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大牛半信半疑的伸出了手,只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一陣風似的跑到了祝竜旁邊,“你也登記了嗎?” 祝竜:“沒有?!?/br> 大牛頓時朝周岑山看去。 周岑山臉上的笑容不變,說出的話卻往牛心窩子上插,“你有她的本事嗎?你有她的聲望嗎?你有她的功德嗎?” 大牛一顆牛心被插成了篩子,捂著胸口說不出話。 不帶這么歧視牛的。 他也是上古神獸好伐。 周岑山晃了晃手機,“錄不錄?”不錄他走了,反正以后后悔的肯定不是他。 大牛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二牛問了一句,“是和村長爺爺之前要每家做的戶口登記是一樣的嗎?” 周岑山笑容溫和了些許,“對?!?/br> “會對大牛有傷害嗎?” “沒有?!?/br> 聽到他這么說,二牛這才放下心,拍了拍大牛的胳膊,大牛頓了一下,不情愿的伸出手讓周岑山采集了一絲妖氣。 “對了,你的名字準備叫什么?大??闲胁恍??!敝茚揭娝_口,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似的,先一步否定。 大牛:“……” “那就叫韓牛吧?!?/br> 二牛姓韓,這樣聽起來更像一家人了。 祝竜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幽幽的朝他看了一眼,眼神幽深,還帶著點不知名的火熱。 嗯,更想吃牛了。 第149章 身世之謎 “大牛,那個僵尸不是把生機還給村里的人了嗎?”二牛經(jīng)過吳奶奶家的時候,看見老人躺在地上沒了聲息,周身沒有一處傷口,只是看起來比昨天見到她的時候更加蒼老。 他指著老人道,“為什么吳奶奶還是死了?” 大牛透過半開的大門往里看了一眼,“她的生命太短了。”本就是風燭殘年的時候,體內(nèi)所剩的生機不多,一吸就沒了。 而那些年輕人生機旺盛正當壯年,哪怕被吸走了一二十年的生機,還有二十多年的壽命,所以他們能等到林景淮改動陣法讓杜潯將生機反哺回去,像吳奶奶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卻不行。 這也是祝竜他們不饒恕杜潯的原因。 雖有苦衷,卻罪不當赦。 況且,這天麻村里,死的可不僅是吳奶奶這樣的老人,還有不少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比如經(jīng)常欺負二牛喜歡占小便宜的劉鐵柱一家,村口那個喜歡說人長道人短的經(jīng)常在背地里詆毀他人的朱寡婦,還有仗著家里有點小錢就抬著鼻孔看人的錢富貴一家。 還有…… 大牛動了動耳朵,聽著前面的院子里傳來一道很是熟悉的哭聲,下意識看向了懷里的小孩。 “怎么了?”二牛見他突然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自己,不明所以的道。 大牛:“你爸爸……死了?!?/br> 對著那雙清澈無垢的雙瞳,大牛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他本來就不善于撒謊,再說這種事也瞞不住,等他進了家門還是會知道,還不如現(xiàn)在有個心理準備。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對韓山的印象十分不好,對他的死沒有一點悲傷,要不是雙手抱著小孩挪不出手,他都要拍掌慶祝了。 二牛聞言瞪大了雙眼,楞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從大牛懷里跳了下來,飛快的朝著家門跑去。 一邊往家里跑,一邊腦子里浮出了許多畫面。 有打他的,有罵他的,有大冬天讓他上山砍柴的,有下雨天讓他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有找理由不讓他上學(xué)的,也有將他舉在頭頂騎大馬的,還有抱著他給他講故事的…… 好的,壞的,傷心的,開心的,那些曾經(jīng)以為遺忘的,此刻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紛涌而至。 二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快點,再快點,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至于看什么,他說不上來,也不知道,只是冥冥之中有種感覺。 ——去看了,有些事也就塵埃落定了。 “當家的,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你走了讓我們娘倆怎么活啊?!币粋€膀大腰粗的女人趴在一個滿是鮮血的男人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像是被這一幕給嚇住了似的,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沒有了往日半分的靈活。 “媽。”二牛扶著門框喘了兩口氣,抬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進去,“爸爸他……” “你死哪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聽到他的聲音后,女人猛地抬起頭,雙目紅腫,眼神兇惡的盯著他,仿佛那是她的仇人。 不,他就是她的仇人。 “你知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為什么那個怪物沖進來的時候你不在?” 二牛被她說的低下了頭,愧疚的道,“對不起,我……” 他想說那個時候他上山去救二牛了,但女人顯然并不想聽他的解釋,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她只是想找個人發(fā)泄心中的恐懼和怨恨,“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女人打斷了男孩的話,恨恨的問道。 語氣里充滿了惡意。 二牛被她語氣中的仇恨和惡意嚇住了,“……媽?” “誰是你媽!”女人朝著他撲了過來,沾滿血跡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收緊力道,“要是你在家里,你爸就不會死?!?/br> 只要把你交出去讓怪物吃了就好了啊。 “不,不對。”女人緊跟著搖了搖頭,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喉嚨里溢出幾聲怪笑,掐著二牛脖子的手卻沒有松開半分。 “那不是你爸,你就是個沒爸沒媽的野孩子?!?/br> “當初韓山就不該撿你回來!” 除了浪費他們的糧食和金錢外沒有一點價值,關(guān)鍵時刻派不上絲毫用處。 二牛被她掐住脖子呼吸困難,臉色漸漸變得青紫,他下意識的拍著女人的手想讓她松開自己,聽到對方說自己不是他們的孩子后一個恍神,忘記了動作,一雙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驚訝和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怎么會不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信。 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她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可以將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扔給他,也可以不給他吃飽飯就讓他下地干活,更可以漠不關(guān)心非打即罵。 不讓他上學(xué),不給他買新衣服,不相信他。 “你放開他!”就在他快要窒息時,一道飽含焦急又憤怒的聲音從身后響了起來,緊接著掐著他脖子的力道一松,整個人軟綿綿的就往地上跌去。 意料之中的,他落在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 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青草味,二牛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同時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什么東西撞在了墻上。 “二牛,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大??粗_@幅樣子,急的滿頭冒汗,他不就是因為想了一些事情走的慢了些,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功夫二牛差點也要去見黑白無常。 “敢殺二牛,我殺了你。” 大牛一雙眼睛慢慢變成了豎瞳,冷冷的盯著從墻邊爬起來的女人。 女人扶著腰,痛的呲牙咧嘴,剛想開口罵人,就發(fā)覺一束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加速。 “沒,我沒想殺他。”她看著那雙無機質(zhì)的豎瞳,總覺得有些眼熟,“我就是太傷心了,腦子不清醒。” “你當我傻嗎?”大牛冷哼了一聲,動物對氣息是最敏感的,她有沒有殺氣他感應(yīng)的很清楚。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動了殺機。 “大牛,別傷她。”二牛這會終于緩了過來,捂著喉嚨啞著嗓子道。 大牛不贊同的看著他,“她都這么對你了,你還想護著她?” “沒聽她方才說你不是他們的兒子嗎?!?/br> “我知道?!倍B牡?,就是因為知道,才更不能傷她。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女人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復(fù)雜,臉上卻有種釋然,好像有什么包袱從身上扔了下去。 “我爸媽是誰?” 女人囁嚅了兩下,避開他的眼神,“你這孩子說什么呢,我不就是你媽嗎?!?/br> “你剛才說我是你們撿來的?!?/br> “我那是氣話?!?/br> 女人這回已經(jīng)回過了神,韓山已經(jīng)死了,家里已經(jīng)少了一個勞動力,不能再在這個時候失去二牛,因此她咬定了牙道,“你就是我們親生的。” 大牛聞言被氣笑了,他走到女人身前,也不說話,直接從旁邊搬起了一個二十多斤的石墩,在她的注視下,雙手一捏。 那個結(jié)實的石墩頓時化作了粉末簌簌落了下來,灑了女人一臉一身。 “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br> 女人:“……” 大牛扭了扭手腕,一道骨骼的轉(zhuǎn)動聲響起,帶著無形的壓迫。 女人咽了一口唾沫,“我說。” “二牛的確不是我生的,他是韓山從外面撿回來的。”女人怕大牛像對待石墩一樣對待她,不敢再有半分的隱瞞,“那時候我生不出孩子,隔壁村的神婆給我看過,說我命中帶煞,子嗣不易,想要懷孕需得先養(yǎng)一個孩子幫我去去煞氣。” 可她當時生不來孩子又哪里來的孩子幫她去煞氣。 神婆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又沒說一定要是你自己生的?!?/br> 然后沒過多久,韓山就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