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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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當(dāng)成累贅踢來踢去,一個人搬家一個人吃飯的時候。 一切都始于“如果”,也以“如果”為句號。 “郁皊?” “怎么哭了?” 肩膀上傳來力道,郁皊眼前晃了晃,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眼簾濕潤,潮濕的水液沾濕臉頰,略顯粗糙的指腹刮過眼圈,郁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眼淚被一只手抹去。 動作很輕,也不冒昧,溫?zé)岬氖终仆兄饧?xì)的下巴,輕輕貼在臉頰上。 長大之后郁皊已經(jīng)很少哭了,也不吭聲,只是安靜地流淚。 但有人給他擦眼淚還是頭一回。 “哭吧,”掌心里肌膚觸感柔軟細(xì)膩,司行昭給郁皊擦掉眼淚:“還有一會才到?!?/br> 郁皊吸了吸鼻子。 他不想哭,更不想在別人面前哭,哪怕這個人什么都沒說。 “我沒有想哭……” 郁皊往后縮了縮,躲開司總的手,欲蓋彌彰似的低聲反駁。 司行昭:“嗯?!?/br> 他給郁皊遞了紙擦臉。 郁皊從這聲“嗯”里聽出點別的意思。 有點丟臉。 司總剛剛還在和他說小時候的他很喜歡哭,他也想起來自己好像把人家的衣服哭濕了。 郁皊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結(jié)果自己先掉眼淚下來。 他明明沒有那么脆弱的。 郁皊捏著紙,不太好意思地打量司總。 他不記得那個冷著臉陪他找mama的哥哥長什么樣,但依稀能記起來對方寬厚的肩背和可靠的手臂。 司總的確沒怎么變。 郁皊的心里有點古怪的扭捏。 “現(xiàn)在想聽聽你父親的消息嗎?”司行昭開口:“他過得很不好,也許能讓你高興一點?!?/br> 郁皊:…… 司總好像是認(rèn)真的?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司行昭。 “他投資了一個項目,因為資金不夠找了公司擔(dān)保?!彼拘姓眩骸暗莻€公司是空殼公司,證件都是假的,開工之前直接跑了?!?/br> “債務(wù)都算到他頭上,他想拋售股份,但股價一直在跌?!?/br> “對了,收到律師函之后他拒絕出面,叫保安把人趕了出去,”司行昭慢悠悠地說:“推搡的時候傷到了人,又加了尋釁滋事罪?!?/br> 郁皊“啊”了一聲。 他倒是不驚訝,宣聞天一直我行我素,公司就是他的一言堂,一意孤行要投資賠得血本無歸也不奇怪。 只是那個項目是怎么出現(xiàn)在宣聞天面前的? 郁皊有些猶疑。 是……司總嗎? “項目不是我推給他的,”司行昭解答他的疑惑:“他的公司早就因為不斷融資埋下隱患,亟需大量資金周轉(zhuǎn)?!?/br> “太貪心了,想要的太多”司行昭總結(jié):“還有他的二婚妻子,知道公司出問題之后就卷跑了家里所有的現(xiàn)金和保險柜的里的東西,孩子也沒要?!?/br> “應(yīng)該是跑到國外去了,徹底斷了宣聞天翻盤的機(jī)會?!?/br> 郁皊猶豫著點點頭。 宣聞天威風(fēng)了半輩子,大概沒辦法接受破產(chǎn)的結(jié)局,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至于他的二婚妻子卷跑財產(chǎn),也很正常,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還是在富貴時養(yǎng)的情人。 想到那個女人洋洋得意的嘴臉,郁皊抿了抿唇。 他不同情他們。 “不過他帶走的東西都是婚后買的,”司行昭補(bǔ)充:“你母親留下來的我讓人找了回來,還有一些被轉(zhuǎn)賣的也是?!?/br> “還有她留給你的其他東西,”他的聲音很低:“原本想等一切安頓好再告訴你,但現(xiàn)在……” 郁皊茫然地抬頭看他。 “你的心情不太好,”司行昭也看著他,眼神沉靜:“也許聽完消息之后心情會好點。” * 司家。 這處老宅頗有些年代,看著很古樸低調(diào)。占地空間很大,進(jìn)入大門后還要開好一段距離,路邊是郁郁蔥蔥的香樟樹。 天擦黑,往里面走,就能看見一棟棟設(shè)計精巧的樓房,主棟最大,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早早亮起。 他們到的有些晚,門口已經(jīng)站了很多衣著考究的人,談笑風(fēng)生。 “先進(jìn)去,”司行昭示意郁皊挽森*晚*整*理住他的手臂:“我的父親母親在三樓。” 郁皊輕輕點頭,看著司總冷淡又不失禮貌地和路過的人打招呼。 那些人似乎也認(rèn)得他,竟然十分熱情。 郁皊猜是看在司總的面子上。 司總還說爸媽在等他。 郁皊抿著唇,感覺今天的經(jīng)歷太復(fù)雜了。 “我是不是……”他小幅度拉了拉司總的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怪他心情一直很糟糕,下意識忽略了日期,等到司總來提醒他才想起來。 雖然說是家宴,但來賓打扮都很正式。 郁皊看了看自己身上只能算得上休閑的衣服。 “先去見他們,”司行昭:“宴會還沒開始,等會可以洗個澡,這里有適合你的衣服。” 郁皊點點頭,沒問為什么會有他的尺碼。 三樓。 直到推開房門前,郁皊的心情都很微妙。 他萌生出一種奪門而出的沖動。 “走吧?!笨上究偛欢男那?,徑直擰開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