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尋人
林曦月回過神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小院門口。 小院周圍用籬笆圍著,里面有房屋三間菜地兩分,旁邊還有一塊閑置的空地??盏厣蠑[放了不少木架,瞧著是用來曬東西的。 “曦月,進屋吧?!笔媪鑼⒅窈t放在空地上,招呼林曦月同她一起進屋。 “哎?!绷株卦履弥觳礁稀?/br> 推開屋門,書墨香氣迎面撲來,映入眼簾的是懸掛著的黑白水墨畫,遠山近竹,浮云流水,畫筆筆鋒輕柔飄逸,想必作畫者定是心境闊達之人。 否則如此境地,旁人是以難達到的。 林曦月禁不住在心中暗暗贊嘆。 此處嫻靜風雅,不愧是書畫先生的住處。 “久安,久安?!笔媪鑶玖藘陕?,屋內(nèi)無人應(yīng)答, “他去哪兒呢?不在屋里嗎?”她皺眉低喃,去剩下的兩間屋子里瞧了,也沒看見人。 林曦月見情況不對,立馬放下手里的包裹,問道:“他不在嗎?” 如此風雪交加的日子,難不成他還出去作畫了?這不應(yīng)該吧,林曦月微微搖頭,否定自己的胡思亂想。 “屋里沒人,可能是去外面的竹林了。”舒凌也不清楚,只能扯出一絲笑容,對林曦月道:“你在屋里坐坐,我出去找他?!?/br>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倍鄠€人多個幫手,萬一真的出了點什么問題,總好比一個人著急。 “不了,沒關(guān)系的,我去找就行了?!笔媪铔]有多想,隨口拒絕。 看著她急匆匆離開,林曦月無奈嘆息一聲,她既艷羨他們真摯的感情,可又害怕這樣的牽絆。 行為思緒不受自己控制,被他人的言行所左右。 喜怒哀樂都要系于一人身上,如此狠重的賭注,她不敢輕易給出。 想到這里,林曦月的心思變得繁復(fù)且沉重。 她抬眼看著屋內(nèi)掛置的水墨畫,長舒一口氣,似要借書墨香氣替換了心中的濁氣。 走出小屋,沿著周邊走廊繞了一圈。 不得不說,此處風景確實別致。 可惜今日無晴,又雨雪交加,地上潮濕冰冷,也不便在外閑逛漫步。 林曦月走出行廊,在院子里邁了兩步,隨即被寒冷打敗,折返回去。 此時已近午時,氣候不升返降,落下的雨雪有增大的趨勢。 舒凌出去有一段時間了,怎還不見回來? 林曦月向外四處張望,然不見人影,只雨雪落下的聲音在耳邊悉索作響。 她返身進屋,四處翻找油紙傘。外屋沒有,去里屋找。 忽然,她視線一凝,好似注意到了什么。 她略微向前靠了兩步,等她看清書桌后露出的是人身上的衣擺,立馬被不敢動彈。 那不會是…… “他不在外……”舒凌被淋了一身雨,她抖著衣袖進到屋里,話說到一半,見林曦月表情不對。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素白色的衣擺在桌角現(xiàn)出。 來不及多想,舒凌疾步上前,等看見倒在地上的人,一時間只覺頭暈?zāi)垦!?/br> 林曦月連忙扶住她,兩人相互攙扶著來到倒地之人的身旁。 “久安,久安?!笔媪枰宦暵晢局凰麤]有任何回應(yīng),似是生死不明。 她顫抖著伸出手,輕撫上久安蒼白的臉頰,再緩慢將食指移到他鼻下。 等她在他鼻下探到一絲氣息,才敢癱軟下身子,大聲喘息。 “幫、幫我?!彼吨株卦虑笾?。 “我該怎么做?”林曦月也被嚇得厲害,說話都帶了一絲顫音。 好在舒凌自己是醫(yī)者,對于邵久安的身體狀況,她又十分了解。 兩人合力將人抬上床,一段折騰下來,雖是累得夠嗆,但好歹讓人脫離了險境。 “都怪我,都怪我?!笔媪枳诖惭?,握著久安的手,低聲自責。 林曦月不清楚邵先生的病情,不敢輕易開口,不過她覺得舒凌過度自責了,畢竟邵先生身子弱,出現(xiàn)突發(fā)狀況也是難免的。 “邵先生還未醒,你可別把自己的身子給哭垮了?!绷株卦鲁雎暟参?。 “對,是我糊涂?!笔媪璨恋粞蹨I,替他捻好被角,起身要去煎藥。 林曦月連忙攔住她,“你在這兒好生照料著,煎藥的事就交給我吧。我雖不懂醫(yī),但煎藥還是沒問題的?!?/br> 舒凌破涕為笑,把整理好的藥包交給她。 等她熬好藥,端著濃黑的藥汁進屋時,才發(fā)現(xiàn)邵先生已經(jīng)醒了過來。 看見她進屋,舒凌微偏頭擦了臉上的淚,笑著介紹道:“久安,這位就是我方才跟你說的曦月姑娘?!?/br> “曦月,他是……” “你的夫君,邵先生!”林曦月?lián)屃藗€先。 夫妻兩人愣了一下,隨即都笑了。 “曦月姑娘,今日可真得感謝你。”邵久安朝林曦月拱手道謝。 今日幸好是有她在,不然夫人和他,怕是都要遭了大難。 林曦月將手里的藥遞給舒凌,笑道:“能幫到你們就好,我就怕自己惹了麻煩?!?/br> “怎會!方才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笔媪桦S即反駁。 回想起久安倒在地上的畫面,她只覺后怕,忍不住全身顫抖。 若是他出了事,她又如何能茍活于世。 邵久安見她眉頭緊皺,心里明白她之所想,伸手撫上她的肩,低聲安慰:“我這不是沒事嘛,別想太多?!?/br> “可……”她還想辯駁,可想到林曦月還在,又把話收了回去。 舒凌的小心思,林曦月不懂,也不太在意。 畢竟這是他們夫妻兩人之間的事情,她知道了也沒有意義。 “曦月姑娘,你姓林?雙木林的林嗎?”邵久安忽然問道。 林曦月點點頭,他見此又道:“你哥哥可是林睿澤?” “正是。您認識我哥哥嗎?”林曦月問完,忽然想起哥哥曾經(jīng)說過,麓山書院只一位書畫先生,這位先生才情了得,備受學子喜歡。 如此說來,這唯一的一位書畫先生就是邵先生了。 “林睿澤可是麓山書院學生中的佼佼者,他我自然是認識的。我只是沒想到他的meimei竟然也如此出色?!?/br> 夸贊來得觸不及防,林曦月沒有絲毫防備,隨口接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