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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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馬老頭拎著一個蒲扇和鄰居老頭說著話小區(qū)的涼亭里往回走,剛走到樓下就見一輛救護車過來,很快幾個穿急救服的醫(yī)生護士沖進了單元。 馬老頭背著手瞅了瞅,轉頭和旁邊的老李嘀咕:“你說這是誰家的不好了?” 老李搖了搖頭:“不好說,咱這一個單元上了年紀的人可不少,有的看著今天晚上還好好的,明天早上可能就過去了,這種事說不準?!?/br> 馬老頭緩緩地搖著扇子:“那咱在這等等先別上去給人家堵路,先等人抬下來再說。”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很快醫(yī)護人員抬了人下來,老李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拿扇子拍了馬老頭一下:“好像是你家老婆子?!?/br> 馬老頭驚得扇子都掉了,手腳無措地走上前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我家老婆子怎么了這是?” 醫(yī)護人員一聽說是家屬頓時松了口氣,趕緊把馬老頭拽上了救護車。他們按照地址上門急救,大門打開著,人躺在門口,手邊放著身份證、醫(yī)保卡、銀行卡、手機以及老太太這兩年的體檢報告和病歷本。 東西準備的相當齊全,可奇怪的是家里壓根找不到一個人,就是不知道是誰打的急救電話。 車上兩名急診大夫一邊監(jiān)測著老太太的情況一邊看著病例,護士則將老太太的證件之類的東西還給了馬大爺,順便問了一個他們奇怪了半天的問題:“大爺,不是你打的急救電話嗎?” 馬大爺看起來比護士更懵:“我都不知道我家老婆子出事了。吃了飯我到樓后和他們下了一盤象棋,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你們了。” 護士看起來一臉不解:“那估計是鄰居打的急救電話吧?不過打完電話怎么就走了,我們到樓上的時候門開著,一個人也瞧不見?!?/br> 馬大爺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他們家是六樓,對門又沒人住,除了他們自己家的人就沒有外人上六樓去。再說了要真是鄰居發(fā)現(xiàn)的,這么多年老鄰居了誰也不會把老太太扔門口不管的。 馬大爺越想越納悶,難道是遇到了良心小偷?可是他家也沒什么可偷的呀! —— 馬老太太犯急癥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及時,也做了急救處理,兩個多小時后病情就穩(wěn)定了下來,被送到了急診病房。 病房的另一張床是空的,馬大爺終于能躺一會歇歇腳了,可是他還是不敢睡,眼不錯的盯著旁邊床的馬老太太,生怕一個看不仔細了會出什么意外。 好在馬老太太沒多久就醒了,她睜眼看了看天花板,忽然轉頭和另一張床上的老頭說道:“今晚咱兒子回來了?!?/br> 馬大爺被這句話嚇的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嘴都哆嗦了:“你可別嚇我,你是不是昏迷的時候做夢了?!?/br> 馬老太太搖了搖頭:“雖然我當時沒辦法完全睜開眼睛,但是我真的看見他了,他還是年輕時候那樣,穿著他最喜歡的那件藍色的上衣,可精神了。” 馬老頭聽了這話心里發(fā)慌,直接坐到了馬老太太的床前拉住了她的手:“老伴啊,你有沒有和咱兒子說你不能先走,你還得陪我呢!” “你胡思亂想什么呢?”馬老太太抽出手輕輕地拍了馬老頭一下,嘴邊掛著笑容:“兒子是回來救我的,要是沒有他我就完了?!?/br> 馬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其實救護車來之前我就有一些意識了,是兒子給我做的心肺復蘇,還打了急救電話,那些證件啥的也都是他找出來的放在我手里的。他把我從廚房抱出來以后一直跪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讓我堅持一下,還一聲聲的叫媽,直到聽到醫(yī)生的腳步聲,他才從身邊消失。” 馬老頭聽的一愣一愣的,馬老太太看看他不相信,有些無力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感覺還給我口袋里放了個東西,你拿出來看看?!?/br> 馬老頭趕緊站起來往馬老太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三角形的東西。他急切的掏出來,翻來翻去的看了看,倒像是符箓之類的東西。 馬老頭猶豫了下,還是不太放心的把符箓打開,只見里面畫的是道家的符,右側有一行豎著的朱砂字:平安符。下面有一個印章,仔細看是如意觀三個字。 馬老頭松了口氣,按照折痕又給疊了回去塞到了馬老太的口袋里:“是個平安符。” 馬老太輕輕地按住了口袋,笑的很知足:“我就說是兒子回來了?!?/br> 馬老頭沒有在說話,就靜靜的握著老太太的手坐在她的床邊,直到老太太睡著了他拿起老太太的手機直接去了護士站。 “護士,我這個手機有通話自動錄音功能,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最新的通話錄音,我想聽聽是誰幫我家老婆子打的急救電話,回頭得去謝謝人家?!?/br> 對于老年人來說很難的東西在小姑娘手里簡單明了,她很快找到了錄音并點了播放鍵,馬老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喂,急救中心嗎?迎春小區(qū)8號樓2單元602室有一個老太太突發(fā)急癥昏迷,癥狀是……” 聽著魂牽夢繞的聲音,馬老頭不由地呆住了,老太婆沒說謊,確實是兒子回來了。 馬老頭激動地手直哆嗦:“護士,你們知道如意觀是什么地方嗎?” 第28章 “如意觀?”兩個夜班護士一臉茫然,互相對視了一眼很抱歉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大爺,我們平時不太關注道觀之類的地方,明天您在和別認打聽打聽吧?!?/br> “哎,好,謝謝姑娘啊!”馬老頭拿著手機在手里摸了又摸,臉上的喜氣都藏不住。兒子死了二十七年了,他還以為等自己死的那天才能再和兒子重逢呢,沒想到在老伴暈倒的關鍵時刻兒子居然回來了。 那是不是說明這些年兒子就在自己身邊?一想到這里馬老頭這些年心里的酸澀和苦楚好像都不翼而飛了一樣。 護士看著馬老頭拿著手機傻樂的樣子都有些擔心,忍不住勸了一句:“大爺,大媽的身體估計至少得住半個月的院,我看您也年紀大了,老在這里陪夜恐怕吃不消。你還是趕緊通知你的兒女過來吧?!?/br> 馬老頭感嘆了一聲:“我就一個兒子,是個醫(yī)生。二十七年前他因為沒有把喝農(nóng)藥的病人搶救過來,被家屬給害了。” 小護士聽了有些揪心,忍不住追問道:“那你兒子當時結婚了嗎?” 馬老頭:“結婚了也有孩子,那時候我兒媳婦還不到三十歲,我們不忍心讓她守著,勸她再找一個嫁了。我孫子對我們很孝順,只是孫子平時就忙著工作和照顧我們,這都結婚四年了好容易休個假陪媳婦孩子去琴島玩,這才剛走一天,我不忍心把他叫回來?!?/br> 看著兩個護士露出的不忍的神色,馬老頭笑了:“沒事,別看我年紀大但是我身體好,我就是回家心里也不踏實?!?/br> 護士聽的有些心酸,但也不好再勸:“那行,大爺你自己注意身體,扛不住和我們說。回頭換班的時候我和接班的護士說一說,如果床位不是很急的話就暫時不往你們那個病房安排病人,這樣你晚上好歹能休息的好一點?!?/br> “謝謝姑娘??!”馬老頭揮了揮手機:“等我找到如意觀,就從那里請護身符給你們?!?/br> 馬老頭往病房走,馬振華跟在他后面很納悶的問林寞:“咱如意觀也算是挺大的道觀,位置也很繁華,怎么就沒人知道呢?” 林寞也比較納悶:“有時候閑著沒事我也站在門口看,那些逛古街的人在走到如意觀的時候視線不是看對面的店就是一副沒看見的模樣,縱使有一些注意到了頂多就站在門口往里看兩眼,然后就心不在焉的走了。說起來,如意觀還不如咱如意鋪紅火呢,平時也有些游客進來,不過大部分不太相信就是了?!?/br> 馬振華總結了一句:“肯定是因為咱們道觀太低調了,不是普通凡夫俗子進的地方!” 林寞笑了:“那是,進來的大部分都是鬼?!?/br> 兩個鬼在門口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馬老頭已經(jīng)躺在空著的病床上睡著了。畢竟快八十歲的人了,又在醫(yī)院折騰了大半夜,早就吃不消了。 兩位老人睡著了,馬振華將符紙貼在了身上,搬了個凳子坐在兩張病床中間,靜靜的守著父母。直到天亮了走廊里傳來了打掃衛(wèi)生的聲音,馬振華才揭下來身上的符紙,靜靜的消失在空氣里。 —— 馬振華守了父母一整夜,林寞抽空回了道觀,天亮以后又回來了。 作為鬼來說睡不睡覺無所謂,啃根香燭什么精神都回來了。馬老頭和馬老太坐在床上喝粥吃包子,馬振華和林寞坐在墻角的陪護床上啃香燭。 馬老頭拿著包子剛咬一口,馬振華的兒子馬雨晨就給爺爺發(fā)來了視頻電話,嚇的老頭舉著包子滿屋里轉圈。馬老太太四處看了一眼,指著角落里的陪護床:“坐那去,那背后是白墻看不出來?!?/br> 馬老頭一屁股坐在了馬振華旁邊,這才接通了視頻通話。 馬振華忍不住湊過去看,只見手機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三十來歲男人,他眼睛和鼻子和馬振華很像,只是臉型看著略微寬一些。 馬雨辰看著叼著包子的馬老頭有些疑惑:“爺爺,你這是在哪兒呢?” 馬老頭趕緊拿下包子心虛地說道:“和你奶奶在外面吃早飯呢,你們玩的怎么樣?” “赫赫可開心了。”馬雨辰一伸手把自己兒子拎了過來,一邊哄著兒子讓他叫太爺爺,一邊和馬老頭說道:“今天準備帶他去海洋館玩?!?/br> 馬老頭也不知道馬雨辰說的是什么地方,一個勁兒的好好好,好容易應付過去掛了視頻,已經(jīng)出了一后背的汗了。 “琴島的海洋館……”林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馬哥,要不要先去琴島見見你兒子?” 馬振華緊張地吞了下口水:“見了怎么說???我和他說我是你爸爸,他也不可能信???” 林寞直翻白眼:“你不會裝作是陌生人嗎?在海洋館偶遇的正好聊的來的陌生人?” 馬振華緊張地直吞口水:“這樣行嗎?” 林寞上下看了他兩眼:“現(xiàn)在這樣不行,不過抹點粉就行了!” 馬振華:“琴島那么遠要怎么去啊?” 林寞:“坐高鐵??!咱倆是鬼,連票錢都省了!我查查車次啊……半個小時后有一趟,我喊章筱楠一起去。” 馬振華困惑地撓了撓頭:“章筱楠也是咱們道觀的員工嗎?叫她干什么呀!” 林寞將手搭在了馬振華的肩膀上:“章筱楠是我未來的女朋友,就是一直沒時間約會,所以這事定不下來。反正都去琴島一回了,你見你兒子,我約我的會,一舉兩得?!?/br> 半個小時后,林寞把馬振華塞在空著的商務座上,從背包里拿出粉餅開始從到脖子一個勁的抹。 章筱楠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看的興致盎然的,時不時的發(fā)表一下意見:“這里打一點高光,臉的側面這里多加點陰影?!?/br> 馬振華連動也不敢動,就看著兩個鬼拿著各種各樣的刷子忙活,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才滿意的收了東西:“這回行了,等你貼上符紙妥妥的和人似的?!?/br> 馬振華連忙活動了下僵硬的魂體,手抬起來都不敢摸臉,就怕把臉上的粉給蹭沒了。 林寞給馬振華畫完自己也開始涂涂抹抹,章筱楠帶的化妝品更是五花八門,除了涂粉以外還往眼睛上貼睫毛,看的馬振華目瞪口呆的。 化好了妝,三個鬼坐在一排。馬振華第一次享受這么舒服的座椅,簡直要癱在了座位上。可作為出來約會的林寞就比較郁悶了,商務座的扶手這么寬,他就是想碰碰小手都夠不著。 林寞左顧右盼,最后將視線落到了車頂上:“我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影,一對情侶到火車上面吹風,特別舒坦。筱楠,你要不要和我去試試?” 章筱楠:“大哥,你說的是綠皮火車吧,這可是復興號。” 林寞:“反正都是火車,復興號肯定更涼快!” 馬振華眼睜睜地看著兩個鬼飄起來鉆了出去,他猶豫片刻試著把頭從玻璃里鉆出去,可光鉆出去一個腦瓜尖就感覺自己的魂魄像要是被猛烈的風撕碎一樣,嚇的馬振華感激把頭縮了回來。 看著旁邊空空的座位,馬振華由衷的感嘆:“年輕真好,像我們這種老年人可享受不了這種風?!?/br> 三個小時后,復興號停在了琴島,馬振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林寞。他掏出手機給林寞打了個電話:“你上哪兒了?” 林寞:“別提了,高鐵車頂上風太大了,我倆剛上去就直接吹飛了,現(xiàn)在還在天上飄著呢?!?/br> 馬振華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吹的還是不夠高,手機還有信號呢!” —— 估摸著林寞和章筱楠這倆風箏一時半會回不來,馬振華干脆自食其力用導航找到了海洋館。他迫不及待地飄進去,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把符紙貼在衣服里,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還照了照:嘿,別說還真像個人似的。 此時正值暑假,海洋館里的人格外多,到處是嬉笑跑鬧的小孩,玻璃幕墻前面更是擠滿了人,稍微佛系一點的估計連魚都看不著凈看人了。 馬振華轉了大半個海洋館也沒看到馬雨辰的身影,他剛想轉過身回頭看看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就被身后的急沖沖地一群人擠進了旁邊的一扇大門:“快點,海豚表演就要開始了。” 馬振華不知道海豚表演是什么,他不想進去可是自己身后都是人,壓根就不給他轉身的機會。馬振華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被推了進去,身邊的人一進來就四散開來到處找位置,只有馬振華一個人有些懵逼的站在原處。 就在他準備往出走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條紋t恤,那件衣服正是早上的時候馬雨辰視頻時候穿的那件。 馬振華緊緊的盯著那個身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終于站在了那人身邊。 “你好,這里有人坐嗎?”馬振華雖然緊張的嗓子都有些發(fā)緊,但他謹記著林寞的叮囑,裝作陌生人的樣子,十分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坐在長椅上逗兒子的男人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馬振華后突然愣住了:“爸?” 馬振華臉上刻意擺出的疏離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沉靜許久的心臟像是會跳動了一般,讓他激動地手腳有些發(fā)麻。 “哎,你瞎叫什么呢?”坐在馬雨辰旁邊的女人輕推了一下他,馬雨辰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歉意地朝馬振華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br> 馬振華輕輕地松了口氣,順勢坐在了馬雨辰的旁邊,朝他笑了笑:“沒關系的。” 馬雨辰看著比自己還年輕的馬振華有些歉意地說道:“剛才一走神腦子就抽了,看你比我還年輕呢,怎么能是我爸呢?!?/br> 馬振華緊握的拳頭放在長椅上,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我和你爸爸長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