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聯(lián)姻 番外完結(jié)_分節(jié)閱讀_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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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再琢磨琢磨,你先顧好自己?!卑缀渤脚呐男珠L的胳膊,起身要走。 “翰辰!”疾步繞到白翰辰面前,白翰宇攔住弟弟,懇求道:“就讓我去吧,你已經(jīng)替我承擔了太多,這一次,我自己扛?!?/br> “哥!這不是你——” 白翰辰的話被手上傳來的顫動所打斷。白翰宇按著他的手,讓他感受鮮活生命的存在:“翰辰,我知道,你覺得有了孩子我就變得軟弱了,可我沒有,我還是原來的那個白翰宇……你保護我,我很感激,但這是我的事情,讓我自己去面對,好么?” “……” 掌下傳來的觸感,給白翰辰的劍眉英目染上了溫和的暖意。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以來只想著如何把事情嚴實地包裹起來,不出任何紕漏,實際上卻忽略了兄長的感受。站在他面前的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ou,不是機器上的零件,不是他擦擦光亮上好油,便能隨著命運的齒輪機械地轉(zhuǎn)下去。 他可以盡自己的所能去保護家人,卻沒有權(quán)利控制對方的人生選擇。 “哥。”握住白翰宇的手,白翰辰鄭重點頭,“無論你作何決定,我都支持你?!?/br> 白翰宇望著他,感激、羞愧、欣慰、迷茫,各種情緒在眼中繁雜交錯。最終他輕輕嘆息一聲,緊緊擁抱住自己的手足兄弟。 躺在付聞歌的床上背著書,周云飛忽然翻身坐起。 “誒,聞歌,都九點了,今兒白二怎么沒來查你的崗?” “兵工廠投產(chǎn)了,他忙。” 付聞歌正在算題,被冷不丁打斷思路,腦子一下亂了,不由得有些氣惱。自打他住進小院起,只要白翰辰不出差,不管多晚也要過來看一眼。哪怕待個三五分鐘就被轟走,依舊樂此不疲。 昨天白翰辰跟他說兵工廠正式投產(chǎn)了,南京那邊來了幾位官員視察,自己得作陪,這幾天不一定有功夫來。生意上的事付聞歌沒想法,他只憂心白翰辰喝酒喝太多。以前就是,只要南京那邊來人,他爸晚上回家一定是醉醺醺的,偶爾還需要勤務(wù)官給架進臥室。 酒有什么好喝的,他始終搞不明白。又苦又辣,喝完還反胃頭疼。陳曉墨有酒量,他問對方喝得微醺是種什么感覺,可陳曉墨也回答不出來,只說那種感覺得靠自己體會。 周云飛是背書背煩了,下床掛到付聞歌背上,磨嘰他:“我說,你真決定結(jié)婚了?” 頭兩天白翰辰來送請柬,著實給他驚著了。沒想到付聞歌的嘴巴這么緊,眼瞅著還個把月就辦婚禮了,居然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他和陳曉墨。為這他還跟付聞歌鬧了會別扭,埋怨對方?jīng)]真心拿自己當朋友。后來是白翰辰請了頓宵夜代付聞歌賠禮,他才“勉強”原諒這倆人。 付聞歌不好意思地答道:“家里一直催?!?/br>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別說家里催,就是你爸拿槍逼你,你要不樂意也不可能答應(yīng)。” “我爸不會拿槍逼我……誒你好好背書去,別趴我身上?!?/br> 周云飛拽過板凳坐下,歪頭盯著付聞歌看。付聞歌被他看毛了,停下筆,問:“你不溫書,盯著我看干嘛?” 周云飛眨巴眨巴眼:“聞歌,你要結(jié)婚了,你知道這意味這什么么?” “什么?”付聞歌直覺他沒憋好屁。 “他家里一定會催著你們要小孩?!?/br> “——” 付聞歌的臉陡然漲紅,不自在地錯開眼神,爭辯道:“不要,我不想休學(xué)?!?/br> “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敝茉骑w信誓旦旦,“我有個表姐,念的是上海的女子大學(xué),二年級時跟她的高中同學(xué)結(jié)的婚,本來說好畢業(yè)才要小孩,結(jié)果婆家一直催一直催,她到了也沒扛住。聞歌,別忘了咱們是六年制,等你畢業(yè)白二都三十好幾了,你覺得白家能讓你拖那么久?” 付聞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往這方面考慮過。的確,還有六年時間,到時怕不是要被催死。醫(yī)學(xué)院的課程又緊,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有勇氣一口氣休好幾個月,返回頭來再追趕進度。 他垂了眼,輕道:“到時候再說吧,他們不催,我就拖著,他們催,看翰辰的意思?!?/br> 周云飛哼了一聲:“看他?他肯定想要啊,還用問?!?/br> 眼前的數(shù)字和符號忽然變得陌生起來,付聞歌呆呆地看著它們,一個也塞不進腦子里。繁衍生息,傳宗接代,這大概是每個人都無可避免需要面對的問題。 不過有個孩子好像沒什么可怕的,付聞歌想。之前天氣還不太冷的時候,偶爾能看到一家三口坐在學(xué)校小花園的草地上,共享天倫之樂。小寶寶趴在草地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哭了,年輕的雙親手忙腳亂地哄,看著也挺有趣。 ——等見著翰辰,問問他的意思好了。 打南京來的這批人里,白翰辰?jīng)]想到還能有冷紀鳶。冷紀鳶任職于調(diào)查局特勤處,工作職責跟后勤軍備采購?fù)耆床簧线?,不知上頭派他來用意為何。而且他一見面就和白翰辰打官腔,似乎不愿讓同僚知曉他們是舊識。 參觀完工廠,照例是設(shè)宴接風。上頭來人了,白育昆必須出面接待,畢竟在那些長官的概念里,二十多歲的白翰辰跟他們的孩子差不多大,尚無與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這倒給了白翰辰些自由,席間他一直關(guān)注著冷紀鳶的舉動,見對方起身出包間,也找了個借口離席跟了出去。果然,冷紀鳶就在走廊的拐角處等他。見他出來,冷紀鳶偏頭示意他跟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摸進一間空著的包間,冷紀鳶沒讓他開燈。在窗邊站定,就著月光,他低頭點燃一支細長的雪茄。白翰辰站在離他大約兩步開外的地方,目光落到那飄起淼淼煙霧的燃燒點上。 “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 “以前沒那么多煩心事。”緩緩呼出口煙霧,冷紀鳶轉(zhuǎn)頭看著他,“翰辰,你知道我這次來,是因為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