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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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xié)議結(jié)婚嘛,我知道?!庇菀嗲宀幌滩坏?。 “你也在法國和閔詩寧領(lǐng)證了?!庇菀嗤⒙曇衾淞诵?。 “只是私定終身,沒有領(lǐng)證。”虞亦清翹著二郎腿,耳朵上的細鉆月亮耳飾隨著他的動作一閃一閃的,“我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沒有帶著人見父母,沒有得到雙方家長的同意,怎么能私下領(lǐng)證呢?” 一句一句,都是在內(nèi)涵虞亦廷,虞亦廷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虞亦清難得在自家哥哥這里討得好,不知死活地又補上一句,“不過在有些地方我還挺開放的……” 他刻意頓了頓,接著說出令人遐想的話來。 “我睡相很好,小舟應該不會嫌棄我的?!?/br> 虞亦廷上前幾步,凌行舟緊張地拽住他的衣角,擋在這兄弟兩個之間。 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虞亦廷生氣了,虞亦廷真正生氣的時候喜歡生悶氣,不說話,背地里搞動作。 虞亦清是他親弟弟,按照虞亦廷的教養(yǎng)不會背地里弄他,那就只可能當面動手了。 虞亦廷垂眸看一眼凌行舟一副老母雞護崽的樣子,險些被氣笑了。 剛才在洗漱間磨蹭半天,也沒見他給自己一點好臉色,現(xiàn)在到了維護虞亦清身上,反倒是陪著笑臉。 虞亦廷現(xiàn)在無比后悔,當初虞亦清接近凌行舟的時候他一直旁觀,早知今日,他當時就應該把凌行舟給搶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對凌行舟道:“出來,有話和你說?!?/br> 不像是在洗漱間里的誘哄,虞亦廷的聲音都被氣得變了一個調(diào)子。 凌行舟不敢火上澆油,乖乖地跟著出去了。 他剛洗完澡,只穿著一身家居服,虞亦廷盯著他先出門,順手拿了一件凌行舟的外套。 “為什么選虞亦清?”虞亦廷兇巴巴地問道,外套跟著落在凌行舟的身上。 聲音的兇狠的,動作是溫柔的。 “你是在明知故問嗎?”凌行舟失笑道。 虞亦廷沉默許久,艱澀開口,“他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br> “知道真相的百分之一就愿意和我分享真相的百分之一,知道真相的百分之百卻只告訴我百分之十,你覺得我會選擇哪個?”凌行舟嘲諷道:“說實話,虞亦廷,你越不想讓我知道,我越能知道關(guān)于我的那部分真相是多么的可怕,多么得難以接受,難到很可能告訴我,我直接和你說拜拜了,對吧?” “你和虞亦清打電話那天,我聽見了?!绷栊兄厶拱椎溃骸皬哪翘扉_始,我開始懷疑你對我說的喜歡是不是真的,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觀察了很久,先得出了一個結(jié)局,我覺得你還是喜歡我的,只是喜歡的還不夠?!?/br> “可后來,我又發(fā)現(xiàn)不對?!绷栊兄壅f,“從虞亦清和于瑾心來節(jié)目開始,你一直緊繃著的,不止是他們兩個在感情中的威脅,還有別的方面,你和陳秋澈兩個人都像是豎起刺的刺猬,只要稍稍一碰,就會不管不顧地從沖上來,戰(zhàn)斗得遍體鱗傷。” “于是,我發(fā)現(xiàn),在我以為你已經(jīng)有事情瞞著我的時候,又出現(xiàn)了新的謎團。”凌行舟平靜地闡述著一個事實,“虞亦清為什么回來?于瑾心的出現(xiàn)讓你緊張真的只是因為他和我相親了一次嗎?于瑾心和江桉、陳秋澈之間奇怪的氛圍,以及,你好像也是他們中間一環(huán)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br> “在鏡頭下,我好像才是那個中心,是你們爭搶的對象,但事實上,我早就被排在外面,你們幾個人才是有聯(lián)系的人?!绷栊兄圯p笑道:“后來我又想,你選我姑且是因為喜歡,虞亦清這么高調(diào)地回來,并且對我這么張揚曖昧難道也是喜歡,于瑾心他今天這樣半遮半掩地想要選我,也是喜歡?” “如果真的都是我多想,真的都是喜歡,那我的魅力該多大啊?!绷栊兄劭聪蛴菀嗤?,神色淡然,目光平靜,“所以我更加確定了,我身上一定有什么共同追逐著利益,讓你們緊盯著我不放?!?/br> “想清楚這點,你的逃避又變了味道?!绷栊兄壅f,“他不再是喜歡得不夠,好像是因為太喜歡了。如果全然是利用,是不怕我知道真相的,可能是太過在乎,才會這樣。而這種推測,更讓我心驚,你越想推開我,就說明越對不起我,它很可能早就已經(jīng)突破我的底線了,所以你不敢說。” “還有部分原因,是你說的,也許你做的事情,真的很危險,危險到會涉及到我,危險到你目前沒有辦法在達到目的的同時保護好我。”凌行舟理智道:“對于這個說法,我理解,但不接受。” “信任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旦戳破,再怎么修補都不是原來的模樣,除非重新?lián)Q下一整個新的窗戶紙?!绷栊兄郯l(fā)出叩擊心靈的一問,“你想成為那個被換下來的窗戶紙嗎?” 虞亦廷靜靜地看著他,嘴唇微微翕動兩下,還是沒有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他沒想到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凌行舟想了這么多,更沒有想到,凌行舟能將人心觀察得那么透徹,透徹到讓他覺得自己以前對凌行舟長達十幾年的觀察都是笑話。 “不想……”虞亦廷第一次沒有任何辯駁的能力,他在談判桌上的游刃有余蕩然無存,全數(shù)化為一只顫抖的手,小心翼翼握上凌行舟的手。 走廊的聲控燈沒有等到回話再次熄滅,黑暗中那只冰冷的手像經(jīng)年游走在黃泉邊際的黑蛇,盤踞在凌行舟的指尖,在試探和糾結(jié)中終于和他十指緊扣,貪戀地汲取著一點殘留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