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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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低聲道:“殿下,您喊誰?” 晉王神色一緊,眼珠子仿佛動了動,隨即,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渙散,看清眼前人后,立時清明。 張如雪見他醒過來,一時也顧不得方才那句未能聽清的囈語,只面色一喜道:“您醒了?” 然而晉王的眸光卻跟利劍一般直直地刺來,仿佛要將她洞穿一般。 她心口一窒,頓時發(fā)不出聲。 從她入府至今,晉王從未用這樣冰冷刺骨的眼神看過她。 他松開了她的手,輕輕坐起,聲音嘶啞,透著nongnong的倦意:“方妙玉呢?” 張如雪咬牙,強壓下心頭的嫉恨之意:“被關(guān)在次間,聽候殿下發(fā)落?!?/br> 她本有心在晉王心頭加一把火,卻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晉王有幾分說不出的陌生,從頭到腳都透著陰冷,一時竟不敢貿(mào)然開口。 張如雪入晉王府受寵已久,雖說有幾分恃寵而驕,卻到底是張家的女兒,并不蠢鈍。她本就擅長察言觀色,不難看出眼下的晉王有幾分古怪,此時絕不會是撒嬌賣癡、添油加醋的好時機。 晉王下了地,再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去了次間。次間內(nèi),方妙玉光著身子給人綁在柱子上,雙目空洞地望著地,像是在走神。 一見有人進來,她猛然一縮。 一雙云紋金線的黑底靴子出現(xiàn)在她眼前,妙玉仰起頭,看到來人,嘴巴一動,沒有出聲。 剛剛她恨極攻心將金釵刺向晉王時,并不覺得害怕,只感到痛快。 如今,她才感到心里在一陣陣的發(fā)冷。 晉王蹲下身,一把鉗住她的下巴,目光有如毒鉤。 妙玉給他看了一眼,竟覺得像被針扎過一般,渾身一哆嗦。 “現(xiàn)在知道怕了,你不是很能說么,怎么不說了?”他身上還纏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嘴角有笑,眼里卻充斥著濃重的煞氣。 妙玉:“你能把我如何?我好歹是官眷之女,今日知道我來晉王府的,也不只我自己一人?!?/br> 晉王沉聲一笑,眼里愈發(fā)冷:“說起來,孤還得好好地謝你一回,若不是你方才那一刺,孤也不會……把從前的事統(tǒng)統(tǒng)記起來?!?/br> 妙玉還未反應(yīng),忽見寒光一閃,有鮮血飛濺。下一瞬,有劇痛從舌根處傳來,嘴里浸滿了血。 晉王扔了匕首,手仍然掐著她的嘴。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半截舌頭,又看向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的方妙玉,任由鮮血從她嘴中溢出,滴落在自己的手掌心亦無動于衷。 他惡狠狠地一笑,聲音極低道,“若不是你這張嘴,當(dāng)初孤就不會在恩覺寺那樣對她……”他不自覺加大了手里的力道,使得妙玉發(fā)出痛苦的嗚啊聲。 大團大團的血涌落下來,染紅了他整只手掌。 “若不是這張嘴,”他的聲音冷得能滴血,“她不會知道王彥的死訊,更不會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王彥上吊自盡……方妙玉,你上輩子做的孽,孤這輩子要從你身上一點一點地討回來……孤要讓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 這日,方賀林終于被無罪釋放。 那個原本聲稱被他所害的女子,忽然改了口,說方賀林并非兇徒,他們二人之間乃是你情我愿的一場風(fēng)流事。 如此,刑部的人也不好再扣留方賀林,只將那不識好歹的女子好生懲戒了一番才作罷。然而此事一出,方賀林的名聲到底是毀了,這會兒已有人上本參奏,要皇帝罷免他尚書一職。 而方賀林回到方府后,也不和任何人說話,只將方恒玉找來,二人單獨去了書房。 “爹,您這才從刑部回來,還是先歇息一下為好,母親和meimei她們都……” 方賀林抬手制止了他的話,沉聲道:“恒玉,我若說我跟那女人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可信?” 方恒玉一愣,立馬點頭:“我信?!?/br> 方賀林面容沉郁:“這次我能出來,根本不是那個女人改口的緣故,是有人要她如此?!?/br> 方恒玉早知方賀林入獄一事是有人栽贓,聽聞此言,不由面露訝異,若是官場對手有意陷害,怎么又會突然收手? “這是警告,”方賀林看著他道,“我從刑部大牢出來,給我解腳銬的人,給我?guī)Я艘痪湓?,說是有人奉勸,要我管好自己的兒女?!?/br> 方恒玉大怔:“這是何意?” 方賀林鐵青著臉:“這件事跟咱們府里的人有關(guān),家里這么多孩子,我只信你一個,此事,就由你去查。我總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給人這樣敗壞了名聲,還白白地坐了一趟監(jiān)牢……這事兒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 圣旨下來后的第二日,張家來人,奉張廉的命令請語嫣去張府。 宋常山早知此事會牽動張廉,本已做好了與他談?wù)劦臏?zhǔn)備,卻不料張廉派人過來,只請語嫣一人,還不許旁人一同前去,這心不免提了起來:“不行,還是為父同你一起去?!?/br> 語嫣想了想還是搖頭,勸他道:“爹爹,外祖父眼下肯定不高興,見了您去,更加不好,我是他外孫女,他總不會害我的。” 宋常山憂慮不減:“你可知他是個怎樣霸道的性子,我與你娘成親前的大半磨難都是拜他所賜?!?/br> “如今圣旨已下,外祖父恐怕也無可奈何,他還是張家的當(dāng)家人,可不會為了我去跟皇上叫板的,”語嫣看他臉色稍緩,又一笑道,“左右是把我叫去罵一頓,那又算什么?!?/br> 常山眼睛一凝,朝她看去:“你這小丫頭怎么想得到這些,是你那王叔叔跟你說的?” 語嫣臉上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 宋常山一哼:“他倒是什么都想到了。” 自從婚事定下,宋常山待王彥總有幾分陰陽怪氣的。 “女兒去去便回,您在家便是,別瞎cao心了?!彼掠纸o他出言調(diào)侃,忙福身告辭,轉(zhuǎn)身就登上了張家的馬車。 宋常山看著車簾放下,長嘆了口氣:“真是出嫁的女兒不由爹……” 第102章 教訓(xùn)... 張家是樹大根深的百年望族,居京城四大世家之首。語嫣到京城這許久,還從未來過。照理說,她作為張廉的外孫女,怎么也得過來認(rèn)一回親??伤渭疫@邊沒這個想法,張家更沒有那個意思,唯有張廉發(fā)話了,她才有機會來瞧一瞧這張家大院。 馬車一路駛進張家大院,仍未停下。語嫣掀起車簾子,探頭一看,就看到一堵青藍色的石墻,墻上紋路斑駁,墻面平整,絲毫沒有破敗之相,反倒透出幾分雋永靜好。馬車在一條細(xì)長的窄道里行進,盡頭是一扇小門,一個青年男子領(lǐng)著兩個家仆立在那兒,仿佛正是在等她。 她由三兒扶著下車,那青年男子便迎上前來:“是宋家小表妹罷?在下張七雍,在張家第三代行七,你稱我一聲表哥或是就叫我張七都可?!?/br> 這張七雍長相肖似張廉,人卻是和張廉截然不同的笑模樣,看著爽朗和氣、八面玲瓏的模樣。 語嫣自不敢稱他“張七”,只對他福身行禮,稱了一聲表哥。 張七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嘴上道:“祖父特意叫我來引你過去,這宅子七拐八繞,路不好找,還是由我?guī)氵^去安心些?!?/br> “有勞表哥。”語嫣笑了笑。 王彥囑咐過她,若到張家,不管來人多么和善可親,都不要多說話,該有的禮節(jié)盡到就好。 張七雍見如此,只當(dāng)她是姑娘家臉皮薄,倒也沒有再多說。 兩個人在宅院里頭扭繞了幾回,總算是進了一間小院。院內(nèi)擺著紅梅盆栽,于寒風(fēng)中彌散著陣陣幽芳,令語嫣驀地想起陸家的那片梅林。 “祖父就在里頭等你?!睆埰哂赫f了這么一句,人就站在了院子里,沒有再往前。 語嫣向他道了謝,提起裙子進了屋。 這屋子不大,物件卻多,棋盤、箱籠、珍珠架子,還有幾張小書柜,頗有些擁擠。語嫣從書柜間穿過,走到里間,看到張廉立在窗前,便福身行禮:“外祖父大安。” 張廉回頭看她一眼,又看向窗外:“見著你七表哥了?” “見著了。” “覺得如何?” 語嫣一怔。 張廉轉(zhuǎn)身看她:“做你夫婿如何?” 語嫣蹙眉:“外祖父,我已經(jīng)定親了。” 張廉:“不必管定親與否,皇上那兒我自有辦法,你誰都能嫁,哪怕入宮為妃都行,獨獨王彥不能嫁。”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嫁娶一事本就該由長輩做主,宋常山?jīng)]那個能耐給你做主,那由我來便是?!睆埩Z氣平平。 語嫣咬唇:“我不想?!?/br> 張廉:“由不得你不想?!?/br> 語嫣低下頭。 張廉睨她:“怎么不說了,小時候不是很能說么?” 語嫣忍了忍:“我已經(jīng)大了,不和老人家一般計較。” 張廉氣得哼笑出聲:“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并非有意要與您作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您實在是……”語嫣見他瞪過來,忙把“欺人太甚”四個字咽了回去,“總之別的事,我都可以聽您,只有這一樁不行?!?/br> “王彥那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可知,他平素處處與我作對,若是真有心待你,怎么會不顧及我的身份如此作為?你要是真嫁給了他,就是要跟張家決裂?!?/br> 語嫣直直望著張廉的眼睛:“若王叔叔因為我和您的關(guān)系公私不分、曲意討好,那就不是他了。” 張廉一噎:“你這丫頭……” 語嫣垂眸,朝他一福身:“語嫣敬您,更畏您,不敢有分毫輕慢……求您成全語嫣這一回,不管往后是好還是壞,既然是我自己選的路,苦或甜,都由我自己受著,起碼這樣……我不會怨您?!?/br> 張廉神色微變。 語嫣又道:“除了您和爹爹以外,王叔叔……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雖然您和爹爹都覺得他會害了我,但我知道,他絕不會的?!?/br> 她聲音輕柔,姿態(tài)溫馴,卻透著難言的倔強和堅毅。 張廉體會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無力之感。 他沉著臉看著眼前的女孩:“你可想好了,若嫁了王彥,往后你和張家就沒有關(guān)系了。” 語嫣不語。 張廉拂袖轉(zhuǎn)身,不再看她:“你走罷?!?/br> * 語嫣出屋時,張七雍正在院里撥弄那盆紅梅。見她出來,他忙上前:“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