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她話沒說完,便叫人堵了嘴,唇上溫軟濕濡的觸感叫她一驚,原本的淚意都憋了回去,她瞪大眼睛驚詫去看,衛(wèi)和晏覺得抬手卻捂了她的眼,遮了她半張的臉。 衛(wèi)和晏沒什么經(jīng)驗,只知道一味粗暴的索求吮吸啃咬來發(fā)泄心中的喜悅和激動,試探著啟開她的唇,唇齒相碰,有些硌得慌。 吻來得如同疾風(fēng)驟雨,猛烈又綿長,耳畔是兩人的喘息聲,蕭華予憋的雙頰通紅,喘不上氣來方才軟著手緊緊摟著她的人,衛(wèi)和晏松了遮擋她眼睛的手。 衛(wèi)和晏呼吸粗重的又咬了一口她的唇方才離開,二人之間拉開一道曖昧的銀絲。他眼底泛紅,像是在壓抑什么,卻不是憤怒。 “殿下不后悔?”他激動的手都在發(fā)抖,她既然什么都不怕,他又在害怕什么 蕭華予濕濡的眸子軟綿綿的抬起直視他“不后悔?!?/br> 衛(wèi)和晏又重新將人緊緊抱在懷里,下顎摩挲著她頭上冰冷的發(fā)絲,我原本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卻有了你。一滴guntang滑進(jìn)蕭華予的發(fā)絲,暖了一片。 蕭華予試探回抱住他的腰,泄憤一樣咬在他肩上,用了十分的力氣,口齒含糊“你不是嫌棄我嗎?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嗎?”那你還輕薄我她想著就覺得難受,她是不是傻蕭華予問自己,白白讓人輕薄還沒脾氣,她瘋了! 衛(wèi)和晏吻了吻她的額頭,握著她細(xì)白的柔夷貼在心口上“平安,你聽見了嗎?它是為你跳動的。我愛慘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不敢負(fù)責(zé)你的未來,也不敢說喜歡你,更不敢讓你喜歡我,愛意都藏在這里,可是你說不怕,我便也不怕了……” 蕭華予揪上了他的衣襟,衛(wèi)和晏又繼續(xù)道“給我個機(jī)會,好不好?” 他沒有生父生母,養(yǎng)父養(yǎng)母也早早去了,他不會去愛別人,關(guān)心別人,可是他想把自己有的一切都給她,給他個機(jī)會,學(xué)著去照顧她好不好 蕭華予埋在他肩頭,微微點了點頭,這動作卻讓衛(wèi)和晏四肢百骸都燙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改了一天,就一直糾結(jié)糾結(jié),最后還是放了出來…… 第六十一章 (修) 蕭常瑞突如而來的賜婚打了朝上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什么陛下竟然將長公主嫁給國舅公 不說二人身份上差了幾輩,就單單說衛(wèi)和晏他功勛彪炳,在黎州與汝南手握重兵, 將來還是要回到黎州或是鎮(zhèn)守汝南, 這一離了視線, 就是有什么動作也難以察覺干預(yù)。 若是將長公主嫁去, 一來拉攏,拉攏不成尚且能監(jiān)視, 這不是招駙馬,完全就是將長公主嫁去和親,天高皇帝遠(yuǎn),就是長公主暴斃也只能認(rèn)了。陛下與長公主同母所出,感情甚篤, 任誰都想不到他會舍得將親姊推進(jìn)火坑。 雖然魯國公現(xiàn)在掛著帝師的名頭,又與小皇帝一伙, 但他什么心思誰又知道。 蘇御史猶猶豫豫,還是邁前一步,手持玉笏,恭敬道“陛下, 臣以為, 長公主與魯國公輩分懸殊,實在不算良配……” 他也只是敢試探著與蕭常瑞說說,畢竟蕭常瑞登基這一年里,大家都摸清了這位皇帝的性子, 看似寬厚實則獨斷專裁, 一張嘴能堵的你羞憤欲死,一般沒人敢觸他眉頭。 偏他施政果斷英明, 也沒人敢將暴君名頭扣在他身上。 只是此次蕭常瑞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衛(wèi)和晏上前一步回應(yīng)“陛下,臣雖掛著長公主舅公頭銜,卻與長公主并無實在親緣?!?/br> 眾人也曉得,魯國公是當(dāng)年太皇太后的父親抱養(yǎng)來的,父親是戰(zhàn)死的將軍,母親是身份低下的胡姬。的確與皇室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仔細(xì)論起來也不妨事。 蘇御史仔細(xì)觀摩上首蕭常瑞的神色,又默默縮了回去,罷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將來長公主性命悲喜如何也礙不著他。 下朝時分,周相一人獨自步行在甬道上,原本每日與他貼乎的人都猶豫著不敢接近。 現(xiàn)在魯國公與皇室聯(lián)姻,更像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原本魯國公只是帝師,算不得什么親近身份,又態(tài)度曖昧不明,現(xiàn)在成了親姐夫,可不就一家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他們也總得學(xué)會審時度勢,明哲保身。 前幾日江遂言入宮一趟,大悲大喜之間無意受了風(fēng)寒,借機(jī)又躺在床上將養(yǎng)了些時日。他本就面白如玉,這一病更顯得憔悴。 周淳音滿心滿眼里都是江遂言,見他生病更是悶悶不樂,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整日圍在他身邊兒打轉(zhuǎn),事事躬親。周相看在眼里,只暗罵了聲傻姑娘,感情一事,哪有只一方永遠(yuǎn)無條件退讓遷就的 如是這樣,那感情永遠(yuǎn)都是不平等的。 “遂言遂言!”周淳音扯著裙子小聲進(jìn)來,原本粉嫩嫩的臉蛋因這幾日cao勞有些失了紅潤。 江遂言瞥她一眼,便又繼續(xù)歪在迎枕上翻著手里的書,一身雪白的褻衣襯得更是公子如玉,渾身氣質(zhì)冰冷疏離。 方才他一醒,不見往日里守在他身邊的周淳音,眼下正因此生氣,想晾晾她,看她今后還敢不敢。 周淳音見他不開心,有些踹踹不安的揪上了袖角,也不敢坐下“遂……遂言,你是不是不高興?”她翻邊了腦海去想他是為什么不高興,又該怎么哄他高興。 江遂言不理她,連個眼神都不分出去,只依舊專心致志的看著手里的書,陽光透過窗欞射進(jìn)來,映得他皮膚晶瑩近乎透明玉質(zhì)。 周淳音眼淚快要急出來了,遂言這樣好的人,定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生氣,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才惹得他不快。 她伸出手欲要扯扯她的袖口,臨了卻又放開,端了碗雞蛋rou絲粥來,聲音嬌嬌軟軟的帶著顫音“遂言,我想著你沒吃東西,剛才去給你煮了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江遂言方才分了個眼神給她,卻意外見她手指上纏的紗布,拿著書的手顫了顫,一把扯過她的手,溫?zé)岬闹酁⒘艘话搿?/br> 他眉眼冷峻,帶著怒意質(zhì)問“手上怎么弄的?” 周淳音快要讓他嚇哭了,費力將手抽回來,將粥又放回桌上“沒有……”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小心切到的吧?我和你說了多少次,笨手笨腳的就不要去廚房,回頭傷了自己又給別人添麻煩!”他煩躁的將書一扔。 周淳音心里委屈,要端了粥離開,卻讓江遂言又吼住“讓人好好給你看看手上的傷,粥就放這兒,一會兒有人拿去倒了!以后不許去廚房!” 周淳音抹著淚跑了出去,她身邊兒的丫頭心跟著顫了顫,又替周淳音有些不平,卻也不敢出聲,只福了一禮便跟著出去了。 江遂言站在窗邊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小廝進(jìn)來欲要將粥收走,卻被呵住“誰讓你動的?”與這相比,方才同周淳音說話的語氣簡直如同毛毛細(xì)雨一般溫和。 小廝素來怕這個陰晴不定的江公子,也不敢反駁,只乖順的垂手立在一旁。就看著原本說要倒了粥的主子,飛快的將粥喝了個一干二凈。 江遂言又狠狠看他一眼“一會兒知道該怎么說!” 小廝趕忙應(yīng)道“是是是!粥讓奴才倒了!” 見他如此上道,江遂言方才緩了面色。 “過會兒府醫(yī)給姑娘看過傷后叫過來一趟。”江遂言說著又從匣子里翻出一個小瓷瓶扔進(jìn)小廝懷里“這個給姑娘送去……” 小廝揣了藥在懷里,江公子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本事爐火純青。劈頭蓋臉罵了人又送藥去,姑娘也就吃這一套。 小廝端了托盤出去時候正撞上了來此的周相。周相看了一眼,才不緊不慢道“遂言起了?” “江公子起了,正在里頭看書呢?!?/br> “那你下去罷?!敝芟嘤挚戳艘谎勰歉筛蓛魞舻耐耄瑪[手吩咐。 “周伯父?!苯煅砸娭芟嗳滩蛔〖涌攘藥茁?,臉上有了些許紅暈。 周相一把將他按下,和氣的拍拍他的肩,瞧著竟是比對周齊央還要好上幾倍“這般用功,也不至于墮了你祖先的名頭?!?/br> “家中長輩雖不得見,卻始終不敢忘其遺志,遂言更不敢忘,周伯父的……大恩大德……”最后一聲輕不可聞,江遂言克制的將自己翻涌的情緒壓下來,面上還是一派感激模樣。 “昨日陛下給長公主和魯國公賜婚了,你可知道?”不待江遂言作答便繼續(xù)道“我們形式不容樂觀,遂言,你不可再躲了……” “周伯父的意思是?” “我想讓你入仕幫襯我。等到來年春試時間太久,所以想直接讓你進(jìn)朝堂,雖然會有些閑言碎語,但你是個有能耐的,想也不怕,時間久了,見識著你能耐,那些人便就閉上嘴了?!敝芟嗾遄门c他道。 “今年恩科與秋試同時開考,周伯父以為呢?” 周相掃他一眼,江遂言是個有傲骨的,讓他走關(guān)系進(jìn)朝堂,反倒讓他難堪,便只得應(yīng)了他。 原本新帝登基是要開設(shè)恩科,但未來得及,太皇太后便駕崩了,一直拖到現(xiàn)在,也算是個好機(jī)會,江遂言是個有才華的,一甲如同探囊取物,只怕小皇帝忌憚,不會輕易點他。 周淳音眼眶紅紅的,眼里沁著淚,她一向怕疼,手腳又笨,卻愿意為他洗手羹湯,雖然每次都會受傷,但她甘之如飴,都說熟能生巧,時間久了她一定不會再傷到手的。 府醫(yī)收拾了藥箱,小心叮囑“傷口面積雖不大,卻有些深了,近日不要沾水,勤換著藥,省得留下疤。” 周淳音疼的抽氣,還是咬著唇應(yīng)下。 “姑娘,咱們今后愛惜些身子罷!江公子他也不稀罕咱們費盡心思做的粥水,姑娘又何必糟踐自己?” 丫頭送走了府醫(yī),回去心疼的看著周淳音,好心勸著,若是夫人還在,怎么也舍不得這樣的寶貝疙瘩受委屈,還是為了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依她看,江公子壓根兒就沒瞧上她家姑娘,不然怎么這樣,只是這話她卻不敢與周淳音說,生怕再惹了周淳音傷心。 “你別勸我,我喜歡他那么久,自小就喜歡了,我什么都做不好,只想學(xué)些力所能及的,能和他站在一起,況且,我總是信他對我是不同的?!?/br> 丫頭再要勸她,卻不知從哪里勸起,姑娘認(rèn)死理兒,認(rèn)準(zhǔn)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外頭卻有婆子傳來瓶藥膏,說是江公子命人送來的,丫頭一想,這又是完了,姑娘更要死心塌地了。 果真就見周淳音眼睛晶亮的捧著藥膏“你看,我就說,他心里總是有我的!” 蕭常瑞夜里收到了江遂言秘密傳來的密信,說他恩科即將下場,殿試之時必定要刻意刁難,最好不讓他及第。 周相與皇室不和,江遂言又是周相養(yǎng)子,若蕭常瑞欣然讓他通過殿試,這才是讓人生疑的。 總歸周相會想盡辦法讓江遂言通過,蕭常瑞屆時只要裝作被逼無奈才同意錄用便皆大歡喜了。 蕭常瑞將信就著燭火燒了,橙色的火舌逐漸舔舐掉白紙黑字,化成一片焦色。 衛(wèi)和晏說的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他生疑,當(dāng)日直接殺掉江遂言就是,說他是刺客,還能扣個帽子給周相,但是既然留了江遂言,自然要有留下的價值。 第六十二章 六尚規(guī)整了裁剪宮人的名單, 有的自愿出宮,有的是因能力不足而被裁出,每個職位都相應(yīng)的減少了人手, 卻也因此生了些許變故。 瓊林宴后便是這些宮人返鄉(xiāng)的時候, 畢竟原本人員冗雜, 這驟然一少, 一時無法適應(yīng),若是當(dāng)晚出了什么差錯可是丟大了臉。 今后慢慢調(diào)。教適應(yīng), 也足夠了。 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出宮的,即便是給了不少的遣散銀兩。宮內(nèi)做活舒坦,將來有了機(jī)遇嶄露頭角也不一定,若回了老家指不定嫁給販夫走卒cao勞一生。 尚功局掌營造百役,司制踟躇半晌, 終究還是將人名單教去了尚功。 劉尚功算是個和氣的人,接了名冊教她坐下, 細(xì)細(xì)的去點了,只是片刻,又手指點了點上頭的一抹墨跡問道“這怎么還劃了一道又換了湘繁的名字?” 司制心中演練過千百便的話終究派上用場,她揚(yáng)聲回稟“回尚功的話, 前幾日原本預(yù)定留下的湘繁傷了手, 怕是不能再刺繡,她求了屬下將她的名字添在出宮名冊上,可是多裁一人到底人數(shù)上不整齊吉利,屬下便讓柳簌頂上她的位置。” “那被換上的可是心甘情愿?” “甘愿的, 柳簌歡天喜地的應(yīng)下了呢, 她能留下也是湘繁推舉的。我看還算機(jī)靈,就留下了。說起湘繁, 倒是十分可惜,做的一手好繡活呢。 ”司制又添了幾句解釋。 尚功沉吟將冊子收好,那傷了手的湘繁她有些印象,繡工出挑,人也靈秀,假以時日接替司制一職也不一定。只是她有意出宮,也強(qiáng)求不得。 哪有這么巧的事兒?正趕上大赦時候傷了手。 “多給湘繁十兩銀子,從我那兒出便是,她帶著個女兒在外過活不容易,是個好苗子,放出宮可惜了?!鄙泄οР牛剖强上У母袊@了句。 司制手緊了緊,屈身退下,好在湘繁識趣,乖乖的將位置讓給柳簌。 蕭常瑞心里沉甸甸的,夜里帶著焦裕德四處逛逛,不知不覺就到了冷宮附近,這兒荒無人煙卻寂靜,蕭常瑞格外喜歡這陰森的地方,許是因為他心理陰暗緣故,格外親切這種地方。 只是墻邊一動,就鉆出來個小姑娘,臟兮兮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從狗洞里鉆出來的淳兒跟著湘繁在尚功局許久,認(rèn)得出那人身上衣料昂貴,直覺他能救自己,當(dāng)即撲了上去揪著他的衣角,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救命!” 焦裕德目瞪口呆,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一個臟兮兮的女孩子抱上了陛下,陛下竟然不抗拒! 蕭常瑞抿了抿唇,覺得貼在自己身上的身子軟乎乎的,意外不覺得討厭,眼睛也亮晶晶的,干凈的像泉水,又像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