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趙世簡喜宴當(dāng)日,李姝不得不出席,但她啥也干不了,就坐在那里陪著女客說說,連說話這個活兒她都干的馬馬虎虎。實在是肚子大了,孩子壓著內(nèi)臟,她一會兒就要出恭。索性來的女客都是生養(yǎng)過的婦人,大伙兒都是很打這里過來的,都能體諒她。 李姝今兒是新科進士的正頭娘子,本該最出彩,但她大著肚子,穿的都是寬松的衣服,臉上未施脂粉,整個人素凈的很。 老太太早就把想要把持三房后宅的雄心壯志拋開了,現(xiàn)下聽說賢妃又生了兒子,趙家人更是只有捧著她。連李姝出恭,老太太不放心,都讓呂氏妯娌幾個輪著陪著她去,防止丫頭們毛手毛腳的,把她摔著。 吃酒席的時候,李姝坐在老太太身邊,旁邊都是一些官眷。老太太身上也有六品誥命,年紀(jì)又大,招待這些官眷,身份上正正好。 吃飯的過程中,趙世簡過來看了一趟,謝過老太太并諸位太太的照顧,眾人一陣客氣后,他又出去了。 今兒來的女客多,孫氏把兩個姨娘的西廂房也征用了,并把兩個姨娘打發(fā)到大房家里去待一天。 這么多官太太來了,她們兩個戳在這里也不成個樣子。莊姨娘乖乖去了,洪姨娘原來是家里親戚,去大房她也高興。日常趙書良并不讓她們兩個多走動,大房是她親表哥家,她去了更自在。 男客那邊人比較多,如謝舉人、李承業(yè)和喬舉人等人自然是要來的 。讓人意外的是,楊鎮(zhèn)也來了。楊鎮(zhèn)的喜宴給趙李兩家都下過帖子,但兩家人都是送了厚禮,人并未去。李家的喜宴,楊鎮(zhèn)也只是送了厚禮,不成想今兒他居然親自來參加了趙家的喜宴。 謝舉人忙高興道,“咱們的狀元郎來了,大伙兒快敬酒,把他灌醉,再讓他好生做兩首詩。前兒瓊林宴上,楊狀元那詩做的,圣上和一干老大人們沒口子地夸贊,今兒定不能吝嗇,多給我們做兩首,讓我們也學(xué)學(xué)狀元郎的文采?!?/br> 李承業(yè)和趙世簡都請楊鎮(zhèn)上席,他是狀元,眾人請他上座。楊鎮(zhèn)不肯,在座的比他年級大的比比皆是,他怎能拿大。 最后,還是年級最大的侯舉人坐了上席,既然只論年紀(jì),趙世簡是最小的,今兒又是他的好日子,他挨個給同科和同窗們敬酒,中途還跑去女客席面上看看自家娘子。 熱熱鬧鬧的一天很快過去了。 趙世簡與其他新科進士不同,其余人中榜后,要么回家等候消息,要么多方打點,期待能某個好缺。不管是期待還是謀缺,都是閑在家里,或者在客棧里住著。 趙世簡辦完了喜宴,立刻又回職方司當(dāng)差去了,他如今還做著六品官呢。 他才回職方司,一干上官和同僚們都圍過來,嚷嚷著讓他請吃酒。 張主事笑道,“趙老弟這樣年輕,就中了前十,可是給我們職方司爭臉了?!?/br> 趙世簡忙謙虛道,“有張大人珠玉在前,我跟著張大人學(xué)了這么久,總能長些見識,好在沒給張大人丟臉,不然說出去,傳臚的親傳弟子不中榜,豈不丟臉?!?/br> 古郎中笑了,“趙大人若是天資太差,張大人還不收呢,誰不知道張大人眼光高的很哩?!?/br> 張主事忙客氣道,“古大人說笑了。” 古郎中摸了摸胡須,“小趙大人看來就要離開我們職方司了?!?/br> 張主事笑道,“自來前十都要去翰林院,但翰林院供奉都是七品。人家都是官兒越做越大,小趙大人你卻是越做越小,哈哈哈?!?/br> 旁邊員外郎笑道,“翰林院非前十不得進,里面都是儲相人選,小趙大人去那里讀兩年書,以后說不得比狀元郎升得都快。” 眾人說了一陣閑話,然后各自辦差去了。 當(dāng)天夜里,趙世簡就在朝陽街找了家像樣的酒樓,要了個包間,和大伙兒一起喝了個痛快。 第二日,趙世簡把油火房的一干弟兄們叫了,又一起吃了頓酒。職方司里都是文人,大家縱然一起吃酒,也是斯斯文文,做多做兩首歪詩相互打趣。油火房里都是粗人,一干人吹牛調(diào)笑,到最后喝得脫了外衫拼酒,誰輸了誰鉆桌子。 趙世簡是東道主,眾人豈能放過他,挨個灌他,好在有原書吏在一邊打圓場,最后趙世簡還是被文崖扶回去的。回去后,吐得稀里嘩啦。李姝讓羅mama給她準(zhǔn)備了醒酒湯,稍微給他擦了擦臉和身子,然后任他呼呼大睡。 過了幾日,新客進士們的任命一次下來了。不出意外,前十名都去了翰林院,除了狀元郎按例是六品,其余皆是七品。趙世簡因頭先就是六品官,雖去了翰林院,仍舊保留六品官身。這是皇帝特意交代的,人家拼命掙來的六品官位,不能因為中了進士,反而還貶官了,到哪里都說不下去。 眾位老大人想想也是,中進士是為了做官,只會越來越高的,沒聽說中了進士反而官位下降的,那還不如不考呢。 本來兵部想留下他,但皇帝發(fā)話了,“同科進士,大伙兒都去了,你讓他一個人留在你兵部,以后同科誰還認(rèn)他?你們誰還沒幾個關(guān)系好的同科呢。” 李承業(yè)是二榜榜尾,謀了個外地七品縣官,嚴(yán)氏要帶著兒子隨行。李姝也挺著快要生的肚子,在趙世簡的陪同下,與麗娘一起回了娘家,送二哥遠行。 李家是新貴人家,底蘊薄,沒有老道的管事和幕僚。李承業(yè)和嚴(yán)氏一起回了趟娘家,嚴(yán)文凱送了他兩個師爺,做他的左膀右臂。 謝舉人,哦不,如今是謝進士了,他去謝侯府跑了幾趟,某了個富饒的大縣做縣令去了。 前十名的新科進士,去了翰林院,才叫鍍了層金,在那里讀三年書,然后再考試,按名次先后再授官。 趙世簡打包又去了翰林院,做了翰林供奉,與一干同科及上一科前十名一起讀書、修史,混得好的,可以到上書房行走,幫著起草詔書。 本來翰林院是來一科走一科,一般狀元和狀元是“王不見王”的狀態(tài),一旦加了恩科,就會出現(xiàn)兩科進士同時在翰林院的現(xiàn)象。翰林院里高手如云,個個都是一肚子圣賢書的兩榜前十名。 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姓樊,樊掌院曾是探花郎出身,不僅文采風(fēng)流,更是儒雅有風(fēng)度。對一干新科進士異常和善。翰林院的書籍隨意大家翻看,只要不損毀即可。 樊掌院自己是個斯文人,最不喜翰林供奉們你爭我奪取,認(rèn)為有辱斯文。故而一干翰林供奉們雖然明爭暗斗,但至少表面上都是一片和諧。 誰不想出頭呢,在翰林院讀書,等到散館授官時,肯定是隨意被打發(fā)了。但若能表現(xiàn)出色,被上書房的老大人們看重,能去幫著打打雜,留個好印象,以后也能得個好缺。 楊鎮(zhèn)浦一入翰林院,就接受到了來自上一科前三甲似有若無的敵意。一來他年輕,二十出頭的狀元郎可不多,二來聽說這小子會拍馬屁,看著一幅正經(jīng)樣子,拍起圣上馬屁來毫不知羞恥。 趙世簡不用擔(dān)心那么多,他是最后一名,且他保留住了六品官身,等三年后散館授官,他最多還是六品,總不會比這還差。且他日常一幅憨呆樣子,年紀(jì)又是最小的,大伙兒索性并不把他當(dāng)作對手。 趙世簡是真心來讀書的,他總感覺自己比起楊鎮(zhèn)這樣的天才差了許多悟性。況且,這么多年,自己并未拜得什么名師,全靠苦讀。雖有張主事指導(dǎo)過大半年,但張主事日常要當(dāng)差,且他又不是專門教授學(xué)生的先生,也只是稍微點撥兩句而已。 到了翰林院,趙世簡感覺自己如同莊小郎第一次進學(xué)堂一樣,覺得自己就是個鄉(xiāng)下土包子,看什么都新鮮。天下藏書,大半歸皇家。皇家藏書,大部分在皇城內(nèi),一部分在這里,就翰林院里的藏書,已經(jīng)足夠一干新科進士們啃了。 他每天除了讀書,就是找別人討論,至于別人整日搶破了頭要去給圣上草擬詔書的差事,他連爭都懶得爭。唯一的缺點就是翰林院是個清水衙門,都說翰林清貴,貴不一定,清是真的。普通的翰林供奉,除了一個月三兩銀子,啥都沒有,連六部衙門的小吏都不如。唯一值得他們驕傲的地方就是,出門就被人稱翰林學(xué)士,頗是有面子。 好在趙世簡如今還是六品,年俸銀仍舊是七十二兩,且李姝也有年俸銀六十兩,又有趙書良給的田畝,養(yǎng)家糊口綽綽有余。 其余供奉就沒有他這樣的好運氣了,自然,許多翰林供奉們不需要這幾兩銀子養(yǎng)家,但也有個別例外的。上一科里面有個姓夏的進士,聽說家在外地,老家只有百十畝地,度日子不難,供他科舉,實在太吃力了。夏學(xué)士三十多歲了,一路考過來,沒少吃苦頭。 趙世簡主動接觸過夏學(xué)士,發(fā)現(xiàn)此人很是能吃苦耐勞,且整日話不多,也并不太出頭,只知讀書。翰林院俸祿低微,他時常到外面給人代寫些東西,賺點潤筆費。旁人都是要靠家里補貼,他還能往老家捎銀子。趙世簡見他一個人在京城,生活簡樸,且為人很是孝順,邀請過他到自己家吃便飯。 夏學(xué)士也不客氣,去了兩回如意坊,聽說趙家太太身懷六甲,夏學(xué)士每次去還帶一些婦人家的零嘴。李姝也喜歡和這樣貧寒而上進的人交往,故而每次都讓家里下人多做幾個家常菜,燙一壺小酒,讓二人一邊吃一邊說。見到夏學(xué)士單衣薄衫,李姝經(jīng)過趙世簡同意后,讓玉娘和封娘一起,給夏學(xué)士做了兩件衣裳,都是用的普通料子。怕夏學(xué)士拒絕,用的由頭是感謝夏學(xué)士在翰林院對趙世簡的指導(dǎo)。 兩個人都不搶著出頭,關(guān)系漸漸好了起來。 皇城里,賢妃正在坐月子。流水一樣的賞賜一件件進了朝霞宮,看的王貴人羨慕不已。賢妃也是孕育皇嗣,自己也是身懷六甲。朝霞宮整日賞賜不斷,自己這里,除了把她的待遇提到了嬪位,其余沒有一點變化。 王貴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苦熬了這么多年,總算有點盼頭了。同樣是小官之女,我是親生的,你不過是個養(yǎng)女,為甚你就能起到我頭上?且等著吧,你生皇子,誰還不會生呢。 聽說你以前那未婚夫中了狀元了,哈哈,宮里頭娘娘們都知道了。等圣上也哪一天心里膈應(yīng)了,我看你還怎么清高。她不過是給皇后身邊的宮女透漏了一兩句罷了,聽說就有人往圣上身邊遞話了。 王貴人靠在床邊,浮想聯(lián)翩。當(dāng)日在肖家,自己是肖家長房的貴客,她不過是李家從外面撿回來的一個小可憐,如今草雞變鳳凰,也能飛上枝頭了。你且莫得意,你如今生了兒子,你的好主子怕是不能容你了。等把你弄死了,你兒子就要變成和你一樣的小可憐了。 王貴人想到這里,心里忍不住一陣的激動。滿宮里,她最看不慣賢妃,一個出身低賤的人,卻要爬到大家頭上。 不說王貴人如何滿心憤恨,朝霞宮里。賢妃帶著兩個女兒,給弟弟meimei家都備了禮品,恭賀二弟和三妹夫高中金榜。 大公主想了想,問賢妃,“母妃,二姨媽家里要不要送一些?” 賢妃瞇起了眼睛,想了想,跟大公主道,“往你二姨媽家里送禮,總得有個由頭。但你二姨媽家里近來也無喜事,不若咱們往你二舅父家送賀禮的時候捎帶一份,讓你二舅轉(zhuǎn)呈。等過兩年,你二姨媽若是能再生個兒子,咱們也有個由頭。” 大公主點點頭,不再說話。 日子這樣風(fēng)平浪靜地過,不管朝堂上的人如何爭權(quán)奪勢,前朝后宮總體來說看似波瀾不驚。到了三月十七這一天,一大早,李姝就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 她養(yǎng)胎養(yǎng)孩子有經(jīng)驗,但順產(chǎn)生孩子她真沒經(jīng)驗。她上一世的兒子胎位不正,她沒敢冒險生。 雖然沒經(jīng)驗,但她多少知道一些。 從凌晨開始,她就覺得肚皮一陣陣發(fā)緊。原來以為是日常宮縮,后來開始發(fā)疼,她知道有些不對勁了。加之前兩天有一些東西下來,她知道快來了。 她沒有告訴趙世簡,看這樣子,等他從翰林院回來,自己說不定還沒生。 早上吃早飯時,李姝還只能感覺到微微的疼痛,她帶著笑陪著趙世簡吃過了早飯,并把他送出了大門。 趙世簡剛一走,李姝立刻把家里人調(diào)動起來。 “文崖,去柿子樹巷請大奶奶過來,就說我要生了?;貋淼臅r候,把穩(wěn)婆也叫來。羅mama,趕緊燒熱水。玉娘,把西廂房鹿頂小間再收拾一邊,鋪上厚厚的褥子,前兒我?guī)е泐A(yù)備的東西,都用滾開的水再燙一遍,特別是穩(wěn)婆要用的東西,拿到開水里煮一煮。封娘,給我找衣服,我要洗澡?!?/br> 眾人聽她這樣一說,頓時嚇的跳起來,才剛二奶奶還和二爺說笑,怎地二爺一出門,二奶奶就要生了。 玉娘忙沖過來,“三娘子,你怎么樣了?肚子疼不疼?”玉娘一著急,就會用過去的舊稱呼。 羅mama生了六個孩子,最后一個孩子她都懶得請穩(wěn)婆,自己接生的 ,故而經(jīng)驗老道。她仔細看了看李姝的樣子,問道,“二奶奶,現(xiàn)下肚子疼的厲害不厲害?” 李姝笑了笑,“羅mama,我疼的還不是很厲害,我一直在數(shù)著呢,隔兩刻鐘才疼一陣,一陣也就幾息的功夫?!?/br> 羅mama笑了,“還是二奶奶鎮(zhèn)定,這還早呢,二奶奶先洗了澡,換身干凈衣裳,我等會給二奶奶煮碗扎實的東西吃。” 說罷,她看向其他幾個人,“你們幾個,都按照二奶奶的吩咐去忙吧,今兒都打起精神來。二爺不在家,咱們把二奶奶照看好,等二奶奶生了兒子,二爺還能少了你們的賞賜。” 李姝點點頭,家里有個老道的婆子,果然關(guān)鍵時刻能起到作用。可惜羅mama是良家,不可能長期在這里做工。 李姝看了眼玉娘,這是自己最得用的人,等過兩年,玉娘也可以配人了,等她成了婚,做了婦人,真正就能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李姝從來沒想過放玉娘出去,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玉娘不愿意。給官家太太做貼身丫頭,以后做心腹mama,這么好的差事,為啥要出去?出去后的日子是那么好過的?她一個丫頭出身,能嫁什么好人家?難道以后要為了一日三餐而發(fā)愁?至于說為奴為婢低人一等,算了吧,就算在外頭就算做了良民,又有幾個能挺直了腰板做人呢。 李姝又看了文崖和墨染兩個,以后就看玉娘喜歡哪個了。 羅mama的話音剛落,其余幾個都是未婚的小廝和丫頭,誰也沒養(yǎng)過孩子,這個時候立刻都以羅mama為中心,迅速忙碌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周末愉快~~ 持續(xù)四天萬字章節(jié),小可愛們開心不開心?如果開心,請不要忘了收藏我的另外兩個坑喲,愛你們,么么~~ 感謝在20200101 16:58:50~20200103 10:16: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嘰里呱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銀色月光 20瓶;雪 10瓶;寶簾、28314659 2瓶;時光倒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0章 再遠行常住娘家 孫氏很快氣喘吁吁地過來了,她進門后, 來不及坐下, 直接問道, “弟妹, 你怎么樣了?” 李姝沖她笑了笑,“大嫂, 我現(xiàn)下還好,不是特別疼。等一會子我疼狠了, 怕家里無人主事,就請大嫂來坐鎮(zhèn)?!?/br> 孫氏忙道, “弟妹能想到我才是應(yīng)該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讓文崖去請穩(wěn)婆了, 自己先過來的。” 說罷, 孫氏又到處查看家里下人準(zhǔn)備的怎么樣。見各自都有條不紊地在忙活, 她也就放心了。 很快,李姝洗了澡, 換了干凈的衣裳,坐到產(chǎn)房里去了。穩(wěn)婆也來了,二話不說, 先讓李姝把褲子脫了。李姝本來疼的厲害,聽穩(wěn)婆這樣說, 也不矯情,脫的只留下了外衫。 穩(wěn)婆看了一眼,笑道, “二奶奶這是頭一胎,還早呢。” 生孩子最是急人,時間久,產(chǎn)婦疼,家人也幫不上忙。 等到了晌午飯時刻,李姝的額頭開始冒汗珠子,疼痛似乎越來越密集。臥槽,這是把剖宮產(chǎn)后一個星期的疼痛都集中到一起了嗎? 孫氏不時給她擦擦汗,“弟妹,可千萬別叫,省些力氣?!?/br> 羅mama上午已經(jīng)給李姝做了一碗扎實的吃食,這會子,又端過來一碗,李姝忍著疼,不等人勸,立刻又吃光了。 穩(wěn)婆笑,“二奶奶這樣是最好的了,老婆子也去過一些豪門貴族,那些太太奶奶們,才剛開始呢,就叫的跟殺豬似的,到了后面,半點子力氣都沒有了,還得我老婆子動手給她擠出來。大人受罪,孩子也容易被擠壞了?!?/br> 李姝聽到這話,嚇得越發(fā)不敢叫了。 時間很快挨到了下午,李姝已經(jīng)疼得說不清楚話。每一陣疼痛過后,她立刻睡一會,迎接下一波疼痛。 等到趙世簡下衙回來,見家里這陣仗,立刻嚇得軟了腿,然后罵兩個小廝,“你們是死人嗎,怎地不去叫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