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愚蠢到覺得自己該去請教萬磁王或薩維奇——他明明可以直接去問萊克斯·盧瑟的。

    37、37.那青年（中）

    萊克斯·盧瑟今天也還是穿著黑西裝。

    他輕松愜意的半靠在椅子里,漫不經(jīng)心的端詳著面前的餐具……其實(shí)他這身看上去并不像是想和年輕人約會,反而像是要來參加什么嚴(yán)肅的商業(yè)會談。男人綠色的眼眸中閃動著某種奇怪的欲望,像是想要吞噬一切的綠色火焰……但其實(shí)盧瑟先生還是挺重視這次單獨(dú)會面的，因?yàn)樗€想再確定一次——再確定一次自己究竟有沒有看走眼。

    而令人意外的是,克拉克·肯特并沒像他預(yù)想的那樣笨拙。那小記者甚至都沒讓他等上很久。對方竟然也提前來了——而且提前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侍者恭敬的招呼聲在入口處響起,而萊克斯并沒回頭。他當(dāng)然不會回頭——男人唇邊掛上了一抹古怪的微笑。萊克斯·盧瑟正猜想著小肯特會穿什么衣服過來……

    青年的步子邁得很大，但聽聲音卻令人覺得他很穩(wěn)重。這真奇怪……而等肯特從萊克斯的背后走到了他的面前，盧瑟先生便為他的造型怔住了。

    萊克斯唇邊的笑容僵住了。面前的年輕人——面前的克拉克·肯特穿著一套淺灰色的滑面小禮服,簡直像是小年輕們在畢業(yè)舞會上會穿的那種。這套不夠莊重的套裝本來可以讓任何人都顯得無比滑稽且愚蠢，但不知為何……這衣服套在肯特身上后簡直就像是被人施了某種魔法……這亮灰色令肯特看上去無比的年輕和憂郁。配上對方今天這一絲不茍的發(fā)型與希臘古神般俊美非凡的面容……今天的肯特簡直像是某個小國的王子陛下。

    克拉克面無表情的拉開椅子,坐到了萊克斯的對面。

    男人的驚愕在對上那雙令他念念不忘的藍(lán)眼睛后才徹底消散。超人的宿敵迅速的收斂起自己臉上那愚蠢又不合時宜的驚呆表情。他看著那雙依舊無情的藍(lán)眼睛，萊克斯自在的微微一笑。

    “我得承認(rèn)你著實(shí)令我驚喜非常……你能接受邀請就讓我受寵若驚。而這可真是……你竟然還這么重視！”克拉克凝視那試圖狩獵的貪狼。對方的語氣真誠又感嘆,仿佛已為他如癡如醉?！爸x謝你，克拉克?！?/br>
    萊克斯等待著小記者的回復(fù)。他等待著這青年露出羞澀的笑容，等待這大男孩客套的表示些什么……他等了得有四五秒。克拉克·肯特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變沒變。

    萊克斯確定自己已把驚訝之情藏好。但那雙藍(lán)眼睛卻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什么——那面無表情的英俊青年竟因他的驚訝笑了。那笑容一點(diǎn)也不友善,更不溫和。那就只是個嗤笑罷了——這本該讓盧瑟先生感到受辱，這本可以將他激怒。但神奇的是……并沒有。他并未因此不自在。

    萊克斯看著克拉克嘴邊那諷刺的弧度。他癡迷的看著。

    克拉克·肯特的笑容很像萊克斯·盧瑟。

    “……對不起?！笨死诵α藘陕?。隨后抿了抿嘴。他實(shí)在是沒能忍住——這太古怪了。真的。被盧瑟面對面的吹捧這件事實(shí)在是太古怪了?！拔也履銖臎]和男性約會過，對不對啊盧瑟先生？”

    克拉克肯特那遠(yuǎn)超他階層的冷淡和自在再次刺激到了萊克斯。他驚愕的看著面前青年，驚愕的看著那雙被擋在鏡片后面的冷淡藍(lán)眼……盧瑟先生猛地打了個激靈。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對方說了什么。

    這讓他挑高了自己的眉毛。萊克斯一瞬就找回了自己的狀態(tài)——他不會去廢話什么‘為何你與那天看上去大不一樣’。這根本就是句廢話。當(dāng)然是因?yàn)榭死恕た咸夭恍荚谕心崴顾嗣媲罢故具@個真實(shí)的自我——而他萊克斯·盧瑟,則是不同的。

    這是他應(yīng)得的。

    ——畢竟這的確是個約·會啊。現(xiàn)在不止是他這樣想了,就連他的約會對象也承認(rèn)這一點(diǎn)……

    “敏銳有時會變成辛辣。你知道的……難道你有這種經(jīng)驗(yàn)嗎？克拉克？”

    萊克斯的笑帶上了兩分攻擊性。這很好。這讓他看上去不再滑稽的好笑了……克拉克實(shí)在是受不了盧瑟的那些惺惺作態(tài)。都把面具剝下來反而更自在些。

    “我沒有?！闭f著克拉克就隨手抽出一旁的菜單?！笆聦?shí)上我約會的次數(shù)都少得可憐。但肯特可以不擅長調(diào)情，你卻不應(yīng)該如此笨拙?！?/br>
    萊克斯動了動喉嚨。這短短的兩句話卻像是迎頭打了他一鞭子般——他下意識就看向了餐刀，試圖在那銀面上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臉紅。他本該感到憤怒，他本該立即翻臉。他竟然正在被人評估,他萊克斯盧瑟竟被人嫌棄……但他沒有。萊克斯只是又一次驚愕的盯著那比他更漫不經(jīng)心的小子。他耳邊回響著對方那理所當(dāng)然一般的話……他再次咽了咽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堪稱完美。

    這太古怪了。他何時被人這樣輕慢的對待過？他何時竟成了被評論的那方？……但他為何卻是……

    如此的興奮？

    因?yàn)閷Ψ饺绱丝∶?？因?yàn)閷Ψ饺绱死淇?？因?yàn)閷Ψ降臍赓|(zhì)散發(fā)著與他相同的味道？

    “……你還是打算請我這頓晚餐的，對吧？”

    等了一會兒他那宿敵都沒再開口，超人猜測是不是這幾句話間他們就已經(jīng)談崩了……克拉克挑起自己一邊的眉毛，青年冷淡的問道。

    “當(dāng)然了?！?/br>
    而對方的回答速度卻很快。簡直可以說是有點(diǎn)迫不及待了。而為了晚餐克拉克也沒再出聲調(diào)侃。盧瑟為他叫來了侍應(yīng)生，小記者隨便點(diǎn)了幾個冷食。而盧瑟先生在聽到他的選餐后微笑著模仿他那樣挑眉，他說：

    “看上去我們口味很和啊?！?/br>
    ……這讓克拉克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他等侍應(yīng)生離開后才再次接口，幾乎是無理取鬧的笑著問道，“真的嗎？”

    既然你當(dāng)著侍應(yīng)生說了這種話，難道他還會端上與我不同的菜色來嗎？

    萊克斯眼中的綠光渙散又凝聚。被連續(xù)拆了好幾次臺的他依舊沒有暴怒……他打量飛碟般的看著面前這甚至還沒畢業(yè)的小記者。他嘆了口氣。

    “你比我想的還要更惡毒。真的?！彼藥资氩耪一刈约旱娘L(fēng)度?！澳阍趺磿以谖颐媲斑@么放肆呢？親愛的克拉克？你怎么就這么確信我會對你特別優(yōu)待？”

    克拉克為此嗤笑了一聲。他雙手抱胸，歪了歪頭。

    因?yàn)槭裁?？親愛的宿敵？因?yàn)槲覍δ闶沁@樣的了解。就像你也是如此的了解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