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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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狄遠航人怎么樣?”周又菱問。 柏令雪回答說:“狄遠航是我老公的工作伙伴,我老公說他人很不錯?!?/br> 周又菱點點頭,既然對狄遠航的評價不錯,那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閨蜜幾個聊了好些時間的八卦和各種瑣碎之后,周又菱給老媽容慧英發(fā)了個視頻回去詢問周燃的情況。 目前周燃一切情況都正常,沒有再次發(fā)燒,精神狀態(tài)也十分不錯。 聽到這樣的消息,周又菱的心里也算是放心下來,便問老媽容慧英:“我能回家嗎?” 怎料容慧英果斷拒絕:“不行!你還感冒!不能回家!” 周又菱再一次被無情拋棄。 華燈初上,周又菱和聰詩兩個人從食色餐廳出來。 兩個人都吃得有些飽,便一起繞著護城河慢悠悠地走,準備走到聰詩的酒吧去。 聰詩一米七的個子,周又菱穿著平底鞋矮了她一截。 周又菱手挽著聰詩的手,把腦袋靠在聰詩的肩膀上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都交男朋友了,我突然間就覺得,你和令雪都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br> 聰詩笑:“說什么傻話呢。要這么說,那年你突然宣布自己要和付勛州結(jié)婚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傷心么?” 周又菱也笑:“我這不是離婚了嘛?!?/br> 聰詩白了周又菱一眼:“我當時就怕你會不幸福,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就是你離婚。” “那我現(xiàn)在要是和付勛州復婚呢?”周又菱歪了歪腦袋。 聰詩蹙眉,她不是不知道周又菱最近又和付勛州走近,寬且兩人之間又有一個孩子在,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真的會和付勛州復婚?”聰詩問。 周又菱搖搖頭:“我只是做個假設。” 聰詩說:“這種事情沒有什么好假設的,你自己心里若是想和付勛州復婚,我并不會阻攔你?!?/br> 周又菱沒有再說話,她感受著河邊的微風習習。今天的天氣并不寒冷,反倒像是春天。但南州市的人都知道,這種溫暖的天氣只會存在那么一兩天,真正的春天并未到來。往往,伴隨著這種異常溫暖的天氣背后就會是一場強勁的冷空氣。 果然,兩天之后,南州市迎來了一股冷空氣,白天最高溫度只有幾度。如此一來,原本就還在感冒的周又菱,又因為這種反復無常的氣溫,再一次重感冒。 周又菱記得,這天晚上她突然頭昏腦漲,臉頰異常guntang,雙眼也通紅。她全然不知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jīng)高燒到了39攝氏度,以為還是感冒的原因。 她一個人住在五星級酒店的套房里,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翻開的第一個標了星號的號碼是付勛州的。 那時的周又菱大概是燒糊涂了,直接撥通了付勛州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的幾聲,電話被接通。 那頭付勛州的聲音清冷:“喂?” 周又菱聽到他的聲音后,頓時就覺得特別委屈,特別想哭。但她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哭了,一把掛斷了電話。 再來付勛州回撥過來,她先是打死都不接,后來索性就把手機關機了,不想看到他的名字在自己的手機上跳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周又菱感覺有一雙冰涼的手覆蓋自己自己的額頭上。 她睜不開眼,也不想睜開眼。 付勛州蹙著眉,低聲喊她:“又菱。” 周又菱沒有回答。 付勛州直接將她從床上打橫抱起來,帶她去了急診。 事實上,周又菱還是有意識的。她知道是付勛州來了,整個人似乎安心下來后有了依賴,便再也不管。她知道付勛州將自己抱了起來,也知道自己的腦袋埋在付勛州的懷里。她能聞到付勛州身上熟悉的氣息,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到了后半夜的時候,周又菱退了燒,出了一身的汗,終于清醒。她睜開眼,看到靠坐在自己身側(cè)的付勛州。 幾乎是周又菱醒來的那一瞬間,付勛州把自己的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 付勛州輕嘆一口氣,低聲道:“還難受么?” 周又菱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時之間也不說話。 付勛州沒有逼問,而是側(cè)身從床頭柜上拿來了杯子,遞給周又菱一杯熱水:“喝一點?!?/br> 周又菱正覺得口干舌燥,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喝起來。像是饑渴已久,終于找到甘霖。 等周又菱喝完了水,付勛州在才幽幽道:“這么大的人了,連發(fā)燒都不知道?” 周又菱心里不痛快,說:“我又不用你管,你來干什么?” 付勛州沉了沉臉:“有精神犟嘴了?” 周又菱躺下來,翻個身背對付勛州。 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付勛州今天也幾乎在醫(yī)院忙活了一天,也順勢躺下來。他靠過來,伸手摟住周又菱,胸膛貼著她的背脊。 周又菱下意識皺著眉掙扎,就聽付勛州在自己耳邊低聲道:“別鬧了,好好睡覺,我很累?!?/br> 他語氣里的疲倦不是裝的,是周又菱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知,也透露著疲憊不堪。 周又菱立馬不敢造次,還真的被他唬住。又或許,在內(nèi)心的深處,她其實一直期待著這個擁抱。 房間里安安靜靜,針落有聲。 好一會兒過后,付勛州又開口,他語氣低啞,問周又菱:“怎么還不睡?” 周又菱咕噥一聲:“你怎么知道我還沒睡?” 付勛州說:“心跳那么快?!?/br> 周又菱正想解釋點什么,付勛州道:“轉(zhuǎn)過來,面對著我?!?/br> 周又菱不情不愿的,但還是被他帶著轉(zhuǎn)過身來。 兩人面對著面,周又菱看清了付勛州眼底的陰影。 靠得太近,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又覺得十分親昵。 付勛州閉著眼,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周又菱的額上,親昵地蹭了蹭。 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周又菱整顆心都酥軟了。正好她這會兒無病無痛的,又睡了一覺,正精神抖擻。 “你這幾天干什么去了?”周又菱問。她其實是想埋怨他,提了復婚卻沒有任何行動和表示,還搞人間蒸發(fā),簡直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付勛州聞言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拇指在她柔軟滑嫩的臉上輕輕撫摸,道:“我母親得了癌癥,正在接受治療。” 第105章 周又菱整個人一頓, 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消息。 回憶起來,周又菱甚至有點記不清俞婉容到底長什么樣子。也不知真的不知道, 而是覺得十分陌生。 俞婉容的一眉一眼,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閨秀最典型的代表。在溫文爾雅的俞婉容面前,周又菱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跳梁小丑。 周又菱嫁到付家三年, 并沒有和俞婉容一起生活。大多數(shù)時候,俞婉容也并不會干涉周又菱和付勛州的生活。俞婉容總是一副清心寡欲不爭不搶的性格, 卻莫名讓周又菱有幾分懼怕。周又菱總覺得, 比起她老媽容慧英的蠻橫潑辣而言,前婆婆俞婉容的綿里藏針更讓人捉摸不透。 這么細細一想,周又菱似乎覺得俞婉容更加陌生了。 “乳腺癌晚期,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备秳字莸馈?/br> 周又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的心里沒有太大的波瀾, 仿佛這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的消息。 但到底也有些許的波動,只不過反應要慢半拍。 合上眼, 俞婉容那張模糊的臉便浮現(xiàn)在了周又菱的眼前。 周又菱突然想起, 自己第一次見俞婉容的時候, 大抵才七八歲的樣子。俞婉容沖她一笑,像是一個仙女。 不得不承認的是, 俞婉容長得真是好看。 張開眼, 是和俞婉容有幾分神似的俊俏面龐。 想必, 付勛州這兩天一直在為俞婉容的病情在奔波。 “她不打算接受任何治療了,想走得體面一些?!备秳字菡f著低低輕笑了一聲,“她真是到死也在意著這些?!?/br> 周又菱的心里突然覺得悶悶的, 忍不住伸手在付勛州的鬢角輕輕撫摸。 付勛州閉著眼,叫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無論從前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一刻多少讓人唏噓。 “我該去見見她嗎?”周又菱問。 付勛州聞言睜開眼,疲憊使他的眼底都暗淡了些許,他問周又菱:“你想見她?” 周又菱鼓了一下腮幫子,說:“想見,也不想見。你上次說,她想見我?” 付勛州點頭:“你上次也說不想見她?!?/br> 周又菱無語地瞪了付勛州一眼。 這不是情況不同嘛。 “可憐她了?”付勛州問。 他說著,掌心移到她胸口的位置,那里正是心臟。 周又菱緊著呼吸望著付勛州,眼底有淡淡的疑問。被他用手觸碰過的地方似乎癢癢的,好像真的在她的心上摩挲。 夜很靜,心很暖。 似有什么東西在心間緩緩流淌。 付勛州說:“你這個人心軟?!?/br> 他說完伸手將周又菱再次攏進懷里,抱得緊緊的。 周又菱的腦袋埋在付勛州的頸間,除了熟悉的氣息以外,似乎一些藥水的氣味,還有一些煙草味。 “你抽煙了?。俊敝苡至鈫?。 付勛州輕輕“嗯”了一聲,說:“抽了兩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