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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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撐得很費力,他的腿腳也不好使,兩人頭上就算有把傘,那些雨還是瞬間淋濕了褲管和半截衣服。 徐爍的臉色很差,眼神無力,他關(guān)上車門,接過劉春手里的傘,摟著劉春的肩膀,艱難的冒雨往寫字樓的大門走。 雨水聲很大,直到進(jìn)了門,合上傘,劉春才看清徐爍有些蒼白的臉色。 “要是我不下來找你,你今天還打算睡在車?yán)???/br> 徐爍和劉春一起走進(jìn)電梯間,低聲說“我沒事劉叔,只是在車?yán)锵朦c事情。” 劉春皺著眉,長嘆一聲“我知道……今天,是你老爸的忌日?!?/br> 徐爍的身體輕微一抖,他靠著電梯間的墻苦澀的笑了一下“劉叔是因為這個過來的?” 劉春點頭“我?guī)Я它c酒,打算跟你喝兩杯?!?/br> 兩人回到事務(wù)所,先換了一身換洗衣服,頭發(fā)也用干毛巾擦過,這才坐在辦公室里喝起小酒。 劉春不僅帶了酒,還帶了飯菜,可徐爍一口菜都沒動,連著喝了兩杯白酒下肚。 直到劉春一把攔住他又要去夠酒壺的手,說“先吃點東西墊墊,不要仗著年輕就這么毀自個兒,后面還有硬仗要打?!?/br> 徐爍一頓,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隨即拿起筷子將菜和飯送到嘴里,眼神呆滯的咀嚼著。 一頓飯吃的無聲無息,兩人幾乎沒有什么交談,劉春就一個勁兒給徐爍夾菜,徐爍一口接一口的往胃里送,味同嚼蠟。 直到飯盒里的食物消滅干凈,劉春給徐爍倒了一杯酒,徐爍拿起來就灌下去,然后癱進(jìn)沙發(fā)里,一手抬起蓋在眼睛上。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突然開口了“劉叔。” 劉春一邊收拾飯盒一邊應(yīng)了。 徐爍仿佛笑了一下“我今天拿下了田芳的案子?!?/br> 劉春一怔“就是和‘江城基因’有關(guān)的那個?” “嗯?!?/br> 劉春問“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徐爍一動未動,只是沙啞著聲音說“我要利用這件事當(dāng)引子,一步步查清‘江城基因’的底。還有,我已經(jīng)成功接近了顧承文的女兒?!?/br> 劉春驚了,直勾勾的看著徐爍。 徐爍這時放下那只手,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從泛紅的眼角滑落,但他沒去擦,只是說“我老爸臨死前,最后一個見的人就是他。十年過去了,那個老東西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我老爸卻死無全尸。那些害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徐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幾乎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喝酒。 劉春和小川一起把他抬到休息室,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度過這一夜。 可酒精的麻痹卻只持續(xù)到半夜三點鐘,徐爍就被一場噩夢驚醒。 …… …… 夢境的場景是徐爍經(jīng)歷過的,那是十年前的今天,他帶著徐海清做的餡餅剛從歷城回到江城。 進(jìn)了家門,屋里空蕩蕩的,還有些許久不開窗的霉味。 徐爍想,老徐應(yīng)該還在隊上忙,估計要晚上才回來,他干脆先把屋子收拾好了,餡餅熱了,再“乖巧”的坐在餐桌前等他,希望老徐不要因為他失蹤幾個月就大發(fā)雷霆吧。 徐爍主意一定,說干就干,屋子里落了一層灰,老徐肯定是接了個大案子,才會這么久都不打掃屋子,他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廚房、客廳和徐海震的臥室收拾出來。 徐爍掃除完,覺得有點困了,就把熱好的餡餅用蓋子蓋上,隨即躺在沙發(fā)上迷瞪了一小會兒,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老徐還沒回來。 徐爍覺得奇怪,有些迷糊的爬起來,抓起旁邊的座機電話給局里撥了一個。 電話接通了,是熟悉的王叔叔的聲音。 徐爍一樂,說“王叔,是我,小爍。老徐在嗎?” 被稱作王叔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即說“呃,是小爍啊……你回來了?” “是啊,王叔,老徐人呢,讓他來接個電話唄……哦,先等等,您能不能先幫我試探他兩句,看他今天的心情咋樣?” 王叔支吾了兩句,說讓他等等,然后捂上聽筒,好像和旁邊的人商量了什么,這才對他說“那個,小爍啊,你先在家里等我們,我們這就過來,咱們見面聊吧?!?/br> 掛上電話,徐爍茫然的坐在沙發(fā)里琢磨了一會兒,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見面聊?有什么可聊的? 老徐到底在不在局里啊,難道出外勤了? 王叔為什么不正面回答,卻說“我們這就過來”? 徐爍越想越不踏實,可他又不知道該去問誰。 等等…… 他忽然想到,像是剛才這樣類似的場景,似乎也在別人身上發(fā)生過。 那天他在警局,親眼見到劉叔叔接了個電話,然后就捂住話筒請示老徐怎么辦,老徐抽著煙,一臉凝重,隨即說了一句“告訴家屬,咱們這就過去”。 然后,老徐就帶著劉叔叔和一個女警離開局里,后來還是王叔叔跟他說,檢驗員那邊剛剛證實死者身份,他們要去給家屬一個交代。 想到這里,徐爍心里咯噔咯噔的。 但他轉(zhuǎn)念又想,肯定不是這樣,刑警大隊的隊長誰敢動啊,他怕是警匪片看太多了吧! 哦,對了,要是老徐真有個好歹,這也算是一件大新聞了吧,電視里一定會說吧? 于是徐爍很快就把電視機打開,轉(zhuǎn)到新聞頻道。 一組畫面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男主播正說道“近日,本市北區(qū)刑警隊隊長遇害一案,終于有了最新進(jìn)展,據(jù)悉……” 徐爍的腦子轟的一下就懵了,他呆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視機,腦海瞬間空白。 ——北區(qū)刑警隊隊長遇害? 徐爍用力眨了一下眼,努力想聽請新聞主播后面的話,但是耳朵卻不聽使喚,直到一張證件照片突然出現(xiàn)在視頻里。 那張臉徐爍再熟悉不過了,老徐的警員證上有張一抹一樣的。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徐爍卻仿佛根本沒聽到,還把電視機的聲音調(diào)到最大。 門外,劉春和王陽兩人等了片刻,見沒有人開門,但是從屋里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正在看電視。 兩人對視一眼,神情都非常凝重,隨即王陽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客廳里有些昏暗,大燈關(guān)著,只在沙發(fā)旁邊亮著一盞落地?zé)?,徐爍就跪坐在電視機前,背對著他們,身體向前繃著,腦袋都要扎進(jìn)屏幕里了。 而新聞也在這時二度放出了徐海震的證件照。 劉春和王陽心里同時叫了一聲“不好”,兩人很快關(guān)上門,小心翼翼的湊到徐爍跟前。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徐爍十六歲的世界崩塌了。 …… …… 徐爍身體劇烈一抖,瞬間從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休息室里漆黑一片,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人也有點虛脫,眼睛和頭發(fā)都是濕的。 徐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隨即從床上翻坐起身,到浴室里快速沖了個澡。 等他出來,到外間的辦公室里倒了杯水,再一看手機,才剛凌晨三點多。 窗外,雨勢已經(jīng)轉(zhuǎn)小,淅淅瀝瀝的聲音隱約可辯。 徐爍將自己陷進(jìn)沙發(fā)里,瞪著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的擺設(shè),他的情緒雖然漸漸平靜了,可腦子卻停不下來,十年前的種種一直徘徊不散,經(jīng)?;鲏趑|回來找他。 那天發(fā)生的一切,他記得清清楚楚。 劉春和王陽來家里找他,原本是想做點軟性的鋪墊,一點一點的把事情告訴他,不至于讓他太難接受。 王陽身上帶著一點傷,劉春甚至拄著拐杖,前半夜,他們在給他做思想工作,到了后半夜,在他的堅持下,他們陪他一起去警局的停尸房見徐海震的尸體。 在見到徐海震的尸體之前,徐爍曾設(shè)想過很多場景,劉春和王陽也跟他說過了,尸體被破壞嚴(yán)重,雖然已經(jīng)做過修復(fù),但還是希望他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然而事實證明,任何想象力在現(xiàn)實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徐海震的身體被人四分五裂,而且身首異處,法醫(yī)解刨后已經(jīng)做過縫合處理,他生前是那樣健壯的一個男人,遇害時卻像是一個破布娃娃,脆弱不堪。 當(dāng)徐爍看到一塊塊拼起來的徐海震,瞬間就崩潰了,他趴在徐海震身上放聲痛哭。 徐海震的尸體是硬邦邦的,而且很冰冷,他這樣一趴才發(fā)現(xiàn),裝尸體的塑料袋里有一塊是空蕩蕩的。 徐爍有些呆愣,眼淚已經(jīng)遮住了他的視線,可他還是抖著手要扒開袋子去看。 徐海震的半截手臂不見了。 徐爍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蹦出三個字“手……手呢?” 王陽低著頭,用力握住他的肩膀,說“我們還在找?!?/br> 徐爍還是在三天后才知道,徐海震被找到的時候,四肢全部被人切掉了,警隊開始只找到了他的頭和軀干。 經(jīng)過法醫(yī)檢驗,徐海震的四肢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切斷的,他在死前曾經(jīng)遭受過五個小時的折磨,不僅被人鞭打?qū)弳枺砩线€有多處遭到撞擊和毒打的瘀傷,內(nèi)臟多處破裂,而真正致死的原因是頭部內(nèi)出血。 在徐海震遇害之后不久,徐家還被人闖過空門,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檢驗員采證過后,還是警局同事們抽空過來收拾干凈,生怕徐爍回來嚇一跳。 劉春和王陽等人為了找徐海震四肢的下落四處奔走,稍有點線索都不放過,劉春也在某一天被人敲了悶棍,還被人打斷腿扔到一個廢棄的車廠。 劉春醒來后,身邊就多了一個麻袋,他打開麻袋一看,是徐海震的一雙腿。 可劉春身體太虛弱,雙腿又使不上力,他只能把麻袋綁在自己背上,爬出廢車場。 他爬了一個小時才爬上大路,遇到一輛經(jīng)過的貨車,幫他報警。 那天之后,劉春的一條腿就不太好使,復(fù)原之后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能再回刑警隊,只能轉(zhuǎn)做文職。 盡管如此,刑警隊的其他隊員仍在積極追查此事。 三個月后,王陽被兩個小流氓舉報說他使用暴力刑訊逼供,被上頭革職,另外兩名和徐海震關(guān)系密切的警員也相繼出事,一個開車出了意外,另一個涉嫌酒后招妓,可是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局,有一雙手在背后cao縱一切。 至于劉春,他轉(zhuǎn)調(diào)文職之后依然對刑警隊的事很上心,徐海震的案子他忘不掉,就算做了文職也可以資料調(diào)查,還有其它老隊員們相繼出事,他堅信所有問題都和杜成偉的案子有關(guān)。 然而沒過多久,劉春的妻子就開始接到恐嚇電話,還因為一次意外而流產(chǎn),幸好有人路過幫她叫了救護(hù)車,只是很可惜,雖然命保住了,卻要做zigong摘除手術(shù)。 劉春為了妻子安危,只好辭去文職工作,遠(yuǎn)離警隊,和妻子開了一家小餐館,勉強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