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霍握瑜的母親生前一直致力于投身慈善事業(yè),在霍握瑜繼承到的屬于母親的遺產(chǎn)里,就有一個小天使互助兒童基金會,一直在幫助得了重病卻因為經(jīng)濟原因而沒有辦法得到及時救治的孩子。 “你弟弟聽起來很符合條件,”不符合也能符合了,“你加一下我的微信,等助理把相關(guān)的資料和需要填寫的申請表格傳給我之后,我再傳你。” 蘇懷瑾根本無法拒絕。 不過,在互相加了微信后,蘇懷瑾一直在等著霍握瑜的那個“但是”,那個條件。 但一直到霍握瑜把他送回家,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霍握瑜的嘴里都沒有任何后續(xù),反而整個人看上去挺高興、挺亢奮的,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好事。 蘇懷瑾為了試探,在還坐在車里的時候,做出來一個大膽的邀請:“今天實在是謝謝你,你看外面下了這么大的雨……” “沒事,我開車技術(shù)特好!不管是下雨還是下雪,安全都有保障?!被粑砧ち⒖虛尨?,就差拍著胸脯表示:坐我的車,再也不用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霍攻:要到微信了,誒嘿,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霍總,憑本事單身。 第5章 你的人設(shè)有五點不對: 蘇懷瑾一邊在心里忍不住想著“這霍握瑜怕不是個假的”,一邊一臉懵逼地回了家。 準確地說,這里并不是蘇懷瑾的家,而是蘇懷瑾好友的家。他最近回自己家了,公寓里就只剩下了蘇懷瑾。這位好友姓馬,叫里奧,“里奧.梅西”的那個里奧,分開聽都不錯,但連起來叫就成了馬里奧。爹媽給起的倒霉名字,導(dǎo)致馬同學每次逢人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要著重強調(diào),我叫馬里奧,沒有超級,也不修水管。 馬里奧和蘇懷瑾是從小一同長大的交情,還齊齊考上了b大,革命情誼牢不可破。 馬里奧不是世家出身,只是親叔叔“嫁”了個世家公子,他才得到了與世家子弟共同念書的機會。他自己家里只能算小康,但父母恩愛,家庭和諧。 為了慶祝馬里奧憑本事自己考上知名學府,他小叔便很大手筆地送了他一套緊挨b大的小公寓。 而蘇懷瑾十八歲剛成年,就和法院上訴要與父母斷絕親子關(guān)系,但最終礙于弟弟的監(jiān)護權(quán)無法從不負責任的父親手上搶過來,才不得不暫時作罷。不過他卻也是帶著弟弟直接從家里搬了出去,再沒有花過父親一分錢。 馬里奧熱情大方地邀請了蘇懷瑾兄弟同住在他的新公寓,不僅沒要房租,還明里暗里地幫了蘇懷瑾很多。 只因為在他剛轉(zhuǎn)學入世家子弟扎堆的國際學校時,蘇懷瑾是唯一主動對他散發(fā)了善意的人。 “咱們誰跟誰?說謝就多余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br> 剛想到弟弟,蘇懷瑾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接起視頻電話,弟弟藏在被子里的圓潤小臉,便出現(xiàn)在了一片黑暗里,手機是唯一的光源。 “哥哥?!碧K玨小朋友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道。 蘇懷瑾也忍不住配合,故意壓低聲音回:“怎么啦?” “我想你了?!碧K玨小朋友今年才五歲,家里的好日子沒怎么趕上,一出生就是地獄模式。那個根本不能被稱為父親的人,覺得是蘇玨克了他,才導(dǎo)致了他賭運不佳,而異常厭惡這個小兒子,恨不能蘇玨早點病死,一了百了,不僅不肯給兒子花錢治病,甚至還惦記過蘇玨的醫(yī)藥費。 可以說,蘇玨唯一能夠依靠的家人,就只有哥哥蘇懷瑾了。 而蘇懷瑾心里認定的親人,也只有弟弟蘇玨。 蘇玨最近又犯病了,只能住在兒童醫(yī)院的特殊監(jiān)護室里。他年紀雖小,卻很懂事,再苦的藥、再疼的針都會聽話的配合,乖的讓人心疼,不少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都知道蘇玨兄弟倆。只有實在是太難受了或者太想哥哥了,蘇玨才會偷偷拿出“藏”在病床下面,實則醫(yī)生護士都知道的手機,給哥哥打視頻電話,怯怯地說一聲“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碧K懷瑾的心都要因為弟弟的小奶音而融化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地見過弟弟了,蘇玨病情特殊,普通人并不能在病房陪護,甚至是輕易探視。幸好,醫(yī)院里特殊的陪護型機器人把蘇玨照顧得很好。 就在這時,蘇懷瑾的手機“?!?、“叮”地響了幾聲,視頻上方一連彈跳出了好幾條信息。消息全部來自霍握瑜。 蘇玨小朋友很懂事的表示自己好困了,要去睡覺,就不打擾哥哥了。 蘇懷瑾一般見此情景,肯定還會拉著弟弟多說一會兒,但這次不行,霍握瑜這會兒發(fā)來的只可能是救助基金的word文檔。 除卻資料和申請表以外,還多了一份整理好的表格填寫指南,事無巨細的進行了種種解釋。 這指南自然是霍握瑜的助理準備的。 助理姓趙,單身狗,面對在下班時間接到來自霸道總裁的突兀命令,他早習以為常,一邊在心里咒罵著老板傻逼,一邊還是把工作做到了盡善盡美。因為……錢給到位了呀。不管之前霍總有多自大、傲慢、不把人放在眼里,只“給錢大方又痛快”這一個優(yōu)點,就足夠他身邊的人為他肝腦涂地。 趙助理還很會聽弦音而知雅意,意識到這個需要老板親自傳救助基金申請表格的人不簡單,特意把文檔分開傳給了老板。 這暗示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把前面的文檔給對方,再留下填寫指南自己看,等對方有了不懂的地方來求助,就可以突顯總裁的英明神武了。 今天微信上一來二去,明天就是現(xiàn)實里眉來眼去! 霍總一開心,就愛撒錢,一撒錢,他不就走向人生巔峰了嘛!他可真是個機智的小助理! 萬萬沒想到,傻逼老板確實開心,還在微信上表揚了他的工作,但方向卻完全不對:【你準備的表格填寫指南很好,他用起來很方便,以后再接再厲?!?/br> 趙助理:【不是,boss,您就這么一起傳過去了?】 傻逼老板(霍握瑜):【不然呢?】 趙助理:【[辦公專用抱拳]x3[辦公專用玫瑰]x3,boss英明神武!】孤獨終老! 蘇懷瑾就這么開始了連夜伏案填寫表格,有太多弟弟看診的記錄需要輸入,也有這樣那樣的信息號碼需要一一確認…… 外面是本應(yīng)該帶給蘇懷瑾一生噩夢的瓢潑大雨,此時此刻吹打在厚實明亮的窗戶上,卻莫名帶給了他意外的寧靜。 …… 蘇懷瑾很清楚地知道,他又在做夢了。 因為沒可能他現(xiàn)在還是個五歲的孩子,穿著幼兒園統(tǒng)一的制服,背著手坐在小板凳上,和小朋友一起清唱“我要唱歌,我要唱歌,唱出我心中那首探戈”。 當然,最不現(xiàn)實的是……蘇懷瑾看了看自己從后背繞過來的尾巴。那是一條像貓尾一樣的尾巴,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與之配套的還有腦袋頂上出現(xiàn)的一對貓耳朵,毛茸茸,軟乎乎。不用看鏡子,蘇懷瑾都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該有多奇怪。 但夢里的人卻沒有任何異議,甚至有不少和蘇懷瑾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有著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動物特征。 這個夢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蘇懷瑾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到了其他什么書里。 然后,他的腦海里就出現(xiàn)了一些文章片段。他不是穿越了到其他書里,他還是待在和《霸總》有關(guān)的世界里,只不過是《霸總》的反向同人《腦子》里的一個小番外,全員動物化、幼齒化,有著完整又微妙的世界觀,什么獸人、亞獸人、精神力疏導(dǎo)的,看得蘇懷瑾一愣一愣的。 不等蘇懷瑾研究清楚自己現(xiàn)在到底算怎么樣一個情況,所有人就都像是真正活過來了一般。剛剛還只是背景板里可有可無的人物,現(xiàn)在一下子都清晰了起來。 幾個小孩子沖上前,就開始準備無理由地欺負蘇懷瑾。 蘇懷瑾:“???”why? 為首的是個臉上長了一圈獅子鬃毛的小胖子,帶著一群同樣胖乎乎的獅毛小弟,在蘇懷瑾面前耀武揚威,感覺自己可壞可壞了:“把你手上的布偶交出來!” 蘇懷瑾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恐龍玩偶,直接就抬手給了小胖子。 小胖子先是一愣,呆呆地接過了玩偶,然后他就有點茫然無措的站在了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然后,就聽到一個嘹亮清脆的嗓音從一旁響起,帶著路見不平的俠氣:“你們怎么能欺負新來的小朋友呢?把玩具還給他!” 英雄救美! 順著聲音看去,蘇懷瑾真是一點也不意外看到年幼版的霍握瑜。讓蘇懷瑾比較意外的是,莫名地,他有一種奇怪的認知——霍握瑜的情況和他應(yīng)該差不多,是一個內(nèi)心知道他們在做夢的正常人。 但這位正常人在夢里的表現(xiàn),可要比蘇懷瑾投入的多。不僅積極迎合劇情,大戰(zhàn)群胖,還在英勇地以一敵十贏了之后光榮負“傷”,倒在了蘇懷瑾的面前,喘著氣,嘴上卻要倔強地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蘇懷瑾:“……”你戲好多哦。 霍小瑜氣息不勻的表示:“——我只是精神力脫節(jié)了,找個亞獸人幫我恢復(fù)一下就好?!?/br> 然后,霍.獸人.握瑜就一臉痛苦地開始呻吟:“啊,等不及成年亞獸人來了?!?/br> 蘇小瑾呆呆地坐在原地,長長的白色尾巴開始揚起,心想著,讓我猜猜,這恢復(fù)精神力的辦法,是不是得亞獸人親一下??? 霍小瑜眨巴眨巴一雙水潤分明的獸瞳,朝著蘇小瑾試探性的伸出了手:“可愛的亞獸人啊,把你私人微信號給我,好不好?” 蘇小瑾:“???” 霍小瑜一臉嚴肅地胡說八道:“只要給了我你的私人微信號,我就能夠恢復(fù)精神力了?!?/br> 蘇懷瑾:……老子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話要說: 霍攻:四舍五入,這就是結(jié)婚了鴨! 第6章 你的人設(shè)有六點不對: 蘇懷瑾以為夢會很快結(jié)束,就沒去管耍賴的霍姓小朋友。只維持著“▼_▼”樣的表情看著他表演。 結(jié)果,一直到幼兒園的老師來了,這個混亂中自帶邏輯,有些條理但又不完全講究因果的夢境卻始終堅挺,當事雙方?jīng)]有任何蘇醒的征兆。 霍握瑜倒是越來越戲精,哪怕見到老師,也不肯從木地板上起來,宛如他真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對蘇懷瑾的私人微信號可以說是相當執(zhí)著了,也不知道微信給了他多少代言費。為表決心,霍握瑜甚至直接緊閉了一雙野獸般的金色瞳孔,用小rou手捂住耳朵,口中念念有詞:“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br> 蘇懷瑾:“……”霍總在夢里可真是放飛自我啊。 擁有一團兔子尾巴的老師無奈極了,只能使出殺手锏:“霍同學,你要是再不起來,等一會兒你爸爸mama來了,老師可是會和他們告狀的。” 霍握瑜這才放開了手,露出了自己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瞳孔緊縮,喃喃自語:“我的爸爸,mama?他們會過來嗎?mama為什么要過來?” “因為你剛剛打傷了十個小朋友。”兔子老師長嘆一口氣,也是真的很能打了。她從碎花圍裙前面的口袋里拿出了鏡片圓圓的無框眼鏡,戴上眼鏡之后又取出了一個很復(fù)古的記事本,那上面完整記錄著剛剛被霍握瑜打跑的小胖子軍團委屈的訴苦,“聽說你用沙包大小的拳頭打了喬尼的頭,踩了雷米的腳,還一屁股坐在了比利的身上……” 霍握瑜種種罄竹難書的“惡行”被曝光,聽起來簡直橫行霸道、為所欲為,讓兔子老師有些為難。 “雖然說小獸人野性難馴,在成年之前都很難控制沖動的情緒,打打鬧鬧是正常的。但老師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盡量和睦相處,不要嚇壞了班里唯一的亞獸人小朋友,好嗎?” 亞獸人.蘇懷瑾突然被cue,這才意識到自己竟還是這么俗蘇的一個設(shè)定,一群獸人里唯一的亞獸人。 “你不是說你很喜歡新來的亞獸人小朋友,一定會照顧好他嗎?”兔子老師繼續(xù)著寫作“揭底”,讀作“助攻”的表達。 霍握瑜立刻看向蘇懷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的電光石火間,讓霍握瑜一張精致的小臉就不可控地出現(xiàn)了兩團紅暈。 “我沒有害羞!”霍握瑜終于扛不住了,一個鯉魚打挺便利索的站了起來,很努力地想要假裝無事發(fā)生,人類形態(tài)的耳朵卻越來越紅,生動的演繹了什么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蘇懷瑾驚嘆著這個夢境的真實程度,每個人身上的動物特征都不相同,卻足夠真實,自然地與人類外表融合在了一起。他甩了甩自己白色的尾巴,仿佛他生來就擁有它。 然后,他們就開始上課了。 整間教室就是以b市國際學校幼兒部的世家班為藍本構(gòu)建的,教室內(nèi)只有一張大桌子,裝飾成了被截斷的樹干橫切面造型,桌面上的年輪圈圈分明。桌子周圍則應(yīng)景地擺了一圈蘑菇與花朵造型的小椅子,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會圍著桌子坐一圈,象征著圓桌騎士團結(jié)和平等的精神。 哪怕世家班的存在,本身就已經(jīng)代表了一種不平等。 蘇懷瑾那一屆的世家班有三個,一個班九到十二個孩子不等,又會按照世家等級分為不同的小圈子。除了上課,其他活動三個世家班都是在一起進行的,世家出身的只會和其他世家出身的玩。 夢里的世界和蘇懷瑾上學時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世家班是五個,應(yīng)該是霍握瑜學生時代的配置。霍握瑜比蘇懷瑾大了不少,至少有兩個代溝的那種。剛剛被霍握瑜以一敵十打敗的小胖子軍團是隔壁班的,一整個班,就蘇懷瑾推測,他們應(yīng)該是霍握瑜上學時代熟悉的“對手”被映射到了夢里。 上課開始后,蘇懷瑾就和霍握瑜緊挨著坐到了一起、唯一裝飾了一個小王冠的花朵寶座,所有人都默契地讓給了霍握瑜,而霍握瑜則堅持讓蘇懷瑾坐了上去。 兔子老師班上的每個小朋友,都對蘇懷瑾很友善,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的那種,仿佛生怕嚇到了新來的亞獸人小朋友。 蘇懷瑾就這種“一個班極端地欺負他,一個班又極端地照顧他”的現(xiàn)狀,分析起了這到底代表了渣攻霍握瑜怎么樣一個心理狀況——既想給他全世界最好的,又希望全世界能夠討厭他,讓他只能依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