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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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還否認(rèn)?永城侯冷聲道:“別逼我,你馬上就離開京都!” 父親的聲音如此絕情,薛令婉忍不住哭起來:“爹爹,你讓我去何處?我這年紀(jì)本該嫁人了,你要我去何處?” “你出了這種事,還想嫁給林時遠(yuǎn)不成?你姑姑可沒臉去求皇上賜婚,至于你的婚事,”永城侯轉(zhuǎn)過身道,“我會在虞城給你找一門親事的,你以后就待在那里吧。” 薛令婉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惡念,竟然讓她從此再不能踏入京都了,早知道…… 她掩面痛哭。 而此時的孟家卻熱鬧極了,因為吉日在即,孟方慶王氏等人要來送孟溪出嫁,除了鄭秀梅因有喜之故留在鹽鎮(zhèn)由邱翠照顧外,全都坐車來了京都。 王氏看著這大院子,嘖嘖道:“之前還說給侯爺,阿溪準(zhǔn)備院子呢,哪里要我們準(zhǔn)備,瞧瞧這地方,跟神仙住的天宮似的?!?/br> 孟溪抿嘴笑道:“大伯母,怎么就像天宮了,皇宮這才是天宮呢?!?/br> “也是……阿溪,你可曾去過宮里?。俊?/br> “沒有?!泵舷獡u搖頭。 可就在第二天,太子妃便請孟溪入宮做客了。 王氏瞧著轎子將她接走,與老太太道:“阿溪不得了了,還能去宮里,這是多大的造化??!” 老太太笑:“想必是上輩子積的德。” “必然是的,不然怎么能嫁給侯爺?”王氏瞧瞧孟竹,“之前她說當(dāng)知縣夫人,我都不信!” 孟竹挑眉:“可見我眼光多好?!?/br> “是是是,娘就指望你也生個跟阿溪一樣命好的丫頭了?!?/br> 孟竹臉一紅,她還沒有懷上呢。 王氏道:“你大嫂很快就要生了,你得抓緊,別阿溪還搶先了。” 孟竹心想,這又不是想生就生的,晚上等孟溪回來,她說給她聽:“我娘說,指不定被你搶先?!?/br> 孟溪嗔道:“大伯母真是的,我還沒嫁人,就說生孩子?!?/br> “可不是?不過你要是懷上了女兒,必然是個大美人,你跟侯爺長得多俊啊?!泵现裢兄橆a,“想想就好看,要是個兒子,肯定也俊美無雙?!?/br> 這番話倒是讓孟溪也憧憬了一陣,不過等到王氏給她拿來圖冊教導(dǎo)后,孟溪才知道孩子是怎么出來的,頓時羞得臉色通紅,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我還是托人尋來的,瞧瞧這上面畫得多細(xì)致。”王氏苦口婆心,“不是我這大伯母小人之心,阿溪你自己想想,阿深可是侯爺,還是皇親國戚,不知多少姑娘盯著呢,你得好好服侍啊,對吧?仔細(xì)看看,多學(xué)著點兒?!?/br> 孟溪硬著頭皮看完了。 而孟深那邊也得了圖冊,不過他很早就看過了,雖然是粗粗瞄到幾眼,但印象深刻,故而并不慌張,很是鎮(zhèn)定的學(xué)了一回,打算在洞房之夜學(xué)以致用。 不過此后幾日更是難熬,度日如年都不能形容。 等到吉日那天,他恨不得太陽都不要升起,直接到日落之時才好。 所幸天色終于漸漸暗了,孟深換上喜袍,騎上駿馬,由葉飛青還有別的幾位年輕公子一路伴著去孟家迎接。 聽到外面的鞭炮聲,孟溪心里咚咚直跳。 孟竹拿起嫁衣:“快些穿上吧,”又道,“我原先覺得我送你的簪子已經(jīng)很是好看了,可一瞧這嫁衣,我都覺得拿不出手?!?/br> 她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嫁衣! 衣料不知是什么錦緞所制,極為的柔滑,上面繡得牡丹花也特別的富麗,看一眼仿佛能聞到濃郁的花香,她覺得堂妹穿上一定會驚為天人。 全福夫人周夫人是秦妙請來的,乃兵部尚書的夫人,她笑著道:“這應(yīng)該是良州的彩錦,用天蠶絲織就的,一年才得幾匹,不過也只有孟姑娘這樣的容色才配得上?!?/br> 孟溪低頭道:“哪里,夫人謬贊了。” “我們都看在眼里,何談謬贊?”周夫人給她上好妝,自己都差點挪不開目光,“等會侯爺看到不知會如何喜歡呢。” 袁醒蘭今兒也來添妝,打趣道:“侯爺之前便喜歡極了,這回得喜歡到骨子里去了?!币彩撬t鈍,竟然不知這二人兩情相悅,幸好是沒看上孟深呢,不然只怕就跟薛令婉一個下場。 哦,不對,她才沒薛令婉那么壞! 孟溪紅了臉。 孟竹替她換上嫁衣后,看一眼也不知用什么詞來贊嘆。 那柔軟的寬大的袖子貼在手背上,孟溪自己在鏡中瞄了一眼,心里十分的滿足。 她曾幻想過自己出嫁時的情形,此刻只能說,這一切都超出她想象了,她幾乎沒有任何的遺憾。唯一的遺憾恐怕是,雙親不在身邊,想著,不由難受,義兄同她一樣,今日拜雙親也只能拜牌位了。 不過往后她與義兄都不會孤單的,她會陪著他,他也會陪著她。 孟溪扶著周夫人的手往外走。 到得堂屋時,孟深已經(jīng)在等著她了。 她看不見他的人,但卻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他伸手過來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兩個人一起跪下來,對著孟溪父母的牌位磕頭。 瞬間,無數(shù)的回憶蜂擁而來,孟深心里念著,“義父,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阿溪的,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一輩子都對她好?!本腿缤牧x父一樣,疼愛他卻毫不要求回報。 他重重磕了三個頭。 而后,周夫人便引著她去坐花轎,讓孟奇背著她。 眾人看著她慢慢離開。 老太太抹起了眼睛,但她心里并不難受,她知道孫女兒是去享福了,只是這一刻難免有些不舍。 鞭炮聲更響了,孟奇放下堂妹,與孟深道:“侯爺,往后阿溪就交給你了,你一定不能辜負(fù)她?!?/br> “我知道,堂哥,我絕不負(fù)她。” 孟奇就笑起來:“千萬不要喝醉酒……跟那天一樣,你這酒量一定要找人替你擋著?!?/br> “我已經(jīng)找好了?!比~飛青自告奮勇呢。 “那就好,那就好?!泵掀媾c孟溪道,“阿溪,我走了,你快些上花轎吧。” 孟溪低聲嗯了一聲,坐了上去。 轎夫馬上就把轎子抬了起來。 迎親的隊伍再次敲鑼打鼓,散發(fā)喜錢,引得百姓一路跟隨。生怕還不夠熱鬧,愣是在京都城走了兩圈方才回宣寧侯府。 因他在外十年多,這期間侯府與別的家族沒有什么來往,故而今日娶妻請了許多賓客,孟溪一下轎子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周夫人引著她去了上房,秦妙夫婦早就坐在里面了,行拜堂禮時,秦妙看著哥哥的牌位,忍不住眼睛濕潤,如果哥哥還在人世該多好啊。 孟深此時也由不得有些心傷,他自小是渴望親情的,奈何母親早逝,父親也沒陪伴他多久,后來才會被繼祖母的假情假意所蒙蔽,不過幸好,他遇到了一生摯愛。 有她在身邊,他空落的心就能被填滿。 正想著,有只小手伸過來,輕輕握住他手指,他聽到孟溪道:“哥哥,你別傷心,以后我會陪著你?!?/br> 他心頭潮涌,差點將她擁到懷里,但他忍住了沒說話,怕收不住。 二人很快就被送入洞房。 因秦府人丁單薄,沒什么親眷,二房又沒臉過來,故而秦妙只請了別家?guī)讉€女眷充充場面,等他們喝過合巹酒便陸續(xù)告辭了。 秦妙離開時低聲跟孟深道:“今晚別太孟浪了,阿溪年紀(jì)還小?!?/br> 一席話叫孟深臉色通紅。 他關(guān)上門回來,卻見孟溪已經(jīng)取下鳳冠,秀發(fā)落下來,比剛才揭開紅蓋頭時還要艷麗。 孟溪累得慌,忍不住揉了揉脖子,然后看一眼孟深:“哥哥,姑姑剛才跟你說什么了?” 孟深怎么好告訴她,坐在床邊將她抱到腿上:“還叫哥哥嗎?不換個稱呼?” 他穿著喜袍,與她的嫁衣都是鮮艷的正紅色,她之前沒敢細(xì)看,此時離得近,便覺他眉目如畫,說不出的俊俏,孟溪垂下眼簾道:“相公?!?/br> 聲音嬌滴滴的,孟深感覺一團火從下方竄了上去,聲音不由低啞了幾分:“誰說叫相公的?” 不叫相公叫什么?孟溪怔了怔,片刻之后道:“侯爺……” 孟深嘴角一翹:“也不是?!?/br> 孟溪惱了:“你快去應(yīng)酬吧,外面好多賓客等你?!?/br> 她這么略一生氣格外的勾人,孟深低下頭吻住她的唇:“不急,等會再去。” 他吻得很溫柔,孟溪感覺自己都要被融化了,她心里本也期待這一天,忍不住勾住他脖子。 他的手亦慢慢摟住她的腰。 衣襟松了,大紅的嫁衣鋪在床上,她被放倒在上面,結(jié)果就感覺腰上一疼,磕到了一個核桃。 孟深替她拿走,低笑道:“姑姑也放得太多了,就指望我們多生幾個呢。”他覆上來,“阿溪,你說我們生幾個好?” 孟溪突然就想到了圖冊上的畫,立刻用手抵在他胸口:“你,你還是先出去吧……等會指不定姑姑要來催你?!?/br> 她含羞帶怯,孟深感覺自己差點忍不住,但要是此刻……算了,他深吸一口氣爬起來:“那我出去了,你乖乖等我?!备┥碛钟H她一口,“我不會喝醉的,你也別睡著?!?/br> 他快步離去。 孟溪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身上一涼,想到剛才的親昵,臉頰guntang。 丫環(huán)進(jìn)來替她備水清洗。 洗完了出來,孟溪才有空打量這洞房,竟發(fā)現(xiàn)他將此處布置的好像閨房一樣,里面有她喜歡的那種梳妝臺,還有漂亮的四角方柜,有多寶閣,有琴臺,有玉石的屏風(fēng),上面雕刻著四季鮮花,還有精巧的書案…… 這不像是一個侯爺該住的地方。 孟溪的眼睛忽地一熱,似乎孟深心里知道,她曾向往過哪種生活。 那種精致的,富貴的,然而她現(xiàn)在并不是如此了,她向往的不過是與他長相廝守,別的東西,她并不在乎。 但此刻,她很是感動,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他,投到他懷里。 她穿著中衣,裹著被子等他。 并沒有多久,孟深就回來了,他在側(cè)間清洗過,剛剛進(jìn)來就脫去了外面披著的長袍,露出同樣是深紅色的中衣。 “阿溪……”孟深輕喚她一聲,怕她睡著。 結(jié)果孟溪從床上下來,飛奔著撲到他懷里。 他將她抱了起來,十分驚喜:“就這么想我嗎?” 她沒說話,抬起頭就送上了一吻。 這吻好像大火一樣在他身上蔓延開來,他熱情的回應(yīng),將她放在手邊的桌案上,低著頭親吻她。 這樣的姿勢兩個人差不多高,誰也不費力,故而親得格外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