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嘉蓄：你都不表揚我？】

    【程儲：把事情辦好了再說這種話?！?/br>
    【嘉蓄：辦的好好的?！?/br>
    嘉蓄做完這些事情回到嘉程集團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他在工位上伸了個懶腰，捏著薄薄的幾張廢紙走進了程儲辦公室。

    嘉蓄興奮地說道：“哥哥，我回來啦。”

    親昵的聲音讓程儲面前的客人轉(zhuǎn)過身，看了嘉蓄一眼。

    嘉蓄把心放在肚子里，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年紀稍微大了點，不過一頭碩發(fā)滿是銀光，看起來還蠻精神的。

    程儲往嘉蓄的方向望去，吩咐道：“泡茶。”

    “哦?！奔涡畎褟U紙放在辦公桌上，信步走到茶桌前，行云流水的行茶。

    “勞煩了。”老人非?？蜌?，“怎么一只手受傷了，還泡茶呢?！?/br>
    這話似乎在指責(zé)程儲的不地道，嘉蓄有些不開心，“我自愿的?！?/br>
    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老人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程儲把嘉蓄遞給他的茶放在老人的面前，“嚴先生，喝茶?！?/br>
    嚴先生喝了幾口，稱贊了幾聲，終于言歸正傳，他嘆了一口氣，“程總，我來不是找你喝茶的。我手中的項目，不能就這樣白白停了下來?！?/br>
    程儲詢問，“項目現(xiàn)在是什么進展？”

    “小試中試都已經(jīng)完成，”嚴先生正色道：“臨床批件已經(jīng)下來了，患者的招募工作也應(yīng)落實，絕對不能因為公司的出售行為就暫停。”

    “前期已經(jīng)投了多少錢？”程儲敲了敲桌子，在喚出神的嘉蓄回歸。

    嘉蓄的眼睛盯著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不分開。昨天晚上不節(jié)制，嘴巴已經(jīng)親紅了，今晚不能再親了。

    那親手吧，還能咬咬那截干凈白皙的指腹。

    嚴先生說了個數(shù)字。

    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jīng)變成小貓眼里的磨牙棒，程儲平靜地說道：“伍敬山是個商人，擅長囤積居奇，賣取高價。嚴先生，我也是商人，不喜高價，更不喜坐地起價?！?/br>
    嚴先生頓了頓，難以自控地宣泄著自己的怒意，“他就是一個掮客，好言好語地把項目騙進來，結(jié)果一到手，沒多久就轉(zhuǎn)手了，公司里面還有好幾個研究員也是這樣，完全被他騙慘了?！?/br>
    程儲非常冷漠，“買定離手，賣項目買項目何嘗不是一場gamble？”

    “道理我都知道，”嚴先生壓抑著怒氣，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吐出，“可是我就是不甘心，這款藥真的很重要，程總，如果能成功的話，那些得病的孩子就不用去死了，至少可以延長一段時間的生命……”

    程儲靜靜地聽著。

    “如果當時能夠研發(fā)成功，我的小孩也能活下來了…….我不能就這么白白放棄，腫瘤的病例很難找的，再拖下去，過個一兩年再重啟項目，臨床的患者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下來……”

    看著老淚縱橫的嚴先生，嘉蓄幫他續(xù)上茶水。

    嚴先生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我真的是豁出這張老臉來求你，程總。

    程儲非常平靜地又問：“你為什么不帶著這個項目去其他公司？”

    皺紋里有水光，嚴先生說： “一點兒都瞞不住程總。嘉程收購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沒有人敢和嘉程作對，要這個項目?！?/br>
    程儲手指點著自己的手背，“情況我都了解了，不過，我需要時間考慮?！?/br>
    嚴先生連連點頭。

    等他平復(fù)好心情，程儲就讓嘉蓄送他出去。

    程儲走到窗邊眺望遠方，最近天氣反常，又陰又雨的，有點山雨未來風(fēng)滿樓的趨勢。

    門被推開了，嘉蓄站在他身后，像是天上的黑云層層籠罩著白云，包裹的嚴嚴實實。

    程儲沒有回頭，把這股壓迫當作天氣的氣壓變化，問道：“你覺得他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嘉蓄歪著腦袋，“不真嗎？眼淚是真的。”

    程儲看了他一眼，“聽他話里的邏輯。項目值錢，伍敬山為什么不做？一經(jīng)上市，伍敬山完全可以在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上獅子大開口?！?/br>
    嘉蓄想了想，“那就是投入大，產(chǎn)出未知，不值得。”

    程儲贊許般地點了點頭。

    “哥哥，我聰明嗎？”

    程儲伸出手指指著嘉蓄的腦袋，嘉蓄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了，不叫哥哥，叫程總。”

    收回視線，程儲走回實木的辦公桌后坐下，從抽屜里取出合同翻了翻，目光一下子看到桌上的那一沓白紙。

    白紙是嘉蓄見程儲的由頭，他一回來，就想見程儲，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簽字的東西少了許多。

    “你平時就是拿這些東西給我簽字的？”

    一疊文件里夾幾張白紙，微乎其微。在白紙上簽名，被人賣了也不知道，程儲冷冷地看了嘉蓄一眼。

    嘉蓄奪過程儲手中的鋼筆，在紙上畫了幾根線條，紙上一下子就出現(xiàn)四個小人。

    程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河里的兩個神態(tài)像極了程越和程朝，岸邊的兩位像是自己和嘉蓄。

    嘉蓄又畫了幾根線條，像是一個網(wǎng)兜子困住河中的兩人，他笑道：“程總，是不是要收網(wǎng)了？”

    以柔克剛是百試百靈的招式，程儲臉上的嚴肅淡了許多。

    嘉蓄又貼上幾筆，“哇，程總，這樣你就好像漁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