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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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隔著夜色,但林曦月遠(yuǎn)遠(yuǎn)便注意到了來人,尤其是那領(lǐng)頭之人,身形讓人覺得格外熟悉。 莫不是陸琮?她如此想著,眼睛牢牢盯著來人,心跳的速度隨著距離的縮短而逐漸加快。 不多時候,騎馬之人已經(jīng)在眾人跟前停了下來。 馬蹄輕踏,噴吸微重。在這風(fēng)雨中前行,不光是人受不住,馬兒也撐不了多久。 月光被云雨遮蓋,夜色太暗,前面人的面貌看不真切,但林曦月感覺他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不過只有一瞬,他隨后便扭轉(zhuǎn)了視線,看向前面的吳少珩,開口問道:“你們是何人?” 這聲音……不是他。 一時間,失望感襲來,林曦月垂眸低頭,心里百般滋味。 她,已經(jīng)開始依賴他了嗎? 心悸的滋味,不太好受。 或許是因為下午見過面,兩人還共躺過柔軟的睡榻,對比她此時此刻的處境,差得實在是大了些。享受過安逸和疼寵的環(huán)境,當(dāng)再面臨災(zāi)難和困苦時,她的承受能力似乎大不如從前了。 林曦月不知,在她低頭之際,為首騎馬那人再次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盯了她許久,直至吳少珩開口,才移開視線。 吳少珩雖被嚇得夠嗆,但好歹身邊有不少高手保護(hù)著,皮外傷倒是一絲沒有。當(dāng)然,他是沒事,可其他人的情況卻是不大好。經(jīng)過撞擊、落水和逃跑,往日里做慣了重活的下人們都受不住而癱倒在地,就更別提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子們了。 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遇上此等天災(zāi),可真是毫無應(yīng)對之力。 吳少珩在護(hù)衛(wèi)的保護(hù)下,勉勉強強能趕回去,可剩下的人該怎么辦? 其中還有受傷折腿的,萬一不能得到及時醫(yī)治,留下殘疾可是一輩子的憾事。 今日的這場晚宴,是他興起的,他要對此負(fù)責(zé)。 這不,他正愁無人接應(yīng)呢,人就已經(jīng)到了跟前。 顧不上身份什么的,吳少珩快步上前,視線繞過眼前的高頭大馬,看向馬上著黑色披風(fēng)的男子,高聲道:“我們是麓山書院的學(xué)子,乘船來游玩賞景,沒想遇上了洪水,如今船都被打走了?!彼M量簡潔話語,讓眼前的人能快速明白他的意思。 顯然,馬上之人并不愚鈍。 他沒有遲疑,立馬扭頭朝身后跟著的手下沉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河岸邊看看?!?/br> 兩名體型寬厚的男子低頭答是,隨后準(zhǔn)備駕馬離開。 林曦月想起河邊洶涌的水勢,以及時不時從上游被沖下的大小船只,出聲提醒道:“河邊水勢洶涌,且已經(jīng)漫上岸了,你們不要靠得太近,盡量尋一處高地去看?!?/br> 聽得警告聲,兩名男子愣了一下,隨后回頭看向出聲之人,見是一位柔弱姑娘,頓了一下又看向為首騎馬的男子。 “聽她的,尋高處。小心些,不要被水打走了。” 男子的囑咐聲明明低沉且嚴(yán)肅,可林曦月卻偏偏聽出了一絲調(diào)侃的意味。 那兩名手下似乎是受了刺激,齊齊高喊一聲“是”,便快馬離去。 馬蹄聲踏踏作響,地上泥土飛濺,仿佛昭顯著離開之人的厚實重量。 看他們的身手,都是練家子,若不是鏢局的話,那是…… 林曦月正暗暗猜測,就聽到有人叫了聲將軍。 原來來人是軍營里的。 如此一來,她倒是可以安心了。他們一群傷殘人士,要想自己走回黎城,想想就覺得不可能。而且山洪一事,還需要告知上頭。如今還只是漲水,沖垮些橋梁,等到山洪真的來了,下游沿岸的百姓可要遭殃。必須要盡快派人前去告知,盡早安排大家撤離。 因為來人不多,且都是騎馬過來的,所以只能再回去叫人過來。 好在不遠(yuǎn)處有一破舊寺廟,雖然里面布滿灰塵,但好歹是沒有被雨淋濕。 眾人相互攙扶著在廟里坐下,等待援軍過來。 下船時,大家都落了水,身上衣服被打濕,淋在雨里不覺得冷,可等到了進(jìn)了廟里,陣陣夜風(fēng)吹過,只覺涼透了全身。 林曦月前段時間落了水,雖然沒有太過驚嚇,可身子還是病了一場,尤其是腿,一到陰雨天,便覺得隱隱刺痛。她原來想著養(yǎng)養(yǎng)能好,可沒想今日又落了水,不能換身干凈暖和的衣裳,且還一直被雨淋著。 身子太弱,又加上憂思太重,林曦月剛到破廟坐下不久,只覺頭腦發(fā)暈,沉重得厲害。 “曦月,怎么了?”察覺到曦月不對勁,林睿澤連忙靠了過來。 林曦月怕他擔(dān)心,搖搖頭道:“沒事,就是被嚇到了?!?/br> 今日不光是她被嚇到了,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包括林睿澤,所以他也未多加懷疑。正巧這時,有人在破廟之中尋到了干稻草,喊人過去幫忙。 “曦月,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绷诸蓭е苊麟x開,托了韓少秋照看曦月。 韓少秋正安撫著靈兒,他朝曦月看了一眼,見她安靜靠坐著,似在休息一般,所以也放下心來。 獨坐一處的林曦月,腦袋暈暈沉沉,不多時候便陷入了昏迷之中。此刻的她,神情看著沉靜,可腦中卻似要爆炸了一般。她想睜開眼,喚人過來救她,可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正如那日在船上,她中了毒藥,全身劇痛無比,可卻只能僵硬地趴在冰冷的地上,靜靜等待死亡。 難道她又要死了嗎? 忽然,冰涼的身子傳來溫暖的觸感,guntang的額頭卻傳來涼意。她輕哼一聲,覺得無比舒適,繼續(xù)向前貼近…… 破廟內(nèi),韓少秋回頭去看曦月時,就見她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他剛想呵斥出聲,卻陡然發(fā)現(xiàn)那男人是出手救他們的人。 “你……”責(zé)問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去。 倒是那男人抱起林曦月后,直接朝韓少秋沉聲道:“她已經(jīng)病得昏迷不醒了,若是不盡快醫(yī)治,怕是熬不過去。我現(xiàn)在立刻帶她去軍營,等下你們來了軍營再尋她?!?/br> 男人說完,不待韓少秋回答,披風(fēng)一罩,帶著林曦月冒雨走了,且他走時,廟內(nèi)立馬有兩人跟上,瞧著他在軍中的地位應(yīng)是不低。 既然是有官職在身的軍官,且又出手幫了他們,曦月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他倒是要感謝那人,若不是他心細(xì),又如何能發(fā)現(xiàn)曦月已經(jīng)陷入昏迷了呢。 要是等到睿澤他們回來再發(fā)現(xiàn),怕已經(jīng)是出了大事。 且說男人抱著林曦月走出破廟,風(fēng)雨隨即飄上身,他沒有絲毫遲疑,立馬單手脫了身上的披風(fēng),裹到懷里的人兒身上。 “主子?!鄙砗笫窒氯溯p聲喚道,并想脫了身上的披風(fēng)遞過來,卻被他制止了。 “去前面開路?!彼硢〉统恋纳ひ繇懫?,與先前和吳少珩說話時的聲音完全不一樣。若是此刻林曦月醒著,定會無比驚訝才是。 他伸手摸上林曦月guntang的小臉,無奈嘆息道:“你這氣運,實在是……”無法言說。 出門游船,碰上大水,可偏偏在危機(jī)關(guān)頭,又成功逃離。先前去岸邊查探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聽他們描述了沂水的情況,他只覺心驚。 好在她及時逃了出來,若是船連帶著人在這黑暗的雨夜被水打走,一時半會兒又如何能得救了,且弄不好就丟了性命。 如此想著,他緊了緊手,將懷里的人兒抱緊了些,騎馬快速朝軍營奔去。 不過一刻鐘,快馬已至軍營。 守在軍營門口的兵見有人靠近,立馬警惕起來。等看清來人,他們齊齊收回手里的武器,站直身子隨后彎腰行禮。 軍營之內(nèi),向來是不允許騎馬奔行的,免得一不小心傷了自己人,但是今晚有人卻顧不上許多了。 一路快馬奔至自己的歇息處,男人懷里抱著某物,小心翼翼翻身下馬。 他將手里的馬鞭扔給旁邊的兵,隨后命令道:“立刻喚劉仙手過來?!?/br> 此時已是深夜,劉先生怕是已經(jīng)睡得發(fā)鼾了,此時去喚他過來,免得要挨一頓罵??芍髯拥拿?,誰敢不聽從,而且他方才偷瞄一眼,似乎看到了一雙搖搖晃晃的繡花鞋,也就是說主子抱著的是一位姑娘?那姑娘受了傷,所以主子急著叫劉先生過來? 如此想著,守衛(wèi)兵不敢遲疑片刻,立馬快跑至劉先生住處,直接將人從床上拖起來,隨后快速帶到了主子跟前。 劉仙手,年歲不老,約莫四十來歲,因使得一手好醫(yī)術(shù),且據(jù)說能從閻王爺手里搶人,所以有了劉仙手的尊稱。 劉仙手在軍營里地位不低,向來只給高級長官們出診,所以過得也頗為自在,無人輕易惹他??蓻]想今晚,他居然被一個小兵給強行拖了起來。而且一路冒雨過來,連把傘都沒有,他全身都被淋透了。究竟是誰,膽子也太大了些。 他氣得不行,只等著找到罪魁禍?zhǔn)状髿⑻貧ⅰ?僧?dāng)他一轉(zhuǎn)頭,看到眼前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的少年男子時,臉上兇狠的神色突然僵住,本是睡意朦朧的小眼睛卻陡然睜圓,嘴里驚詫道:“我不是看錯了吧!” 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可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他越發(fā)驚訝了。他看著正安靜躺在床上的人,一時險些沒有站穩(wěn),若差點摔倒在地。軍營里啥時候藏了這么一個標(biāo)致姑娘,而且瞧主子的神色,似乎還特別關(guān)心。 劉仙手萬分好奇,可看著主子陰沉的臉色,他也不敢多問,立馬出手救人。 昏昏沉沉中,林曦月意識模糊得厲害,可她能感覺到身邊其他人的存在。聽聲音,不似哥哥和周明他們,那又會是誰呢?這略帶熟悉的氣味,似乎是他身上的。 身邊傳來的暖意,也像極了他帶給她的感覺。 林曦月忍不住勾起嘴角,搖晃著小腦袋,似想將自己往更溫暖的深處藏去。 看著床上的姑娘不安分地往主子懷里亂拱,劉仙手忍不住心驚了一下,要知道主子可是最厭惡女人的靠近了。原來有姑娘想借機(jī)靠近他,卻毫不留情地被扔到了大街上,丟盡了臉面。這姑娘若是再胡亂動作,怕是也要被…… 他腦補的畫面還未想完,只見主子低下頭,在懷里的姑娘臉上落下一吻……吻…… 吻!什么情況?劉仙手驚得他的仙手都有些不穩(wěn),想繼續(xù)仔細(xì)觀察兩人,卻見主子扭頭朝他看來。 對上主子漆黑幽深的眼眸,他心中一顫,立馬低頭做一名醫(yī)者該做的事,治病。 把完脈,開了藥方,他躬身退下。等出了門,才敢輕嘆出聲。不過是傷寒,主子就問了個底朝天,萬一遇上疑難雜癥,他答不上的話,豈不是要被趕出軍營去了。 如此一想,劉仙手心中危機(jī)感頓起。不行,他得翻習(xí)一下以前的醫(yī)書了。 且說林曦月感受到身邊熟悉的氣息后,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耳邊似有輕柔的話語聲響起,可她卻聽不清那人在說些什么。 她沉沉睡著了,直到嘴里被灌入苦藥。她難受,想吐出來,張開嘴卻被嗆到。一時間,苦味似乎傳至全身,讓她禁不住皺眉擺頭。 看著床上的人兒如此難受抗拒的模樣,端藥的少年神色也有些急躁。她受了寒如今正燒著,哪里能不吃藥呢,萬一燒傻了該如何是好。不行,這藥再苦,他都必須讓她吃下去。 少年狠下心來,想將藥灌入她嘴中,卻反而將她嗆到了。 實在是沒有法子,他低嘆一聲,準(zhǔn)備放棄。 他將藥碗放在桌上,正打算松手的時候,忽然抿了抿唇,有了主意。 苦澀的湯藥再次進(jìn)入嘴里,林曦月想依照先前的方法,咳嗆出去,然沒想舌頭卻不能動作,似被什么東西壓制了一般,只能任由苦澀湯藥滾入喉中,再落下肚。 如此反復(fù)許多次,一碗濃黑苦澀的湯藥終是喂完了。 吃了藥,好好睡上一覺,明日便能醒來。 少年輕嘆息一聲,伸手撫向懷里人兒緊皺著的眉頭,替她仔細(xì)撫平眉頭,然后再次低頭,落下輕柔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