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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執(zhí)行官_分節(jié)閱讀_343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以來,烏斯懷亞都是南美洲阿根廷的一座小城,也是地球上最南端的城市(但我寫完這章之后沒幾天就不是了,據(jù)說改成了波多黎各威廉姆斯……沒辦法,文都寫好了……)

    烏斯懷亞的燈塔對于國人而言還有一層十分特別的聯(lián)系,那就是張國榮的電影《春光乍泄》。在劇中,這是張國榮很想去看看的燈塔,也是收藏失戀者的悲傷和眼淚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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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住在這樣的燈塔里……

    第132章阿卡姆之辯

    “哈?”宋隱倒吸了一口涼氣,“廣播?這是什么saocao作?那些小孩是在說你爸媽的壞話??!”

    “我當然知道?!?/br>
    亞歷山大面色平靜,仿佛他倆正在談?wù)摰牟贿^只是一場天氣:“廣播的是我爸媽的壞話,又不是我的。再說了,說壞話的人也不是我——大家都知道,孩子們是憑空捏造不出這樣的壞話的,誰家的孩子嘴最臟,誰家的大人就越不是東西?!?/br>
    “……可這不是殺敵五百,自損一千嗎?這樣一廣播,你爸媽的面子往哪兒擱?他們還怎么繼續(xù)在單位里混下去?”

    “可我就是要他們混不下去啊?!眮啔v山大甜甜一笑,“他們混不下去,我才可以跳出火坑不是嗎?”

    事實的確如他所愿,亞歷山大的父母無法繼續(xù)在這個學校里待下去了。他的母親在博導推薦下很快在另一座城市某得了一處不錯的席位,然而他的父親,日子可就沒那么好過了。

    幾個月后,他們舉家搬遷到了母親新工作所在的城市。暫時沒有找到工作的父親,成為了所謂的“全職主夫”。盡管生活開銷全部依靠妻子,但這顯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那幾年,說實話,我的日子很不好過?!?/br>
    由于曾經(jīng)犯下過“大錯”,亞歷山大被嚴格禁止與同齡人的接觸。母親托了好多關(guān)系,才花了一大筆錢將他送入私立小學。然而即便是在學校里,也總是會成為老師或者小眼線們重點監(jiān)視的對象。更不用說放學后或者節(jié)假日里,父母親對于他的嚴加看管,基本上就是將他鎖在牢籠一般的房間里了。

    “我爸那個loser,玩不了小女生,就開始賭博喝酒,輸了錢喝醉了就開始打我罵我。反正他丟掉工作是因為我,無論我做什么事、哪怕只是從他的面前走過,都能直接把啤酒瓶甩在我的背上。”

    說到這里的時候,亞歷山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仿佛那道傷疤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身體上。

    宋隱聽得心里一陣糾緊:“那你媽怎么說?她總不會放任著你爸這么折磨你吧?”

    “我媽工作很忙,她那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個成功的心理學專家了,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耗在實驗室里,要么就是參加各種學術(shù)會議,滿世界飛?!眮啔v山大苦笑,“要我說的話,她這一輩子最不成功的試驗品應(yīng)該就是我了。反正不回來住,我爸在她眼里就是個脾氣暴躁的男保姆。有些事,我總覺得她是故意視而不見?!?/br>
    “……我明白你為什么愿意留在煉獄里了?!彼坞[嘆息,“光是換位思考都讓我覺得喘不過去來,而且那時候你的年紀應(yīng)該還很小吧?”

    “十三歲零11個月?!眮啔v山大忽然報出了一個精確的數(shù)字,“那個月的12號,晚上八點左右,我跳湖自殺了?!?/br>
    說到這里,他凝視著手里的咖啡杯,目光平靜甚至微微含笑,仿佛在那烏黑的液體表面看見了那一個夜晚的畫面。

    “傍晚,我放學回到家,家里沒人。我自己煮了一包泡面,吃過之后回房間去寫作業(yè)。晚上七點多,我爸回來了,醉醺醺的罵罵咧咧,后來我才知道他賭了一半剛要回本,警察來了,他跑得快逃了出來,然后用最后的二十塊錢買了啤酒?!?/br>
    七點到七點半的這段時間里,亞歷山大又挨了一頓毒打,理由是他吃完了家里最后的一包泡面。七點半左右,他的父親懷里抱著打斷的雞毛撣子,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看見了桌上的臺歷。忽然發(fā)現(xiàn)只要再過1個月,自己就要滿14歲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亞歷山大的眼睛里忽然又出現(xiàn)了一抹詭異的亮光。那是一種絕處逢生的眼神。

    宋隱還來不及細細揣摩這種眼神意味著什么,就聽見亞歷山大又恢復了那種輕描淡寫式的回憶:“那天晚上,我坐了夜班車去我媽的實驗室,想和她見最后一面,可是她卻在開會討論剛剛結(jié)束的實驗……后來我就掉進人工湖里去了,那湖就在會議室的窗戶外面。動靜鬧得挺大。也不知怎么的,我媽居然跑出來救我,結(jié)果兩人一塊兒溺水?!闭f到這里,亞歷山大聳了聳肩膀,“gameover咯”

    “然后你就到煉獄來了?”宋隱追問,“那你媽呢?”

    “不,那一次我和我媽都被救了回來??墒撬麄冋f我瘋了,在精神病院里頭被關(guān)了好幾年。至于來到煉獄,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br>
    “天哪……”

    宋隱又一次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過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前精神病人”;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又的確能理解亞歷山大在極端狀況下的錯亂。

    這時只聽亞歷山大輕輕地發(fā)出了一聲嘆息:“那……你現(xiàn)在還覺得,當初他倆結(jié)婚、把我給生了下來,對我而言是一種好事嗎?”

    的確,如果這種時候還閉著眼睛說“這是好事”,未免也太過不夠真誠了。但是否定了這件事的意義,也就相當于否定了亞歷山大的存在,宋隱同樣不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各有命’罷?!?/br>
    他不得不用連自己都默默唾棄的俗套話語來逃避核心的問題:“或許冥冥之中,注定了人間的生活并不適合你,而你應(yīng)該在煉獄里尋找到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br>
    “人各有命嗎?”亞歷山大咀嚼著這四個字,撇了撇一側(cè)的嘴角,“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很想認識認識那個安排給我這種命運的大人物呢?!?/br>
    說到這里,他玩夠了手里的咖啡杯,又扭頭去看身后的大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