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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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被遮住的原因,那個輕盈的吻落在額前是難以言說的guntang,蜻蜓點水的力道,溫度卻焚心蝕骨。 “陸清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他開口,聲音里隱忍著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詫的嘶啞逼仄。 而懷里的人仰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絲委屈,柔軟的聲音像是貓咪尾尖的軟毛,在他心口輕輕撩撥而過。 “我在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林.霸總.錦陽因為借錢整段垮掉 林錦陽:看來我以后應(yīng)該多生氣生氣了 第26章 答應(yīng)我 一陣無言的沉默。 “對不起……”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 陸清竹的臉頰由紅轉(zhuǎn)白, 扭頭神情倉皇地想要從他的懷里逃開。 他不該這么做的。 林錦陽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這種生氣時說出來的反話,根本就不能把字面意義當(dāng)真。 他下意識地絞緊了手指剛才的吻完全就是他一時腦熱做出的舉動, 林錦陽對他太好了,以至于他某些瞬間, 總是會產(chǎn)生對方也喜歡著自己的錯覺。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绷皱\陽捉住了他的手,微微蜷縮著的手指被他溫柔地一一展開,然后輕輕貼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龐, “我又沒說我討厭你?!?/br> 冰冷寒意倉皇退避,指尖落下的觸感就像是誤入了盛夏五月,明媚日光穿山過水繾綣而來,在他心口灑落一地guntang的暖意。 陸清竹猛地睜大了眼睛。 林錦陽抱著懷里的人,喉頭有烈酒滾落,澀得生疼。 他真的好想低下頭,就像那個浸滿夕陽余暉的傍晚時那樣,俯身吻住懷里的人。 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懷里的人會像那時候一樣倉皇著躲開。 于是他低下頭把懷里的人緊緊抱住,本就低沉的聲音在竭力隱忍的情緒擠壓下透出幾分沙啞, 隱在陰翳里的眼睛灼烈翻涌著不敢言說的欲.望。 “那陸清竹, 以后我要是生氣了, 你都這么哄我好不好?!?/br> “答應(yīng)我?!?/br> 答應(yīng)我你會永遠(yuǎn)看著我,不要把你的溫柔給別人。 我要你眼里有我,心里也有我。 無言的沉默陡然降臨。 身后的夜色,寂靜卻也喧囂地翻涌, 分明時值凜冬,卻是暖流,就這么寂靜的流淌而過。 那繾綣晚風(fēng)深處傳來的,是一陣陣盛夏余息尚存的清淺暖意。 好像此時此刻,所有的緘默不言,所有的欲言又止,所有的疼痛難愈,都會被無聲地接納,被包容,被悄無聲息地痊愈封存。 林錦陽……你讓我怎么拒絕你…… 陸清竹抬起頭,滿天星辰寂靜垂落,頭頂樹影搖曳。 心里一直緊繃著不敢示人的一角似乎就在這一刻被撕開,那些泛濫的情愫不由分說地把他吞沒,干澀的胸口盈滿了酸澀的暖流。 “好,我答應(yīng)你?!?/br> 【你說的任何話,我都愿意無條件地答應(yīng)你?!?/br> 【只要你能好好活著?!?/br> 【林錦陽,我只要你好好活著?!?/br> ————————————— 回去的時候天邊的月色朦朧得恰到好處,靛藍(lán)天幕降下柔軟暮色,頭頂蒼穹倒映著長明星河。 林錦陽目送著陸清竹上了樓梯回了家,那扇狹小的窗里亮起暖黃的燈光,像是夜里的一盞孤燈。 他站在路燈下點了支煙,裊裊青煙里視線中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柔軟的白紗。 那個自稱龍哥的人說的話其實沒有錯,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這個世道容不下他們這份畸形的情感,他的執(zhí)著他的靠近,到最后只會把對方逼近無路可退的角落,被眾人的厭惡和非議中傷。 林錦陽轉(zhuǎn)身上了樓,洗漱完沒有開燈就這么躺在床上,他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每個指節(jié)都黏連著血rou廝磨的刺痛。 說實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他居然會告訴裴寂川他改變了主意。 他從來都沒有反悔過,這是第一次。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疼得汗如雨下,蕭瑟的寒風(fēng)冷得他輾轉(zhuǎn)難眠。那個溫柔如江南煙雨的人就這么安靜地躺在他的身邊,細(xì)膩白皙的膚色在月光朦朧中開出潮白的花。 于是他把那個人溫柔地?fù)磉M(jìn)懷里,俯身嗅著他發(fā)間梔子幽微的淡香。然后緊咬牙關(guān),把滿身疼痛熬成喉頭翻涌的腥甜,焚心徹骨,再沉默著咽下。 他一點都不后悔他做的一切。 他只是痛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重新拿回他曾經(jīng)厭惡丟棄的東西。 他曾經(jīng)覺得一個人活著無論怎樣都無所謂,就算拋棄家世拋棄學(xué)業(yè)變成社會最底層的渣滓他也不想回到那個給他無數(shù)傷痛和陰影的家,不想去面對那個狠心拋妻棄子的負(fù)心漢。 但是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他扭頭望向窗外,陸清竹房間的燈還亮著,朦朧的暖黃從窗口落下。 他想給他的星星一個家,想把他從那個牢籠般的家里帶出來,想給他比任何人都幸福的生活。 所以,陸清竹,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不想把我愛你這三個字當(dāng)作一個不負(fù)責(zé)任只是一時情難自已的沖動。 我想給你的,是能夠為你擋下一生風(fēng)雨的承諾。 所以,請你再等等我。 等到我有能力為你擋下所有的流言蜚語,等到我足夠強大,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 我會牽著你的手給你我能給你的一切。 …… 林錦陽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個熟悉的夢境沒有再出現(xiàn),夢里如血的夕陽變成了漫天洶涌的火光。 他夢見他死在了一場大火里,就像他曾在醫(yī)院里驟然回憶起的那樣。 有人把昏迷過去的他關(guān)進(jìn)房間鎖上了房門,劇烈的疼痛中他認(rèn)出了那張臉,那是徐正國的弟弟,他名義上的叔叔。 他渾身是汗地從夢里醒了過來。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么真實的夢,像是真的發(fā)生過,就連被火燒灼的疼痛感都那么真實。 沒來由地,林錦陽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他曾經(jīng)想到過但是從來沒有當(dāng)真的念頭。 這所有的夢,都像是有聯(lián)系的。 所有的因果都能追溯源頭,所有的夢都像是一件事的片段。 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因為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叔叔,那個總是笑著招呼他的人會對他痛下殺手。 那假如這所有的夢都是真的呢。 林錦陽猛地睜大了雙眼,背脊上驟然蔓延的冷意嚇得他渾身發(fā)顫。 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呢。 假如這不是夢,而是一個對于未來的預(yù)知。 林錦陽瞬間說不出話了。 夢里的陸清竹樣子和現(xiàn)在沒有什么變化,想來那場火災(zāi)發(fā)生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也就是說,他在這兩年就會發(fā)生意外。 爺爺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是頭腦還很清醒,他知道外姓人終歸是外姓,家里的一切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給林家之外的人。 林家直系一脈單傳,如果他死了,林家的一切會落到誰的手里可想而知。 林錦陽的手微微一顫,煙灰滾落在繃帶上,抖落后留下一個漆黑的灼痕。 如果這么想的話那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這一切的巧合讓他無法再簡單地把這些當(dāng)成是荒誕的夢,他不能保證夢里的一切不會變成事實,更不敢去賭。 因為在夢里,他在一場火災(zāi)里去世,陸清竹選擇了隨他而去。 徐正國會把他趕到南方,恐怕就是為了找個林家勢力沒有涉及的地方,悄無聲息地殺掉他吧。 畢竟,沒有一個老人能夠承受得了女兒和孫子去世的噩耗。 那個雷厲風(fēng)行剛正不阿的男人,即使年輕時有著運籌帷幄的智謀和深淵屠龍的肝膽,垂暮老矣時也不過是個脆弱孤獨的老人。 他至今還記得,母親的死訊傳來的那天,晴朗許久的帝都下起了滂沱大雨。 俯身在嶄新的墓碑前放上一束純白的滿天星,那日午后秋風(fēng)蕭瑟,他親眼看到那個雷厲風(fēng)行了一輩子的男人,眼里閃爍的淚光。 他不是無情無義,只是把愛藏得太深,藏得太久,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再難開口。 他一直忌諱情感外露,因為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脆弱,就會讓心懷不軌之人有可乘之機。 徐正國很聰明,他知道打垮林家掌權(quán)人的唯一辦法,骨rou散盡,殺人誅心。 林錦陽猛地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找出紙筆把夢里每一個還記得的細(xì)節(jié)都記了下來。 江南的冬夜,似乎更冷了。 而就在對面的房間,不過幾米的地方,陸清竹在夢里想起了過往的十年,那些他曾經(jīng)苦苦煎熬度過的寒冬深夜。 江南的冬天濕冷入骨,漫長的冬季于他而言就是一場看不見盡頭的酷刑。 無數(shù)個冬夜,他蜷縮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聽著風(fēng)聲縈紆喧囂,緘默無聲地看著背上的傷痕化膿潰爛,愈合后留下丑陋骯臟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