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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前夫篡位了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阿覓,”

    長公主看著阮覓,掩著心中的異樣和不安,柔聲道,“阿覓,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為何你會突然舊事重提呢?是不是,”

    “是不是你又夢到了什么,讓你不安的事情?”

    阮覓咬了咬唇,“嗯”了一聲,道:“我夢到了太子殿下被追殺,身受重傷......我跟自己說可能是因為他上次受傷留下的陰影,也可能是我太過擔心,但還是心中很是不安。”

    長公主的神色也慢慢凝重起來。

    雖則她愿意相信趙允煊無事。

    但這種事......其實對趙允煊的身手和暗中的勢力,就是她也不甚清楚。

    兩人相對無言。

    長公主再欲問她些什么之時,房門突然傳來“嘟嘟”兩聲,兩人俱是轉頭往門口看去。

    就看到了雪影突然進得房來,一向不動聲色,少有表情的臉上竟有一絲激動和喜色。

    阮覓心中一動。

    她正待開口,雪影已經(jīng)跪下,壓著激動稟道:“長公主,縣主,屬下剛剛接到京中密報,殿下他,他已經(jīng)登基為帝了。”

    “啪嗒”一聲,阮覓手中捏的杯子跌到桌上,彈了彈,就滾到了地上。

    而嘉寧長公主也是“刷”得站起了身。

    她面上先是喜色,但很快那喜色卻又退去,怔惘之色涌上,嘴唇抖了抖,道:“太子殿下登基......那陛下,陛下呢?”

    雖則貞和帝在陵江城一事上對她無情。

    但他卻始終是她唯一的弟弟。

    曾經(jīng)多年相依為命的弟弟。

    可以說,曾經(jīng)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所以此刻她聽到這則消息,先是對趙允煊的擔心退去,得知他登基為帝的喜,但很快卻又想起了貞和帝,若太子登基,那皇帝如何了?

    雪影道:“回稟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離京期間,陛下收到密報,道是以為太子殿下在江南身染時疫病逝,便欲冊封大皇子殿下為太子。溫淑妃不滿,就下了烈性藥物于陛下身上,嫁禍于大皇子,欲扶持四皇子為帝?!?/br>
    “陛下中了烈性藥物,雖然未傷及性命,但卻大傷了元氣,現(xiàn)在已有半中風之兆,是以下詔傳位于太子殿下,退居養(yǎng)和宮。不過公主殿下亦不必太過擔心,太子殿下已經(jīng)命人從北疆尋找調(diào)養(yǎng)圣藥,想來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暫時應是無事的?!?/br>
    “還有,紀太后娘娘已經(jīng)回宮,照料太上皇他老人家。”

    “那就好,那就好?!?/br>
    長公主慢慢坐回座位之上,喃喃道。

    她想笑一下,但淚水卻滾了下來。

    她還從雪影的話中聽出了更多的內(nèi)容......溫淑妃下藥毒害皇帝,嫁禍大皇子,之后太子出現(xiàn),以弒君謀反的罪名處置了溫淑妃和溫家。

    可見這所有的一切都盡掌握在太子......不,當今的手中。

    原本他是可以救他父皇的,但是他沒有。

    不過這又如何能怪他?

    他父皇已經(jīng)逼他到那種程度,但凡他軟些,弱些,怕是早就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是她自己,若不是允煊,怕也已經(jīng)不是和這滿城的百姓和災民一起死于瘟疫之中,就已經(jīng)成為梁和興的階下囚了。

    雪影看出長公主情緒有些激動,便在阮覓的示意之下退了出去。

    雪影退了下去,阮覓便對長公主柔聲道:“師傅,有婆婆的照料,太上皇他老人家會慢慢好些的?!?/br>
    她雖厭惡皇帝至極,但那個人卻是長公主的弟弟。

    長公主搖頭,卻是不欲再說此事。

    她心性剛強,也不過是一時受了震動。

    太上皇他有此結局,當真是他咎由自取。

    允煊待他,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

    她笑了一下,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水,卻是抬頭對阮覓道:“你現(xiàn)在相信,那夢是作不得準的了吧?”

    阮覓一愣。

    隨即溫柔道:“嗯,是我之前太多慮了,可能也是這段日子所見太過沉重之故?!?/br>
    長公主搖頭,道:“不,阿覓,我說的不僅是此次之事,還有你之前的夢境,夢到你身亡,以及允煊,陛下他另娶他人一事?!?/br>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這篇文固定在晚上6點更新,其他時間都是在修文,但修文不影響整個劇情線,只是添加了更多男女主相處的情節(jié),讓感情線更飽滿一些。

    第96章 新元三

    阮覓怔住。

    她張了張嘴, 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師傅,此事并不盡相同。”

    長公主搖頭, 道:“這其中的確是有很多難解之處, 但阿覓,你和陛下相處這么久,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 也應該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他對你的心你也應該很清楚。”

    “當年你在南陽侯府,又和曾氏母女交好, 內(nèi)宅手段本就防不勝防,曾氏知道他的身份, 自然更是小心謹慎, 他又不和內(nèi)宅婦人打交道, 甚至在府中的時間都不多,所以讓你著了曾氏的道并不奇怪, 但你真的覺得, 若是在他出征期間, 你病逝了, 他會不深查你病逝的緣由,之后還不管玄凌,任由南陽侯曾氏母女來撫養(yǎng)玄凌,任由她們養(yǎng)廢他,毒殺他,把他當作爭寵的工具嗎?”

    阮覓垂眼。

    她早就知道了玄凌的師傅武淵是趙允煊的人。

    除了蔡嬤嬤, 玄凌身邊的陳叔還有暗衛(wèi)小廝都是趙允煊精挑細選出來放在他身邊的。

    所以,他怎么會不管玄凌?

    而且,他心思深沉,對南陽侯府也就那樣,更不喜曾氏母女,就他那個性子,就算她死了,他又怎么會讓他們手握住玄凌來拿捏?

    以前真是不了解他也就罷了,自從知道他的身份,見過他和皇帝的勾心斗角,這一路走來,經(jīng)歷了他從顧云暄到趙允煊,從侯府庶子到登基為帝,她怎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只是因為前面太多的事情都成真了,例如他并非南陽侯府之子,例如顧柔母女對他的心思,他凱旋歸來等等,還有那時她問他,待他人顯貴,可會降妻為側,他難看的神色......這一切都讓她下意識就把后面的事情也都當真了。

    好像若是去假設后面那些事情不會發(fā)生就是自欺欺人,替他開脫似的。

    況且也沒得開脫,她是真的會死,這是毋庸置疑的。

    長公主似看出她所想,柔聲道:“阿覓,你之所以把那個夢境當成預言,認為若是你不曾和他和離,那所有的事情就一定會發(fā)生,是不是就是因為你夢到了他的身世有異,還有顧柔母女對你心思叵測?”

    阮覓沒有出聲。

    長公主便慢慢道,“阿覓,你一直都是個聰明又敏銳的人,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你其實并非真的一無所覺嗎?”

    “你說過,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南陽侯府眾人待陛下的態(tài)度奇怪,待你的態(tài)度也很特別,明明你是京中勛貴世家眼中瞧不起的商戶女出身,可她們卻對你親熱的近乎殷勤,而南陽侯是父親,他對陛下更是一直都恭敬有加,和他對其他幾個兒子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br>
    “這些你都看在眼里,積壓在心里,怕是早就起了疑心。”

    “還有顧柔,那就是個自以為聰明,實際什么心思都露在眼里的人。這樣的人,你跟她日夜相處,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陛下的異樣嗎?阿覓,或許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因著那一層兄妹的身份,你不愿往那個方向去想罷了?!?/br>
    說到這里長公主嘆了口氣,道,“阿覓,你不要低估自己的敏銳。以我來看,你當時的那個夢不過是日積月累的疑心所致,再加上你身體一向不錯,卻在生玄凌的時候難產(chǎn),之后身體怎么調(diào)養(yǎng)都不好,所以愈發(fā)的疑心,彼時陛下他出征在即,你更是擔心你若死后玄凌就會落在顧柔母女手中,是以所有的事情爆發(fā),就做了那個夢罷了?!?/br>
    阮覓咬唇。

    她知道或許真的有這個可能性,但卻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

    實在是那個夢太玄乎了。

    長公主看到阮覓神色不定,也知道這是她多年的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開的。

    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就笑著搖頭道,“阿覓,這只是我的看法,但這事的確有些古怪,如果你的心始終放不開,回到京城之后,你可以去見見元陵大師,想來他必能替你解惑的?!?/br>
    “但不管怎么樣,”

    長公主換了語氣和神色,笑道,“阿覓,世事無常,女人啊,本就不應該是只靠男人的愛來生活的,喜歡就要了,不喜歡就不要了,你不是一向灑脫,這事上怎么就這么糾結呢?”

    長公主轉了話題。

    阮覓也松了口氣。

    她也不愿再糾結于此事。

    她也沒必要現(xiàn)在就得出個結論出來。

    所以她聽到長公主說“喜歡就要了,不喜歡就不要了”,她又想到紀老夫人也曾經(jīng)說過這話,忍不住笑道:“師傅,那是因為你是公主殿下,陛下他那是我喜歡就要,不喜歡就不要的嗎?若真這樣,我一早就走了?!?/br>
    “嗯,”

    長公主看她神色放了開來,笑道,“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縣主,這一次你在江南賑災,控制時疫上又立了大功,回去我再替你請封個郡主,那也不比我這個公主差多少了,以后你就想要怎樣就怎樣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海嗎?我也還從未去過福建,不若你就陪我一起去走走吧?!?/br>
    有個徒弟真的省心啊。

    知情知意,什么事情都能做好,長公主是真的十分喜歡阮覓。

    她甚至私心里都不想讓阮覓做什么皇后了,做了皇后,她們這樣相處的日子怕是就不會再有了。

    她想,若她真是自己的女兒,她也是斷斷不舍得她入宮,做什么勞什子皇后的。

    若說為權為勢,做個公主郡主也已經(jīng)足夠,那皇后多出來的,是要用自由來換,困在深宮,那些權勢又有何意義?

    再說為名什么的,這長長歷史,皇后不知凡幾,但若真能成就一番事業(yè),青史留名,不比作為皇后在史書上那一筆強?

    總之,若不是真和皇帝情深意篤,當真沒必要去做那個皇后。

    這樣想,她倒是越發(fā)理解了阮覓。

    而阮覓聽得她這般說,也不由得憧憬,莞爾笑道:“好?!?/br>
    *****

    京城。

    正在批著奏折,剛剛才登基不多久的皇帝趙允煊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小太監(jiān)忙拿了張披風過來,道:“陛下,現(xiàn)在天氣轉涼了,您披上件披風吧?!?/br>
    趙允煊擺了擺手,想到遠在江南的阮覓,轉頭就問侍立在旁如同影子一般的墨七,道:“墨七,現(xiàn)在江南的情況如何了?”

    墨七稟道:“啟稟陛下,江南的時疫雖然未根除,但情況已經(jīng)基本受控,其他州縣效仿了陵江安排災民的方法,皆是在城外設置了安置棚,是以時疫并未曾在其他州縣傳開。另外官兵和災民們攜手,已經(jīng)陸續(xù)清除了災后的積水穢物,有災民已經(jīng)陸續(xù)回歸家鄉(xiāng),重建家園,復耕農(nóng)田了?!?/br>
    趙允煊聽得點頭,“嗯”了聲,道:“既如此,你傳信給長公主,那邊賑災的事情既已告一段落,那剩下的事情交給當?shù)氐墓賳T即可,她也該回京了?!?/br>
    墨七應了聲“是,陛下”。

    心里卻知道,陛下這不是說長公主殿下該回來了,而是娘娘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