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這輩子的力量去呵護一個人的成長，很快，他的這個夢想就能達成了。

    ——

    陳檬剛剛回到學(xué)校，肖敏就找上門了，無他，家里從方慧茹最近探聽到了一些好消息。

    方慧茹本來還想瞞著女兒的，但是看肖敏這樣的擔心，最終還是忍不住透了點風出去，言明唐老肯定沒有事情，肖敏怕女兒擔心，還是跑來學(xué)?？纯此?。

    “這樣說外公那邊沒有事我也就放心了，mama?！标惷视悬c依賴的看著mama，喜歡mama身上獨特的香香氣味，其實是肖敏身上擦的護膚品的味道。

    肖敏嗔怪的看著女兒：“想mama了還不回家看看，怎么跑去找沈間了，不是我說你，沈間現(xiàn)在也大了，人家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自己的空間，你平常就少去找他，他忙著呢?！?/br>
    陳檬有點敷衍的回應(yīng)mama：“我知道啦?！?/br>
    可是沈間不是這樣說，他說再忙也是有時候招呼她的，要她有事情只管去找他，想到這里陳檬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肖敏是聽說沈間做的事情了，當知道沈間現(xiàn)在是在做國產(chǎn)手機的時候，連他都嚇了一大跳，這玩意兒不是老外才做的出來的么，幾萬塊錢一個的大磚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買得起的呢，肖敏這么摳門的農(nóng)村企業(yè)家可不敢想，家里現(xiàn)在連電話線都沒有拉，打電話她都是去巷子口的小賣部里面打。

    不過在肖敏心里 ，這玩意兒若是真由咱們國人做出來也不是遙遠的夢想，只要是沈間想要做出來，他肯定能做出來。

    她自己是從創(chuàng)業(yè)階段走過來，知道創(chuàng)業(yè)多不容易，沈間做的這玩意兒咱們國家還從沒有人做出來過，要做出來肯定是很難的，既然這樣，就讓沈間放開手做，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只要沈間開口，她這個當長輩的肯定能幫忙。

    就拿唐老這事兒來說，要不是沈間冷靜跟她分析，她也不能這么快冷靜下去，從方慧茹口中詐出來事情的點滴。

    “這里是十塊錢，你自己拿著錢想吃點什么好吃的就自己買，mama最近很忙，家里的事情也多，你自己這里有什么問題，就跟mama說，天氣這么冷，要不暫時就別住宿舍了吧，能回來住嗎？”

    學(xué)校其實都期末考試完了，高一高二都放假了，只有高三還要補課十來天才能放假，學(xué)校一空，外面的店鋪也陸續(xù)關(guān)了門，現(xiàn)在晚上出來吃個夜宵也不容易。

    肖敏這是心疼女兒。

    陳檬搖頭：“也就只有一周時間就放寒假啦，學(xué)校安排臘月二十四，也就是小年那天就放寒假，到時候就能回家了，最近是有點冷，可我覺得還好。”

    她低著頭看著腳底下的棉鞋，是沈間給她買的，樣子雖然有點老土，但是穿著特別暖和，同學(xué)們都笑話她的鞋子有點土氣，她自己一點都不覺得。

    肖敏有點無奈的看著閨女，孩子越長大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看看穿的棉鞋這是啥啊，這么丑………

    ——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馬家不僅沒有受到任何牽連，反而把當初的自招項目組的唐老送到了調(diào)查組，想想這事兒，馬曉晨的mama就覺得特別解氣。

    其實當初為了女兒升學(xué)的事情，馬遠山也是想入選這個自找項目組的，名字都讓人給提上去了，結(jié)果事情到了臨門一腳出了狀況，馬遠山并沒有入選項目組。

    當時馬遠山其實挺恨唐老的，他覺得肯定是唐老從中作梗，不然也不至于逼著他從女兒的考試做手腳。

    要不是找人替考，事情就不去發(fā)展到這么遭，最后被人抖落出來。

    一想到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親侄子馬颯干的，馬遠山就氣的牙更癢癢了。

    時間過得很快，唐老跟調(diào)查組那邊得調(diào)查工作也開始有了眉目。

    馬遠山剛開始也提防著學(xué)校這邊會查到他的頭上，但是隨著唐老被調(diào)查組請過去協(xié)助調(diào)查，王華又被學(xué)校停了課，而他剛開始擔心會被學(xué)院停課參與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沒有收到相關(guān)的通知，這不是一天天的，就放松了警惕嘛。

    甚至于，本來在學(xué)校里面夾起尾巴做人的馬曉晨，現(xiàn)在也開始恢復(fù)囂張本性了呢。

    碰到有人說起她們家替考的事兒，人家還理直氣壯了：“我哪里有問題了，我有問題學(xué)校怎么就不讓我在家休學(xué)呢，誰有問題誰心里清楚。”

    馬曉晨突然沖著陳檬笑了起來，她笑得格外的詭異，瞧著就覺得有問題。

    “笑的跟智商欠缺一樣，咱們別跟她一般見識，早點回宿舍洗澡去?！边@個天氣去澡堂子洗個澡，才算是享受呢。

    這要是碰到跟王華關(guān)系一般般的也就算了，偏偏陳檬跟王華一個宿舍，唐老又是被馬曉晨這事兒牽連以至于被調(diào)查組帶走了的，陳檬對馬曉晨的狠，也不是一星半點，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兩人見面猶如火星撞地球。

    陳檬給她氣的小辮兒翹了翹：“你少說風涼話，一個巴掌拍不響，王華無緣無故的怎么會被學(xué)校停課，你不講出實情出來，別以為別人就不知道，全校學(xué)生都清楚的很。”

    “陳檬，咱們別跟她這種人生氣，天氣冷可別把自己給氣壞了?！毕谋呐年惷实募绨颍兴厮奚幔骸霸蹅兛禳c去澡堂洗澡吧，去的晚了，就洗不上了呢，這個天氣，洗個熱水澡多舒服?！?/br>
    現(xiàn)在天氣這么冷，去外面洗個澡得要五毛錢，但是學(xué)校澡堂子提供免費的熱水，憑著學(xué)生卡，一個人一周能免費洗一回，這也是附一中獨有的學(xué)生福利呢。

    跟家里面比起來，澡堂子又暖和又熱鬧的，外面又有冷水可以現(xiàn)成把衣服洗了，也要比家里方便許多，好多學(xué)生就是為了澡堂這個福利，死活都要來學(xué)校寄宿。

    但偏偏的，陳檬找不到自己的學(xué)生卡了。

    這個天氣要是洗完了澡，再去洗衣服就是一身冰涼，所以大家想出來的妙招，就是先把衣服給換了洗了，再去洗澡，即便是剛才被凍的夠嗆，洗個熱水澡全身上下都舒坦了。

    “馬曉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就沒人能管管她啊，要不是她媽找人給她替考，王華也不會被人舉報，現(xiàn)在也不會被停課，這要是被學(xué)校給開除，那一輩子不是廢掉了。”以前王華在宿舍住的時候沒有什么存在感，但是也從不招惹別人，姑娘們現(xiàn)在是懷念王華在的時候啦。

    從宿舍搬出來換下來的衣裳，夏冰拎著小桶就發(fā)愁，這么冷的天氣洗衣服是最受折磨的。

    全宿舍五個姑娘，一人拎著個小桶，都在等陳檬。

    “我找不到學(xué)生卡了，要不我先不去洗了，等找到了再去?！?/br>
    “你不去有什么意思，沒關(guān)系，咱倆關(guān)系好，我倆一起洗就好?！毕谋ξ膿н^來。

    “跟我一起洗也行啊，十五分鐘我也用不完，來嘛，我還可以給你搓澡?！?/br>
    “不行不行，陳檬是要跟我一起洗的，我今天要看看陳檬身材怎么樣?！?/br>
    陳檬才不要沒羞沒臊的呢：“什么啊，我才不要跟你們一起洗呢?！?/br>
    她從初中開始就沒有跟人一起洗過澡啦。

    也不知道是誰打開了宿舍的門，也容不得陳檬還在扭扭捏捏，幾個姑娘嘻嘻哈哈的把陳檬就拖到澡堂子里面去啦。

    四個人洗有什么意思啊，五個人一起才有意思啊。

    俗話說冤家路窄就是這個意思，剛進澡堂，又見到了馬曉晨，她哼著歌兒啊，得意洋洋的看著進來的五個姑娘。

    而她的對面，正空放著一個淋浴頭，下面沖著的應(yīng)該是一桶衣服呢。

    馬曉晨從門洞上方露出頭來，哼著歌兒：“哎呀呀，用熱水洗衣服才舒服呢，也不知道是誰的學(xué)生卡給丟了呀，白白便宜了我，啦啦啦?！?/br>
    正在空放著的沖著衣服的噴頭上面掛著一個學(xué)生證，不是陳檬的又會是誰的。

    陳檬看見那張學(xué)生證，才明白剛才馬曉晨莫名其妙的笑容是為了什么了，敢情是因為撿到了她的學(xué)生證啊。

    “陳檬，我撿到了你的學(xué)生證，你怎么不謝謝我呢，還瞪我干嘛啊，我看上去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看見陳檬那張被她氣的歪掉的臉，她心里就十分解氣，從小到大她都覺得自己是最棒的，但是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陳檬，全世界都喜歡她，明明她才是最最優(yōu)秀的那個。

    沒有什么比看著陳檬生氣更令人舒坦的事情了。

    馬曉晨繼續(xù)唱著歌兒：“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不說陳檬本人，就連同宿舍的這幾個，都被馬曉晨這一系列無恥的saocao作弄的醉倒了，到底是有多無恥，才能刷了別人學(xué)生證里面唯一一次洗澡的機會，去洗自己的衣服。

    只看見陳檬沖著她一笑，直接沖到她放衣服的桶那里，一腳就踢翻了水桶。

    “哎喲，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不好意思了要麻煩你重新洗一次了?！标惷式器镆恍?。

    馬曉晨愣住了，與此同時剛好兩邊的熱水都到了時間，她是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不過等下還要清理她地上的那些衣服，估計回去要吃點冷風咯。

    “你陪我衣服！”

    “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又沒有弄臟，你自己清一下不就可以咯?！标惷是纹さ恼f：“只是呢，洗完澡洗衣服，跟洗完衣服再洗澡，那種感覺可是不一樣的哦，我真的很怕洗的暖烘烘的以后呢，再去碰涼水?！?/br>
    同宿舍的其他四只齊聲附和。

    “嘖嘖嘖，想想就冷?！?/br>
    “冷的不得了?！?/br>
    “看什么看，有本事就上啊?！眮泶蛭野?，有本事來打我啊。

    馬曉晨不敢，她現(xiàn)在就一個孤家寡人，怎么可能單挑五個人，看著陳檬跟那群人陰陽怪氣挖苦她的樣子，她就感覺自己的血液都飆到頭頂上去了。

    特別是看到那五個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她終于感受到被人捉弄是什么感覺了。

    ——

    鬧心的還在后頭呢，調(diào)查組那邊的工作也是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在知情人士不斷提供消息過來的情況下，調(diào)查組的進度也是一天比以前要快。

    “馬遠山，男，一九五零年生人，京市人，本科畢業(yè)于京市工業(yè)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一直在京市工業(yè)大學(xué)做輔導(dǎo)員，七九年馬遠峰出事以后，學(xué)校給了馬遠峰家人一個接班名額，這人真是畜生！”

    屋子里面一個小爐子，唐老心情頗好的在涮羊rou，旁邊還放著一瓶啤酒，這啤酒羊rou一下肚，老人家的話不免多了起來，說到馬遠山和馬遠峰兩兄弟啊，老人家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也因為馬颯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現(xiàn)在竟然去經(jīng)營包子鋪了。

    “人心都是這樣，王家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王華那個嬸嬸倒是真的很會利用孩子，三年前就讓王華替考，這次要不是王華自己爆出來，或許馬曉晨真的能進燕京大學(xué)，這樣的情竟然在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真是讓人看不過眼?！?/br>
    秦專員血氣方剛，跟唐老說起來馬遠山的事情的時候，氣的簡直都要冒煙了，像馬遠峰那樣的烈士，犧牲以后學(xué)校不僅沒有真正去照顧到他的家人，反而姑息別人侵占了他的家產(chǎn)，唯一的兒子整天被人罵“狗”，唯一的房子也成了弟弟的了，這樣和稀泥的行為，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附一中出的舞弊案沒有翻過過年，就被人查出來一個底朝天，這次來的舉報材料就更詳細了。

    這封舉報信從馬遠山得到了哥哥家里的財產(chǎn)開始說起，直到馬曉晨中考舞弊，馬曉晨自招考試舞弊，一樁樁一件件都非常清楚，舉報信不僅直接遞到了市教育局，還遞到了公安系統(tǒng)，而馬遠山一向營造出來的上進的青年教師的形象也終于是毀于一旦。

    如果沒有這封舉報信，從馬遠山的個人簡歷中是看不出來他畢業(yè)的學(xué)校其實只是京市一個很普通的大學(xué)，當初他接了烈士哥哥馬遠峰的班，順利的進入到燕京大學(xué)的系統(tǒng)，開啟了他學(xué)術(shù)造假之路。

    剛開始馬遠山在燕京大學(xué)讀了碩士，因為是本校教職工，加上馬遠山自己也有點手段，很快就跟導(dǎo)師打的水深火熱，初試通過以后，順利的通過了復(fù)試。

    此時的馬遠山并不具備碩士的能力，更別提博士論文了，論文也是他找的學(xué)院里面家庭困難的學(xué)生半要挾，半買弄回來的。

    至于馬颯就更加無辜了，當初學(xué)校分房子的時候，分給的就是他的父親馬遠峰，也不知道馬遠山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最后把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直接換到了他自己名下，當初馬颯還小，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審查組就著舉報信的線索查下去，簡直是如魚得水，沒有用多久，舉報信里面的線索一條條的都查了出來。

    貪污烈士的遺產(chǎn)，逼走烈士遺孀，甚至連馬曉晨罵馬颯拖油瓶以及狗東西的那些話，都有人陸續(xù)證實了。

    在學(xué)校上班，尤其是馬遠山這種人尤其講究名譽，雖說他一向是個沽名釣譽的，但是被人這樣赤裸裸的勾出來自己的私隱，與馬遠山而言前途已經(jīng)是盡然毀掉了。

    這次調(diào)查組簡直是雷厲風行，還不到放寒假，事情已經(jīng)查出來個七七八八，這回是輪到馬家人倒霉，誰叫馬曉晨平常在院子里面就囂張呢，也結(jié)下來不少的仇家，一說起馬曉晨這個皮孩子，院子里面誰人不罵誰人不怨，她不光光是個陳檬放過草蛇，誆江暖去有狗的死胡同，有樣沒樣的缺德事兒不知道干了多少。

    再加上唐老進去配合調(diào)查的時候，馬曉晨這孩子就沒有消停過。

    以前鄰里之間也不好說什么，現(xiàn)在到需要鄰居們提供各種有力消息的時候了，這個時候不說什么時候說啊。

    于是鄰居跟到豆子一樣，把馬家人這些年干的缺德事情，抖落的干干凈凈。

    “你問馬遠山，可真不是東西，當年的事情他以為沒人說就沒人記得，哼，以前覺得是人家的家務(wù)事我就沒好意思說，現(xiàn)在終于有人管管了，我就好好跟上級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一下，這一家人還真不是東西啊。

    馬遠山就不說了，他那個媳婦兒真是缺德，不是在學(xué)校負責行政工作么，官銜沒啥官銜，譜倒擺得挺大的，去年也就是因為我家孫女跟她家孩子玩的時候起了一些爭執(zhí)，你猜猜怎么著，我老伴都七十多了，春天又老發(fā)哮喘，她給安排我老伴參加植樹節(jié)植樹活動，缺德不缺德呢你說說?！?/br>
    “您別激動，一件件的說?！逼鋵崝?shù)落的都是家長里短，但是從這些家常事情也能看出來，寧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這個定律，人家隨便給你亂安排一下，都能夠膈應(yīng)你好久的，還別說不服氣，光馬曉晨mama的事情都被人數(shù)落了一籮筐，緊接著就是馬曉晨的事。

    “這孩子也真是沒有教養(yǎng)，我就說說去年吧，抓了一只老鼠去我家，直接丟進來，把人給嚇得呀，家屬樓里面住著的都是老教授，誰沒有三病兩痛的，這缺德孩子，從小時候起就不學(xué)好，學(xué)人家老年人走路，真是氣死我了……”

    “還放狗咬人………”

    “不說這個我還沒那么生氣，那年我家孫女讓她給我?guī)€話，讓我去接孩子，結(jié)果這孩子故意忘記了，我們家娃兒在學(xué)校待到半夜，那天我媳婦有事沒有去接，要不是老師給送回來了，孩子得一個人在學(xué)校過夜……”

    調(diào)查組里面還有學(xué)校的老師，本來是想問問馬遠山的口碑，結(jié)果成了大院家屬的垃圾桶，積累了這么多年的怨念恨不得一次性都倒出來不可。

    這下可不是馬遠山的學(xué)術(shù)作假，包括他家屬的風評，都是很嚴重的問題。

    既然馬遠山的問題一件件的浮出水面，唐老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