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聯(lián)姻 番外完結(jié)_分節(jié)閱讀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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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鍋料合多少錢,我包了?!卑缀渤綄?shí)在看不下去——保不齊付聞歌下一筷子得夾出什么來。 全包圓兒省事,慢慢挑去吧。 “不!那樣就沒意思了!”付聞歌不樂意了。吃這玩意兒,追求的是筷子離水那一瞬間的驚喜。 聽到圍觀車夫們的笑聲,白翰辰倍感丟臉,真恨不得把付聞歌扔這自己走了。 回家路上,白翰辰問:“好吃么?” “還行吧,沒想象的那么好吃,聞著倒是挺香” 攏共夾了十筷子,只有一塊連皮五花,剩下都是骨頭。教付聞歌吃驚的是,居然還有整根的魚刺。 白翰辰輕嗤:“你是圖好玩,可對于其他人來說,那是養(yǎng)家糊口的生計(jì)、解饞的無奈之選。甭管夾著什么,吃到嘴里,都是個窮字。” “你優(yōu)越感很強(qiáng)啊?!备堵劯栊表?/br> 這話教白翰辰稍稍勾起嘴角。 “你吃過炒高粱么?”他問,“就是那種稍稍發(fā)了芽賣不出去的?!?/br> 付聞歌搖頭。 “我吃過?!卑缀渤捷p道,“小時候跟我們家老爺子跑西南線押車,過了湘西,方圓二三百里連個人煙都沒有,有錢也買不到吃的。天氣又潮,什么都存不住,路上只能吃那個。頭回吃,新鮮,我吃了半袋兒??傻搅说谌D,我咽都咽不下去了,忒剌嗓子。又不敢拿水往下沖,水一泡,漲了,得把胃撐壞。” 付聞歌挑眉:“那你不得挨餓?” 白翰辰點(diǎn)頭:“對,餓了兩天,實(shí)在扛不住了,再難咽也得吃。后來我爸跟我說,帶我出來就是教我嘗嘗挨餓的滋味兒。在家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早晚失了斗志?!?/br> “掙錢的斗志?” 將車停到后院的墻根下,熄了火,白翰辰側(cè)頭望向付聞歌:“沒人愿意過窮日子,保家人衣食無憂是我的責(zé)任。商場如戰(zhàn)場,一旦軟了,別人的腳會毫不猶豫地踩上來?!?/br> 這話對于付聞歌來說并不陌生。從小付君愷就教育他,人生便是戰(zhàn)場,沖鋒陷陣不一定能贏,可縮在戰(zhàn)壕里的一定是懦夫。白翰辰脾氣硬,確實(shí)有硬的道理。 既不附和也不評判,他淡然對上白翰辰的視線:“很晚了,早點(diǎn)睡,明天中午不還約了人?” 哦對。 這兩天光顧著忙活大哥了,白翰辰才想起明天還約了那位洛大刀先生吃午飯。 翌日,德義興。 約的是十一點(diǎn),可那位洛大刀先生卻遲到了將近一小時,擺足了架子。白翰辰一向不喜歡等人,要不是看在縣長陪著笑臉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幫他寬心,早甩手走人了。 走廊上傳來軍靴踏地的聲音,做中間人的法官聽到了,趕忙起身拉開包間門,沖外面點(diǎn)頭哈腰道:“洛長官,就等您開席了?!?/br> 話音未落,身著灰藍(lán)色軍服的人跨步邁入房間內(nèi)。來人三十多歲的年紀(jì),國字臉,眉眼方正目光如炬。他身后跟著兩個兵,等長官進(jìn)了屋,各自左右站開,筆挺地守衛(wèi)在門口。 他冷冷環(huán)視屋內(nèi),最后停到白翰辰臉上。視線相交,令白翰辰略感意外。眼前的這位洛大刀先生并非如他以前接觸過的土匪那般,衣著舉止粗獷野蠻。他渾身上下,都是軍校培養(yǎng)出來的軍官氣質(zhì)。 “來來來,我給介紹下啊。”縣長起身,“這位是宛平縣縣衛(wèi),洛稼軒洛長官。洛長官,這位是白府二公子,白翰辰?!?/br> 稼軒?此乃那文武雙全的辛棄疾之號。白翰辰暗自思忖。想必那位前清舉人洛老爺子,對兒子寄予厚望。 與白翰辰點(diǎn)頭示意,洛稼軒又將目光投向付聞歌。于他所見,這學(xué)生模樣的青年明顯是個陪襯。不過能置身于此,想來是白家二少與自己談判的“籌碼”。 縣長端得是會看眼色,繼續(xù)介紹道:“這位是付聞歌付公子,他父親是保定駐軍參謀長,付君愷長官?!?/br> 聽到縣長連自己的父親一并介紹,付聞歌更確定今兒是給白翰辰撐門面來了。這自然令他感到不悅,可想起白翰辰昨晚說的那番話,他多少能體諒對方的難處。 “洛長官,您好?!备堵劯枵酒鹕?,體面地與對方打招呼。 洛稼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帶任何語氣地問:“你父親最近可好?” 付聞歌稍稍一愣:“您認(rèn)識家父?” “打仗時與付參謀長共過事?!甭寮谲幷羰痔?,隨手置于桌上,“我時間不多,有什么話,緊著說?!?/br> 縣長忙招呼:“既然都是熟人,那就都別客氣了,坐,都坐,老李,喊跑堂的上菜!” 洛稼軒接過縣長遞來的煙,偏頭就火點(diǎn)上。隔著淼淼升起的煙霧,他沖付聞歌稍稍扯了下嘴角—— 付君愷,咱倆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