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執(zhí)行官_分節(jié)閱讀_8
他回頭,看見齊先生換上一套筆挺西裝,靠在窗邊。 依舊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可他畢竟不是真的齊征南。 宋隱占據(jù)著沙發(fā),隔了一段安全距離與“齊先生”遙遙相對。他倆之間的茶幾上,一個玻璃瓶里裝著剛才那種奇怪植物。 宋隱盯著瓶子:“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它叫葬身花,寄生在夢境里?!饼R先生回答:“它會嗅探出人類的悲傷記憶,拼湊成噩夢迷宮,將夢境主人困在迷宮里作為養(yǎng)分。” 事到如今,真相再怎么離奇都無需質疑。宋隱又問:“我為什么會被它寄生?” 齊先生坦白:“花是我種在你身上的,這是為你量身定制的一次考驗。” “考驗?!考我什么?” “考驗你能不能意識到自己身在夢中;能不能發(fā)現(xiàn)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你潛意識的產(chǎn)物;還有最關鍵的,能不能戰(zhàn)勝毫無必要的負疚感?!?/br> “結果呢?” “只能說勉強合格,你至少是醒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重演了齊征南當年的那一幕?”宋隱迸出冷哼,“所以你他媽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如先問問自己在什么地方。”齊先生提議,“請仔細想想,進入廢村前自己最后在做什么事?!?/br> “我參加了真正的高中同學會?!彼坞[揉揉眉角,“喝了點酒,在出租車上睡著了?!?/br> “那輛車疲勞駕駛,撞上了渣土車。” “我死了?”宋隱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還在急救,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此刻你所在的區(qū)域,不是人間也不是陰間,而是煉獄。” 齊先生朝宋隱走來,伸出右手。二人雙手交握的瞬間,宋隱眼前亮起一道白光。 場景再度轉換。宋隱被帶到一間明亮的房間。落地窗外,巨大的白色頂棚向遠處無限綿延,恢弘如同機場航站樓。 他再低頭,房間離地將近十層樓高。地上成千上萬螻蟻一般渺小的人正列隊成行,悄無聲息。 “這里是人間機場出境處,是生命的終點?!?/br> 齊先生也來到了宋隱身旁:“以機場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只是為了方便你的理解。如果換在一百年前,這里是個火車站;再早一百年,則是黃泉渡口。” 宋隱若有所悟:“所以這些全都是死人?他們要去哪兒?” “前往下一段生命。可以是未來、也可以是過去,甚至未必是你我所共知的世界?!?/br> 房間開始緩緩自轉,光線也昏暗起來。 窗外的空間被分割成無數(shù)半透明的通道。每條通道里都有移動的剪影,有些是人形,有些又明顯不是。 “這一半部分是入境處。普通機場有國內和國際航班,這里也一樣?!饼R先生語氣平淡:“任何人的前世,既可能是人類、動物,甚至也可能是來自其他時空的異種——或許在你眼里,它就是一朵花?!?/br> 宋隱想起了那個玻璃瓶:“葬身花?” 齊先生點頭:“那些喜歡揭人傷疤的,上輩子說不定就是葬身花。但無論什么樣的入境者,只要通過機場,就會轉生成為人類。你可以猜猜,那些不走正常流程的入境者叫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br> “是偷渡者。為避免偷渡者進入人間,我們需要一群精英公務員來維持機場秩序。他們被稱做夢境執(zhí)行官,也就是海關緝私警。” “為什么選我?!彼坞[想不通,“我沒申請過這種奇怪職位?!?/br> “這不是申請,而是分配。這份工作報酬豐厚,退役后你還能返回人間,并獲得一筆巨額退役金。否則,你將立刻離港轉生,我可以確保是‘國際’航班?!?/br>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毕螺呑訒兂僧愋蔚拇_讓宋隱有些苦惱。 正當他猶豫時,齊先生又伸出手來:“正式自我介紹:我是你的輔佐管理官,一個強大獨立的人工智能,負責協(xié)助你的工作?!?/br> “我不管你是什么,但你干嘛盜用齊征南的樣子?”宋隱對此不滿,“雖然他救過我,可我們關系不好。你擅自以婚約者的名義出現(xiàn),不覺得很惡心很過分?” “抱歉,數(shù)據(jù)分析有點問題?!?/br> 齊先生、也就是輔佐官并沒做無謂的辯解,即便在他看來,宋隱根本就是口嫌體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