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可真謝謝你，等你下次來買衣服，我給你優(yōu)惠哈！”

    葉芊芊狀似思考的說：“姨，別下次了，我還想買件衣服，你給我打個折唄。”

    下次誰還認識你啊，現(xiàn)在先拿好處。

    售貨員本就是客套一句，這下不打折都不好意思，好在葉芊芊挑的也不貴，就一件鉤織的背帶連衣服，精巧漂亮。

    這件衣服裝好，張文秀也出來了，眼眶微紅，看人時特意低下頭掩飾過去，不愿意讓人知道她哭過。

    “媽，咱們走吧，要不再去把你頭發(fā)收拾一下吧，我看樓下胖嬸燙了個頭發(fā)，我覺得你燙了比她好看，我的零花錢剛好夠收拾一次的，我剛好修一下我的頭發(fā)?！?/br>
    張文秀下意識的說：“費那錢干啥，我也能給你剪。”

    葉芊芊捂住腦袋：“媽，你饒我這一次吧，再過幾個月我就要上大學(xué)了，我怕你給我剪壞，到時候很難看的。”

    “嘿，欠打是吧？”

    葉芊芊吐吐舌，蹦蹦跳跳往前跑了。

    張文秀無奈搖頭，在后面喊：“你都是個大姑娘了，不能好好走路?。俊?/br>
    “噢?！?/br>
    葉芊芊立刻停住，故意僵成個木頭人慢慢向前走，直到張文秀跟上來輕輕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下一刻，母女倆手挽手走出去，惹來一路艷羨的目光。

    在葉芊芊的強烈要求下，張文秀到底是將頭發(fā)燙了，她長頭發(fā)一直留著，剛好可以燙個極具女人味兒的大波浪，整個人顯得年輕漂亮了許多，最后葉芊芊變出來一套護膚品，在張文秀一疊聲的質(zhì)問中一路小跑回自己房間鎖上門。

    “媽，我零花錢真的沒了，還有，明天我去上學(xué)，你自己在家做好吃的！”

    張文秀沒好氣的說：“知道了?！?/br>
    葉芊芊伸個懶腰，撲到自己床上打個滾，放心入睡。

    張文秀的改變在家屬院引起不小的震動，葉勝偉看過還夸了一句，等鄰居都來說張文秀的變化，葉勝偉漸漸不耐煩了。

    “打扮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彼墒墙?jīng)常在外出車的，張文秀這打扮招蜂引蝶。

    張文秀理都不理他，用上葉芊芊給她買的頭油細心打理頭發(fā)，進出都變得精致漂亮起來。

    ……

    “啊啊啊啊，芊芊你真是太好了，我可真喜歡你，你嫁給我——”哥吧！

    付薔捧著新衣服尖叫，她就喜歡各種各樣的小裙子，葉芊芊送給她這套鉤織背帶裙完全正中紅心。

    葉芊芊皺著眉頭推開她，嫌棄道：“我才不會嫁給你啊，你上次拒絕我，現(xiàn)在我拒絕你，我也要找個好看的小哥哥養(yǎng)養(yǎng)眼?！?/br>
    “哎呀，我是說，唔，那個，嗯?！?/br>
    付薔心想，她要是有個這么好的嫂子，以后得多幸福多好玩啊。

    可是，付珉沒說，她哪里敢說？

    付薔將心里話給憋了回去，捧著新裙子美滋滋。

    葉芊芊托著下巴：“你都是個成年人了付薔，注意，不要傻笑?！?/br>
    “哼，我樂意?！?/br>
    高三了，班里學(xué)生過成年生日的多得是，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在知道的情況下，給過生日的人買個雞蛋，送顆糖表表心意，關(guān)系親近的另說。

    葉芊芊給付薔的禮物，班里有人會羨慕，可再想想，人家一起長大感情那么好，送貼心的禮物也不奇怪。

    祁佳玥將這些看在眼里，再二次傳達到葉艷華耳朵里：“哇，你看你meimei對一個朋友都很用心，她人真好，不過你這個jiejie就不討喜啦，你過生日的時候，唔，人家還不是一家三口呢，葉芊芊的mama剛剛懷上她呢?！?/br>
    葉艷華學(xué)著葉芊芊那份不留情面，徑直反駁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除了會說這些挑撥離間還知道什么？”

    “葉艷華，你竟然罵我！”

    “我罵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祁佳玥立刻委屈的轉(zhuǎn)向盛珩，而盛珩正在煩惱心事，根本沒功夫理會她。

    葉艷華的生日就快到了，他要為葉艷華過個生日，想讓她開心一點，但又不想暴露驚喜，干脆誰都不說。

    葉芊芊也注意到了反常之處，天氣逐漸變熱之后，葉艷華換了好幾套新衣服，但她來城里的時候沒帶什么衣服，如果不是盛珩給買的，那就剩下兩個可能。

    一是葉艷華掙了錢，二是，葉勝偉給買的。

    葉芊芊看在眼里，沒有言說，葉勝偉給親閨女買衣服天經(jīng)地義，她不攔著。

    不過，在葉艷華生日前一天，葉勝偉特地從外地趕回來，帶著葉艷華回了一趟老家，拜祭葉艷華的生母去了。

    張文秀知道之后，臉黑如鍋底。

    “葉勝偉，你要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咱們就離婚，你想跟死人過，那十八年前就不該回來，你死在那兒我都不會去請你！”

    葉勝偉也怒氣沖沖，“我閨女過生日想她媽了，我?guī)еタ纯从猩叮俊?/br>
    “離婚，離婚，我看你是早就不想跟我過了吧！天天打扮的跟啥似的，誰知道你想干啥？！”

    這下子，張文秀發(fā)飆了，直接上手給葉勝偉的臉撓花了。

    第29章

    這一鬧的規(guī)模相當(dāng)龐大, 兩口子吵架動了手，男的不想臉上留抓痕，女的不想弱勢被打, 不過吵來吵去，嚇著的都是孩子。

    葉芊芊站在一旁，頭疼的拉架，主要防著葉勝偉不能動手。

    撓兩下么。

    活該。

    但撕扯之間，葉勝偉上衣口袋里掉出來一些東西, 他臉色一變, 連忙推開張文秀去撿, 可張文秀也不瞎，尖聲道：“芊芊, 你撿起來！”

    葉芊芊比葉勝偉快一步，抓起來就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制作粗糙的紙張, 但招牌內(nèi)容就是兩個衣著簡單到極致的女郎，上面還留有電話，地點是葉勝偉上次出車的城市。

    “芊芊, 給我！”

    張文秀這會兒力氣是真大, 一把撥開葉勝偉看清楚上面的內(nèi)容，腦子里那根弦徹底崩開。

    “好啊，你葉勝偉, 你可真厲害！”

    葉勝偉瞪了葉芊芊一眼, 磕磕巴巴想解釋：“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弄上來的, 肯定是大明塞我兜里的！”

    大明就是葉勝偉挑選的跟車司機，也有家有室。

    張文秀冷笑：“你要是用不著，他給你干啥？”

    葉勝偉惱羞成怒：“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相信拉倒！”

    “我不相信！”

    張文秀說著就往電話那兒走，還沒摸著，電話響了，客廳里的氛圍有瞬間安靜，習(xí)慣性的家丑不可外揚。

    “芊芊，你問問是誰?！?/br>
    是一串陌生號碼。

    葉芊芊走過去接起來：“喂，你好，找誰。”

    電話里的女人聲音有點陌生，很干脆的自報家門：“芊芊啊，我是你大明嫂子，你媽在家嗎？我找她問點事兒?！?/br>
    葉芊芊竟然想笑。

    “媽，找你的。”

    葉芊芊硬是將電話塞給張文秀，聽筒質(zhì)量很好，大明嫂子描述一些內(nèi)容，葉勝偉根本聽不清，可張文秀卻是將電話越握越緊，心里頭一片冰涼。

    “嬸子，我在大明口袋里見著一片紙，上面的女人都沒穿衣服，打過去都是些不干凈的地方，大明說他就去過一次，是勝偉叔帶他去的，嬸子，有沒有這回事??？我這日子咋過?。俊?/br>
    張文秀胡亂應(yīng)付兩聲掛斷電話。

    “芊芊，你、你回屋看書去?！?/br>
    葉芊芊站著沒動：“媽，你不讓我知道你們吵什么，我看不下去書，也考不好，咱們還是好好的說明白，我什么都不怕。”

    張文秀眼眶發(fā)熱，頹然坐在沙發(fā)上，早前燙好的頭發(fā)現(xiàn)在凌亂的披散在肩上，她還穿著葉芊芊買給她的襯衫，茶幾上有一面鏡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跟一個瘋子沒兩樣。

    “葉勝偉，咱真離婚吧，這日子我過夠了，以后你想干啥干啥，我不會管你。”

    在不知道葉艷華的存在前，是粗茶淡飯過得還算樂呵，愛情早已消磨的不見蹤影，但這小半年，張文秀是受夠了，她寧愿和閨女過簡單的清凈日子，少個葉勝偉也不會活不成，擠在一起，早晚會氣死她。

    葉勝偉訝異抬頭：“你真要離婚，作死呢吧？你天天收拾打扮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張文秀雙眼通紅的瞪他：“放屁，誰在外面不干凈誰自己心里知道，誰跟你一樣沒心沒肺！”

    “芊芊馬上考大學(xué)了，你別亂來，叫孩子學(xué)習(xí)都不安心?！?/br>
    葉芊芊捧著下巴：“爸，你們倆天天吵，我才不能安心?！?/br>
    葉勝偉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從未想過要離婚，有錢外面過得瀟灑，回來有張文秀收拾的干凈利落的家，躺下就能睡，開了貨車天南海北的跑，這個家對他來說就跟酒店差不多。

    “你這孩子，咋盼著我倆離婚呢？”

    葉芊芊擰眉，“我希望你倆都過得開心點，沒我媽管你，不是挺好的么？”

    葉勝偉啞口無言，隨后又惱怒的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話。

    這一回，張文秀沒像上次那樣，受了委屈第一次時間去找父母做主，鐵了心的收拾東西要離婚，而明天就是星期一。

    葉勝偉不干，咬咬牙給老丈人和親爹打電話，兩邊四個老人都是急匆匆的趕過來了，葉老太當(dāng)場就哭了，拉著張文秀的手哀求。

    “文秀，芊芊都那么大了，還有啥過不下去的，勝偉有啥不對，你跟媽說，我替你打他，你想不誰也得想想芊芊，她都要考試了。”

    劉金花卻氣哼哼的要收拾東西帶閨女回娘家：“上一回葉勝偉領(lǐng)回來個閨女，這一回敢在外面找女人，還敢去鄉(xiāng)下給葉艷華的娘上墳，根本不把文秀放在眼里，他太不是東西了！”

    說到底，她還是不想讓閨女離婚，還得借這個機會好好治一治葉勝偉的毛病。

    張文秀低著頭不說話。

    張光鋒則是悶頭抽煙，葉老頭局促的說好話，訓(xùn)斥兒子。

    葉老太沒辦法，又來拉葉芊芊：“芊芊，你勸勸你媽啊?！?/br>
    葉芊芊不為所動，老人的哀求是求一個平靜、來回和稀泥，所謂的家和萬事興都是讓張文秀犧牲換來的，她任由老人勸說，只有一句話：“奶奶，他們天天鬧，鬧的我都沒心思復(fù)習(xí)上課了，我想，我爸媽說清楚，愿意咋過就咋過，我也能放心上課，要不然大家都不好過?！?/br>
    客廳里有片刻沉默。

    葉勝偉怒氣沖沖的指責(zé)：“芊芊，你就想著你自己，咱這個家都要散了！”

    葉老頭更氣，拿起搟面杖在葉勝偉背上敲了一下：“你還有臉說芊芊，要不是因為你咋會有現(xiàn)在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