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執(zhí)行官_分節(jié)閱讀_254
宋隱的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浮現出了最壞的可能??伤€是屏住呼吸,靜待接下來的發(fā)展。 齊征南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探查著編織袋與淤泥的交界處,很快確認了編織袋大約有一個中型行李箱大小,并且異常沉重。 但這完全難不倒臂力驚人的齊征南——他幾乎沒怎么費勁就將整個編織袋從淤泥里拽了出來,然后扒著池塘的邊沿回到了岸上。 不斷流淌著淺綠色污水的編織袋很快就被打開了。首先出現在上層的,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石和磚塊,顯然是故意填充進來的配重物。 撥開石堆后,屬于意料之中、卻又令人難以接受的一幕同時出現在了齊征南和宋隱的面前。 編織袋的底部,蜷縮著一具屬于未成年人的嬌小骨架,從殘留的頭發(fā)和破爛衣物來看,應該是福利院內的一名女童。 “……”宋隱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臉頰。 惋惜與心疼是人之常情,但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一股異乎尋常的巨大憤怒正從心底深處噴發(fā)而出,將他的視野染成一片鮮紅。 與此同時,廁所的隔板之外,傳來了幽幽的哭泣聲。 那似乎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不停地抽噎著,有著說不出的驚恐與無助。 是紙人在哭泣? 回想起那三個可怕的東西,宋隱依舊有些發(fā)毛。他不想開門走出去,可那哭聲一直繼續(xù)著,像幼雛求助的悲鳴。這是任何一個尚且有良知的成年人,都無法忽視的聲音。 宋隱暗暗咒罵一聲,硬著頭皮推開了廁所隔間的木門。 那三尊白紙人依舊飄浮著——不對,宋隱很快更正了自己的判斷:紙人只剩下了兩尊,原先的女紙人已經縮小、變成了一個悲傷哭泣的小女孩,渾身衣不蔽體,被池塘里的臟水泡得濕透。 宋隱怔了一怔,又飛快地別過臉去,不敢直視。 還是二狗提醒道:“給她披件衣服吧?!?/br> 男廁所里不要說衣服了,連個窗簾和紙巾都沒有。宋隱扭頭搜索了半天,最后實在無奈,唯有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襯衣,想要為女孩披上。 然而他才剛拿著衣服往前走了一步,邊上的兩只白紙人忽然發(fā)出了暴怒的聲音,朝著他齊刷刷地舉起了手臂。 宋隱趕緊舉手投降,又大聲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想……” 氣氛僵持了幾秒鐘,或許是白紙人感覺出了他的善意,重新放下胳膊。宋隱這才快步走過去,將衣服倒著披在了女孩身上。 也正是這樣做的時候,他才發(fā)現女孩的胳膊和臉上布滿了青紫色的淤痕,脖頸部位甚至還留著指痕。 他心里一緊,一些不堪入目的短暫畫面忽然闖進了他的腦海,間或夾雜著蜜蜂墜落、鮮花枯萎、污水滿溢的鏡頭,一陣陣濃郁的惡心和憤怒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干嘔。 “已經將女孩的面容和檔案資料里福利院兒童的照片做了比對。” 好在救星二狗無意之間打斷了他幾乎絕望的恍惚。 “在福利院的記錄中,女孩被認定為十多年前一場火災的受害者之一。但是當時火災現場并沒有發(fā)現她的遺體??紤]到大火持續(xù)時間長,建筑坍塌、幼兒遺骸相對較為脆弱等因素,她的死亡并沒有被深入追查。目前,有關她的所有身份信息,已經全部提交給了人間的警方。從遺骨尺寸以及殘留的傷痕和來看,這個女童應該就是嫌犯A安放在天井陶罐里的三具孩童遺骸之一。應該是嫌犯A將她的遺體從池塘里轉移埋葬到那里的?!?/br> 宋隱仔細消化著他提供的內容,又追問:“那場火災死了多少孩子?” “一共七位?!?/br> “遺體找到了幾具?” “四具。包括女孩在內的三具,被認定為完全毀壞?!?/br> “……” 宋隱將目光轉向了一旁余下的那兩個紙人,過了一會兒才又命令輔佐官:“將那三個孩子的信息,全部交給警方。” 二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圖:“你認為……有人殺害這三個孩子在先。又利用了偶然的失火機會,將他們的死亡公開化、合理化?那恐怕不是一個人能夠完美實施的罪行。” “是啊?!彼坞[沉重地嘆息,“這個福利院里,恐怕潛伏著許多惡魔。” 事已至此,情況似乎已經逐漸明了——宋隱眼面前的三個紙人,代表著三個在福利院內遭遇殘忍謀殺的孩童。他們的遺體被分別藏匿在了福利院的三個隱蔽之處。 這之后沒過多久,福利院發(fā)生火災。兇手雖然來不及將尸體挖出投入火場,但還是成功地將他們列入了火災遇難者的名單之中。 從此,這些發(fā)生在福利院里的罪惡似乎徹徹底底地成為了深藏在門后的秘密。直到多年之后,同樣出身于這個福利院的嫌犯A回來,逐一找到了三個孩童的遺骨,轉移到了自己的花園里。 與此同時,嫌犯A分裂出了代表這三個孩童的人格,模擬著他們長大成人之后的模樣和性格。同時,也開始了或許另有深意的殺戮。 “這么說起來……只有花園大坑里的那些碎骨頭,才是嫌犯A所殺……嫌犯A其實是被害孩子們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