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趙李官司
李彩明今年三十多歲,畢業(yè)于南京財經學院,父母是泥腿子,只知道薅草栽秧,不知道人情世故,李彩明完全秉承了這個特點。說白了就是遺傳,是個最可怕的東西,因為它就像烙印,無論怎么想改變都是白費力氣。李彩明的老婆罵他上千次都有了,人不要太死,太死了會失掉人心,會得罪人。死就是不活套,呆板。李彩明前腳答應改正,后腳又和別人較上了勁,一臉不高興回來。老婆一看到他這張臉,就知道他又得罪人了。得罪人就罷了,偏偏自己又不高興,何苦呢? 審計局辦公室裝修,承建商是趙長豐的朋友,,經過是本局審計中心審計,。到了財政局李彩明那兒就遭到了拒付。 經建科科長李彩明說,自己裝修的工程自己審計,不附合規(guī)定。 經建科是財政局的一個重要科室。說良心話,薛洪局長一直比較賞識他的,要不他的工作根本開展不下去。別說其它,就說單位內部,很多人都不服李彩明,都覺得這個肥差落在他手上真是浪費了。整天和各單位頂真,搞得人家上門找薛洪,薛局長大智若愚,大面糊刷子一刷,把訪哄走,怨就都結在了李彩明身上。 現在李彩明說審計局裝修的工程自己審計不予批報,趙長豐著急了,但無計可施。只得指使承建商找李科長協(xié)調,果然水都潑不進去。萬般無奈,只好委托嘉和會計事務所重新審計,,價格比以前高了,。這下子李彩明沒有理由拒付了。 為此,趙長豐心里積了水,罵道:“李彩明這個王八蛋,頭腦子少根筋,以后別栽在我手里?!?/br> 趙長豐的狠話傳到了李彩明的耳中,偏偏他不是個息事的人,便將此事原原本本向薛洪局長作了匯報。受薛局長指派,李彩明將有關規(guī)定以書面形式呈交給了趙長豐。 在一次黃奇文召集的會議上,趙長豐說,財政局有個科長叫李彩明,很狂妄,說我不懂國家法規(guī),越俎代庖,要我們審計局不要參與實際工作,說薛洪局長不懂行,還說你黃市長也不懂行。 話自然又傳到李彩明那里,李彩明氣憤得不行,立即做了一份報告,通過財政局送給了黃奇文,報告中說:按照國家財務制度,審計局進行審計監(jiān)督不得收取任何費用,更不得將其計入被審計單位建設工程成本。而且我們一直不同意審計局“有工程必罰款”的做法,因為審計局以罰款名義收費不僅沒有依據,但昭陽審計局置這些規(guī)定于不顧,未經財政委托,直接從事工程審核,并收取費用,違反了國家財政部關于審計部門開展審計監(jiān)督不得收取任何費用的規(guī)定。 可嘆的是,那時副市長黃奇文正與金朵朵打得火熱,這個報告他根本一個字都沒看。就拍了拍了李彩明的肩膀說:“有這樣的事?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一家人。和為貴嘛!”李彩民憋著一口氣跑了。 接下來又發(fā)生一件事,在辦理一鄉(xiāng)鎮(zhèn)中心小學工程管理日常業(yè)務中,審計局竟然飛過海,將應上交國庫的資金直接以現金形式交給社會中介機構嘉和會計師事務所,趙長豐竟然還在收據上簽字授權。李彩明把這一情況及時向薛局長進行了匯報,薛局長立即拿起電話責問趙長豐。趙長豐立即在對面就罵了起來,老薛氣得擱了電話。 誰能奈趙長豐何?薛洪根本就不能,投鼠忌器。何況一個小小的李彩明? 趙長豐在鄉(xiāng)下?lián)芜^黨委書記,到了昭陽后,行為上多少有些收斂,對范建琴發(fā)誓,從此以后就你一個。這個范建琴是個有夫之婦,口無遮攔,常常把趙局長掛在嘴上,好像不說出來那些床上的事就白白做了,就無法抬高她的身價。她居然厚顏無恥對閨蜜說,我家老趙說我那兒緊,離不開我。我兒子十歲他雖然沒去,但全是他買的單。我的門面房就是我家老趙給買的。言語中,趙長豐就是她親老公,一種夫貴妻榮的感覺溢于言表。 這天,趙長豐與范建琴在“臺北小站”吃晚飯,在“在水一方”淋浴歇息。 范建琴說:“我這個月還沒來?!?/br> 趙長豐沒聽明白:“什么沒來?” 范建琴捏著他鼻子說:“大笨蛋,大姨媽沒來?!?/br> 趙長豐笑了,一把樓著她:“那太好,干脆生下來,給我生個丫頭?!闭f完把建琴按在床上?!〗ㄇ僖话淹崎_他:“別鬧了,我生下來,你老婆還不把我給撕了?快幫我上彈力素?!苯o建琴頭發(fā)上彈力素成了長豐的一大享受,那長長的頭發(fā)一卷一卷的,像一朵一朵的黑玫瑰,花叢中露出建琴一張少女般俏麗的面龐…… 說歸說,玩歸玩,建琴還是打了胎,在北小街mama家坐小月子。長豐拎了些補品敲門。范母認識他,不讓他進。長豐很有耐性,就是不走。無奈,范母只好開門:“你怎么有臉來的?你都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了?!壁w長豐還是一聲不吭,范母氣極了,說:“你進來,我就出去?!闭f完,摔門而去。 范建琴本是下崗職工,認識了趙長豐以后金銀首飾多得沒處掛,只好將耳朵上打了三個眼,這才把所有的首飾全部陳列出來。也不知道她男人是揣著明白裝胡涂,還是真胡涂。反正女人沒費什么勁,幫他在檢察院找了個開車的差事,他也沒感到奇怪。 長豐和建琴有共同的愛好,喜歡洗澡。一個月以后,他們在一豪華洗浴中心洗澡,在包間一番云雨之后,長豐入池沖洗。不期建琴的老公李健陪檢察院領導,在池中看到了趙長豐。兩人并不相識,但趙長豐脖上的一塊玉他熟識,那是范家祖?zhèn)鞯囊粔K老玉。 疑惑中的李健立即打電話給老婆說:“我也在這兒洗澡,看到你了?!?/br> 范建琴嚇壞了,連忙從包間里溜出來,果然在大廳里看到了老公。 老公冷冷地問:“和誰來的?” 老婆鎮(zhèn)靜地回答:“一個人?!?/br> 老公冷冷地問:“我記得有一塊玉,怎么好長時間看不到了?” 老婆有些慌,吱吱唔唔:“可能,可能丟在mama家了……” 老公直接得很:“我剛才在這兒看到了?!?/br> 老婆快要裝不下去了。 李健原本是鄉(xiāng)鎮(zhèn)上的二流子,是個說打就上屋的角色。年輕的時候因為范建琴與人斗毆做過兩年牢。在號子里傳話給范建琴,要耐心等他,否則殺她一家。李健下山的時候,范建琴完好無損。 李健把范建琴拖到外面,厲聲說:“再問你最后一次,那個老東西是誰?” 范建琴嚇得哭出了聲,嘩啦啦全招了…… 第二天,李健怒氣沖沖找到了審計局,局里里人趙長豐不在,李健費了不少心思,找到了他的家。 趙長豐開了門,知道來者不善,誠惶誠恐,把李健引入書房。 長豐敬煙倒茶,李健翹著二郎腿制止說:“別忙了,我們坐下談談吧?!?/br> 長豐把茶杯放在李健面前,手有些抖。 李健眼睛也不看他,說:“反正我老婆讓你給睡了,我的損失也挽回不了。我昨天想了一夜,感覺只有兩條路讓我們走?;蛘哒亦崟浗鉀Q,或者我們兩人私下了結?!?/br> 長豐的心臟稍微平定了些,囁嚅道:“還是私了吧?!?/br> 李健明顯對女人失望了,繼續(xù)說:“你賠償我二十萬,把我安排到你們局里開車。那個賤貨我不要了,你想睡就睡?!甭牶?,趙長豐汗珠直滴。 李健四處看了看屋子,說:“裝潢得這么好,你一定是個貪官。二十萬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三天內我要看到錢,我不怕你報案,反正我已經上過一次山?!鄙仙骄褪亲隼?,趙長豐懂。 趙長豐顫微微地說:“這么大一筆錢,讓我多準備幾天,好不好?” 李健一句沒回,拔腳就走。 趙長豐在后面氣氣說了聲:“好走?!?/br> 十天以后,李健接到趙長豐的電話,說到一家咖啡屋見面。趙長豐把一只布包放在桌上,李健認真點點了數目,裝進自己的電腦包,說了聲得罪,就跨出門去。 一分鐘后,趙長豐看著癟癟的布包,狠狠地罵了一句:“cao你祖宗!” 這筆帳,趙長豐無論如何是不敢向老婆開口要的,和吳天明商量,他說不是大事,多開些**就是了,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把這筆錢套出來。 審計的空塘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人口普查的七十多萬經費全被花光了。市委市政府收到不少關于審計局內部的檢舉信。鄭爽如鯁在喉,趙長豐這個蒼蠅,明知吃了會拉肚,還是咽下了。昭陽的大面積綠化都是鄭爽表弟做的,趙長豐負責審計。鄭爽有苦說不出,得到多少就必須付出多少,自然界的能量是守恒的。更何況,這點事并不能把趙長豐怎么樣,鄭爽不聞不問也不至于丟了烏紗帽。 這以后,李健和范建琴離了婚,趙長豐租了個三居室把建琴安置了下來,剛好和他家對門,這事只有吳天明知道。吳天明掩門而笑,局長真是有才,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煩事一直纏著趙長豐,否則早就向不識相的李彩明開炮了。 e歡迎關注17k微信公眾號(ap_17k),《白鎮(zhèn)紀事》最新章節(jié)隨時隨地輕松閱讀!/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