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蘇叔叔,好拗口的稱呼?!碧K熠輝說道。 到了上面,念夏去拜見了幾位宮里的貴人,蘇熠輝跟城樓上皇帝的親信和皇族宗室打了招呼,她見過蔡青之后,吃驚地問道:“怎么不見太尉大人?”這種明知故問的欠扁問法讓人很想打她一頓,又無可奈何。不僅王充不見,連高貴妃和靖王夫婦都沒有了人影。 “王太尉身體不爽利,這幾日在家歇著?!弊匀挥腥藖砘卮稹?/br> 蘇熠輝這些日子故意不問柴徵,如果這等宮斗宅斗的事情,他都需要幫忙的話,那他的就真的太弱了,扶不起的阿斗,只堪可憐,登上大位也會害了他的性命??匆娺@幾個人都不在了,看起來他已經(jīng)在里面動手了。 蘇熠輝站在柴徵身邊,從高處往下看,滿城燈火,又是一番景象,柴徵在邊上輕聲地說道:“高貴妃稱病,柴行被申斥,靖王妃被禁足。” 蘇熠輝笑看著他道:“不賴嗎?” 柴徵說道:“我也沒做什么,就是讓我父皇開始懷疑起了其他幾位娘娘過世的原因,并且介紹了李重給他認識?!?/br> “李重是誰?” “一代才子?!辈襻缯f道:“程頤的關門弟子?!?/br> 蘇熠輝看向蔡青道:“那跟蔡相公又淵源?” “跟我父皇也有淵源。” 蘇熠輝勾住了柴徵的肩膀輕聲道:“你居然也變壞了!” 他們?nèi)绱擞H密,總有人眼光看過來,蘇熠輝說道:“你看那里!” “什么?” “小伙兒燈下占人姑娘的便宜!這孩子真不懂事兒,偷偷摸人手干嘛,不經(jīng)意地擦過那姑娘的唇,那才便宜才占地不動聲色,又讓姑娘臉紅心跳?!碧K熠輝一臉地想要跑下去教人家姑娘,柴徵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貨色,正經(jīng)沒辦法維持一刻,猥瑣才是她的本色。 “下次你有了心儀的姑娘,告訴我,我來教你怎么樣把姑娘追到手。讓她從此只愛你一人,對你死心塌地?!碧K熠輝輕笑著說道。 “不用,你那些手段太不入流!不過,我覺得那個姑娘不錯。”柴徵不以為然地笑著說。 “哪一個?” “就是剛才在燈下被小伙子牽著手的那一個!”柴徵輕笑著說道,眼中可沒有絲毫地戀慕。 蘇熠輝說道:“那姑娘,這么遠看不清,不過看上去連個清秀的小佳人,也算不上。以你的姿容,吃虧了。” “十二姑娘!”柴徵輕聲說道。 蘇熠輝這才想起他說的話,要讓柴行狗急跳墻,蘇熠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難為你了!哎呀,你都要開始春心萌動了,來兄弟我教教你,別一天到晚端著,私下里的輕佻些,那才讓人愛地不要不要的?!碧K熠輝問他:“知道什么叫潘驢鄧小閑嗎?” “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柴徵說是這么說,卻是側(cè)耳傾聽,蘇熠輝看著下面小姑娘一跺腳,甩了那后生,那后生趕忙往前追去,蘇熠輝看向蔡青,蔡青已經(jīng)到了古稀之年,老眼昏花,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下面竟然是他的小十二,正在私會外男。 蘇熠輝繼續(xù)道:“這是一本話本兒上說的,潘指的是潘安之貌,有了你這等的姿容,大約姑娘都是會喜歡的。但是若是那方面不行,這等喜歡就不能長久,所以驢是指的驢大樣兒貨,意思是那物件要大。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所以就有了鄧這個字,指鄧通那樣有錢。若是以上都有了,就有一個小字,是指著男人要心思如發(fā),能夠琢磨女人想要什么,最后一個,若是前面的都滿足了,天天忙成了狗,閨怨還是不能少,這個閑字,意思上要有空陪著女人。如我現(xiàn)在,如我現(xiàn)在便是如此。你么,比我差些,前面幾樣都有,唯獨這閑字上欠缺一些,不過好歹有權,以后也能彌補一二?!?/br> 蘇熠輝說著還往柴徵那里看了看,對,就是那里,柴徵想起她給他擦遍了全身,夜色之下臉上就熱辣辣起來。 柴徵拿她沒有辦法,只能輕聲罵了一句:“混賬!” 蘇熠輝哈哈地笑了起來,旁邊的皇帝看過來道:“小蘇將軍在笑什么?”最近外面有風傳,說太子和蘇熠輝之間的關系是那種關系,他也是懷疑。此刻卻是看兩人在一旁竊竊私語,讓人聽著擔心。 這兩日他連續(xù)去了柳施施那里,那位李重真是一個大家,與他清談,對于金石書畫的理解竟然不輸于蔡青,這些日子,他開始覺得蔡青這個人過分沉迷于權勢,不復以前的清貴的模樣,如今老眼昏聵,已經(jīng)很難與他談到一起了。 聽說柴行幾次要招攬李重,不過這個李重不肯,問他為何不肯,他笑笑不說,想來也是看不上柴行,這就迫使他這幾日多多思量,把柴徵和柴行兩廂對比,對比之下發(fā)現(xiàn)柴徵要比柴行好不止一點兩點,只是若也是個斷袖,終究不是明君之像。他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是不是明君,他從來都以為自己是個明君。 柴徵生怕她說出那等下作的話來,想要阻止,卻聽見蘇熠輝說道:“小臣想起賀老將軍的一首詞句。” 柴桓老皇帝除了修仙之外,他從打小兒開始就熱愛金石字畫,是個標準的文藝中年大叔,饒有興致地問她說:“是哪一首?” 蘇熠輝之所以不拿稼軒的那一首千古名句出來,實在是因為她雖然不要臉,但是還沒有到將他人的詞句據(jù)為己有地步,畢竟辛棄疾還沒出生,況且賀老將軍乃是高宗皇帝賀皇后娘家族孫,剛好賀家與柴家也聯(lián)姻頗多,所以城樓上還有賀姓的王妃和駙馬,也算是拍皇室的馬屁了。 蘇熠輝吟誦:“紫府東風放夜時。步蓮秾李伴人歸。五更鐘動笙歌散,十里月明燈火稀。香苒苒,夢依依。天涯寒盡減春衣。鳳凰城闕知何處,寥落星河一雁飛?!?/br> 誦完說:“方才微臣在跟殿下說,明年元夕之夜,殿下也可以挽著美人的手伴人歸?!?/br> 此話一出,倒是讓皇帝想起,自己的這個兒子到現(xiàn)在連個太子妃都沒有,他這個爹做地實在水地不能再水,哈哈一笑道:“徵兒,蘇將軍果然是你的至交好友,他這是為你著急?。 ?/br> 居娘娘出來說道:“官家放心,過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妾會為殿下好好挑選,康樂也會留意?!?/br> “五皇弟在金國耽擱了韶華,好在大周男子素來成婚不早,新科進士中舉的年屆三十未曾婚配的都有,五皇弟的年紀也不算大,等春日各家的宴會之上,兒臣會給弟弟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姑娘。”康樂帝姬走了出來說道。 如此一來皇帝心里卻是寬松了起來,看來兩人不過是交好,并未到那種地步,到了那種地步,這蘇熠輝豈會提出這個建議? 柴徵忙笑著說道:“多謝父皇,娘娘和三jiejie的關心。”說著看了一眼,蘇熠輝。 蘇熠輝說道:“想要娶媳婦,就說!你這個悶在心里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陛下是你親爹,他又是個那么和善慈祥的人,你有什么不好說的?!?/br> 皇帝聽那蘇熠輝如此說,心里覺得很是舒坦,頓然覺得這個孩子就是性子急了些,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正在眾人沉思之時,樓下吵鬧聲傳來。 城樓下面正是百姓領取金甌酒之地,嘈雜之聲,讓戲臺子上的歌舞之樂都聽得不甚真切,老皇帝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既然是皇帝過問了,自然有太監(jiān)蹬蹬蹬地跑下去,仔仔細細地問了上來回稟道:“官家,是一個女子喝完酒,把金杯給藏自己懷里,要偷回去,被侍衛(wèi)給拿住了,這般的日子里,這件事情下面的人不好處理呢!” 柴徵半玩笑著道:“難不成她還真以為金杯是金子做的,不過是一只黃銅的杯子而已,當真是有趣,給了她就是?!?/br> 柴家老皇帝笑著說道:“那可不行,樓下的百姓要是依樣畫葫蘆,大家都拿走,今兒晚上的金甌酒,那什么器皿來喝?” “父皇說的是,是兒臣欠考慮了!去把那婦人帶上來,問問,到底是為什么要偷這么個杯子?”柴徵說道。 太監(jiān)又奔跑下去,侍衛(wèi)押著一個婦人上來,這是一個少婦,年輕貌美,衣衫整潔,雖然不是綢緞質(zhì)地,卻也是干干凈凈的布衫,不像是缺一個杯子的人家出來的,倒是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如此一來又多了一個懸疑,倒是勾起了老皇帝的興趣,他親自問道:“不知你這個娘子為何要盜一個杯子?” 卻見那婦人紅著眼眶子,仰頭故作堅強道:“只為了能目睹天顏,求天子為奴做主,讓奴不用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br> 老皇帝心頭一凜竟是有冤情對她說道:“若是有冤情,你盡可以去開封府告狀去。” “若非小婦人投告無門,豈會冒死來偷這么一個杯子。只求陛下能為民婦做主!” 老皇帝審案,大家都去圍觀,蘇熠輝卻是帶著念夏去桌上取了茶點,柴徵也不站在皇帝身邊,他還過來指著這咸甜口的酥殼點心道:“這個味道不錯,想來你會喜歡!” 蘇熠輝夾了一個放在如玉石般溫潤半透明的瓷碟里,遞給念夏道:“娘子,試試?” “官人,你也嘗嘗!”雖然此刻念夏的臉和蘇熠輝的臉幾乎一樣,但是一個是女子溫柔細致,一個是男子的俊朗張揚,在柴徵看來兩人卻是天差地別。念夏和蘇熠輝在演繹鶼鰈情深,柴徵看著羨慕之中摻雜著心酸,而這等子酸他還認為自己不能酸,該為自己的兄弟高興,畢竟得此溫柔佳婦。 那里卻是老皇帝聽著那女子說道:“民婦乃是進京舉子項元化之婦,那一日我家官人陪著民婦去廟里上香游玩,遇見王衙內(nèi),王衙內(nèi)對民婦百般調(diào)戲,我家官人與他爭執(zhí)了一番之后,那時人多,他并沒有與我家官人計較下去。沒想到過了幾日,他讓人假借詩文之會,將我家官人叫了去,等民婦尋去,說外子沖撞了貴人?!?/br> “如何沖撞了貴人?” “說是見了不該見的,到底是什么樣不該見的,民婦至今不知?!?/br> 蘇熠輝聽下來,這完全特么是另外一個版本的水滸傳里的林沖么?完全就是她的官人,連白虎節(jié)堂這個借口都未必有,就被關了,這個王充真的作威作福慣了,完全沒有了任何規(guī)矩和底線。 這個娘子倒是機敏,敢這么干。她側(cè)頭看向柴徵,只見柴徵臉上帶著淺笑,她變著法子問道:“這倒是個膽大的?” “有理有據(jù),為夫伸冤,有何不可?”柴徵如此回答,蘇熠輝了然,念夏則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老皇帝看著這個女子故作堅強,為夫伸冤,話語之間哽咽難忍,又想著前幾日,王擎那個混賬連蘇熠輝的娘子,趙家的五姑娘都敢惹,如今弄得不可收拾,趙家明明打了人,卻卡著要說法。這王充怎么就不能把他自己的屁股擦干凈些,盡給他找麻煩事兒,最近當真是腦子都疼了。 聽見老皇帝叫道:“太子!” 柴徵走過去行禮道:“父皇!” “這個事情發(fā)生在開封府之內(nèi),本是你開封府的管轄,你來親自審問!”老皇帝說道。 柴徵彎腰答道:“是!” “這位娘子,你的事情由開封府府尹來親自審問,你也不必擔心什么官官相護,他乃是當朝太子,必然不會畏懼那王充,你盡管放心?!?/br> 那婦人千恩萬謝,磕頭都嗑出了血,大大滿足了皇帝的虛榮之心。 看了這么一出,蘇熠輝帶著念夏下了城樓,往上看去,臉上帶出淺笑對著念夏說道:“走吧!咱們回家!”看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放心地離開了,從此海闊天空,愛怎么浪就怎么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拷貝錯誤了!今天一更,也是兩更的量了。就別等了! 第62章 還沒出正月, 汴京城就開始了轟轟烈烈地王擎強搶民婦,冤其夫婿一案的取證和審理,開封府的告示上寫明了如有冤案,可以寫狀子,直接遞送到開封府尹的手里。 在茶肆瓦舍也流傳了一些話語,說是保州守城的時候,王充這個樞密院副使,只點了一萬兵馬給太子,讓他解三十萬金軍的圍困,后來太子與蘇將軍帶著一隊人馬拼死沖入金軍之中, 靠著汪觀沖出保州的兵馬,才解了保州之圍。所以太子殿下的這次發(fā)作, 極有可能是針對那件事情。 這一個保州之圍被提起, 那些說書地又趁熱開始講起了保州之圍,尤其是太子殿下怒殺汪觀, 聽得大家伙兒熱血沸騰,大快人心。 再說那一日宮宴又不止王家和趙家,京城里一傳十十傳百的, 靠著那些家里的仆婦, 居然也把宮里的事情傳到了市井之內(nèi)。王擎在京中欺男霸女, 人見人怕,這次惹了蘇將軍,等于惹了太子,太子與蘇將軍好的幾乎穿一條褲子, 能不給她出氣? 如此一來,分析出來這一次,開封府尹的背景特別,加上與王充有仇,官官相護這個事情就不可能了,這次借機打擊報復的可能性倒是極大。大家伙兒都盼望著能把王充一家子給弄死算了,畢竟這個人是大jian臣也沒得跑了。 曾經(jīng)被王家坑害的人,把開封府的門檻都快踏斷了,證據(jù)如雪片一樣的飛進來,根本無需羅織。除了女人的事情,還有強占田宅,放印子錢等等不一而足,王家的事情看上去貌似簡直就是抄家滅族都可以上了。 長達七十四頁的奏折,在大朝會上由柴徵呈上來的時候,老皇帝翻看著簡直幾欲吐血,直接扔到了王充的身邊道:“王充,你是不知道自己兒子干的好事?還是說你是故意縱容,甚至幫襯?” 王充這些日子,很是無力,要是之前,誰敢接他家的案子,他都能殺人于無形,讓他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但是自從翔龍旗被挑,那趙家老三借著打擊悍匪的理由帶著人馬,一股腦兒將翔龍旗給徹底地剿滅,哪怕他出重金去請黑道上的人,也沒有人敢來接這個單。 都說是已經(jīng)被敲打過了,如果不想連整個組織都被端,最好不要接這一茬。黑道上的誰敲打的?都打聽不出來。 官場穿小鞋這個事情對很多人有用,但是蘇熠輝那里,他吃了大虧,更何況后面還有個寧國公,雖然翁婿倆多有齟齬,遇到事情了那寧國公從來沒見袖手旁觀的,老頭子也是極其護短。更別說這個柴徵了,不知道是什么緣法,老皇帝漸漸地對這個兒子居然看重起來了。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盤算了無數(shù)遍,看向柴徵,想起有人跟他說的話,汪觀被梟首的時候,哪怕汪觀說了自己是誰,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這個太子連眼都沒有眨巴一下,直接定下罪來。眼前的這個太子看似溫和,但是和王座上的這個皇帝完全不一樣。 如今只能舍車保帥了,王充跪在那里只能把老妻給推出來,畢竟整件事情都是她造下的孽說,聲淚俱下地道:“陛下,此事老臣當真不知情,老臣素日里公務繁忙,不曾得空管教犬子。內(nèi)子自從生下二郎之后,她對之前抱養(yǎng)到她房里的大郎不滿,并未虧待,然刻意縱容,即便是犯錯也從不管教,讓他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若是犯下了過錯,她總是替他,或是用錢財,或是動用人脈了結。導致了這個混賬無法無天,在汴京城里橫行霸道,然老臣當真是全然不知?!?/br> 柴徵冷笑一聲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王太尉倒是推托地干凈,這種事情推到自己的老妻身上?也是讓孤開了眼界?!?/br> 老皇帝看著王充跪在地上,兩鬢斑白與他也算是多年交情,一時于心不忍,道:“你確實是缺乏管束了。” 眼看著老皇帝要放過,柴徵道:“父皇,案件中涉及了不少官員對王擎的包庇,難道王太尉絲毫不知?若是不知,為何包庇過王擎之人在后來的考績和升遷當中都得到了好處?兒臣效仿范大相公為繪制了百官圖,請父皇御覽?!?/br> 范相公還沒有成相公之前,是出了名地敢于直諫,當時說呂相拉攏百官結黨營私,就是繪制了這么一張百官圖,如今太子扯出這么一張東西來,讓殿前的內(nèi)侍展開之后,指著上面的一個個名字,說道哪一年處理了哪個糊涂案,才得以升遷,讓百官心頭大震,這個太子也太厲害了,居然短短的時間里能夠查出這么多的細節(jié)和關系。 老皇帝心里不舒坦,他雖然對這個兒子有了新的看法覺得他比柴行能干多了,可他也太不識趣了吧?王充再混賬也是他的身邊的一條狗,打狗這是不打算看主人了? 柴徵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老子的不舒坦,跪在地上,耿直地道:“父皇明鑒,王充不僅僅是治家不嚴,而是結黨營私,不顧大周之安危。兒臣在中山,上書求派兵救援保州,最后拿到的是一萬兵馬,卻要對陣完顏兀著的三十萬兵馬。保州乃是大周之門戶,兒臣乃是一國之儲君,王充尚且可以如此兒戲,這樣的樞密院副使,父皇認為他不該嚴懲?” 蔡青站出來說道:“殿下身為一國之儲君,難道要逼著陛下殺了王太尉?” “世宗皇帝曾說,不殺士大夫,是為了士大夫能起到監(jiān)國之責,不因為皇權,而畏懼不敢言。并非是作為大jian大惡之人逃脫罪責之用。王充的所謂,侮辱了世宗皇帝厚待文臣的初衷。既然祖宗之訓既在,自然不能殺。不過對于這樣大jian大惡之人也斷然不可放過?!辈襻绺糖嘤岔?。 蔡青說道:“殿下就將王太尉歸于大jian大惡之人了?” “從目前證據(jù)來看,徇私舞弊,貪墨受賄卻是跑不了的,就算當初保州沒有私心,無謀害之意,玩忽職守難道不能算?難道大相公以為身為一個二品高官,掌管天下兵馬的樞密院副使,不算什么?您已經(jīng)見怪不怪,認為孤是大驚小怪了?”大周朝中貪墨成風,這是在桌子底下的事情,不能放桌面上來說,柴徵質(zhì)問蔡青。 皇帝被被提名吵鬧地頭疼非常,揮手道:“罷了,太子這里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也該細細查問,就按照太子的百官圖去探查一二?今日就退朝了?!?/br> 這算是他退讓之后再退讓了,柴徵也不追著逼問,如此王充說是要查問,居然被放了回家。 下朝之后蔡青連忙入宮在皇帝面前說道:“陛下,殿下剛剛回來就急于培植勢力,先是斬殺汪觀,如今又是要殺王充。這般弄下去朝局都快不穩(wěn)了。所謂的廚子不偷五谷不收,做官的哪個沒有點事情,要羅織些罪名那是顯而易見的簡單。只是這樣打擊您身邊的信臣是不是太過于急切了?” 老皇帝一聽,之前也是被那些證據(jù)給弄得怒極攻心,如今看來確實柴徵做事太有目的性,開封府在他的手里,而開封府又是京城,高官聚集之地,每一個人都受開封府的管轄,柴徵要是一直這么干,整個汴京城豈不是要給他翻個底朝天? 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原本蔡青加上汪觀和王充三人圍住了他,他只要聽他們的,如今有了柴徵,讓他這個沒有決斷的人真心是累了又累,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