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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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手走在前方,卻一直沒松開手。沐沉夕便被他牽在身后,亦步亦趨地回房。 謝云訣瞥見叮嚀臉色不太對,便詢問了一句:“叮嚀,你可是身體不適?” 叮嚀鼻子一酸,眼眶紅了。 沐沉夕摸了摸鼻子:“你先下去休息吧,這里有絲蘿便可?!?/br> 叮嚀腳步虛浮地走了,沐沉夕咋舌:“不至于嚇成這樣吧…” “你又做了什么?” “我…”她想著那蛇酒至少也要泡個半年,這會兒也沒什么能哄他開心的。于是捧了一只半鏤空的小盒子來,“我今日去東郊抓了只動物回來,想著閑來無事可以養(yǎng)一養(yǎng)?!?/br> 她說著掀開蓋子,捏出了小白蛇的脖子:“你看,它多可愛?!?/br> 謝云訣雖然不至于像叮嚀那般臉色大變,但整個人向后傾了傾,沉聲道:“拿開?!?/br> “你不喜歡?我…我特意去捉的…” 他對上了她希冀的目光,半晌擠出了一句話:“你若是喜歡,也可以留著?!?/br> 沐沉夕這會兒倒是學會了察言觀色:“我是捉了來送你的,如是你不喜歡,我就不養(yǎng)小白了?!?/br> 名字都取好了…… “留著吧,放遠一些便可。” 沐沉夕用力點了點頭:“它很乖的,不會亂咬人?!?/br> 小白豎起圓滾滾的腦袋,一雙豆豆眼很是無辜。它當然不會咬人,牙都被拔了,想咬也沒處咬去。 謝云訣對于沐沉夕所說的乖巧,持有保留態(tài)度。畢竟她以前從皇家的獵場里拎了頭狼崽子回來養(yǎng),還帶到太學來玩兒。 那狼崽子在她面前,乖得像條狗。凌彥他們便以為是尋常的家犬,湊過去玩耍之時,一人被咬了一大口。 謝云訣瞧著身旁乖巧地替他磨墨的沐沉夕,私心里覺得,她跟那小狼崽子其實一模一樣??雌饋頊仨樄郧?,咬人的時候可是毫不留情。 尤其是她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就更像了。 可偏偏他就是覺得,她就連這小虎牙也十分可愛。她若是喜歡咬,那就讓她咬去吧。 沐沉夕接連哄了謝云訣好幾日,總算見他心情好轉。 謝云訣心情好轉的標志,便是晚膳后牽著她的手在府中散步。謝府這么大,沐沉夕并不熟悉。 她以前雖然臉皮厚,但也不至于厚到不請自來隨意出入男子家的地步。謝云訣又不會主動邀請她,她也只是時常路過謝府之外。 近來經(jīng)常被他領著閑逛,倒是熟悉了不少。 謝府很大,但每一處的景致都頗為考究。走幾步,便會發(fā)現(xiàn)景致為之一變。 沐沉夕上一次想溜出府,還迷了路??梢娺@府邸規(guī)模之大。 謝云訣執(zhí)了她的手,信步來到了泓文館。這里是謝家的小輩們跟隨先生讀書的地方。 謝府請了一位江南名士教習小輩們讀書,當然,主要是為了科考。沐沉夕想起弟弟似乎也在泓文館附近住著,于是讓叮嚀前去將他喚了來。 兩人在不遠處的涼亭里休息,晚風習習,兩旁的燈盞照得此處燈火通明。 府里不少小丫鬟難得見到謝云訣,都忍不住偷偷探頭來瞧。 沐沉夕兩手肘撐在石桌上,托著下巴瞧著他:“云郎,你成婚之前,出了門,是不是常常都能瓜果盈車?” “不是常常,只是你回來那日,我去宣讀圣旨,她們知曉了此事,才有了那日的景象?!?/br> “難怪了。若真是那樣,長安的屋舍那般不結實,怎能撐得住有人天天攀爬踩踏?!?/br> 謝云訣眉頭微蹙:“你那日可是從屋檐上摔了下來?” “是啊?!便宄料ζ擦似沧欤拔耶敃r便想說,長安的屋舍真是偷工減料。” 謝云訣略一思忖:“長安各坊市的房屋前年翻建過,督工建造的是齊飛恒?!?/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恢復晚上六點或者九點更新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啾咪 第37章 負心 沐沉夕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 他中飽私囊?!” “不無可能。” “那…那趕緊查查他,說不定能查出些證據(jù)來?!?/br> “此事需從長計議?!?/br> 說話間,沐沉念已經(jīng)隨叮嚀來到了涼亭里。他一襲灰布袍子, 眼下還有些烏青,眼中遍布了血絲。 “見過謝大人, 定安郡主?!彼?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 “這里沒有外人,叫jiejie便可?!?/br> 沐沉夕捏了捏他的胳膊:“清瘦了許多, 衣裳怎么穿得這么單???” 沐沉念擠出了一絲笑容來:“jiejie別誤會, 謝家上下待我都很好。只是我最近讀到一句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體膚, 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 所以動心忍性, 增益其所不能。我深以為然?!?/br> “可以呀,出口成章,長進了不少?!?/br> 謝云訣打量了他一眼:“《孟子》讀完了,《大學》讀到何處了?” “剛…剛開始讀。” “教習的楚先生上次說, 四書已經(jīng)學完,怎么你才讀到《大學》?” 沐沉念在謝云訣嚴厲的注視下,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別說沐沉念害怕了,沐沉夕以前也很怕謝云訣。 這氣氛,和當年他管教她讀書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落下的課業(yè)較多, 近來在…在努力趕上?!?/br> 沐沉夕也不忍心弟弟這般辛苦,解圍道:“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許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時日慢慢來?!?/br> 謝云訣蹙眉:“科考在明年三月,如今已經(jīng)是九月末了。時日無多,還有五經(jīng)未學,慢慢來,來得及么?” 沐沉念忙向jiejie使眼色求救,沐沉夕以前對弟弟總是不假辭色。這會兒反倒是心疼起來,護著他道:“他會上進的?!?/br> “每日完成楚先生布置的課業(yè)便叫上進么?一本書看完了,注解都無,也叫上進?” 沐沉念低著頭不敢說話,沐沉夕倒是想幫他,可見謝云訣動怒,也是一句話不敢說。 “以后除卻楚先生的課業(yè),我額外布置你一些任務,若是完成不好,家法伺候?!?/br> 提到謝家家法,沐沉夕都心有戚戚。她朝沐沉念投去了同情但愛莫能助的目光。 問完了話,沐沉夕還想寬慰他幾句。謝云訣冷聲道:“回房!” 沐沉夕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加快腳步追上了他。謝云訣握住了她的手,她一路走一路回過頭,對沐沉念比了個努力的手勢。 沐沉念點了點頭,擠出了一絲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jiejie當年明明那般思慕謝云訣??墒翘崞鹚臅r候又愛又怕。 他姐夫…也太嚴厲了! 沐沉念其實也算不上偷懶,只是沒有到頭懸梁錐刺股的地步。家仇未報,他也不敢懈怠。 只是他不太愿意去泓文館。面對謝家其他的小輩,他總是格格不入。他們看他的眼神里也透著異樣。 可是為了jiejie,他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終有一天,他要成為jiejie的依靠。 沐沉夕散步回來便一直在琢磨齊飛恒的事情。他們齊家也不是第一次干以權謀私的事情了。 上一次,他便利用了家中職權之便,延緩了軍糧的運送。還腆著臉來沐府提親,以運送糧草之事來要挾她爹。 那日沐沉夕得到了風聲,早早躲在了屏風后偷聽。 她聽到齊飛恒說:“晚輩知道沐姑娘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但她早晚也是要成婚的。與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地傷情,不如嫁與有情郎。晚輩對她也是真心實意?!?/br> “真心實意?”沐澄鈞冷笑,“老夫怎么聽說,齊小公子府上姬妾成群,上個月又納了一房?” “結發(fā)為夫妻,妾室怎能比得過正妻。這些晚輩心中都有數(shù)的?!?/br> “我家夕兒昔日在陛下面前說的話,齊小公子想必也有所耳聞。她的婚事,老夫做不了主?!?/br> 齊飛恒依舊是一張笑臉:“那真是可惜了,原本兵部和相府該是一家的。” 沐澄鈞眉頭緊鎖,忽然道:“雍關每隔七日會有折子奏報軍情,如今已經(jīng)半個月了,為何遲遲不見折子?” 齊飛恒拱了拱手:“晚輩也不知曉,許是…無關緊要?!?/br> 沐沉夕不忿,大步走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什么無關緊要?雍關城軍情緊急,需要糧草。你為何遲遲不派人押送糧草?” “貽誤戰(zhàn)機的罪責,我可不敢擔當。這不是今年糧食收成欠佳,丞相大人體恤民情,輕徭薄賦了嗎?” “什么收成欠佳?昨日我去了西市詢問了大米的價格,比往年還要低。若真是糧食收成欠佳,怎會如此?你分明就是借機拖延?!?/br> “話可不能亂說。不過為了你,我可以自江淮一帶抽調(diào)些米糧來權且充作軍糧?!?/br> “什么叫為了我?!齊飛恒,你可知你已經(jīng)拖延了七日了,這七日雍關會死多少人!” 齊飛恒看著她急得跳腳的模樣,反倒是好整以暇:“我知道軍情緊急,可是從江淮一帶抽調(diào)米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父親若是要說法,總歸是說不過去。但若是親家開了口,他想必不會反對?!?/br> 沐沉夕氣得發(fā)抖,一邊拔刀一邊吼道:“你癡心妄想!” 可是剛上前一步,就被沐澄鈞攔了下來。他冷冷地瞧著齊飛恒:“拿女兒換軍糧這種事,老夫做不出來。齊小公子,你家的米糧,留著自己裝進棺材里吧。自今日起,你再踏入我沐府半步,當即杖斃,絕不姑息!” 他話音剛落,兩個護院便出來,一人一只胳膊將齊飛恒提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拖拽著丟出了沐家。 沐沉夕咬牙切齒:“爹,你方才攔我做什么?就該在這里讓他血濺當場,給邊關死掉的兄弟們陪葬!” 沐澄鈞瞧了她一眼,長嘆了一口氣:“你呀……”他說著搖了搖頭,大步離去。 后來,她爹爹在七日內(nèi)湊齊了軍糧,派了桑落連夜押送到了雍關??墒堑搅四抢锊胖溃呀?jīng)死了許多人。 陛下雷霆大怒,勒令問責。誰承想,齊飛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迫得兵部侍郎主動擔下了所有罪責,并且在獄中畏罪自盡了。 而他卻什么事都沒有,逍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