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樂瑤知道他的意思是,身份證沒帶,不好去開房間,于是樂瑤抿了抿唇,低聲說:“你和我住一個房間?!?/br> 溫漾沒說話,但沒馬上拒絕就代表著一定的妥協(xié)。 樂瑤緩緩從抓著他的手變成和他十指緊扣,她看著兩人的手,慢吞吞道:“你今天能來,能跟我說那些話,我很高興。如果你能再答應(yīng)我的要求,那我就更開心了?!彼従徰銎痤^,看著他修長迷人的眸子,“你想讓我開心嗎?想的話,就留下來,明天早上再走?!?/br> 這樣的話幾乎沒給溫漾留余地。如果他不同意,反倒是像要讓她不高興一樣。 溫漾看著樂瑤許久,終于還是用空著的手取出手機,找到向云的電話,撥通后漫不經(jīng)心道:“明早九點到錦城來接我。”他話音落下,就看見樂瑤眼睛都亮起來了,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但他這次知道那是在高興。 她高興,他似乎就會高興。哪怕這是他難得的第二次影響到工作。 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來著?要和誰見面來著?這些他全都忘了,好像只看得見樂瑤燦爛滿足的笑顏。 紅顏禍水。 真是說得一點都沒錯。 第四十三章 溫漾什么東西都沒帶,空著手來,他又不是那種會用這種檔次酒店洗漱用品的人,所以只能用樂瑤自己帶來的。 好在樂瑤多帶了一套旅行牙刷,幫他找出來后又要出門去買毛巾。 他抬了抬手說:“毛巾用你的就好,不用麻煩了。” 樂瑤怔了怔說:“你不介意嗎?” “你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 “那我為什么要介意?!?/br> 樂瑤無言以對,順從地放棄了去買毛巾。她安靜地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修長挺拔的男人在與他身份形象格格不入的小衛(wèi)生間里簡單洗漱。 他真的很英俊,英俊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疲憊,樂瑤想到他開了那么久的車,還忙了一天工作,最開始被氣憤壓住的心疼都冒了出來。 “是不是很累?”她往前走了幾步,幫他整理了一下襯衣。 他已經(jīng)脫了外套,就掛在衣柜里,那么昂貴的手工西裝掛在酒店不怎么值錢的柜子里,仿佛都是對西裝的褻瀆。 錦城是個影視城,在影視城附近都是小賓館居多,住的都是群演龍?zhí)滓活?。葉淳跟的是大劇組,但也不過是在所謂的“錦城大酒店”開了一層的房間。雖說是間大酒店,也只是勉強夠得五星級,因為開得時間長了,內(nèi)部設(shè)施早就舊了,和溫漾出差常駐的酒店是云泥之別。 溫漾的家樂瑤是去過的,那更不是酒店標間可以相比的。樂瑤突然覺得讓他住這里是不是委屈他了,他會不會不習慣? “沒什么不習慣的。”溫漾突然開口,樂瑤才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把心里想法說出來了。 簡單洗漱完畢的男人側(cè)頭看向她,語氣溫和道:“雖然環(huán)境一般,但還沒有差到無法忍耐的地步。你能住,我也可以?!?/br> 他說完話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樂瑤看見他站在床邊開始脫衣服,他將襯衣從褲子里抽出來,一點點從上面開始解紐扣。 樂瑤突然說:“酒店的浴袍不太干凈,我的行李里沒有你能穿的睡衣?!?/br> 溫漾動作頓了頓,偏過頭來仿佛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 樂瑤正想說什么,卻看見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胃部,臉色漸漸有些蒼白。 “怎么了?胃不舒服?”樂瑤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溫漾閉了閉眼靠在她身上,順著她的攙扶坐到了床邊。 他微微低著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在她關(guān)切的注視下良久才嘆息道:“沒吃晚飯?!?/br> 樂瑤愣了愣,下意識道:“怎么不吃晚飯就跑出來了?你沒回家嗎?” 他回答的很簡單:“回了。” 他是回了家,但他現(xiàn)在人在這里,還沒吃晚飯,因為什么,樂瑤再遲鈍都能察覺到,更何況她一點都不遲鈍。 她坐在他身邊,用自己溫熱的手掌輕輕為他揉著胃部,他好像放松了一些,閉著眼睛坐在那讓她伺候。 樂瑤看著他的模樣,抿了抿唇說:“抱歉,我以后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任性了?!?/br> 她并不是任性,她只是敏銳而已。 溫漾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他不能說,他更清楚的是他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至少現(xiàn)在他不想失去,否則他也不會不顧一切跑過來。 “沒關(guān)系?!彼p飄飄地說了三個字,沉浸于樂瑤溫柔地輕揉。她的手法很好,看起來很懂得怎么讓胃痛的人舒服。 溫漾有些意外地睜開眼:“你揉得很好,我感覺好多了?!?/br> 他感覺好一些了,樂瑤就松了口氣,她語氣復雜地說:“你忘了嗎,我是學醫(yī)的?!?/br> 是啊,她差點就去做醫(yī)生了,別說是緩解他的胃痛了,恐怕他真受了什么傷她也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出去吃點東西?”樂瑤思索了一下,提了個建議。 “時間很晚了?!睖匮鷽]看表,但心里對時間還有個數(shù)的。 “應(yīng)該還有夜宵店開著門,這附近都是影視城,下了夜戲的演員偶爾會去吃點東西。”樂瑤解釋了一下,又有些遲疑,“不過都是小店,你恐怕不習慣。讓酒店做點送上來?不知道這間酒店這個時間還提不提供客房服務(wù)?!?/br> 她說了一堆,奈何溫漾是真的不想出去,他這次沒顧左右而言他,直白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不想出去,有點累?!?/br> 樂瑤聞言立刻放棄了出去的打算,她讓他直接脫了鞋躺到床上,用自己帶來的水壺燒了酒店收費的礦泉水,倒進自己的水杯里讓他喝,可以說是很衛(wèi)生了。 “這是我的杯子,但洗過了,很干凈?!睒番庍f給他水的時候這樣說。 溫漾靠在床頭嘴角噙笑望著她,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看得樂瑤心跳加快,耳朵都紅了。 “就算你剛剛用過我也不介意?!彼馕恫幻鞯卣f了一句,便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已經(jīng)舒緩一些的胃部被溫熱的水滋潤后更舒適了一些。 樂瑤因為他那飽含深意的話有些臉頰發(fā)熱,她沒再說話,只轉(zhuǎn)身去行李箱里亂翻,翻了一會,手里拿著什么返回他身邊,也不跟他說話,直接把東西塞給了他。 溫漾低頭一看,是巧克力。 他突然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人說過自己很擅長烘培,有機會會做巧克力給他吃。 他打量著手心里的巧克力,包裝不是帶品牌的袋子,但很可愛,上面還有紅心。 樂瑤偶爾回頭看見他盯著巧克力包裝看,忍不住說:“不是什么三無品牌啊,是我自己做的,自己買的小袋子裝起來的?!?/br> 原來還真是她自己做的。 她這算不算是實現(xiàn)了那次對他的承諾? 溫漾沒言語,他放下水杯,拆開巧克力包裝,動作優(yōu)雅地放進了嘴里。 他的嘴唇薄薄的,顏色鮮艷悅目,棕色的巧克力含在他唇齒之間,他一點點吞下去,像是吞下了樂瑤所有的理智。 把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男人留在自己房間里,樂瑤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留宿頤園,那時她就有這個想法了,當時不還想著以后再也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怎么今天又犯錯了呢? 帶著些自暴自棄,樂瑤繞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鉆進了被窩,她身上是舒適單薄的睡裙,溫漾身上是襯衣和西裝褲,她背對著他想去關(guān)了廊燈和大燈,只留一盞床頭燈就好,但才關(guān)了廊燈,身后就有一雙guntang地手攬住了她,隨后而來的是同樣guntang的身體。 “你……”樂瑤想說什么,但在她說出來之前,溫漾先開口了。 “你留我在這兒,不是這個意思嗎?”他低聲問著,悅耳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男性魅力,僅僅是這樣一個聲音就令樂瑤渾身酥麻,理智消退。 她勉強維持住自己的姿勢,壓低聲道:“我只是想讓你休息一下,沒想和你做什么?!?/br> “哦?!蹦腥瞬辉谝獾貞?yīng)了一聲,“那是我誤會了,我剛剛心里還在期待?!?/br> 樂瑤心跳漏了一拍,正緊張著,又聽見男人略帶笑意道:“不過這樣也好,今天有點累,我們的第一次不該在不好的狀態(tài)下開始,不做就不做吧?!?/br> 他說完話就很爽快地放開了她,倒讓樂瑤心里一時有些空落落的。 她關(guān)了燈,只留了床頭燈。躺回枕頭上時,溫漾沒睡,還在喝水。 樂瑤躺著,他則靠在床頭,她用仰視的角度看他,他慢慢放下水杯望向她,哪怕是這種自下而上的死亡角度,溫漾也委實俊雅。 他生得太好,是名副其實的貴公子,樂瑤一會覺得他是溫柔多情的,一會又覺得他是風流浪蕩的,但更多時候,他身上有一種明艷懾人的性感。 那種又禁欲又性感的感覺,讓人目眩神迷。 樂瑤沉浸于溫漾的美貌,溫漾又何嘗不看她看得神魂顛倒? 她看著他的眼神那么專注,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還泛著波光粼粼的紋路,當真漂亮極了。 他不再喝水,放好水杯俯下身,一點點靠近身邊的女孩,修長如玉的手撫過她嬌嫩的臉頰,她睫毛顫動了一下,小扇子般俏麗濃密。她呼吸都屏住了,謹慎又緊張,放在被子上的手握著拳,一會兒又松開,有故作鎮(zhèn)定的小別扭在里面,看得溫漾嘴角笑意逐漸擴大。 她可愛的同時,還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一點了,他見過很多試圖引起他注意的女人,但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引起他的欲望。 唯獨樂瑤可以,可這個壞女孩卻一再拒絕他。 溫漾和樂瑤近距離四目相對,兩人可以清晰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聞到那相似的味道——他們用的是同樣的洗漱用品。 “到底什么時候才給我?!?/br> 溫漾突然開口,聲音略顯暗啞,樂瑤聽得耳根發(fā)癢,呼吸錯亂了一下才柔軟地說:“就快了?!?/br> “總要有個期限?!彼?,溫柔地捋了捋她耳側(cè)的碎發(fā),“我也好有個期盼,你說對么?” 樂瑤被他問得心尖發(fā)顫,闔了闔眼說:“九月份可以嗎?” 溫漾沒說行或者不行,只是問她:“為什么是九月份?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樂瑤笑了笑,有些羞澀,她撲進他懷里,他順勢抱住她,她趴在他挺拔的胸膛上,手指擺弄著他的襯衣紐扣低聲說:“因為九月十六號是我的生日,我想在那一天把自己給你?!?/br> 溫漾呼吸頓了頓,很快恢復如常。他沒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黑發(fā)。 “我想在生日那天真正得到你,也算是給自己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在這期間你要保護好自己,不準靠近別的女人,不許和別的女人發(fā)生任何事,知道了嗎?”樂瑤抬頭認真叮囑他。 溫漾沉吟片刻,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似笑非笑道:“那在你生日之后就可以靠近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樂瑤瞬間瞪大眼睛:“你敢!” 溫漾沒說話,但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了一些,樂瑤看著他,立刻意識到他只是在逗她。 樂瑤咬咬唇,有些生氣道:“就算是玩笑,以后也不許這么說,我會生氣?!?/br> “心眼小?!睖匮艘幌滤哪樀啊?/br> 樂瑤沉默了一會才說:“等我心眼大了,不在意你和什么女人接觸的時候,你就知道心眼小的好處了?!?/br> 溫漾簡單思考了一下那會是什么樣,雖然思考的不太完全,但也大概能明白那種感受。 于是他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了其他人根本難以想象的順從。 “我知道了?!彼察o了一會又繼續(xù)說,“在你之前也沒有過別的女人,有了你,更不會有她們?!鼻槿?,一個就夠了,再多他也應(yīng)付不過來。在有真正的結(jié)婚對象之前,他都不會和樂瑤分開,更不會理會其他女人。 “記住你說的話。”樂瑤再次趴到他胸膛上,兩人漫不經(jīng)心地聊了幾句,聊著聊著她就得不到回復了,她奇怪地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 溫漾早就累了,只是他很擅長隱藏真實狀態(tài),流露在外面的疲憊不過內(nèi)里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