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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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李絡(luò)搖了搖頭,道:“父皇,那些虛浮之物兒臣都不在意。兒臣只想問您討個人,不急在眼下,只是日后,想和她做個伴兒?!?/br> 皇帝一聽,立刻急切地想應(yīng)下了:“不說是一個人,十個二十個都使得?!?/br> 李絡(luò)淡淡一笑,說:“兒臣謝過父皇。” 第27章 悅己 次日里, 皇帝駕臨了岐陽宮。 龍輿到岐陽宮門前時,恰好是賢育堂的飯點(diǎn), 朱皇后叫人擺好了飯菜, 與福昌公主一人撿了一張矮墩已坐下了,正挑著銀尾調(diào)羹分一盞鴨脯湯。 朱嫣與皇后母女親近些, 也上了座, 挨在福昌旁邊靜靜地坐著。 不過,福昌不動筷子,她向來不會先伸手。桌上擺著大大小小十來碗碟, 紅邊白底里頭盛著銀絲鴨脯、烀粉酥rou,搭上碧綠蓮子并素白荸薺, 色味并舉。福昌公主愛吃這里頭哪些, 朱嫣一清二楚, 斷斷不會去動一筷子。 朱后翹著尾指上頭的甲套,將盛好湯的碗擱到了福昌面前, 頭也不抬, 細(xì)慢說道:“如今入了夏, 天氣也熱了。去歲陛下叫人在芙蓉池子里種了幾株朱簾卷, 我瞧著如今都開得七七八八了。等過個五六七日,挑羅家大小姐有空的日子,叫她進(jìn)宮來看看荷花。你倆也一道來,省的悶在岐陽宮里沒事兒做。” 福昌一聽就有些不樂意,擱了筷子發(fā)小脾氣:“沒事兒叫那羅凝霜進(jìn)宮來做什么?” 要是那羅凝霜打起了大皇兄的主意,可怎么辦?嫣兒也就罷了, 到底是表姐妹,也是一塊長大的,做她嫂子,她雖然不大高興,但也認(rèn)了。可這羅凝霜看上去就心高氣傲的,肯定是個不懂事的。且她相貌家世都不如嫣兒,若是她也要嫁給大皇兄,自己豈不是得慪死? 見福昌不高興,朱皇后眉頭一擰,道:“多個伴兒,難道不好?” 福昌撇撇嘴:“要去嫣兒去,我可不去。” 朱皇后正想再勸兩句,外頭的宮人唱了一聲“陛下駕到”,緊接著謹(jǐn)姑姑便打起了竹篾子,又報道:“娘娘,陛下來了?!?/br> 朱皇后詫異地擱下調(diào)羹:“這個時候來了?這倒好,廚房做少了,也沒留心陛下愛吃的菜?!币幻嬲f,皇后一面心底暗暗覺得奇怪—— 前幾日她才打發(fā)了謹(jǐn)姑姑去御前,問陛下可要來岐陽宮坐坐,吃上一兩口小廚房的菜。結(jié)果謹(jǐn)姑姑連陛下的面都沒見到,只與苗公公在御書房前打了個照面。苗公公擠著笑,說近來入夏,陛下胃口不好,自個兒吃點(diǎn)清淡的就行,請皇后娘娘不必掛懷了。 到底是夫妻多年,朱后一聽就明白,陛下想必是沒什么興致與她多說話。 這也是常理?;屎竽昙o(jì)漸長,再恩愛的夫妻如今也該淡了、膩了?,F(xiàn)下里,陛下至多初一、十五過來應(yīng)個卯,或是逢上有什么大事了才會過來同她商量商量;平常更喜歡往關(guān)雎宮去。貴妃嬌嬌媚媚的,又不會提那些煩心煩眼的事。別說陛下了,哪個男人不喜歡? 如此一來,這三四日皇后干脆省了叫謹(jǐn)姑姑去御前的功夫,直接在賢育堂里自己用飯。這會兒皇帝駕臨,她倒是一點(diǎn)準(zhǔn)備沒有。 片刻發(fā)愣的功夫,皇帝已經(jīng)跨進(jìn)了屋里頭,道:“皇后這里倒是熱鬧?!币晃葑拥娜嗣鯄簤旱卣酒饋硇卸Y。朱后拿手帕拭了嘴角,慢聲道:“陛下可進(jìn)過午餐了?臣妾這就讓小廚房多做些菜。” “不必忙了,朕也沒什么胃口,就不坐下占一雙筷子了?!被实蹟[擺手,道,“朕進(jìn)來前,聽皇后在說芙蓉池里的荷花?朕也覺得那幾株‘朱簾卷’開得正好?;屎笕羰堑昧丝?,可以叫淳兒、固兒一道去賞荷。” 朱皇后本就有此意,便應(yīng)下了。 皇帝拉夠了家常,終于想開口說自己的正事。他瞥一眼屋子里的福昌與朱嫣,道:“福昌,你先到外頭去吧。” 開了個趕人的頭,賢育堂里瞬時烏泱泱走了一片人。等屋中只剩下帝后二人,皇帝慢慢踱到鏤花窗前,道:“朕前幾日路過了絡(luò)兒的長定宮,總覺得有些冷清,便多撥了幾個人過去?;屎蟮昧碎e,記得好好照應(yīng)照應(yīng)他們,別出了岔子。” 朱后聞言,眉心微結(jié),心下暗驚。表面上應(yīng)了聲“是”,心底卻是驚濤不止。 這一回,陛下不僅自己親自撥了人手過去,還特地敲打自己,叫自己“別出岔子”,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陛下瞧著李絡(luò)那張與他越來越像的臉,按捺不住了? 果然,皇帝嘆口氣,道:“絡(luò)兒的容貌,如今與朕看起來是如出一轍。他雖雙腿有疾,但朕仔細(xì)一想,他到底也是李氏后嗣,過去種種,終究有些是薄待了?!?/br> 朱后笑笑,道:“陛下仁善周到,這些年沒能照顧妥當(dāng),是臣妾的錯處,還請陛下責(zé)罰?!?/br> “這又哪里是你的錯?”皇帝搖搖頭,“分明是洛氏的錯?!碧崞疬@名字,他似乎還有些咬牙切齒,“若非洛氏不知好歹,朕又怎會懷疑洛兒并非李氏血脈?如今瞧洛兒與朕生的這么像,倒是不會有錯了。洛氏固然有罪,但絡(luò)兒卻確確實(shí)實(shí)是朕的孩子。” 見皇帝還是將純嘉皇貴妃記恨在心上,朱后小舒一口氣。看來陛下倒是不曾對純嘉的事情起疑,只是因李絡(luò)的長相才有所動搖罷了。 前段時日,純嘉皇貴妃一案的人證跑脫了,朱后本就在為此頭疼著。要不是為了拿捏裕貴妃,她也不會把人性命留的這么久。誰知節(jié)骨眼下,那人竟生出翅膀來逃得無影無蹤,叫朱后現(xiàn)在都有些惴惴不安的。 只要不查純嘉皇貴妃之案,那便不要緊。多給李絡(luò)撥幾個宮人,那就撥吧,再將長定宮修葺收拾一下,陛下心里舒坦就成。于是朱皇后慢慢地點(diǎn)了頭,端莊道:“陛下說的是?!?/br> 鏤花窗外有清清細(xì)細(xì)的笑聲,原是福昌公主領(lǐng)了幾個小宮女,正在屋檐下頭踢花毽子玩。飛起的毽羽紅艷靚麗,上下翻飛,很是顯眼?;实鄱嗫戳藥籽?,又問:“皇后,朕記得朱家的阿嫣是福昌的伴讀?” 朱皇后沒想到他話鋒轉(zhuǎn)的這樣快,愣了下,答道:“回陛下的話,正是。嫣兒進(jìn)宮也長久了,人機(jī)敏懂事,陪在福昌身旁很妥當(dāng)?!?/br> “是個好姑娘,馬上要及笄了吧?皇后記得與大舅說說,將她留一留?!被实鄄[眼從鏤花窗里望出去,“幾個皇子都到了適婚年紀(jì),老二倒是早早娶了側(cè)妃,可余下幾個都還沒定下人?!?/br> 朱后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那是自然的?!敝劣谥戽痰降琢艚o誰么,那當(dāng)然是淳兒了。其余幾個皇子,母家都是什么烏七八糟的來頭,也配得上朱氏一族嫡出的嬌嬌小姐? 皇帝說罷了,總算安下了一顆心。他收回了眼色,道:“好了,叫幾個小的進(jìn)來吧。飯進(jìn)了一半被趕出去,心底總歸不舒坦?!?/br> “哪里的話!陛下來了,福昌一定高興。”皇后笑說,“小廚房上還有陛下愛吃的糖熘饹,陛下不坐下來一道吃兩口?” “不了?!被实蹟[擺手,“朕去關(guān)雎宮坐坐便是?!绷T了,便朝賢育堂外頭走去。朱后聽皇帝說起“關(guān)雎宮”,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曲膝納福:“臣妾恭送陛下。” /// 自這日后,宮里頭忽然變了風(fēng)了。 五殿下李絡(luò)的長定宮忽然熱鬧了起來,皇帝一氣撥了十來個宮人過去使喚。這些人俱是從皇帝跟前直接調(diào)過去的,過都沒過朱后的眼,心向著誰,不喻自明。 皇后也不惱,反倒順應(yīng)著陛下的意思,叫內(nèi)務(wù)府抽時間去將長定宮破破落落的屋頂修了,有什么缺的漏的也全得補(bǔ)上。 一時間,這位雙腿有疾、不受寵愛的宮女之子,成了宮里唇舌浪尖的談資。岐陽宮里也是,幾個宮女暗地里都悄悄在談,說五殿下只怕要翻身了。 琴兒去謹(jǐn)姑姑手里領(lǐng)了月銀回來,推門便嘀嘀咕咕說道:“小姐,你知不知道,近來五殿下風(fēng)生水起,名聲大的很?” 朱嫣正坐在桌案后清清靜靜地摹字,她本擅簪花小楷,字跡清冽娟秀;但因自小幫著福昌寫功課,也練就了一手仿寫的本事,左手字能寫出旁人七八分輪廓來。她將筆頭在硯臺里暈了墨,隨口道:“他能有什么風(fēng)生水起的?一個瘸子罷了,臉皮厚,還惹人厭,性子也不好?!?/br> 琴兒抽了錢袋的系帶,將份例銀子嘩啦倒在手掌心里,點(diǎn)著指尖一塊塊地數(shù),口里道:“前時奴婢從穿花廊過來,就聽見幾個jiejie與采芝說閑話,講五殿下的宮里頭如今有十來個使喚人,都是陛下精心挑出來的,只聽五殿下的話,旁人理也不理?!?/br> 聞言,朱嫣停筆抬頭,有些詫異道:“這…當(dāng)真?” “當(dāng)真!”琴兒將碎銀子收起來,又興致勃勃說,“謹(jǐn)姑姑說了,入夏要置辦新的首飾衣裳,雖說娘娘那里會給您多裁幾身衣服,夫人也說了會送做好的衣裳進(jìn)來,但指不準(zhǔn)嫣小姐自己有心思呢,因此娘娘便提了月銀份例,好叫您用的爽快些。” 朱嫣卻沒心思管什么月銀、什么衣服的,只緊著眉頭想李絡(luò)的事。 陛下這樣大張旗鼓的,若是叫裕貴妃起疑了,那可怎么辦?那裕貴妃生性多事,還擅妒,要猜出李絡(luò)是純嘉皇貴妃的孩子,豈不是得鬧翻了天? 琴兒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問道:“對了,小姐,過幾日那羅大小姐就要進(jìn)宮來賞荷了。您打算穿哪一身衣服?那羅大小姐前回給您找不痛快,這一回,您總不能叫她獨(dú)占了風(fēng)頭,讓幾個皇子眼底都只有她?!?/br> 朱嫣想起羅凝霜,就覺得沒勁:“皇后姑姑說了,叫我不得與她置氣,放寬點(diǎn)心。她愛穿什么就穿什么,一枝獨(dú)秀,艷壓群芳,我也管不著,索性隨便穿穿得了?!?/br> 琴兒見她這么沒斗志,心底有些驚詫。換做從前,若是哪家小姐敢踩著她的腦袋與大殿下說話,她是斷斷不會放過的,非要叫大殿下眼里只能看到她不可。怎么如今大敵當(dāng)前,小姐卻反倒一副任來任去的架勢,根本無所謂了?須知賞花這樣的場合,要是不好好打扮打扮,那是絕對不行的。 難道是—— 小姐已經(jīng)不大在乎大殿下,心底反倒記掛了其他男子? 琴兒越想越是如此。當(dāng)是時,她輕聲地咳了咳,一邊作勢關(guān)窗,一邊道:“聽說娘娘特地叫五殿下也要去賞荷呢,可見五殿下是當(dāng)真要翻身了,如今連娘娘也記掛著他?!?/br> 果然,朱嫣抬起了頭,怔怔問:“他也要去?” “奴婢聽其他人嘴碎說的?!鼻賰浩财沧斓?,“對了,小姐既然隨便穿穿,那奴婢覺著平日里那一身就挺好?!?/br> “等等,”朱嫣站起來,走到了存衣服的箱籠前,抬臂掀了籠蓋,探頭瞧起自己的衣服來,“琴兒,我有條蟹殼青的裙子,上頭繡了茱萸花的,你瞧見過沒?過來幫我找找?!?/br> 琴兒見朱嫣悶頭在箱籠里翻個不停,心里早已有了個大概。 還指望什么大殿下呢?小姐的心啊,早就跑偏了。別看她嘴上左一句“瘸子”,右一句“惹人煩”的,卻把那人真的記在心里了。 但她做奴婢的,自然不會說破了,只聽話地上去幫忙翻衣服,又殷勤地幫她挑首飾、搭穗子。兩人折騰了半天,如要進(jìn)宮選秀似的,總算挑出了滿意的一身。 到了羅凝霜進(jìn)宮來賞荷的那一日,朱嫣打扮得玲瓏秀麗,到賢育堂前時,連朱皇后都一臉驚艷。 “哎呀,嫣兒可真是漂亮。”朱皇后搭著謹(jǐn)姑姑的手,左右端詳著朱嫣的鬢發(fā)衣衫,心底又滿意、又高興,“平日里你都不如何打扮,今日這一身穿起來,當(dāng)真是叫人過目難忘了。怎么你平時也不好好妝點(diǎn)妝點(diǎn)自個兒?如今是多青春的時候吶,竟叫白白浪費(fèi)了?!?/br> 謹(jǐn)姑姑在一旁笑著揶揄道:“娘娘,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若不是有賞花人來了,這花哪兒會開的這般艷麗?” 朱皇后當(dāng)真被逗笑了,掩著唇笑起來,“就你會說話。嫣兒還未及笄呢,少拿人家尋開心?!庇执叩溃案2驮齺砹藳]有?趕緊上賞瑞堂去催催,別耽誤了羅大小姐進(jìn)宮的時刻。” 謹(jǐn)姑姑應(yīng)聲去了,從頭到尾,朱嫣只安安靜靜地在旁邊笑。 片刻后,她抿了唇,慢慢低下頭,盯著自己鞋履上一片云,耳旁似還回蕩著謹(jǐn)姑姑的話。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女為…… 悅己者容? 可悅她者,是誰? 第28章 荷花 去歲入夏, 陛下叫人在芙蓉池里多栽種了幾株蓮花,名曰“朱簾卷”。顧名思義, 自然是嬌嬌艷艷、紅芳丹菲的一種蓮, 花瓣一打,猶如朱簾輕卷, 美人立在簾后頭粉腮帶笑。 如今入夏了, 正逢開花時令,芙蓉池里一片紅紅綠綠。紅的是朱簾卷,瑟瑟嬌嬌, 和胭脂似的點(diǎn)在綠蓮葉底上;綠的是蓮葉接天,層層疊疊, 和一整面華蓋一般。 芙蓉池上跨了座橋, 青石的底, 漢白玉砌的欄桿,當(dāng)心矗著幾座亭子。正中間一座大的, 兩旁跟著幾個小的, 俱是八角飛檐, 桐油漆柱, 香樟美人靠細(xì)細(xì)密密圍了一圈。 朱皇后與一雙兒女,便坐在中心的亭子里。 福昌公主拉長著一張臉,一副不高興的架勢。因她討厭那個羅凝霜,她原本不想來。但皇后左右催促,她才給了這個面子,一聲不吭地坐在這里。 李淳雖人在朱皇后身旁, 但目光已止不住地往外頭飄去。 今日雖說是打著賞荷的名頭,但主角是誰,他心底一清二楚。朱嫣與羅凝霜都臨橋站著,一個伸手去夠池子里的蓮葉,一個只清清靜靜地立著。艷的似芍藥海棠,靜的如空谷幽蘭,各有美致。 李淳原本不想要羅凝霜的,她性子太沉悶了,他實(shí)在喜歡不起來。但母后決定的事兒,他也沒法說什么,娶她就娶她吧。更何況,如今父皇對五皇弟好像頗為看中;要是他再不用婚事拉攏羅家,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指不準(zhǔn)五皇弟會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來呢。 朱皇后抿了口茶,見李淳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心知他想和朱嫣說話,便笑說:“羅大小姐是客,嫣兒也是許久沒得閑了。你過去與她二人說說話,盡盡主人家的心意?!?/br> 李淳心底一動,連忙道:“謝過母后?!绷T了,便一撩衣袍,向著兩人走去。 “表妹,羅姑娘?!崩畲咀叩搅怂松砼裕φf,“日頭曬得很,也不進(jìn)亭子里去乘乘涼?方才母后叫人切了嫩瓤的西瓜來,你們要不要去嘗一嘗?” 羅凝霜一聽李淳喊朱嫣“表妹”,心底就有些酸。朱嫣是表妹,是親近人,自己是“羅姑娘”,生疏的很,多叫人不平。 朱嫣搖搖頭,說:“還不口渴呢,一會兒再回去吃?!?/br> 李淳打量著朱嫣,只覺得她今日的打扮比平常更周到矜貴些,鬢上倒別一枚瑩潤玉梳,斜簪一支玉簪,上頭開著細(xì)小的茱萸,花骨朵米粒那樣的大小,栩栩如生。細(xì)碎劉海下頭,嬌嬌的膚色在太陽光下輕薄得如透明似的,又像是經(jīng)冬不化的細(xì)雪,叫人想捧在手心里。 “表妹,你這支茱萸發(fā)簪相當(dāng)別致,雕工很是精細(xì)。”李淳左右瞧那支發(fā)簪,只覺得簪美,茱萸美,人更美,“這發(fā)簪是哪里得來的?” 朱嫣一愣,摸了摸頭上的發(fā)簪,唇角一牽,止不住地往上揚(yáng)?!斑@發(fā)簪…這發(fā)簪是我偶爾得來的,大殿下便當(dāng)我是買來的吧?!彼f罷了,抿抿唇,將笑意壓下去了。 不過,嘴角雖不笑了,但眼睛還是彎彎的,像月亮。 李淳看著她彎月似的眼,心底也高興——表妹這模樣,分明就是少女瞧見了意中人,心上月。想藏著歡喜,卻又藏不住。 羅凝霜在旁看著他們二人左一句“表妹”、右一句“發(fā)簪”的,酸的都有些站不住了。她清幽地笑起來,道:“大殿下,今日天氣晴好,不如咱們?nèi)シ棚L(fēng)箏吧。” 李淳一聽,也覺得好:“表妹,我們一道去放個風(fēng)箏吧。” 但朱嫣提不起勁來,一點(diǎn)兒也不想和這兩人去放風(fēng)箏,便說:“羅大小姐是客,大殿下與羅大小姐一道去放風(fēng)箏吧,嫣兒還想陪著福昌公主呢?!遍_玩笑,三人一道去放風(fēng)箏,那定然是她與羅凝霜之間明槍暗箭的,煩都煩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