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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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輕快地下了床,出去吩咐叮嚀準(zhǔn)備膳食。 叮嚀聽說公子醒來,喜不自勝,趕忙備了些清淡的飲食。 她端著清粥進(jìn)來的時候, 沐沉夕正在吩咐管家把家中的賬簿搬來。謝云訣有些無奈:“你翻看那些做什么?” “我要熟悉家中事務(wù),以后替你打理好謝府上下?!?/br> “那些不必你cao心,過來。” “不cao心,都是分內(nèi)之事?!便宄料Ψ_賬簿,看著那些貳伍捌拾的數(shù)字,頓時一陣眼暈。 太學(xué)時,她最怕的就是學(xué)《九章算術(shù)》,學(xué)得她天天挨夫子打手板。 但即便是做做樣子,沐沉夕也要表表決心。 正準(zhǔn)備裝模作樣下去,她便聽見謝云訣幽幽道:“唉,仔細(xì)想想。原來當(dāng)初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那日我歡歡喜喜娶你過門,你卻懷揣著那樣的心思——” 沐沉夕立刻拋了賬本,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謝云訣的床邊,端起了碗,一邊吹一邊道:“別想了,那都是…都是過去的事了。夫君,來,喝粥。” “當(dāng)初你喚我夫君的時候,是不是其實已經(jīng)盤算著以后不辭而別了?” 沐沉夕頓時像是被捏住了后脖頸,吹溫了粥送到謝云訣的嘴邊,一臉認(rèn)真:“以后不會了?!?/br> 謝云訣張嘴喝下了粥,努力忍住才不讓自己笑出來。 沐沉夕原以為謝云訣喜歡自己,她總算能翻身了??稍趺粗x云訣向她剖白心跡,她會更加喜歡他。她向謝云訣剖白心跡之后,反而地位愈發(fā)低了? 而且,他不是說自己氣量不小么?這還沒過夜,就開始翻舊賬了。 她總算是明白,當(dāng)初爹爹為什么最怕娘親翻舊賬了。她爹以前還說過,他最是不明白,為什么女人總是記性那么好,百八十年前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謝云訣記性本來就好,若是想起以前她種種虛與委蛇,怕不是翻舊賬翻到她要跪搓板? 不行!沐沉夕覺得自己不能老是這么被壓制著,得找機(jī)會翻身。 眼下他為她受了傷,她先哄著,等他傷好了再說。 謝云訣的傷將養(yǎng)了七八日,總算是有了些起色。沐沉夕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每日最喜歡的就是替他擦拭身體。 謝云訣些無奈,卻沒有那么抵觸。 沐沉夕擰干了毛巾,正替謝云訣擦拭胳膊。忽然,外面有人通稟,謝恒求見。 沐沉夕收起了毛巾,嘆了口氣:“怕是不能再休養(yǎng)了,外面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br> “無妨?!敝x云訣坐起身,“扶我更衣?!?/br> 沐沉夕有些擔(dān)憂謝云訣的身體,只是她也知道此次謝云訣被停了職,有許多事不得不去處理。 尋常議政都是在書房進(jìn)行,沐沉夕扶著謝云訣過去。除了謝恒,還有幾名朝中的官員也在。 他們都忍不住偷眼去瞧沐沉夕,看神情似乎都覺得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沐沉夕倒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目光,也知道外面怎么傳她。 她不放心謝云訣孤身一人,又覺得商議的是朝中大事,她待著不太好。扶他坐下后,便準(zhǔn)備要走。 謝云訣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留下?!?/br> 沐沉夕掃了眼眾人,他們都假裝沒瞧見那邊的情形,只當(dāng)自己此刻眼瞎耳聾。 也罷,想必這些都是謝云訣的心腹,不會有人因此就去上書彈劾。只是讓她驚訝的是,這一次她表哥楚令舒竟然也在。 “謝恒,現(xiàn)而今長安城外的流民是何境況?” “陛下命我和許大人一同修建了簡易居所,已經(jīng)安置好了,每次派有米糧?!?/br> “可有鬧事?” 謝恒沉默了片刻,半晌才道:“他們…他們向陛下請愿,要求嚴(yán)懲大人您?!?/br> “賑災(zāi)舞弊案進(jìn)展如何?”謝云訣看向凌彥。 “正在搜集證據(jù)。只是…目前流言紛紛,對大人頗為不利?!?/br> 沐沉夕忍不住道:“可事情并沒有定論,有證據(jù)為什么不能直接拿出證據(jù)來。” 凌彥拱手道:“郡主有所不知,現(xiàn)在而言,證據(jù)并非最要緊的。能左右陛下決斷的,還是民心。如今江南各地紛紛效仿苗七等人,聚眾鬧事,群情激奮。若是陛下為平民憤,只怕……” “可證據(jù)擺在眼前,他們還能不信這事實么?” 楚令舒忽然出聲道:“百姓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br> 沐沉夕瞧了謝云訣一眼,他略略頷首:“陛下可有決定派誰前往江南賑災(zāi),又派了誰去調(diào)查此事?” “這也是陛下最近正苦惱之事,齊家和孟家都舉薦了人。” 沐沉夕聽著心下焦急,這事情若是被齊家和孟家人攬了去,管他是非黑白,早晚要被顛倒。 楚令舒忽然大步走了出來:“首輔大人,下官愿意前往江南賑災(zāi)?!?/br> “你?” “我家中有叔伯在當(dāng)?shù)厥峭?,或許能為大人分擔(dān)一二?!?/br> 楚令舒的叔伯也是沐沉夕的表親,以前只是逢年過節(jié)來往,但并不親近。畢竟以前的楚家相對于沐家來說,相差甚遠(yuǎn)。 她母親出嫁的時候,一直被說是攀了高枝。 楚家是書香門第,行為處事都頗為清高,不愿被人說攀附權(quán)貴,故而也較為疏遠(yuǎn)。 沐沉夕小時候又隨爹娘在邊關(guān),母親那頭的親戚認(rèn)識的也不多。只是聽說楚家在當(dāng)?shù)匦猩品e德,頗有些威望。 謝云訣略一思忖,頷首道:“好,此事我會安排。” 其他人又陸陸續(xù)續(xù)奏報了近日朝中發(fā)生的大事,千頭萬緒。沐沉夕只聽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昏腦漲。真不知道謝云訣是怎么把這么多繁瑣的事務(wù)都記下且安排好的。 她在軍中的時候,大大小小的要務(wù)都是奏稟給鐘柏祁。鐘柏祁看起來是個大老粗,實則十分細(xì)心。任人處事妥帖到位,當(dāng)年父親就稱贊他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沐沉夕那時候很是不服,只覺得他帶兵打仗還不如她勝得多,怎么她就不是將才了? 后來真的跟金國交戰(zhàn),她才知曉,確實也只有鐘柏祁能挑起邊軍的重?fù)?dān)。 政務(wù)處理了兩個時辰,沐沉夕十分擔(dān)憂謝云訣的身體狀況。只是謝云訣面色如常。她也不好多言。 好不容易快散去了,沐沉夕想起了些事,便在院門口叫住了凌彥。謝恒也遲了一步,另有機(jī)密要務(wù)稟報謝云訣。 沐沉夕和凌彥站在院門口,四下無人,她壓低了聲音:“齊飛恒的死,怎么這么快就沒了動靜?” “原是找了人將風(fēng)聲放出去,可是齊家下了禁令,抓了許多人。還安插了暗探在茶樓酒肆里,若是有人敢妄言此事,當(dāng)街用刑?!?/br>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皇城腳下動用私刑?!” “怕也是氣急了,畢竟誰人敢在長安城里殺了齊家的世子。這已經(jīng)不止是奇恥大辱了,更是對齊家公然的挑釁?!?/br> 沐沉夕冷笑:“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齊飛恒害死那么多人,還想置我于死地。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罷了。” “可現(xiàn)在齊家顯然懷疑此事和謝云訣有關(guān),朝中如今彈劾謝云訣的,全是齊家人。還顛倒黑白,將賑災(zāi)不力的事情全部推到了他的頭上。”凌彥頓了頓,“郡主,此事…此事不如先放一放,不要再激怒齊家了?!?/br> 沐沉夕抱著胳膊沉思良久:“也罷,此事你不必再管。齊飛恒的尸體在何處,交給我吧。” “被…被齊家領(lǐng)回去了。停棺在府上,還未發(fā)喪。”凌彥緊張道,“你想做什么?!” “沒事了?!便宄料ε牧伺乃募绨?,“最近行事諸多不便,你應(yīng)該也頂著不少壓力,萬事小心?!?/br> 凌彥嘆了口氣,良久才道:“我左不過是不當(dāng)這個官,可你要做的事情才是刀口舔血,一著不慎,便是…便是…” 沐沉夕笑道:“這算什么刀口舔血,改日我?guī)闳ビ宏P(guān)轉(zhuǎn)一圈,你才知道什么叫腦袋別在褲腰上?!?/br> “這可未必。長安,比戰(zhàn)場危險多了?!?/br> “好了,別感慨了?!?/br> 凌彥頷首,向沐沉夕拱了拱手告辭。 而此刻的屋內(nèi),謝恒稟報完機(jī)密要務(wù),卻沒急著走。而是欲言又止。 謝云訣蹙眉道:“還有何事?不必吞吞吐吐?!?/br> “家主,有句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不當(dāng)講?!敝x云訣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謝恒卻梗著脖子道:“不當(dāng)講我今日也要講了。” 謝云訣看著謝家這小輩,雖說人很正直,卻是個別扭性子。和他倒是有幾分相似。 “那幾日你被流民擄去,太子殿下一直協(xié)助郡主在城外施粥。當(dāng)夜扎營未歸。半夜我起來巡視之時,無意中瞧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鉆入了郡主的賬中。而且…一直到天快亮?xí)r才出來…” 謝云訣的神情看不出異常,但衣袖下的手已經(jīng)攥緊。 “你且回去,此事不可外傳。” “是。”謝恒抱拳施禮,退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沐沉夕恰巧從院門口走進(jìn)來。四目相對,沐沉夕沖他笑了笑:“此番辛苦你了?!?/br> “謝家有難,我自當(dāng)拼盡全力。”謝恒恭敬地應(yīng)了一句,便大步離去。 沐沉夕沒有覺察有什么異樣,推開門。忽然見謝云訣滿頭大汗扶著桌子,她慌忙跑了過去,三兩下解開了他的衣裳。 只見那繃帶里滲出了血來,染紅了一大片。 沐沉夕連忙喚了叮嚀,端來了熱水,帶了干凈的繃帶和藥來。 她一面替謝云訣解繃帶一面嗔怪道:“朝廷的事情且先放一放,你這么硬撐著,若是…若是…” 謝云訣沒有說話,只是咬牙忍著。他很想問問她,若是他出了事,她是不是就能遂了心愿? 沐沉夕取了布,熟練地擦干了他身上的血跡。指尖觸碰到他胸口的時候,謝云訣忽然道:“我自己來吧?!?/br> “不行,你還有傷,哪有讓你自己動手的道理?!?/br> 謝云訣卻忽然取過了她手里的紗布,推了推她:“你回去歇著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敝x云訣的語氣有些冷淡,“今日我在書房歇下。” 沐沉夕有些摸不著頭腦,可謝云訣語氣堅決,她張了張嘴,又想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良久,她嘆了口氣:“好吧?!彼鹕黼x開,走了幾步又折回去抱著謝云訣想親一下。 他稍稍讓了一下,沒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