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您可千萬別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詞,我們也是被她氣的沒法了……說句不好聽的,公司簽下她是讓她給公司賺錢的,可她倒好,竟然連公司的門兒都不踩……” 那邊牛鑫也跟著看了視頻,明顯沒有想到金飛這次竟然這么過分,也有些頭大,可既然來了,也不能就這么看著金飛栽進去啊,只得硬著頭皮道: “是啊,合同什么的,你們剛才已經看了,這件事充其量也就是內部矛盾罷了……” “內部?這位大律師您又吃錯藥了吧?還是您的意思是,公司的常規(guī)相處模式就是這樣?”蘇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剛才警察同志猜想你們公司就是一家黑、社會公司,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顧淺!”屢屢被拆臺,牛鑫不是一般的惱火,“有一句話叫‘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也別太過分了,畢竟,你以后還要在公司待下去呢,別太得寸進尺了?!?/br> “就你們這樣的人,也配我的學生留一線?”張志明沒想到都這會兒了,對方還敢威脅蘇淺,氣的簡直想打人,“真是太過無恥!” 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張志明簡直想要留下來,看這幫渣滓有什么下場。 好容易略略平靜些,才對警察道: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在身,這些視頻應該能證明我的學生是被害人了吧?那是不是說,我們可以離開了?” 警察還沒有說話,一個身著警服一身正氣凜然的男子匆匆從外面進來,直接道: “蘇同學是受害者,當然可以走了。我送你們出去?!?/br> 幾個警察一下站了起來: “大隊長……” 來人正是負責刑偵的大隊長劉瀟。 “這件事換我們刑偵大隊接手,你們把相關材料轉給我就行?!?/br> 眾人面面相覷之余,神情更有些肅殺—— 竟然能讓大隊長出面,這個案件怕是不會小了。 旁邊牛鑫既然是干的律師這行,也頗是認識些政法界的人,眼前這位劉瀟大隊長,恰好就是牛鑫知道的。 聽說這人正直無私,不管什么樣的大案要案到他手里,就沒有破不出來的,反過來說,能到他手里的案子,就沒有小事。 現在竟然驚動了這個煞神,怕是這件事決不能善了。 勉強撐著要和劉瀟打招呼: “劉大隊長,事情……” 不想劉瀟卻是理都沒理他,只親自護送著張志明和蘇淺并顧辭一行往外走,幾個人一直走到廊下,才發(fā)現外面還停著一輛車,車旁還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正神情嚴肅的往這里瞧著,他的周圍,還環(huán)立著幾個環(huán)監(jiān)局的人。 劉瀟一眼認出來,那人正是環(huán)監(jiān)局局長鄭弋陽。 忙加快了腳步,等到了近前,神情激動的沖著鄭弋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 劉瀟也是軍人出身,當初就在鄭弋陽手下做事。 鄭弋陽擺擺手: “我還得帶著蘇淺趕緊回局里一趟,你好好審審,咱們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一定要查明,對方所為是不是針對這項剛出的成果……” 眼下大西北環(huán)境惡化的形勢已經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再有剛取得的這個成果,說是領先世界也不為過。 這好容易取得的科研成果,可是不能出一點岔子。 也是自己大意了,想著蘇淺一個小姑娘,應該不會惹人注意才是,誰知道一出校門就碰見這樣的事…… “是。首長放心,我一定會審個水落石出……”劉瀟挺直身體保證道。 雖然之前已經聽張志明暗示過,環(huán)監(jiān)局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大,蘇淺卻還是沒有料到,會大到這樣的程度。 正在發(fā)呆,鄭弋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明天我會讓律師陪你去把那個什么約給解了……” “謝謝鄭局?!碧K淺也沒有再把事情拖下去的意思—— 從前是沒錢,現在手里可還有蘇兆和剛付的三千萬呢。 目送著幾人離開,劉瀟轉身想要回審訊室,一回頭才發(fā)現,除了房間里留下兩個看管金飛他們,其他人也跟著自己走了出來。 而且明顯全都認出了鄭弋陽的模樣,一個個神情俱皆是震驚無比—— 竟然能勞動鄭局親自來接,那小姑娘,一定不是華大學生那么簡單。 但凡是稍微關心時事的人,都知道,眼下環(huán)境惡化對人類影響有多慘烈。 惡果頻頻之下,整個世界都談環(huán)境色變。 疑難雜癥,不孕不育,曾經很少見的癌癥,現在幾乎每家都有一個……甚至很多年輕的生命,都一個個悄然逝去…… 華國雖然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可奈何基礎太過薄弱,其他國家如a國,這方面技術倒是發(fā)達,可對方的尿性,從來都是實行技術封鎖,很多難題,我們不得不自己一點點摸索。 而方才那小姑娘,小小年紀,就能讓鄭局另眼相看,足可見是個有真本事的,那幾個渣滓竟然對這樣國家未來的希望之星出手,說是可惡至極都不為過。 房間里金飛眼睜睜的瞧著蘇淺被禮送出去,明顯氣的不輕,瞧見進來的劉瀟,當時就嚷嚷起來: “你們怎么能放她走?顧淺她真是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你們放我離開,不然我就在微博上發(fā)文,把你們執(zhí)法不公的事曝光出來……” 牛鑫雖然不敢和劉瀟糾纏,可無疑也很是不滿—— 頂著公司同事的關系,即便行動有些過激,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如同兩人發(fā)生沖突,不認識的人那叫打架斗毆,一家人就是內部矛盾。 金飛這個明顯屬于后種嗎。這樣的小事,劉瀟卻非要硬插一腳,硬生生把這么小一件案子給搶過去,明顯是以勢壓人嗎。 當下就上前交涉: “劉隊長,之前我們已經提供了相應的資料,證明了我的當事人和顧淺小姐確實是工作關系,有些誤會也是正?!?/br> 卻被劉瀟板著臉直接打斷: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只看事實?,F在,你可以走了,三個嫌疑人必須留在這里?!?/br> 劉瀟發(fā)了話,牛鑫哪里還有機會再留下來? 眼睜睜的瞧著剛才還勝券在握的牛大律師,瞬間灰溜溜的被“請”了出去,被留在警局的金飛徹底慌了手腳: “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是冤枉的……我要告你們官官相護……” 只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也不信—— 不是確定了顧淺的處境,他怎么敢這么囂張? 之前可是問的清楚,顧淺在圈里既沒有人護著,圈外也沒能抱上什么大腿。 就一個姨媽,現在也被廖家逼到要去種地才能活下去的境地了。 這樣山窮水盡的顧淺,怎么可能會認識什么大人物? 蘇淺從環(huán)監(jiān)局出來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剛下臺階,一輛汽車就開了過來。 隨即,一雙大長腿從車上探出—— 卻是顧辭。 “咦,你還沒走?”蘇淺頓時又驚又喜。 “等你一起回去?!鳖欈o回身打開車門,“上車吧?!?/br> “謝謝,有人等我呢,你不用送我了……”顧辭邊跟旁邊鄭弋陽派來送她的司機道謝,邊小跑幾步,上了顧辭的車。 “不好意思啊,顧大哥,害你等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之前顧辭不放心,就跟著蘇淺一起過來了。 蘇淺唯恐太麻煩顧辭,讓他有事先走,誰知道顧辭并沒有離開。 “回去也是睡不著……”顧辭搖了搖頭,看了蘇淺一眼,忽然俯身過來。 蘇淺嚇了一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顧辭突然靠的這么近,是不是,是不是…… 可還等她腦補出什么勁爆的東西,顧辭已經抬手拉過來安全帶,又仔細給她扣上。 蘇淺就有些悻悻然,竟是鬧不懂,自己到底是想發(fā)生點兒什么,還是不想呢…… 不自在之下,略略偏頭,正好把顧辭俊美的側顏盡收眼底——自己一定是中了某種魔咒吧,不然,怎么就會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呢…… 眼前更是不期然閃現出之前小胡同里,顧辭一把把她扯在身后,他一個人擋下追自己的大漢的情形,到現在,蘇淺都能憶起那寬寬的肩給自己的安全感…… 啊啊啊,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心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一直到顧辭直起身,發(fā)動車子,蘇淺還處在那種熱熱的昏眩中。也不知道是心態(tài)使然,還是太累了,竟然覺得顧辭無論每一個動作都好看的不得了…… 蘇淺的視線太過火熱,顧辭想不注意到都難,一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從前容貌正盛時,這樣熱烈的視線自然是顧辭見過最多的。 可那是沒毀容時。自從毀容后,即便是最親的人都不敢正眼看他。 偶爾和人視線交匯,對方的神情都是或鄙夷,或譏誚,或可憐…… 一開始,顧辭是恨不得拽著整個世界一起沉淪毀滅,故意頂著一張鬼臉去面對所有人,等父母雙雙辭世后,卻又恍然,他的歡喜或者悲傷,除了真正愛他的人在意,于旁人而言,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或者傷害至親的利劍…… 那之后顧辭就不肯再拿真面目示人,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會捂上一個大大的口罩。 不但隔絕了旁人的視線,也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這會兒卻是有些困惑——好像從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現在小丫頭面前了呢。 甚至這次在外面等著接小丫頭時,竟然沒想起來,把自己的容貌給掩蓋起來…… 沒想到自己的偷窺會被察覺,撞上顧辭視線的那一剎那,蘇淺小臉兒越發(fā)爆紅—— 啊呀,真是沒出息死了。 怎么每次偷看顧辭,都會被他發(fā)現? 這樣下去,早晚得被顧辭打上個“花癡女”的標簽…… 忙笨拙的轉移話題: “顧辭你車里是薰衣草的味兒道嗎?真好聞……” 顧辭點了點頭,眼底深處卻同樣有些懊惱—— 這么多年來一直失眠,這段時間到處奔波,又始終沒找到讓自己滿意的食材,失眠的也就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