牙道:“我真的沒辦法——聞歌,你們是學(xué)醫(yī)的,是救人的!可我呢?我殺過人,殺過很多人!像我這樣的劊子手,怎么可能回到云飛身邊?” 付聞歌只覺喉嚨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難怪何朗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戾氣,原是被血浸泡出來的。 糾結(jié)許久,他才輕聲聞到:“為什么殺人?” “一開始是為活命,后面……算了,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何朗擲下煙頭,悵然道:“一步錯步步錯,越走越遠(yuǎn),直到無法回頭?!?/br> “可你的心依舊善良?!备堵劯鑲?cè)頭看著他,“你送那個孩子來醫(yī)院,還為他付了醫(yī)藥費……至少在我看來,你還是以前的你,是云飛愛著的那個何大……聽我一句,回去見他,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交待?!?/br> 何朗沉默著,并不表態(tài)。這時護士又來喊付聞歌,他起身拍拍何朗的肩,叫他等自己一會??傻让ν暝俪鰜?,何朗卻不見了。 只有一地的煙頭,以及石磚上被淚水洇濕的痕跡。 白翰辰抵達(dá)的這天恰好是付君愷的忌日,一大早付聞歌先帶白熙和去廟里供奉的牌位前拜祭外公。他是在父親死后一年才收到消息,雖長時間沒接到對方的信件已有心理準(zhǔn)備,可當(dāng)事實擺在面前依舊猶如晴天霹靂—— 付君愷帶領(lǐng)的獨立團在河岸口被包圍,補給線被切斷,電臺也被打壞了。五千官兵與三萬敵軍血戰(zhàn)數(shù)日,終是彈盡糧絕。除了蔣金漢率部突圍出來求援,包圍圈里的軍官士兵盡數(shù)殉國。 戰(zhàn)場被燒成一片焦土,沒有遺體,最后埋葬的僅僅是付君愷的一套舊軍服。便是衣冠冢,也因家園被鐵蹄踐踏而未能安葬回故鄉(xiāng)落葉歸根,喬安生只能在重慶的墓園里為亡夫立下一塊墓碑。付聞陽歲數(shù)小,穆望秋的墓碑是由喬安生幫著立的,下面同樣埋的是件舊衣服。 在寺廟里為父親供奉了一尊長生牌位,付聞歌每年清明和忌日都帶孩子去拜祭。戰(zhàn)爭留下太多的創(chuàng)傷,供奉牌位的殿中,擺滿了親人對逝者的追思。 被付聞歌牽著手往石階下走,白熙和忽然說:“爹地,我將來想成為外公那樣的軍人?!?/br> 付聞歌微微一怔,側(cè)頭望向兒子:“為什么?” “保護爹地和奶奶?!卑孜鹾脱銎鹦∧?,望向碧藍(lán)的天空,“但是我不希望再打仗了,打仗會死人……爹地,你知道嘛,今年開學(xué)有個同學(xué)沒來報道,蘇西小姐說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死了,我很傷心,雖然我和他不熟。” “確實很令人傷心。”蹲下身,付聞歌握住他的手,目光柔和地望著他,“無論將來你想做什么爹地都會支持你,就記著,熙和,你的名字是你爸爸取自‘和平’之意,不要辜負(fù)他對你寄予的期望?!?/br> “明白。” 小家伙張開手,和付聞歌緊緊擁抱。 受容宥林所托,孫寶婷帶白翰杰去了港口,讓他一起迎接這個只在出生時打過照面的二哥。 郵輪靠岸,船上的人紛紛擠在船舷邊與親朋揮手。久別重逢,笑聲中混著淚水,孫寶婷一見著白翰辰就撲了過去,緊抱著對方的肩失聲痛哭。八年了,只有信件、電報和寥寥幾張照片寄托思念。便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fēng)雨、心臟早已堅毅得像鐵鑄一般,可見到親人,白翰辰也是哽咽不止。 望著白翰辰才過而立之年卻已夾上銀絲的鬢角,付聞歌心酸不已。想來必是身陷囹圄時,青絲在重重重壓之下變成白發(fā)。抹去眼淚,他把從見到白翰辰起就躲在身后的白熙和拉到身前,鼓勵道:“熙和,叫爸爸啊?!?/br> 白熙和抿著嘴唇,在白翰辰期待的目光中猶豫著張不開嘴。他對“父親”的印象僅限于照片,雖說之前很是盼望了一番,但親眼見到本人,卻又因陌生的疏離感而有些害羞。 等了一會沒等到兒子出聲,白翰辰不免有些失落,卻仍是柔聲道:“不忙叫,剛見面,還生分呢。” “二哥,你好,我是翰杰?!卑缀步艿故遣簧?,向白翰辰伸出右手。 白翰辰并不意外容宥林能教出這樣的孩子,握住對方的小手搖了搖:“上次見你時,你才剛出生呢。” “二哥,外面太熱,不是懷舊的地方?!卑缀步芤猿赡耆说恼Z氣同他交談,“爹地說今天他做東為你接風(fēng)洗塵,我們先去酒店吧?!?/br> “好,聽你安排。”白翰辰欣然應(yīng)道,然后將視線投向付聞歌,用眼神詢問他“我兒子怎么回事?”。 都是你媽慣的,付聞歌在心里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