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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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年前你剛醒來那會兒,就知道這才是真實的我,你還愿意接納我么? 祝盛西沒有應(yīng),只是握緊了杯緣。 顧瑤“我知道,我不可能讓你改,讓你變成一個你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再說,你也改不掉?!?/br> 祝盛西動了動嘴唇,忽然打斷她“如果我可以呢?” 顧瑤緩緩搖頭“其實這過去一年你都‘改’的很好,但與其說那是改,倒不如說是在我面前掩飾,只不過現(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 祝盛西沉默了。 顧瑤繼續(xù)道“在我出車禍以前,我和你就在一起了,我相信以我的性格和智商,不可能對你做的事毫無覺察,我那時候應(yīng)該是知情的,但是知道多少我不清楚。我的記憶沒有了,我也不了解過去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那時候我就喜歡刺激的生活,有手段的男人。但因為那場車禍,一切都不一樣了——對不起,現(xiàn)在的我接納不了這樣的你。” 顧瑤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只看到祝盛西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熄滅了,周身的溫度也降了下去,但他沒有動怒,平靜的出奇,唯有唇角的弧度透著一絲涼意。 事實上,他在回來之前已經(jīng)料到過這樣的結(jié)局。 他今天回來原本是想修復(fù)的。 長久以來也都是如此,無論有什么事,他一定會先低頭,絕不會把他們的關(guān)系搞僵。 但這一次…… 祝盛西將咖啡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大口,吞咽下去時,唇線劃出淡淡的水漬。 他忽然開口了,聲音透著沙啞“你想分手?!?/br> 顧瑤沒吭聲,也沒點頭。 祝盛西卻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站起身,側(cè)頭看向窗外。 他的身材很高也很瘦,站姿筆直,很適合穿西裝,側(cè)臉仿佛迭起的山巒,尤其是鼻梁上的微微鼓起,透出他性格中的不馴。 那個所謂斯文儒雅的青年才俊,只不過是一個殼子。 祝盛西安靜了許久。 就在顧瑤以為他會為自己再辯白幾句,甚至是爭吵的時候,祝盛西忽然笑了,說“我今晚要加班,過幾天我再回來收拾東西。” 顧瑤微微一怔,她想不到這件事可以這么心平氣和地解決。 但轉(zhuǎn)念一想,也是,祝盛西的性格一向深藏不露,做人做事都很克制,絕對不是一個會放任自己被憤怒牽著鼻子走的人。 可像是他現(xiàn)在這樣毫無障礙的接受一切,連一句辯白都沒有,卻又讓她心里不踏實。 祝盛西又看了一眼夜景,便轉(zhuǎn)過身,走向光線相對明亮的開放式廚房,他將杯子放在案臺上,拿起自己的手機,轉(zhuǎn)過身。 兩人的目光隔著大半個屋子相撞,誰也看不清誰。 祝盛西開口了,聲音透著涼意“不過有兩件事,我要說在前面?!?/br> 顧瑤問“什么事?” “一,我那天說過,如果姓徐的再讓你牽扯到麻煩里,或是找我‘江城基因’的不痛快,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二,如果你將來再找其他男人,我希望他的條件會比我好,否則……” 說到這里,祝盛西忽然頓住,遂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 顧瑤皺起眉,剛要開口,祝盛西已經(jīng)邁開腳,朝門口走去。 開門,關(guān)門,一氣呵成,沒有一絲的火氣。 他走出那個門口,就像來時一樣平靜。 顧瑤依然立在窗邊,腦子一時有些混亂,亂七八糟的思緒涌了進來,混淆不清。 隔了好一會兒,顧瑤才進了廚房,將兩個咖啡杯洗干凈,隨即拿起裝著資料的袋子走向書房。 要從一個死胡同里掙脫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轉(zhuǎn)移注意力。 無論如何,現(xiàn)在只有豐正輝的案子可以幫她了,她也不希望把一整晚的思考時間都放在剛才那場“冷冰冰”的分手上。 顧瑤在書桌前坐下,打開臺燈,手機也亮了,她點開一看,是秦松發(fā)來的微信“我出差回來了,你上次說的催眠,找個時間安排一下吧,我這幾天都有空。” 顧瑤回道“按照你的估計,我需要進行多久的療程?”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你本身就是心理咨詢師,這方面來講你的潛意識會更具備防御型,很難靠近,可能時間會有點久,除非到后面你自己也愿意打開防線,也許會加快進度?!?/br> “那好,明天下午我來找你。上午我要去一趟法院。” “法院?” “嗯,田芳的案子明天宣判。” 另一邊,祝盛西踏出門口后,人并沒有馬上離開。 祝盛西靠著墻,閉著眼,無聲的站了一會兒,臉色不僅難看而且發(fā)白,他的雙手也在顫抖,五指扣在墻上,指關(guān)節(jié)泛著青白色。 直到祝盛西扶著墻壁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了,他順著電梯間的墻壁一路滑到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電梯一路來到地下二層,祝盛西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一層薄汗,他從電梯間出來時,車子就等在外面,司機見他神色不對,走路踉蹌,立刻迎上來要扶他。 祝盛西推開司機的手,聲音極度沙啞“我沒事?!?/br> 祝盛西上了車,癱軟在座椅上,閉上眼,腦子里回蕩的還是剛才在顧瑤家里,她看他的那種眼神,以及她最后的那幾句話。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一年來顧瑤在自己心里豎起的防御墻,盡管她醒來后有一段時間非常依賴他,但那也不只不過是把他當做重新認識和接受這個世界以及自己生活環(huán)境的中間人,從她開始恢復(fù)工作,重新找回自己開始,他就已經(jīng)變得不重要了,就像做完復(fù)健的病人,不會再需要拐杖或者輪椅一樣。 今天的事,他其實也早有預(yù)感,但當它真的發(fā)生時,他還是受到了震動。 祝盛西深吸兩口氣,漸漸平復(fù)下來。 這時,司機問他“祝總,是不是回公司?” 祝盛西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嗯?!?/br> 車子駛出停車場,前后座中間的隔板升了起來,令后座變成完全密閉的空間。 祝盛西靜靜地仰了片刻,手機忽然響起,他終于睜開眼,接起電話,聽到杜瞳的聲音。 “明天田芳的案子就宣判了?!?/br> “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江城?!?/br> 杜瞳應(yīng)了,隨即又有點支支吾吾。 祝盛西坐直身體,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聽出了這動靜的不對,問“怎么了?” 杜瞳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聲音細如蚊聲“蕭云霞……我讓老金把她殺了。” 什么…… 祝盛西愣了兩秒“你!” 杜瞳立刻為自己辯解,快速將那天的始末描述了一遍,隨即說“哥,要是不殺了她,她以后就會沒完沒了,這種人就是貪心不足,她不會滿足的,要是她拿著那些秘密去找姓徐的,或是顧瑤,那……” 直到杜瞳解釋完,祝盛西才嘆了口氣“說完了么?” “……說完了?!?/br> 祝盛西捏著眉心,無比的頭疼,又問“尸體呢,處理了么?” “處理了,但是……” 祝盛西的動作又一次頓住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他問“留了把柄?” 杜瞳“嗯……老金的人后來回去附近看過,說是看到南區(qū)分局那些刑警把尸體帶走了……” 南區(qū)分局? 祝盛西“就是夏銘那個分局?” “是啊。我今天白天還去找過他,想試探一下,結(jié)果碰到了顧瑤和姓徐的那個律師,哥,我想……他們也知道蕭云霞死了?!?/br> 祝盛西又一次沉默了。 杜瞳等了片刻,有些焦躁“當時處理尸體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江城了,老金讓他們出去躲一下風頭,這個案子肯定查不到咱們頭上。哦,還有小云,就是蕭云霞的兒子,我讓人把他送去立心了。” 祝盛西嘆道“要是警方查到立心,豈不是不打自招?” “那我讓人把他送走,還是……” 杜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祝盛西打斷了“杜瞳,他還是個孩子。你找人把他送出江城就是了,連啟運和蕭云霞生前總有幾個親戚吧,找個生面孔,把孩子領(lǐng)到親戚家門口,不要逗留。” 杜瞳松了口氣“好,我知道了。” “這次做的干凈點,別留尾巴。” “嗯?!?/br> 另一邊,顧瑤也從儲藏間里翻出一整卷的白板紙。 這白板紙她沒什么印象,應(yīng)該是她以前給北區(qū)分局做心理顧問的時候留下的,它的一面可以吸附在墻壁上,另一面可以用油水筆在上面寫字,用手一擦就掉,很適合反復(fù)使用。 剛好書房里空了一面墻,什么裝飾都沒有,白板紙的尺寸和這面墻也剛好吻合,也許原來它就是在這里的。 顧瑤將白板紙吸在墻上,隨即又翻出一個兩個臺階高的金屬梯,她站在梯子上,開始梳理整個案件的人物關(guān)系。 中心人物有兩個——豐正輝、陳玉敏。 從這兩人出發(fā)還有幾條關(guān)系線,親人線索,朋友線索。 寫到“朋友”二字時,顧瑤猶豫了一下,又改成了“同學”,分別是方奇、張銳、邵曉風、王竹和張圓。 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的是方奇急病而亡,但存疑,張銳意外變成癡呆,疑點更多,邵曉風確認被他殺,王竹下落不明,張圓的白骨才被找到。 這兩條主線又分散出許許多多的支線,顧瑤一手拿著資料一手奮筆疾書,幾乎是一氣呵成,將資料上有的,她腦子里記住的,一股腦的招呼在白板紙上。 每一個關(guān)鍵人物都貼了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最后顧瑤向后錯了幾步,審視著整個人物關(guān)系圖,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直到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顧瑤再度拿起筆在“陳玉敏”三個字旁邊寫下另一個名字——“蕭零”。 然后,又在“蕭零”旁邊打上一個問號。 顧瑤將整張白板紙用手機拍下來,從微信上發(fā)給徐爍。 過了一會兒,徐爍回道“真夠?qū)I(yè)的,不過你拍完照還是把它擦掉吧,或者帶到我事務(wù)所來,最好不要放在自己家里?!?/br> 顧瑤不懂“為什么?” “這案子不能對外透露,你爸媽要是來了,看到這個會怎么想?”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瑤“不會的,我爸媽沒有這里的密碼鎖,一般都是我過去看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