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這電視機乍一看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讓于明浩生出那樣的懼怕? 抱著這樣的念頭,江一鳴走到電視機旁,他剛一過去,藏在胸口的古幣就發(fā)出了強烈的震顫。 江一鳴眉頭微皺,摸出一枚古幣,端放在電視機柜上。 就見那枚古幣一靠近電視機,“噌”地立了起來,劇烈晃動著,反應(yīng)極其強烈,遠比之前在休息室里感應(yīng)到那股怨氣時要劇烈得多。 江一鳴微微瞇起眼,看向鐘晟:“看來這個*酒店里有兩股力量,一股來自多年前的那道冤魂,只不過那道靈魂力量已經(jīng)不足以做什么事情了,而另一股卻充滿‘活力’,似乎很想做一番‘大事情’?!?/br> “于明浩這個人,之前我就看過他的八字,天生八字輕,命格也壓不住八字,容易撞見這些不干凈的東西,卻少有辦法化解,所幸他運氣不錯,有貴人相助,總能逢兇化吉?!苯圾Q說道。 “你就是他的貴人。”鐘晟說道。 江一鳴頓了頓,微微點頭,的確,于明浩命中有貴人,他也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自己,因此他對于明浩的事情,也會格外留意一些,免得這人時不時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他看向鐘晟,見鐘晟說這話沒有絲毫醋意,他才繼續(xù)說下去:“說白了就是于明浩倒霉,和我們一起進了這房間,準(zhǔn)確來說,是和我一起進了房間。” 鐘晟皺皺眉,很不喜歡江一鳴這么說。 按江小少爺?shù)囊馑迹@是把于明浩遇到危險的原因和責(zé)任,全都歸咎到了他自己身上去。 不過江一鳴這么一說,鐘晟很快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于明浩會被引誘去跳樓。 “不論是那個冤魂,還是另一個頗有‘活力’的東西,它們都是沖著你來的?”鐘晟問。 江一鳴點了點頭:“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價值。于明浩是被錯認成了我,才被盯上。冤魂想要通過我來明冤,而另一個東西……” 江一鳴說著,停頓了一下,他微瞇起眼,透出一股凜冽危險的味道,眼神漸冷下去:“另一個東西,或許是被那道冤魂帶錯了路、認錯了人。” “你是說,另一個東西是為了阻止那道冤魂明冤,所以才襲擊了誤以為是你的于明浩?”盡管乍一看稍有些繞,但其實核心仍舊非常簡單明了,鐘晟很快梳理出來,看向江一鳴。 江一鳴點頭,同時快步往門外走去。 “所以于明浩被當(dāng)成了靶子?!苯圾Q有些無奈,解釋道,“現(xiàn)在不清楚那兩個東西到底有沒有分清我和于明浩,但是如果于明浩仍舊被誤認成了我……” 鐘晟明白過來,他快步跟上江一鳴,臉色微沉:“那他現(xiàn)在還處于危險中,危險沒有解除,是這個意思?” 江一鳴應(yīng)了一聲,兩人快步走到電梯前,電梯停在頂樓。 “他們不一定會走電梯?!辩婈蓪圾Q說道,目光看向另一側(cè)亮著綠光燈牌的安全通道,“電梯的寬度不一定能放得下?lián)?,尤其是這樣的老式酒店?!?/br> 盡管*酒店新裝修沒幾年,或許說重建也不為過,但是酒店的所有電梯和電梯井都沒有重建,整體的結(jié)構(gòu)并沒有因為重建而發(fā)生多大變化,頂多是翻新維護了而已。 因此老式酒店存在的弊病——譬如電梯狹隘不夠?qū)挸?,?dān)架無法進入的問題,六和酒店也同樣存在。 江一鳴聞言,立馬和鐘晟兩人走樓梯一層層下去。 再說于明浩那兒,抬著擔(dān)架的兩個救護人員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他們雖然沒有仔細數(shù)過往下走了多少層樓,但再怎么樣,區(qū)區(qū)八樓,他們走了十分鐘也應(yīng)該下到最底層了才對。 可現(xiàn)在,兩個救護人員看看樓梯中間那條打著螺旋的縫,似乎離最底層還遙遙無期。 那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無底洞,沒有盡頭。 兩個救護人員的呼吸聲變得逐漸沉重起來,而于明浩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情況。 他一直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數(shù),一層樓,兩段樓梯,當(dāng)他數(shù)到17的時候,于明浩心里咯噔一下,雖然不安恐懼,但心里卻又生出一種詭異的“果然還是得出事”的宿命認同感。 就像是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刻出現(xiàn)一樣。 于明浩意識到自己居然是這樣想的時候,郁悶極了。 他這算什么?變相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撞鬼撞出認命來了? 于明浩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的時候,沒敢和那兩個救護人員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多兩個人驚慌失措也沒多少意思。 等他們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心理會有一個緩慢適應(yīng)的過程,總比他現(xiàn)在冷不丁地強行告訴他們遇到鬼打墻的好。 果不其然,當(dāng)那兩個救護人員意識到出了狀況后,兩人對視一眼,停在了原地,臉色難看得要命。 “我們好像遇到了點問題?!?/br> “底樓好像消失了……” 那兩人說道。 兩個救護人員,一個叫潘競,一個叫李迨勛,潘競說話直白,他對于明浩說道:“按正常速度的話,這會兒我們應(yīng)該早就走到底樓出去了,可現(xiàn)在我們卻被困在了這里?!?/br> 于明浩心想還好我身經(jīng)百戰(zhàn),現(xiàn)在只是一個鬼打墻,還不至于嚇到崩潰,不然換別的人,剛被掛在八樓的窗外,緊接著又遇鬼打墻,還不得嚇暈過去? 李迨勛更細心一些,他抿抿嘴說道:“剛才一直往下試探走了那么久,我發(fā)現(xiàn)墻上的樓層數(shù)字有奇怪的地方?!?/br> “每次走到快要一樓的時候,數(shù)字會猛地跳到九樓?!?/br> “每層樓之間,本應(yīng)該走兩段樓梯,路過一個拐角平臺,才算是一樓高度,可是在走到九樓往下的時候,卻只要走一段,就看到了紅油漆刷的‘8’。” “就好像……在樓梯的一半地方,又憑空多出來了一層樓似的?!崩铄蕜转q猶豫豫地說道。 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層樓,到底是哪兒?又是怎么回事? “我們出不去的原因,難道就在這層多出來的樓里嗎?”潘競問。 說話間,他們正停在這個“8”樓的地方,這里理應(yīng)是他們最初的起點,可現(xiàn)在往下走了那么久,卻又回到了這兒。 而他們一行人,甚至不知道這個“8”樓,和他們之前來的那個“8”樓,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地方…… “反正在這個安全通道里也是鬼打墻,不如我們出去看看?說不定就破了這個鬼打墻也不一定?”潘競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說什么,提議道。 于明浩卻是皺起了眉頭,直覺覺得潘競的主意有些餿,可他又沒什么別的辦法,也說不出駁斥的理由來。 ——總不能說,這是他撞鬼撞出的本能直覺? 三個人在原地猶豫了不知道多久,越看那個紅油漆刷的阿拉伯?dāng)?shù)字“8”,越是覺得心慌,恐懼漸漸侵蝕理智。 最后李迨勛一咬牙,同意了潘競的主意。 于明浩見狀,只好附議,不管如何落單總是不行的。 他說道:“那這樣,先把我解開吧,我總不能這么被綁在擔(dān)架上,我覺得我沒啥事……誒你們倒是先放我再開門??!” 于明浩還想著拖拖時間,先讓那倆救護工把自己解開,卻沒想到那兩人居然說做就做,直接抬著他打開了8樓的安全通道門,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來,于明浩就覺得有股陰風(fēng)穿堂吹過,吹得他寒毛直豎。 于明浩下意識驀地閉上了嘴,說不出的緊張恐懼。 整個八樓似乎都很安靜,燈光調(diào)成了更適合深夜的柔和光色,暗了許多,仿佛給整個八樓刷上了一片陳舊的復(fù)古色調(diào)。 這個八樓,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潘競和李迨勛兩人見狀,對視了一眼,抬著但加上的于明浩緩緩?fù)呃鹊纳钐幾摺?/br> 他們想著,先回808房間,和之前的那兩人匯合,好歹也算是一道的,人多壯膽。 然而當(dāng)他們走到808房間,試圖敲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808的房門輕一碰就打開了。 潘競直接拉開房門,卻是萬萬沒想到會看到眼前這么一幕。 他愣在原地,而站在他身后的李迨勛,則是倒吸了口涼氣,“唔”地一聲,像是想尖叫,卻又硬生生塞回了喉嚨里。 于明浩見這兩人是這樣的反應(yīng),就知道情況不妙。 他試圖去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偏偏頭頸、手腳都被擔(dān)架固定住了,不管他怎么費力地擺動,都無濟于事。 于明浩心急,卻不敢出聲詢問,生怕打擾到什么東西。 就在他慌張害怕又好奇的時候,他聽見音樂從808房間里傳出來。 音樂很耳熟,是多年前非常流行的一首,卻不是因為傳唱度而流行,而是因為這首歌被稱為死亡神曲。 有段時間圈內(nèi)不景氣,許多圈里人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抑郁自殺。 在他們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時,時常會發(fā)現(xiàn)他們死前正在聽同一首歌,而這首歌,就漸漸被當(dāng)成了死神的歌。 也就是現(xiàn)在響在于明浩耳邊的這首。 作者有話要說: ymh:我每天過得很開心,真的,傻樂傻樂的,一點也沒抑郁 第164章 裝神弄鬼第一百六十四天 裝神弄鬼第一百六十四天·天花板不是天花板, 地不是地 這首歌對普通人來說, 可能沒有那么大的沖擊。 哪怕聽說過多年前的那多起藝人抑郁自殺案件,大部分人對于這首歌的印象, 或許也只停留在一個歌名上。 但是對于圈內(nèi)人就不一樣了,圈里人對這首歌避之如蛇蝎, 似乎真的相信這首歌會帶去死神厄運一樣。 于明浩的冷汗浸濕了后背襯衣, 他心頭一陣發(fā)毛,緊接著就聽見有聲音往他們的方向靠近。 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像是被石化在了原地,只聽得見這兩人粗重的喘氣聲,可不管于明浩怎么扭動、把擔(dān)架晃得搖搖欲墜, 那兩人卻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像是渾然沒有感覺到一樣。 唯獨那兩人的手, 還緊緊握著擔(dān)架, 倒是沒把于明浩丟下來。 于明浩不知道該感謝還是欲哭無淚。 他感覺到有動靜,似乎就貼著他的頭皮傳出。 他呼吸猛地一滯,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不敢再有更大的動作幅度——好像只要他這么做了, 就不會把那動靜引來似的。 于明浩無助蒼白地睜著眼,感覺到有東西的靠近。 他應(yīng)該要閉上眼, 或許看不見就不會害怕。 可偏偏, 他又把眼睛睜得極大, 不安地、費力地往旁邊斜視。 可能人就那么的矛盾, 越是害怕,越是不肯閉眼。 于明浩聽見有腳步聲從頭頂上方的遠處天花板傳來,步伐很勻速, 像是牛津皮鞋踏在一層鋪了考究紅毯的瓷磚上,聲音悶沉卻清晰。 于明浩頓了頓,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勁。 他略一想了想,陡然反應(yīng)過來——頭頂天花板?腳步聲? 于明浩毛骨悚然,視線驀地扭轉(zhuǎn)回來,瞪向頭頂?shù)奶旎ò濉?/br> 也就這會兒,于明浩才真正看過這層樓的天花板長什么樣子。 非常的與眾不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誰會給天花板鋪上一層短毛紅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