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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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你不會走吧?”南哥兒問道。 李之澄轉(zhuǎn)過身,神色如常,“不走。安心睡。” “好。”由奶娘抱著往外走的時候,南哥兒將小下巴安置在她肩頭,笑笑的望著原沖。 原沖負(fù)手站在原地,也笑笑地看著他,直到他離開廳堂。 原沖對長安道:“趕早去見太傅,幫我和李先生請幾日假,他若問緣故,照實說就是。另外,請他親自去原府一趟,幫我跟二老扯個謊?!?/br> 長安稱是,悄無聲息地退出。 原沖緩緩踱步,隨著步調(diào),周身的寒氣越來越濃。 過了好一陣,他向西面偏一偏頭,“你來。” 室內(nèi)已無下人,這話自然是對李之澄說的。 兩人一前一后經(jīng)過西次間,進(jìn)到西梢間。 剛一進(jìn)門,他便發(fā)了狠,回身勾過她,再一轉(zhuǎn)手,把她身形摜向墻壁。 她身形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地撞到墻壁,摔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她一聲不吭,輕輕吸進(jìn)一口氣,慢慢地扶著墻壁站起來。 他欺身過來,一手撐著冰涼的墻壁,一手扣住她修長纖細(xì)的頸子,一點一點收緊,加重力道。 恨極了。 想扭斷她的脖子,或者,讓她殺了他。 太疼了。 與其這樣生不如死的疼下去,真想一死了之。 可是,南哥兒的小模樣在他腦海浮現(xiàn),格外清晰,格外鮮活。 那是他的孩子,他與她的孩子。 不曾給予孩子一天寵愛,有什么資格意氣用事? 把孩子帶到這塵世的女子,給了他最美也最傷的意外的女子,他真有資格懲罰么? 在她將要窒息的時候,他的手倏然松開,落在她肩頭,隨后看著她劇烈的喘息著,再到呼吸恢復(fù)清淺勻凈。 他心頭的恨意、怒意,卻無一絲消減,化作火焰,燒灼著他心魂。 “之澄,你到底有多嫌棄有多憎惡我?”他扣著她的肩,“這樣的事,你也騙我、瞞著我?” 李之澄的視線定格在他胸口的位置。 原沖喉間似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聲音愈發(fā)沙啞:“該享有的錦衣玉食,他可曾享有過一日? “總搬家?我的兒子該陪著你過顛沛流離的時日? “熙南。我的兒子叫李熙南?” 他狠狠地皺眉,語聲有點兒悶悶的。 李之澄噙著淚,抬眼看他。淚光讓她視線模糊,她眨了眨眼睛,視線清晰起來,看到男子昳麗的眉宇間,是深濃到近乎絕望的痛苦。 “我遲了這么久才見到他,可我……”他唇角彎了彎,“可我對于他,只是原沖。”語畢,星子般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又漸漸有了一點光彩。 她分明看到,那光彩,是因為浮上眼底的淚。 可以面對一個背離自己的女人,可以承受得而復(fù)失帶來的不甘煎熬。他不能承受的,是一個遲了太久才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的孩子,一個,他憧憬中要百般嬌慣、寵愛,事實上卻連安穩(wěn)都不能享有的,他的孩子。 那種對她的恨,對孩子的虧欠,壓垮了他。 撕心裂肺的疼痛抓住了她,死死的。 那么久,思念、虧欠、無助、恐懼,日復(fù)一日,排山倒海壓向她。沒事,不在乎,心甘情愿地讓自己做行尸走rou。 可是,打破那份維持已久的平靜,又是那般輕易。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受傷了、倒下了,上一次是身體上的傷,這一次,是他無法承受的傷筋動骨的心殤。 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落。 他凝著她,“給我指條路,行么?要么,你這就殺了我,我受不了了;要么,你告訴我原由,我們一起扛下來?!?/br> 她搖頭,再搖頭,抬手蒙住自己的眉眼,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不哭?!彼瞄_她的手,撫著她面頰。 不哭,之澄不哭。在金陵,他舊傷發(fā)作,陷入長時間的昏睡,每每短暫的醒來,看到她哭,看到她發(fā)紅的眼眶,便無力又溫柔地安撫著她。恰如此時。 長年累月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終于崩潰。 她抽泣起來,哭得身形失去力氣,向下滑去。 他嘆息一聲,退后一步,把她帶入懷里,給她支撐,予以安撫。 沒原諒。 只是應(yīng)該這樣做。她是孩子的母親。 第49章 李之澄終于平靜下來。 原沖放開她, 轉(zhuǎn)身走到窗前, 背對著她,“南哥兒的奶娘,她叫阿錦, 服侍你多年。她嫁的人, 是你的小廝兆年。我沒記錯吧?” “沒有?!?/br> “我不想為難他們, 畢竟, 也是照顧著南哥兒的人。” “……” 原沖推開窗。將近冬日, 夜間的風(fēng), 寒意頗重。可也還好,如何的寒冷,都冷不過回旋在心頭的涼意。 他說:“至于你, 我也不知如何對待。我只知道, 不能再與南哥兒分開。要怎樣,你說?!?/br> “阿沖,”李之澄語氣艱澀,“我們,不能在一起。你要南哥兒,可以。我離開。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不讓人知道他的生母是我, 就可以。我……陪伴他的時日并不多,又曾犯下大錯,有朝一日,會連累他和親友?!?/br> 不敢說連累他, 她已沒那個資格。 原沖緩緩轉(zhuǎn)身,凝住她,視線比風(fēng)更凜冽,比利刃更鋒利,語氣比頑石更冷硬:“一個女人心狠起來,真是讓人嘆為觀止?!?/br> 他踱步到西次間,又踱回到門口,“好。我答應(yīng),你這就走,再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李之澄抬手理了理鬢角,步調(diào)虛浮地向外走去,經(jīng)過他的時候,也只斂目看著腳下。 原沖在一臂之內(nèi)的距離伸出手,扣住她手臂,“試探而已。我總要知道,你口中的錯,會引來多大的禍。” 她轉(zhuǎn)頭看著他,又一次,淚眼模糊。 原沖并不看她,扯了扯嘴角,語氣透著前所未有的疲憊:“過往糾葛,加上南哥兒,我已理不清了,如此,就原原本本地告知觀潮,讓他代為處理。 “在我發(fā)話之前,你走不出這所別院。我去外院,你早點兒歇息?!?/br> 語畢,他松了手,舉步離開,仍是不看她。由此便不知道,此刻她眼中有著多深的驚懼。 . 晨曦初綻之前,孟觀潮費了些時間,才消化掉長安告知的一切。 他揉了揉眉骨,“當(dāng)初隨老五去金陵的人,有沒有你?” “沒有,那時候小的和長興、長福辦事尚不夠穩(wěn)妥,且在跟著拳腳師傅習(xí)武?!遍L安不等詢問就道,“那年隨行的,如今都已是在外地的大管事,只每年春節(jié)回來請安?!?/br> “無妨,只是想當(dāng)下弄清楚一些事?!泵嫌^潮一笑,“下衙后我去什剎海,當(dāng)面問老五就是。去忙吧?!?/br> 長安深施一禮,離開孟府時,長長地透了一口氣。眼下好了,孟四老爺已然知情,斷然不會坐視。有太傅出手,僵局便不愁化解之日。 孟觀潮回到卿云齋。時間還早,要循例與幼微用過早膳再出門。 天氣冷了,卿云齋提前生了地龍、火爐,室內(nèi)暖如春日。 徐幼微已經(jīng)醒了,見他進(jìn)門后,若有所思,不免擔(dān)心,“是誰來見你?” 孟觀潮坐到床邊,斂起思緒,笑了,“你說多有意思,老五已經(jīng)有個三歲的兒子。” “???”徐幼微驚訝之下,擁著錦被坐起來,“他與李先生……這可怎么好?”要是未成親卻先有了孩子……麻煩、后患頗多。 “這筆爛帳?!泵嫌^潮給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得幫幫老五了,不然他遲早得活活氣死?!?/br>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說說?!?/br> 孟觀潮把長安告訴自己的那些話轉(zhuǎn)述給她。當(dāng)然,長安所知的也不多,不過是原沖四年前去金陵,見過李之澄,一段時間后,李之澄消失在原沖的生活。末了,他說道:“如今之澄身邊的兩名仆人,是跟隨她多年的丫鬟小廝。忠仆,老五又沒發(fā)話,長安就沒詢問他們?!?/br> 徐幼微聽了,陷入沉思。 她在斟酌的,不是原沖、李之澄日后要經(jīng)歷的波折,而是緣何而起。 要怎樣的理由,能夠讓李之澄那樣的女子甘于隱姓埋名,要出動各地的錦衣衛(wèi)才能找到。 要怎樣的理由,能夠讓一名女子在這樣的世道下不出嫁卻生子,獨自撫養(yǎng)孩子。 又要怎樣的理由,能夠讓一名女子與深愛自己的男子重逢之后,還能狠心隱瞞孩子的存在。 李之澄不肯與原沖再續(xù)前緣,不肯讓父子相見相認(rèn),原因應(yīng)該是害怕連累原府,連累孩子。 而原沖又是何許人?當(dāng)朝太傅的至交,誰敢誰又能動他的家族? 只有觀潮可以。 那么,觀潮要暴怒到什么地步,才會連原府都能狠心發(fā)落? 關(guān)乎徐家、孟家? 不,不是。前世她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事態(tài)惡劣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原沖及家族給予觀潮的,也只有幫襯。 原沖與孟觀潮,是朝堂動蕩、腥風(fēng)血雨四起時亦攜手同行的知己。 觀潮暴怒、發(fā)狂的那幾件事……徐幼微的心狂跳起來。 是了,與觀潮息息相關(guān)的,還有宮里那母子二人。 至于靖王,還真不夠分量,就算拼了命,也沒法子讓太傅失去理智。 如果推斷錯誤,只因?qū)こiT第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而起,那她能夠承認(rèn)的,只能是錯看了李之澄。 不會看錯的,滿腹文韜武略的女子,胸中格局,可不是一般大家閨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