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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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荏沒花多久平復,他不允許自己哭泣超過五分鐘,剛才在柜子里他太害怕沒辦法,現(xiàn)在可控。 林雁行感覺到背上的勁力漸漸xiele。 陳荏大約把他背上的皮都掐破了,但他毫無怨言,心甘情愿,因為全世界幾十億人中陳荏只會掐他,只在他面前崩潰。 他聽到陳荏在耳畔說“沒事”,嗓音還是潮濕嘶啞的。 陳荏指甲離開時留有余痛,他連眼皮都沒有顫一下,只問:“不哭了?” “嗯?!标愜笫疽馑砰_自己。 “再抱會兒,”林雁行問,“你站得起來?” 站不起來,陳荏望向換鞋凳。 林雁行將他扛起來放在長凳上,自己坐在凳子邊緣:“枕我腿上?!?/br> 陳荏也不糾結(jié),他需要人的體溫,尤其是林雁行這小火爐。 他將側(cè)臉輕輕放在林雁行大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膝蓋,像個嬰兒一般等待心率由巔峰回落,剛才他距離暈厥只差一線。 “你別笑話我……”他喃喃。 “不會。” “我剛才都快尿出來了……”他勉強笑道,“現(xiàn)在好了,那柜子里其實挺……挺嚇人?!?/br> 林雁行將溫熱的手掌放在他面頰上,以此傳遞給他安全感。 陳荏感受到了,緊繃的心弦慢慢松快:“……我想起有些小孩躲貓貓會鉆柜子,可千萬不能鉆這種帶鎖的,特危險?!?/br> 林雁行觸及對方睫毛上殘留的濕意,用小指緩緩地擦,這舉動也就現(xiàn)在順理成章,換在平時陳荏肯定不讓。 “對了?!绷盅阈忻蜓澘诖瑢⒗锩嬉涣1『商遣鹆税b塞進陳荏嘴里,“給你壓壓驚?!?/br> “謝謝,太需要了。”陳荏含著糖說。 他那小舌頭一卷將糖果舔進去的樣子后來讓林雁行想了好幾年。 “誰干的?”林雁行問。 陳荏腦子還是鈍的,光吃糖不出聲,很久才慢吞吞地問:“剛才和五中打比賽時,你是不是和他們鬧了?” 林雁行渾身一抖,手指蜷起:“五中那幫垃圾干的?” “我也不敢保證,我沒瞧見他們,他們用校服或者面口袋把我給罩了。” “cao!”林雁行怒氣盈胸,踹了一旁的凳子。 “但下回我能聽出他們的聲音,”陳荏說,“其中有個傻逼說你給了他一肘子,差點把他門牙撞斷了?!?/br> 這下林雁行知道了。 “那是五中的后衛(wèi)叫徐家亮,那人防守時小動作特別多,不是拉就是扯,趁裁判不注意還玩陰的。我那一肘子是故意的,因為他咬我?!?/br> 陳荏有些好笑,轉(zhuǎn)過黑亮眼睛看他:“咬你?” “裁判不吹哨就咬到了?!绷盅阈邪櫭迹澳阏f惡心不惡心?” 他想我這身小香rourou你都沒咬過呢,怎么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惡心?!标愜笮?,“給他一肘子算便宜了?!?/br> 林雁行臉色陰沉下來:“他對付不了我,居然就欺負你,我饒不了他!” 林大公子不經(jīng)常放狠話,通常說到做到。 陳荏回憶:“還有個被稱作老大的?!?/br> “那可能就是他們隊長俞行舟?!绷盅阈辛R道,“那家伙都高三了,還他媽欺負你高一的,可真有出息!” “高三怎么還沒退隊?” “因為他跟咱們那老隊長一樣保送xx體育學院,但他文化課成績好,不需要退隊迎考。”林雁行憤憤不已,“保送又怎樣?成績好又怎樣?臭不要臉!” 陳荏撐著坐起來整理自己,林雁行腿上的溫度消失了,他遺憾地瞇起眼。 “俞行舟多高?”陳荏的手指還不太聽使喚,好不容易捋順了頭發(fā),卻抓不住校服衣領(lǐng)。 “大概一米九二或九三,”林雁行幫他翻領(lǐng)子,“在專業(yè)男籃運動員里還算矮子?!?/br> 陳荏點頭:“我以后敲光他的牙?!?/br> 林雁行手壓他肩,正色說:“我陪你。” 他知道陳荏放出來的狠話十有八九做不到,小東西別說敲俞行舟的牙了,估計連身高一米八的徐家亮的牙都夠不著,但他喜歡陳荏那股勁兒回來,比剛才那副哭碎了的模樣好。 “你挺喜歡哭的?!彼躲兜孛俺鲆痪洹?/br> 陳荏先是錯愕,而后羞慚地低下了頭。 ……這算個什么事呢?他明明最不愛也最不想掉眼淚,到了林雁行面前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泣不成聲,形象都他媽毀沒了。 “我不喜歡哭?!彼麕еc兒怨念說。 好,不喜歡就不喜歡。林雁行默默掰著指頭數(shù)他一年來哭的次數(shù),真他媽不少,比江淑惠多好幾倍。 陳荏望向關(guān)了自己將近一小時的更衣室柜,門已經(jīng)被林雁行踢變形了,萬一被這學校的老師抓住,少不得要賠償。 “帶錢了沒有?”他問林雁行。 林雁行兇狠地瞪了一眼柜子:“不賠!” 這體育館管理太松散,不使用的更衣室居然也不上鎖,成了報復的工具。 陳荏偏過頭:“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怕柜子?” 林雁行看進他的眼睛里去,那是雙絕對美麗但又絕對復雜的眼睛。 陳荏的氣息是淡的,但他的眼睛是濃的,你有時會害怕他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在那后面,如果把他剖開…… 不,林雁行不會剖開,他只會小心翼翼地捧著,因為那獨一無二,絕對值得。 “你為什么怕柜子?”林雁行問。 陳荏忽然將褲管卷高露出小腿,白皙柔軟的皮膚上布滿犬牙交錯的抓痕,許多抓出了血。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把腿抓破了?!标愜笮π?,“難怪剛才躺著的時候老覺得腿疼。” 林雁行深呼吸數(shù)次以壓抑心疼,嘴唇囁動:“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陳荏放下褲管,“這是我的問題,我的心魔,因為我被人關(guān)進柜子里過?!?/br> “什么時候?” “……小時候?!?/br> 陳荏覺得說出來應該會好些,心魔要靠自己克服:“話說那次真他媽慘,十幾個小時才被人救出來,出來時關(guān)節(jié)都伸不直,還是護士給我掰的。” 他坦誠地看著林雁行:“總之以后你別關(guān)我就行?!?/br> 林雁行凌厲地問:“小時候誰關(guān)你?” “忘了,黑歷史別問。” “誰?!” “張磊磊?!?/br> 林雁行一怔,心想張磊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動你?后來順著陳荏的眼神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姓張的猴子正站在門口。 張磊磊欣喜里摻著憤怒:“我去??!荏哥,你出來了怎么也不喊一聲,我都翻了好幾間屋了!” 他撲過來要從后邊攬陳荏脖子,被林雁行一下子掀開,只好悻悻地坐在一旁。 “我去!”他打量周圍罵道,“居然把荏哥關(guān)在女子更衣室,這也太陰了,誰他媽干這事兒?!” 林雁行替陳荏說了一遍,然后眼睛定在門牌上:“我饒不了那幫五中的,一個個都他媽別想好過?!?/br> “老林,要動手也等這次比賽結(jié)束吧。”張磊磊還有點兒腦子,“上次聽老隊長說,有一年咱們隊和機械學校的球隊在場下干起來,結(jié)果被抓了個現(xiàn)行,兩邊都禁賽一年,隊長還處分了?!?/br> “知道?!绷盅阈幸矝]那么傻。 張磊磊站起來:“但是我得把這事兒告訴教練去!不止教練,我得跟每一支參賽球隊說,跟裁判組說,跟比賽組委會說!五中也太不是東西了,沒見輸了球就這樣的,我覺得他們至少得禁賽三年!” “別說。”陳荏阻止。 “為什么?” “沒證據(jù)?!绷盅阈欣潇o地答,“陳荏沒看見他們?!?/br> “就算看見了,他們不承認我也沒辦法?!标愜笳f,“你倆是證人,但咱們都是十一中的同班同學,你們作證沒人會信。” “沒人會信?”張磊磊有些激動,指著變形的柜門和被撬壞的門鎖說,“誰會無緣無故把自己鎖進女更衣室柜子里去?就這么算了?” “誰說算了?”林雁行冷笑,“我說算了嗎?” 天王老子勸他都不會算了,如果有人欺負了陳荏,還能從他這里脫身的話,那他真不如一根繩子吊死。 誰動陳荏,他就辦誰,早辦晚辦都是辦。 ———— 兩周以后,本年度麗城高中及中職籃球賽收官。 十一中缺少定海神針老隊長,盡管高二的主力隊員已經(jīng)做了最大努力,仍止步于半決賽,冠軍則由傳統(tǒng)強隊某某??茖W校獲得。至于五中,在小組賽階段就遭到了淘汰。 五中的那個徐家亮攛掇隊友整陳荏,因為害怕林雁行報復,有好幾天都不敢獨自上下學。但整整半個月沒動靜后,他就把心給放下了,他想要么陳荏那小弱雞不敢聲張,要么林雁行壓根兒不愿意為人出頭,他安全了。 他抱著這自以為安全的心態(tài)在周末晚上同學聚餐、擼串,還去小網(wǎng)吧玩了會兒,直到十一點才想起要回家。 他走出網(wǎng)吧,縮著脖子在行人稀疏的街上走,聽到有人在背后喊他:“徐家亮是嗎?” 那聲音挺好聽的,語氣也平淡。 他轉(zhuǎn)過頭去問:“誰啊?” 于是他就挨了結(jié)結(jié)實實、不折不扣的一肘子。 血從他的鼻子里噴涌而出,他捂著臉彎下腰去,在指縫間看見揍人那小子兩條健壯有力的腿。 他還聽到那小子說:“你對胳膊肘有執(zhí)念是吧?挨一次不夠,非得再來一次?” 又說:“我親手辦你,算是很給你臉了。下次再動我朋友,我叫你不能參加高考,給我記著?!?/br> 他在涕泗交流中努力瞧那小子,真是帥啊,也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