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我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 “鐘家的勢力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抓到我扳不倒他的?!奔热话獠坏梗謶{什么讓他認(rèn)栽呢。 “可是能讓你倒下啊。一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下場不用我多說吧?!?/br> 呂巖:“……” 呂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討價還價道,“我若告訴你們,你們能保住我的命嗎?” 林景淮:“可以?!?/br> 呂巖得寸進(jìn)尺:“還有我的觀主之位?!?/br> 林景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深冷厲,呂巖心中的小心思無所遁形。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并不是非你不可?!?/br> 說著,他指了指旁邊一扇打開的房門,透過房門,呂巖看到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那是鐘書身邊一位得力的手下,專門替他干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齊數(shù)。 “你們把他也抓來了?” 隨即他的氣勢一頓,萎靡下來,“好吧,我說,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br> 林景淮:“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彼眠^一塊玉佩,在呂巖眼前晃了晃,“這是你的杰作吧?!?/br> 呂巖見他們居然將用于遮掩鐘天載氣運的玉佩都弄到了,心中對他們更加忌憚,整個人像是一只鵪鶉,老實的縮成一團(tuán),不敢再有其他念頭,“對,那是我做的?!?/br> “鐘天載身上的手腳也是你做的?” “是?!?/br> “為什么要這么做?” 呂巖眼皮抖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居然從對方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殺意,“鐘書位置顯眼,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若他身上出現(xiàn)了龐大的氣運一定會引起特管局的注意,但是鐘天載就不一樣了?!?/br> 他不入政途,又不參軍,沒那么多只眼睛盯著他,行事也更方便。 “他要那么多氣運做什么?” 呂巖:“煉制長生藥?!?/br>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景淮沒覺得多驚訝,只是覺得可笑,“誰在幫他?” 在人身上實驗很簡單,但是在妖身上實驗卻不容易。 妖族皮糙rou厚,一身妖力運轉(zhuǎn)與血脈之中,要控制住他們,普通人可做不到,讓妖力順服為人類所用,普通人更做不到。 還有玄門中出現(xiàn)的魔道功法,這一條條線索都讓林景淮有了一個猜測。 “墨蓮池?!?/br>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呂巖說的也很痛快,“他是一只魔,也不知怎么的和鐘書勾搭在了一起,用魔氣控制妖怪,還將玄門中不少弟子引誘墮魔?!?/br> 說實話,要不是純陽祖師在他心中的威懾太過巨大,他恐怕也會經(jīng)不住誘惑選擇修魔。 畢竟比起一步步腳踏實地的修煉卻寸步難行,那種放下良知動動手指就能修為飛漲力量大增的感覺不要太美好。 林景淮:“那只魔住在哪里?” 呂巖:“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見過他一次,不過齊數(shù)應(yīng)該知道?!?/br> 林景淮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繼續(xù)問道,“新的研究所藏在哪里?” 呂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你得問齊數(shù)?!?/br> 許是連著拒絕了兩次顯得自己很沒用,他連忙給自己找補,“我和他分工不同,再加上我畢竟是純陽觀的觀主,總不能像他那樣對鐘書俯首帖耳恭敬順從?!?/br> 他大純陽宮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最后一個問題?!绷志盎纯粗难劬Γ蛔忠痪涞膯柕?,“他從哪里弄來那么龐大的氣運?” “……”沉默了半晌后,呂巖苦笑一聲,“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和他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但是顯然他并不是鐘書的心腹,很多事情對方都是避著他做的。 “一問三不知,你還有什么用。”祝竜斜了他一眼,每根頭發(fā)絲都寫滿了嫌棄,“純陽觀在你手里沒倒閉簡直是奇跡?!?/br> 呂巖:“……” 扎心了,老鐵。 “叮鈴鈴?!?/br> 這時,林景淮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是孔宣的電話。 “喂,我已經(jīng)把人送去特管局在津市的辦事處了,他們很安全?!?/br> 林景淮道了一聲謝,孔宣抬著下巴高傲的道,“不用謝,我也是最近正好有空才幫你跑這一趟,平時忙著呢?!?/br> 林景淮挑了挑眉,沒拆穿他的謊言,順著他的話道,“我知道,回頭我和祝竜去看你?!?/br> 孔宣連忙拒絕,“千萬別來,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見你們?!鳖D了頓,他又嘆了口氣,用一種十分勉強(qiáng)的語氣道,“不過你們要是非要過來的話,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抽空見見你們吧?!?/br> 林景淮:“……” 突然不想慣著他這臭毛病了。 他扯了扯嘴角,扔下一句“別忘了把照片發(fā)過來”就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祝竜聽見了孔宣的聲音,“剛剛是孔宣吧,他說什么了?” “沒什么,我們現(xiàn)在可以審問齊數(shù)了?!?/br> 林景淮深呼吸一口氣,將那愛臭美的死傲嬌從腦海里擠出去,起身將齊數(shù)帶了出來。 胡里的迷煙下的有些重,齊數(shù)到現(xiàn)在還睡得昏沉。 林景淮單手彈了幾個琴音,無形的聲波進(jìn)入齊數(shù)體內(nèi),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 看清周圍的景象后,他心里咯噔沉了一下。 這是不是他的家。 意識回籠,他想起了昏迷前見到的那道身影,眉頭狠狠一皺。 呂巖叛變了? “咳咳。”就在這時,他聽見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咳嗽聲,齊數(shù)扭過頭,看見了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呂巖,“呂道長,你……” 呂巖朝前方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前面。 齊數(shù)心中的不祥愈發(fā)嚴(yán)重,果然,他僵硬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同樣眼熟的兩個人。 他瞳孔縮了一下,低下頭,掩下眼底的震動,閉緊了嘴巴。 呂巖和他同時被抓到了這里,說明他們只是猜測并沒有證據(jù)。 不,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呂巖。 也不知道這個道士說了多少,情況不好判斷,他還是什么都不說比較保險。 然而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指節(jié)修長的手,看著那只手,他愣住了。 不,準(zhǔn)確的說,他看著那只好看的手中的手機(jī)上的一張照片,愣住了。 “我想有一件事你有必要先知道一下。”林景淮看著死死的盯著照片的男人,“你的妻子和女兒并沒有出國,她們之前被關(guān)在津市的一個小區(qū)內(nèi),周圍有人監(jiān)視?!?/br> “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被我們救了出來,有專人保護(hù),安全方面你放心?!?/br> “我們和鐘書那些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我們有底線。不管你今天做了什么決定,你的妻女都不會有事,她們會過上正常人該過的日子。這也是我們將她們從鐘書手里救出來的原因?!?/br> 罪不及妻女,禍不及家人。 這是律法,也是底線。 齊數(shù)貪戀的看著那張照片,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林景淮也不著急,就這么靜靜的等著他。 許久后,齊數(shù)抬起頭,眼底血絲遍布,聲音沙啞干澀,“你想知道什么?” “能將鐘書定罪的鐵證?!?/br> 齊數(shù)沉默了片刻,眼神溫柔的看著照片上笑的開心的女人和孩子,輕輕的道,“我能和她們通個電話嗎?”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聽見她們的聲音了。 林景淮點了點頭,痛快的道,“可以?!?/br> 然后他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林景淮對著那邊說了兩句,半分鐘后,他將電話遞到了齊數(shù)手上。 “喂?”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的女聲,齊數(shù)的眼淚奪眶而出。 半個小時后,他掛斷電話,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林景淮聽完后久久沒有出聲,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氣氛變得凝重沉肅。 呂巖更是驚訝的久久沒回過神,“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呀這是?!?/br> 怪不得不讓他知道呢,這么殘忍又瘋狂的行為,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 以活人為祭,抽其氣運,取其魂魄,引其怨氣困于血陣,然后致九州動蕩生靈涂炭。這么龐大的因果孽債,只為了一個人的長生野望。 心智正常的人都不會答應(yīng)啊。 這可是要遭天譴的! 祝竜也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小臉上也掛上了難得的鄭重,“他的計劃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 “九州鼎的封印已經(jīng)打開了六個,還剩下三個。” 祝竜看向林景淮,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有霧氣一層層圍了上來,使那雙眸子變得晦澀不明。 大禹治水,造九州鼎定天下風(fēng)水,封印破,洪水出,則生靈涂炭天下大亂。 這讓她想到了從前。 當(dāng)年,也是這樣的情況,姒熙為了救人上天盜息壤,平洪水,自己卻引頸就戮。 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fā)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