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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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又氣又難過。 好在這時,祝宜寧也緩步走了過來,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便俯身親自去轉(zhuǎn)銅條上的幾個環(huán)形圈,而后按下右側(cè)的梅花雕。 “嗒”的一聲,銅鎖居然自動彈開了。 周圍的丫鬟婆子連帶著宜臻都忍不住驚呼一聲。 宜臻眨了眨眼睛,指著那個彈開的銅鎖,仰頭問嫡姐:“大jiejie,這上頭是不是就是我的姓名?” 丫鬟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訝異道:“咦,還真是呢?!?/br> 剛才瞧著沒頭沒尾的幾圈字,此刻轉(zhuǎn)動著解開了,才發(fā)現(xiàn)最后躺在鎖面上方的居然正正好是“祝宜臻”三個字。 倒雖說機(jī)關(guān)不見得多高明,但這份心思設(shè)計,倒叫人不得不感嘆一句精巧。 便是連祝宜寧,也忍不住頷首道:“江南這些小玩意兒,做的倒是新鮮?!?/br> 于是宜臻想了一會兒,忽而覺得很快活。 她長到三歲,有好大一個庫房,卻也沒有一個箱子像眼前這個一樣,得用自己的姓名才能打開。 大jiejie也沒有,亭鈺也沒有,獨她一份兒呢。 “那我們可得快把這個藏嚴(yán)實了?!?/br> 奶娃娃扭過頭,鼓著臉,十分嚴(yán)肅,“要是再讓五jiejie見著了,她還要搶,又要被她砸壞了。” 橘堇忍俊不禁:“姑娘您可放了心,五姑娘被老太太罰了抄論語,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來院子,您只管頑著,咱們不瞧她?!?/br> 說話間,她一邊就打開了地上的大木箱子。 合頁轉(zhuǎn)動,箱蓋與箱身發(fā)出緩慢的“吱呀”一聲,里頭的物件兒便徹底展露在日頭底下。 率先入目的是個巨大的赭石色布熊娃娃,也不知是用什么動物的皮毛縫制的,內(nèi)里又塞了什么芯,摸上去又茸又軟,舒服的緊。 從箱子里把它抱出來后,尺寸更是大的唬人,橘堇眼瞧著,都足夠讓自家姑娘躺在熊娃娃的肚皮上睡覺了。 宜臻瞧見這個大的嚇人的娃娃之后,也愣在那里,老半天才瞪著眼睛拍掌笑:“果真和我一般高呢,珩哥兒沒騙人。” 聽到這一聲“珩哥兒”,祝宜寧忍不住蹙了蹙眉。 但看著小姑娘還處在興奮之中,又那么小小一團(tuán),天真懵懂一派稚氣,她嘆口氣,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除了娃娃,箱子里還擺了兩個中等尺寸的木盒。 這兩個木盒就是沒再安機(jī)關(guān)了,打開后,只見一個盒子里裝滿了形狀各異的小木頭,許是怕人看不懂,旁邊特地附了幾張圖紙,細(xì)畫了這些小木頭要如何才能搭出亭臺樓閣,車船橋廊。 設(shè)計之精巧,構(gòu)思之新奇,簡直讓人咋舌。 另一個盒子里,裝著的則是一座用木材雕刻而成的小宅子。 這倒不出彩,畢竟木雕處處都有,二太太屋內(nèi)的多寶閣上便有好些。 和那些名家木雕比起來,這座宅子的雕工和用料都只能稱是樸素。 出彩的是,小宅子內(nèi)里,居然塞著許多涂色艷麗的陶土娃娃。 有在書桌前看書的,有在院子里栽花的,有灑掃的,有裁布的,姿態(tài)各異,構(gòu)成好一幅俗世煙火宅院圖。 雖然這些娃娃,沒有一個的做工比得上宜臻被摔碎的那個瓷娃娃。 但七七八八攢在一起,擺在四面通透的小型木雕院落中,就顯得尤其稀罕,尤其精致。 別說是抬著箱子過來的粗使婆子們,就連見多了市面的小鼓和橘堇,都被這新奇的一大箱子“玩具”給震懾的怔了好一會兒。 隔了半晌,宜臻都快把娃娃從箱子里全攬出來了,丫鬟們才感嘆道:“沒想到江南有這么多別致的物件兒,怪不得舅老爺流連忘返,說那是個神仙地兒呢?!?/br> 祝宜寧沒應(yīng)聲,望著小meimei歡喜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她想的是,舅舅在江南任刺史,平日里最愛搜羅些新鮮玩意兒,隔三差五就給宜臻送過來,但至多也不過是樣式精美些的瓷娃娃,花樣新鮮些的香囊繡品,可從來沒見過還有這些奇巧玩意兒的。 衛(wèi)珩能折騰出這么一箱子禮,怕是也費了不少功夫。 看來,衛(wèi)家也是知道自己攀上了一座多么粗壯的靠山,挖空了心思要討好呢。 他不討好便罷。 一討好,祝宜寧反倒更看不上眼這樁娃娃親了。 撇開家世背景這些不談,真真要是有些風(fēng)骨和傲氣的人家,見著親家勢大,更該把精力放在子孫的念書教養(yǎng)上,到時候借著祝家的勢,在科舉上開出幾畝地,未嘗不是一道錦繡良梯。 卻偏偏輕重不分,花心思做這些諂媚討好之事,實在是落了下乘。 “上次蒲家的辰哥兒過來,送了宜臻一副白玉筆架,這次衛(wèi)家的來,卻拿來這么一箱子玩意兒。” 祝宜寧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怪道人家要說家學(xué)淵源?!?/br> 蒲家辰哥兒是國子監(jiān)祭酒蒲老太爺?shù)牡沾螌O,也是自小和府上五姑娘訂了娃娃親的親表兄。 而至于為什么訂下這樁娃娃親,還得追溯回四年前的那場大事。 四年年,祝老太爺受到調(diào)任回京,卻在回京的途中,不幸落到一窩兇匪手里。 最后能在兇匪手中死里逃生,平平安安地回到府中,全靠了一位過路人的舍命相救,臨終之際,對方什么要求也沒提,只含淚把自己的嫡長孫托付給了老太爺。 這位過路人,就是衛(wèi)珩的親祖父,時任獨峰書院的夫子,不惑之年,便喪命與山匪之手。 祝老太爺受了這大恩,思來想去,覺得非一樁兒女親事不能夠報。 但當(dāng)時祝府上和衛(wèi)珩年歲相當(dāng)?shù)?,也就兩位姑娘?/br> 一位是比衛(wèi)珩長兩年的四房長女,如今府上的五姑娘宜嘉。 一位就是剛出襁褓的祝宜臻。 四房的老爺祝明晟是庶子,可其姨娘卻向來受寵的緊,不知怎么的,居然在私下里率先探出了老太爺這個念頭。 四太太當(dāng)即就坐不住了,為了避免千嬌百寵的女兒被嫁進(jìn)那樣的窮酸市井之家,她雷厲風(fēng)行地給自己嫡姐去了信,也不知許了什么好處,竟然說動蒲夫人給出了自己嫡次子的庚帖。 是以,這幢倒霉的婚事,就這么落到了當(dāng)時還嗷嗷待哺的宜臻頭上。 去歲七夕,蒲家的辰哥兒正巧來府上拜訪,贈了宜臻一個白玉筆架做生辰禮。 七歲稚齡的小公子,言語間已經(jīng)很有樣子了,眉目清正,行事沉穩(wěn),據(jù)說書也念的極好,早已被獨峰書院的嚴(yán)院長收為關(guān)門弟子。 和那位衛(wèi)縣令家的長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當(dāng)日二太太回來,氣的砸了半院子的花瓶。 真真意難平。 祝宜寧的大丫鬟云鹿正好取來狐裘,披在她身上,見她愁眉不展,忙勸慰道:“姑娘可放寬了心,七姑娘打小兒福氣足,日后苦盡甘來也不定呢,左右都是那么大的娃娃,摸不準(zhǔn)衛(wèi)公子日后便有大出息了?!?/br> 祝宜寧懨懨地收回目光:“成日琢磨在玩樂堆里,能有什么出息,至多不養(yǎng)成個紈绔便最好了?!?/br> ...... 宜臻年歲還小,不懂這些。 她只記得,蒲家的那個小公子,成日里就是關(guān)在屋子里練字看書,不能跑不能跳,連鸚鵡兒都怕。 說話時總高高在上的,還笑亭鈺蠢笨,說他朽木不可雕也,瞧不起任何人,討厭的很。 就像祖母養(yǎng)的那只的大白鵝,“軋軋軋”叫個不停,走路一搖一擺難看的緊,還亂啄人。 但是珩哥兒就不這樣。 珩哥兒幫她說話,很有膽子,都不怕祖母。還送了她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她拉了拉jiejie的衣袖。 “怎么了夕夕?” “珩哥兒好?!?/br> 小姑娘仰著臉,眼睛圓溜溜的,又黑又亮,語氣十分認(rèn)真:“珩哥兒比蒲大鵝好?!?/br> 她拍拍胸脯,一副十分慶幸的模樣:“幸好我不是五jiejie哩?!?/br> ......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5章 祝大小姐和宜臻小崽子之間的交鋒,身為話題主角的衛(wèi)珩并不十分清楚。 宜臻小崽子藏好了新伙伴送的玩具沒被五jiejie發(fā)現(xiàn),卻被自己的雙胎兄長給無意間瞄到了,兩只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奶娃娃在院子里糾纏追鬧,從東面跌跌撞撞追到西面,上演了好一出花果山猴嬉記。 但身為罪魁禍?zhǔn)椎男l(wèi)珩,也不是那么的清楚。 這箱看上去新鮮奇趣的不得了的木質(zhì)益智玩具,最開始,本就只是他為了敷衍那個成日里哭鬧不休,甩也甩不掉的親生meimei,隨口描述著讓木匠們倒騰出來的。 之所以又復(fù)制了一套帶上京,全是出于母親的吩咐。 “到底人家什么玩意兒沒見過,咱們備的這些年禮,想必祝家也是瞧不太上眼,送些小物件兒給小姑娘解解悶也好。珩兒,此次上京,你可不能再像往常那樣撒潑胡鬧,要端方著些,別讓祝家瞧低了咱?!?/br> ——臨行前,母親是這樣囑咐的。 但對于他和祝家這樁在旁人眼里“走了大運”,“祖上積了德”的大好婚事,衛(wèi)珩并不十分熱心。 當(dāng)然,總也不至于任性到要故意毀掉就是了。 畢竟利益聯(lián)姻這種事,在千年后的大家族里,依然不可避免,衛(wèi)珩在還是京城小太爺?shù)臅r候,就已經(jīng)遭遇反抗過一遭了,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想著要自由,要解放,而后經(jīng)歷幾番沉浮,反倒對這些兒女情長看淡了很多。 左右都要尋一個人共度余生,倒不如從小找顆資質(zhì)不那么差的苗子好好培養(yǎng),祝家的七姑娘,目前看來居然意外地挺符合要求。 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總比日后忽然上演一出棒打鴛鴦好。 夫妻間相敬如賓,也遠(yuǎn)比虐戀情深來的愉快。 更何況這樁婚事,還是衛(wèi)家老太爺用一條命給換來的。 雖然衛(wèi)珩是在這副身軀的原靈魂徹底消散之后才機(jī)緣巧合被吸進(jìn)來的,說實話并不欠對方什么。 但既然是借了這副身軀的殼,才讓自己能夠在這世上繼續(xù)活下去,出于做人的一點基本良心,衛(wèi)小爺自覺還是應(yīng)該承擔(dān)起原主人的因果。 在未婚妻不招人煩的前提下,盡量地把這樁全體衛(wèi)家人都燒香拜佛戰(zhàn)戰(zhàn)兢兢維護(hù)著的婚事給繼續(xù)維持下去。 就是他目前要完成的任務(wù)。 ——雖然很顯然,衛(wèi)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