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jiejie！”陸瑾的呼喚將陸瑤喚回了神，只見他擔(dān)憂地望著她，“姐，你怎么了？”

    陸瑤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xù)說。”

    陸瑾不確定地看著她，直到她一切正常才道：“我要去京城，jiejie你自然跟我一塊兒，所以我想這房子不如賣了吧，今后想必是不會回來了。jiejie你有什么未了之事也盡快處理了吧?！?/br>
    這個時代的女人出嫁從夫，回家自是聽兄弟的，陸瑾去哪兒，她當(dāng)然也去哪兒，陸瑤沒什么異議，只是除了一件事。

    陸瑤說：“阿瑾，我沒有未了之事，只有一個牽掛，二姐有消息了嗎？”

    聞言陸瑾瞬間沉默了下來。

    陸瑤以為他沒有，便說：“你離不開江州府，可我可以，阿瑾，回京之前，我想去寧州探望二姐，看她平安我才能放心，可好？”

    本來陸瑤不問，陸瑾便打算自己去，可是如今問起，他就猶豫著要不要將陸欣的事告訴她。

    然而想到陸瑤好不容易才安生下來，說出來只會惹她擔(dān)心，最終還是不說了。

    “我去就好，宋大人給我請了功，開了路引，我可以離開江州府。jiejie正好將房子賣了，整理行李，等我回來差不多該走了?！?/br>
    第46章拜師可不拜

    陸瑾對季家不熟,對寧州更陌生，想了想還是先到了回春堂找方掌柜。

    方掌柜聽到他的來意,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他才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么算了,你二姐這事,要去就去吧,見到了才好放心。只是季家家大業(yè)大，你孤身一人,做事之前多想想，千萬不要再沖動了，你二姐終歸要在季家過日子的?！?/br>
    陸瑾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說：“只要二姐愿意在季家,我也沒什么好說的?！?/br>
    方掌柜聞言道：“她要是不愿意，你還能把她帶出來？”

    陸瑾說：“自然。”

    方掌柜搖頭嘆息,“阿瑾,你這個性子該夸你有情有義,還是罵你不知天高地厚！那季家是水橋縣小小主簿家里能比的嗎？就是梁家，要不是你運(yùn)氣好，也差點(diǎn)要了你的命了！更何況盤踞寧州幾代，就是寧州知府都得敬上三分的季家，你可知他們出過多少御醫(yī),又有多少子弟考了進(jìn)士？你呀,做人豈能這么天真？蚍蜉撼大樹而已。”

    方掌柜是一片苦口婆心,生怕陸瑾跟揍了梁秀才一樣去鬧季家。

    而吃過一塹的陸瑾又豈能沒想到,他說：“方掌柜，這些我都明白，不會亂來的。如今的禮法規(guī)則，我雖然不認(rèn)同，可沒有辦法，只能遵守。二姐已是跟那大少爺拜堂成親，哪怕成了寡，這親我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強(qiáng)按下頭來認(rèn)。可是若像梁家一樣虐待她，我是要去說理的，盡我所能讓二姐脫離苦海?！?/br>
    方掌柜在季家當(dāng)奴仆那么多年，大戶人家里頭的彎彎道道懂得不少，虐待可不僅僅是毒打那么簡單，有時候看不出來的暗虧才更要人命。

    那位大少奶奶，方掌柜后來也不是沒讓人打聽過，只是一直深居簡出，極少能看得到人，連大夫人身邊也見不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如今陸瑾這么一說，方掌柜不免有些擔(dān)心。

    只是他地身份低微，實(shí)在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再三囑咐：“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阿瑾，想想你有三個jiejie，你要是沖動出了事，你讓她們怎么辦！”

    陸瑾心里沉了沉，不知為什么，聽方掌柜這么說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握緊拳頭，肅然道：“我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知道曾經(jīng)我家也是御醫(yī)之家，我陸瑾雖現(xiàn)在是個小人物，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誰能保證我一輩子停止于前？讓一個醫(yī)藥世家就此沒落也不是件異想天開的事?！?/br>
    接著他無聲地笑了笑，似嘲諷自己，又像在抱怨老天爺，“人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輩子加上輩子也造了好幾座了吧，且不說榮華富貴之命，就是讓家人幸?？鞓芬沧兂缮萃?，誰能告訴我為什么呢？”

    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陸瑾的眼神變得茫然，仿若不像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

    方掌柜的心頓時復(fù)雜起來。

    “你先別擔(dān)心，還沒見到人，一切都好說。對了，你如今也是回春堂的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了得。之前我已經(jīng)去信，大老爺聽說挺重視你的，還打算過段日子見你一面，他又是你二姐的公公，兩家姻親，有什么話都好說?！?/br>
    姻親，梁家也曾是姻親，后來又是怎么樣了呢？

    陸瑾的神情暗了暗，不過心里還是抱著期望吧。

    只是說起來他馬上就要跟宋衡進(jìn)京，這回春堂的大夫也不能再做了。

    “方掌柜……”陸瑾正要說明，卻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笑聲。

    “原來阿瑾也在，正好，正好，來，臭小子，快過去拜師！”

    這個聲音是孫大夫的，陸瑾回頭，不僅看到孫大夫，還有何老大夫以及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人。

    只見孫大夫身邊的少年個子略高，年齡略大，看到陸瑾眼前一亮，連忙走到他跟前鞠上一躬，“小子孫白見過陸大夫，爹時常跟我說起陸大夫您出神入化的瘍醫(yī)之術(shù)，還說您正在找手術(shù)的助手，小子不才毛遂自薦愿隨您左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