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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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傻子,看得出jiejie在此處并非心甘情愿。裴君越當了皇帝以來的種種舉動讓他十分失望,在他當太子的時候,沐沉念對他還頗為敬重。 他也相信jiejie的眼光,覺得唐國有希望了。但現(xiàn)在看來,朝堂的爭斗并未因為三大世家的消亡而止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可他還存了一絲希望,覺得至少裴君越不會傷害自己的jiejie。 他瞧了眼她空蕩蕩的袖管,jiejie以前便很瘦,但胳膊卻是有力的。如今整個人行動坐臥都有氣無力,像是被抽干了神魂。他以前還老嫌棄謝云訣,覺得他對jiejie不夠好。如今想來,至少jiejie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而且他jiejie不容易長rou,謝云訣天天悉心照料著,那一陣子她rou眼可見地圓潤了不少。 沐沉念心里難過,卻不想讓jiejie也糟心,于是故作輕松道:“姐,其實別的我也沒有意見。就是這宮里膳食實在是不好。若是過幾日祭祀大典你出現(xiàn)了,那些屬國的使臣見了你,還以為咱們唐國鬧饑荒呢?!?/br> 沐沉夕捶了他一下:“有你這么編排jiejie的么?有一陣子沒打,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我也是實話實說,畢竟當了言官,就要敢直言?!?/br> 沐沉夕將一大塊牛rou塞進了他嘴里:“食不言,寢不語。” “咱們家沒這規(guī)矩。” “現(xiàn)在有了?!?/br> 一頓晚膳吃完,沐沉念撿著長安開心的事情說給沐沉夕聽。一更的時候,裴君越回來,便瞧見沐沉夕被逗得樂不可支,正在擰沐沉念的耳朵。 他清了清喉嚨,兩人神色一滯。沐沉念起身施禮:“臣給陛下請安?!?/br> 裴君越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私底下不必如此拘禮?!?/br> “君臣有別,禮數(shù)不能廢。” 沐沉夕卻連起身的打算也沒有:“他愿意拘禮就拘著?;噬线@會兒怎么來我這兒了?今晚不招誰侍寢?” “自然是心中記掛著你,便過來看看。”裴君越坐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你今天氣色倒是不錯??上О⒛钍悄凶?,不方便經(jīng)常出入宮闈。否則我定讓他天天入宮來陪著你?!?/br> 沐沉念瞧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只覺得心中有口氣不順。 沐沉夕打了個呵欠:“時辰也不早了,阿念,你早些回去歇著。我也要就寢了?!?/br> 沐沉念瞧了裴君越一眼,目光中偷著狐疑。裴君越此來,顯然是要讓她陪著作戲。 “別瞧了,皇上今晚要留在我宮中。你再留在這兒,便有些不識趣了?!?/br> 這逐客令下得太過明顯,沐沉念咬了咬牙,拱手道:“若無其他事,微臣告退了?!?/br> 裴君越卻充耳不聞,而是摟住了沐沉夕的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知我今晚便會留下?往常不都是勸我雨露均沾么?” 沐沉夕拼命忍住才沒有翻白眼,擠出嬌滴滴的嗓音:“那你若是惦記著旁人,就尋她們?nèi)ズ昧恕N疫@兒以后也別來了。” “好了,同你說笑,怎么還醋上了。” 沐沉念看不下去,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待人走遠,沐沉夕抬起胳膊擋著他:“人都走了,別膩歪了?!?/br> “我和你膩歪又不是因為他在?!迸峋侥笞×算宄料Φ南掳鸵撬宄料μ治孀×怂淖?,“你壓到我孩子了?!?/br> 裴君越頓了頓,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煩躁:“沐沉夕,你怎么這么會敗人興致?!” “你又不是第一日認識我?!彼嗔巳嗝夹?,“何況我今日是真的累了?!彼鲋~頭,目光是滿是疲憊,“這個時辰也確實該就寢了?!?/br> “我是認識你許多年,你以前熬上個通宵都生龍活虎的?,F(xiàn)在——” “我以前千里奔襲,打完勝仗回來,還能騎馬射箭??赡嵌际且郧?,現(xiàn)在能走能動,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裴君越瞧著她:“你在怪我?” “沒有?!便宄料︻D了頓,打起了一些精神,靠在他的懷中,“你了解我的,我從來不會對誰生出什么怨氣來。誰惹了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br> 對她忽如其來的主動,裴君越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沐沉夕將臉貼在他心口,輕聲道:“你知道,我這人就是太好面子,脾氣也倔。我原先對你并非毫無感覺的,可就是一根筋轉(zhuǎn)不過來,覺得自己非謝云訣不可了。年初你忽然陰了我,那一陣子我實在是氣不過,說了許多話來氣你??山袢找娏税⒛?,我想起爹娘來。他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我在這世上的親人也不多了,我…應該好好珍惜才是?!?/br> 她忽然這般訴衷腸,裴君越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沐沉夕鮮少有這樣柔弱的姿態(tài),哪怕以前見她哭過,也只是倔強地抿著唇,抵死不認輸?shù)哪印?/br> 他緩緩將手放在她肩上,抱住了她:“你說的…對我有過感覺,是…是真的么?” “嗯。那年我在雪中罰跪,你抱著我的時候,我…”沐沉夕沒有說下去。 裴君越按捺著心頭的狂喜:“那你為什么從未對我說過。” “你也從未曾對我說過,后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也沒什么心情去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后來從長安出來的車隊里,我還記得是你每天藏了食物給我,自己都餓著肚子。你待我的好,我一直念著的?!?/br> 裴君越抱著沐沉夕,忽然眼眶有些酸,他不知如何回應,只是抱緊了她。 而他的懷中,沐沉夕垂著雙眸,目光冰冷。 第126章 祭天 唐國的祭祀大典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舉國歡慶。和皇上一同祭拜天地的人選自然也舉足輕重。 以往先皇在世,中宮無主,都是由沐沉夕的姑姑代中宮之職。那時候人人都說沐貴妃將會成為皇后, 沐沉夕小時候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一等多年,沐貴妃依舊是沐貴妃。即便是死后, 也只是追封了皇貴妃。 沐沉夕那時候不明白,直到知道了姨母的事情之后, 才知道先帝心中一直留了那么個空缺給她。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先帝一直想認她當女兒的緣故。 沐貴妃過世后, 祭祀大典便由長公主代行。今年新皇登基,卻提議由郡主一同前往祭天。 這件事情引起了朝野的震蕩,不少人已經(jīng)猜出了皇上的意圖。 郡主和皇上的關系早就讓天下人都議論紛紛, 如今更是昭然若揭。朝臣們也紛紛觀望著謝云訣的態(tài)度。然則謝云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無論是言談還是做事, 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端倪。 皇上咄咄相逼, 他似乎在步步退讓。 倒是沐沉念, 一直犯顏直諫,一條條列出了反對的意見。每一條都爭鋒相對,氣得裴君越回宮便摔了好些物件。 他氣沖沖來到沐沉夕處時,她正在喝藥。 聽他好一通牢sao完, 才不疾不徐道:“我弟弟一向這么耿直,駁你的時候不是連帶著我一起數(shù)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么?” “你可知他今日在朝堂上說什么?他說你是罪臣之女,先帝寬宏,才赦免了你的罪, 加封郡主已經(jīng)是先帝仁德。如今已經(jīng)是殘花敗柳,竟還癡心妄想,是對先帝的大不敬!他難道忘了,他也是沐家人?!” “他不是?!便宄料Ψ畔铝送?,“你忘了,我爹早就將他逐出家門了。何況他說的也沒什么不對。” “早知如此,早些年你揍他的時候,我就不該勸阻?!?/br> 沐沉夕斟了杯茶遞了過去:“你和他置氣也無用,何況他在朝中沒什么根基,掀不起什么大浪來。祭祀一事最要緊的還不是宗正寺,若是他們反對,此行也不能成。” 裴君越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我發(fā)現(xiàn)你近來脾氣是愈發(fā)好了。” 沐沉夕又把那杯茶拉到了自己面前,喝了一口:“經(jīng)歷了這么多,脾氣自然會變。不過話說回來,我怎么每次成婚都那么遭人嫌棄。上一次謝云訣為了娶我,將宗族那些老家伙都給點了xue捆在那兒,看著我們拜堂成婚。這一次倒好,又牽扯到了宗正寺。他們怕是不能這么簡單粗暴地料理了?!?/br> 她正要再喝一口,卻被裴君越奪了過來:“替我斟的茶,你怎么自己喝了?” “我看你不想喝,也不要浪費。” “方才不夠香。”裴君越放在鼻下晃了晃,“如今香了?!?/br> 他喝了一口茶水,托著下巴轉(zhuǎn)頭瞧著她:“今日我火氣大了一些,沒有驚到你吧?” “金國的皇子我都殺了三個,你覺得這么一點小事會驚到我?”沐沉夕將手覆在肚子上,“我最近比較擔心,御醫(yī)說臨盆的日子快近了。你說若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他該如何自處呢?” 裴君越?jīng)]有說話,沐沉夕淡淡道:“他若是自小長在宮中,免不得受許多閑言閑語。不如待他出生以后,我將他還給謝云訣?!?/br> “好?!?/br> 裴君越伸手將她拉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以后,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帝姬,便封她為公主。若是皇子,將來便是太子。” 沐沉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郁郁蔥蔥的樹上有蟬在鳴叫…… 祭祀大典是唐國近來最要緊的一件事,裴君越一意孤行,力排眾議讓沐沉夕與她一同前往祭天。 沐沉夕穿著厚重的袍服,那一身行頭有二十來斤重,壓得她都有些走不動路。想她以前百十來斤的鐵錘都能掄圓了使,現(xiàn)在連路都有些走不動。 裴君越倒是貼心,一直攙扶著她,吩咐兩旁的宮女:“一會兒攙扶好郡主,若是有個閃失,我斬了你們丟出去喂狗!” 兩名宮女瑟瑟發(fā)抖。 沐沉夕蹙眉道:“能有什么閃失,別動不動就殺人。我見不得血腥,看著心慌。” 這話從沐沉夕口中說出來,裴君越半點不信。畢竟當年,她站在堆積如山的尸體旁,一把將他從死人堆里拽出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兩人坐上了轎攆,一路來到了祭壇入口。文武百官分列兩旁,站在最前方的正是謝云訣。 沐沉夕的目光掃過,沒有做任何停留,直視著前方。 裴君越對她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握緊了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兩人站在正殿的入口處,悠遠的鐘聲響起。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喊著:“妖女誤國,我要替天行道,殺了這蠱惑圣心的妖女!” 說罷十幾名殺手縱身而出,桑落沖了出來,高聲喝道:“護駕——” 但那些殺手功夫極高,擺了個陣法,引開了侍衛(wèi),其中一人縱身沖殺到沐沉夕面前。 她一動未動,裴君越抽劍格擋,將她護在了身后。動作稍大了一些,沐沉夕便控制不住趔趄著要摔倒,兩旁的宮女眼疾手快扶穩(wěn)了她。 她瞧著這些殺手,陽光直射之下,她忽然瞧見其中一人的眼眸在陽光下變了色。 這些殺手雖都是頂尖殺手,可畢竟禁軍戒備森嚴,很快便被盡數(shù)拿下。 裴君越提著帶血的劍掃了眾人一眼,一言未發(fā),繼續(xù)握住了沐沉夕的手進了宗廟的正殿。沐沉夕瞧著他這一身的血腥,低聲提醒道:“你這身上都是血,這樣祭拜先祖和天地,怕是有所沖撞。我在這兒等著,你去換件衣裳?” 裴君越思忖了片刻,頷首道:“好,我去去便回?!?/br> 說罷,他命人搬來了椅子,扶著沐沉夕坐下。 外面禁軍正在清理血跡,文武百官和沐沉夕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沐沉念忽然上前一步,拱手拜道:“郡主,臣以為祭祀大典關乎國運昌隆。如今血濺宗廟,是不祥之兆??ぶ鬟€要執(zhí)意當這千古罪人么?” 沐沉夕嗤笑了一聲:“國運昌隆與否與我何干。我又未曾干涉朝政,如今朝堂上這烏煙瘴氣是我造成的么?” 她頓了頓,掃了一眼眾人:“不過有件事我倒要管一管?!彼哪抗饴湓谏B渖砩?,“將方才那個刺客帶上來。” 桑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可是…此事該交由陛下處置?!?/br> “你盡管帶來,皇上要怪罪也是怪我,與你無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