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執(zhí)行官_分節(jié)閱讀_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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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是上午十點準(zhǔn)時進(jìn)入副本的,而結(jié)束消毒程序離開安全屋時,卻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左右。 與午夜時分的靜謐神秘截然不同,白天的青羊大街是鮮活而靈動的。逛街的人不算多,但空氣因為他們的存在而有了聲音。就連不少店鋪門口的招牌都活動了起來,時不時地傳來一兩聲布谷鳥叫或是門鈴的輕響。 為了避免被人認(rèn)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齊征南與宋隱臨行前稍稍做了一些準(zhǔn)備,兩個人都戴著棒球帽和墨鏡,穿著剛從商城里購買的同款棒球衫、T恤、牛仔褲和板鞋——他們默默地牽著手、十指緊扣,就像煉獄的街頭時不時就能遇見的普通同性情侶那樣。 青羊大街并不長,盡頭依舊是那間紅磚墻的小小夜鶯咖啡館。進(jìn)門之后,耳邊傳來慵懶悠揚(yáng)的音樂,小小的四張咖啡桌邊,也還是空無一人。 第一次來的時候宋隱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吧臺前方的角落里還有一道通往二層的樓梯。從擺放在轉(zhuǎn)腳處的木牌來看,二樓氣派的“花海大窗”才是這個咖啡館真正的最佳位置。 但是宋隱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領(lǐng)著齊征南,輕車熟路地就轉(zhuǎn)到了吧臺后頭的隱蔽位置。 今天,蘇鐵老板人不在。留在吧臺這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年紀(jì),氣質(zhì)溫和文雅的侍應(yīng)生。一樓沒什么生意,他正守著咖啡機(jī)學(xué)習(xí)打奶泡和拉花。見有顧客要往他的服務(wù)范圍落座,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兩位,樓上的景色比較好……” 看上去是個新手,挺好的,應(yīng)該不會當(dāng)電燈泡。宋隱搖搖手表示就喜歡這個位置,然后倒過來安撫對方:“別緊張,我們不喝咖啡,直接上啤酒就行?!?/br> 侍應(yīng)生一聽大下午的跑來咖啡館喝酒,愈發(fā)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了這兩位戴著墨鏡的不速之客。 齊征南也發(fā)話了:“沒事的,我們是老蘇的朋友。你先拿幾聽啤酒還有小菜過來。我們有分寸,不會給你添麻煩。” 侍應(yīng)生這才趕緊照辦,沒過多久就把他們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等侍應(yīng)生離開之后,宋隱扯掉了帽子和墨鏡,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就敦敦敦地灌下了一半。等他喘了口氣還想要繼續(xù),卻被齊征南一把握住了手腕。 “每次來夜鶯你都要喝醉么?” “不行么?”宋隱輕輕甩開他的桎梏,一不小心打了個不雅的酒嗝,然后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如果要這么喝的話,在家里會更合適一點。至少醉了還有地方可以躺著?!?/br> 齊征南并不是榆木疙瘩,他當(dāng)然覺察到了宋隱的不對勁,而且隱約有了點兒不祥的猜測。 可就像宋隱在賭注和賭資之間搖擺不定那樣,他也沒有下定決心去捅破這一層最后的窗戶紙。 而聽見了他的建議的宋隱,撐著腦袋苦笑了起來:“家里的氣氛不行??!那可是我打小生活的地方。待在屋里的時候,我偶爾會產(chǎn)生錯覺,以為自己還是個孩子……想做點什么‘大人做的事’都提不起興致來??傆X得下一秒鐘,爸媽還會推門進(jìn)來,把我嚇個半死?!?/br> 聽他忽然提起故人,齊征南目光一黯:“你……還很想他們?” “想是當(dāng)然想,誰會不想自己的爸媽啊?但畢竟都過十多年了,該認(rèn)的命也早就認(rèn)了,沒啥可以呼天搶地的?!?/br> 宋隱苦笑著,看著自己手里的啤酒罐子:“有時候想想,倒也是距離產(chǎn)生美了。要是他倆還活著,說不定一個變成啤酒肚老頭,一個成了更年期大媽,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著要我找對象,那樣豈不是更可怕?” 齊征南也開了一罐啤酒,潤了潤喉嚨:“所以……在你的記憶里,他們是很完美的?” “差不多吧,俊男靚女嘍?!?/br> 宋隱嘿嘿地傻笑了兩下,接著卻又開始嘆息:“世界上怎么會有比記憶更完美的人類呢?你越是愛著一個人,他就會在你的記憶里越來越明亮,最后變成一團(tuán)耀眼的太陽——當(dāng)你抬頭直視正午的太陽時,還能感覺到陰暗的存在嗎?” “那么,你想知道嗎?那些陰暗的真相,或者干脆一輩子都生活在正午的陽光下。” “這個嘛……” 宋隱嘖了一聲,又打開了第二罐啤酒:“如果是以前的我,應(yīng)該是一點都不想知道的。不僅堅決拒絕,甚至還會把試圖告訴我這些事的人打個半身不遂……” 說到這里,他忽然來了個大轉(zhuǎn)折,同時再一次與齊征南對上目光。 “不過,如果我所關(guān)心所深愛的人站在陰影里,那么我也不會迷戀正午的陽光。他在哪兒,我也在哪兒,不后悔、不退縮。” 這并不能算是多么甜美的情話,甚至還帶著一點猜啞謎的晦澀,然而聽到齊征南的耳朵里,卻是絕無僅有的動人。 剛剛喝下的啤酒好像有點上頭,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著宋隱的臉頰:“就算那會讓你難以接受?” 宋隱側(cè)過臉來,難得溫順地接受著他的撫摸。 “難受對我來說算不了什么,畢竟再難受的事,挺一挺都能過去。真正可怕的是空虛……別再把我丟回到那種空空蕩蕩、一無所有的日子里去了?!?/br> 齊征南的掌心里一片溫柔,可他的內(nèi)心卻因為這種溫柔而愈發(fā)地痛苦。 “可如果那是你無法接受的真相呢?你會不會主動離開、寧可一無所有,也不愿和憎恨的人在一起?” 宋隱深吸了一口氣,卻遲遲沒有吐出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下定決心,親手揭開了那個無比尖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