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之前的模擬病毒是你做的？”

    韓亦辰：“是，你是論壇的會員？”

    x：“這個病毒樣本的代碼被被人拿走過，練手攻擊過別人的電腦，網(wǎng)絡(luò)上痕跡很少，我懷疑是磁盤攜帶?！?/br>
    韓亦辰原本還想威脅對方一下，但是看到這句愣了片刻，這人說的話和他這些天想的基本一致。

    x：“你知道是誰拿走的對不對？”

    韓亦辰?jīng)]否認(rèn)：“是，我之前給了我一個徒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封號了。那個人是以前在論壇上認(rèn)識的，說對這個好奇，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才造成的麻煩，這些天我都在負(fù)責(zé)……”

    x：“你打算怎么負(fù)責(zé)？”

    韓亦辰：“弄壞了就修唄，之前發(fā)的那些我刪了，還補了一篇修復(fù)的上去，之前那人我也‘警告’過了，我自己犯的事兒我自己去清理門戶?！?/br>
    x：“好，知道了。”

    韓亦辰追問：“你到底是誰？”

    x：“時候還不到，以后見了面再跟你聊?！蹦沁呑址W動幾下，又撤回剛發(fā)出的幾個字，換了一行回復(fù)，“你不用費力氣拖延時間，你找不到我。”

    韓亦辰打開另一個界面正在輸入探尋搜索ip地址的手慢了幾分，但依舊沒有停下，他打字道：“朋友，你知道我這么多，卻一點都不跟我說自己，有點不公平吧？”

    “等以后，有機會我會當(dāng)面跟你聊?！?/br>
    “這么有把握？你覺得我一定答應(yīng)出去跟你見面？”

    “沒關(guān)系，我能找到你?！?/br>
    本來一句平述句，算是夏野說得比較溫和的話了，但是韓亦辰也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哪里聽過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頓時就被刺激了，放狠話道：“你要能找到我，我喊你爸爸?！?/br>
    這次那邊沒回了，只留了一個網(wǎng)絡(luò)聊天室的地址在文檔上。屏幕界面靜止半晌，只留下剛才兩個人談話的那些字還顯示著剛才確實有個“客人”到訪過。

    韓亦辰臉色難看，狠狠錘了一下桌面。

    他在心里罵了一句，孫子才去聊天室！

    當(dāng)天晚上，韓亦辰就按地址打開了那個匿名聊天室。

    他在里面依舊用的是寒鴉的名字，這個名字在病毒論壇上算是小有名氣，進(jìn)去之后立刻引來了一串歡迎，不過一半是對他歡迎，另一邊則是出于招納新人的好奇。

    韓亦辰貓在這個小聊天室里等了一個多禮拜，也沒見x出現(xiàn)，他忍不住問道：“x到底什么時候來？有沒有個規(guī)定時間了？”

    老猿人熱心又有閑工夫，第一時間就冒出來和他攀談：“不知道呢！”

    韓亦辰不死心，“你們相處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老猿發(fā)了一串痛哭表情，低像素原始小黃人表情也無法掩蓋他內(nèi)心的痛：“誰說不是啊，我都認(rèn)識他一年多了，經(jīng)常聊著聊著就沒人了，也從來不說啥時候再來！”

    韓亦辰趁機挑撥：“太過分了！他有沒有拿你當(dāng)兄弟??！”

    老猿：“就是！”

    韓亦辰：“老猿，我跟你做兄弟！來，我們私聊！”

    老猿感動極了：“好啊！好?。　?/br>
    這邊韓亦辰努力打好群眾關(guān)系，試圖努力挖掘一點關(guān)于這個神秘人士的信息，而另一邊，夏野正在賺錢。

    龍騰網(wǎng)吧的吳老板又?jǐn)U張了兩個房間，進(jìn)了幾十臺電腦，他這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新電腦剛來需要人處理一下，就找到了夏野，讓他全給過一遍，裝一些常用的軟件進(jìn)去。

    這活兒不難，夏野選了一臺做控制機，另外的一些變成客戶端模式，只要打開之后等待一段時間，不用挨個坐下去調(diào)試，他穩(wěn)坐在最靠近柜臺位置的那臺電腦那就可以一覽全局，別人一天多才能完成的活兒，他小半天就搞定了，工作量只多不少，為了提高電腦速度，還搞了個最優(yōu)化分配。

    吳老板看得驚喜，連聲夸他：“小夏，你可真夠厲害的，我要是會你這手就好了，嘖嘖，坐在那真威風(fēng)。”

    夏野笑了一聲，道：“其實也不難，我教您？”

    吳老板立刻搖頭：“不了，不了，我瞧見那堆英文字母就頭疼，還是你來吧，你們年輕人才是祖國的希望。”

    他給夏野結(jié)算了錢，這次給得多一些，小一千塊錢。

    夏野收了錢，第一次沒著急走，站在那看著吳一誠系在腰上的小包，這包和夜市擺地攤的人用的一樣，都是扎在腰上收錢用的，鼓鼓囊囊。現(xiàn)在網(wǎng)吧普遍都是這樣收錢，老板們柜臺那大多放一把躺椅，或者有經(jīng)商頭腦的就和欣怡網(wǎng)吧老板那樣，放點煙酒糖塊，再賣幾桶泡面。

    夏野站在那問道：“吳哥，您想不想收費再快一點、準(zhǔn)確一點？”

    吳老板愣了下，“怎么準(zhǔn)確？”

    “精確到每一臺電腦，上網(wǎng)時間卡到分秒?！毕囊暗?，“我前幾天自己寫了個軟件，怎么說，有點類似于超市的收銀系統(tǒng)，就是來人之后您坐在柜臺那用電腦登記一下，給他一個賬號密碼，他找機子上網(wǎng)，柜臺這邊的控制機上就可以看到網(wǎng)吧里每一臺電腦的上網(wǎng)時間，時間到了也不用過去找他收費，電腦自動斷網(wǎng)，他會來柜臺這主動充值……”

    夏野盡量簡化說明，他設(shè)計的這套軟件，是專門給網(wǎng)吧做的收費系統(tǒng)。

    吳老板果然很感興趣，“可以啊，小夏，你這個軟件怎么賣？”

    夏野道：“這個按單月算錢，一臺機子一個月50塊錢，我負(fù)責(zé)它的維護，維護免費?！?/br>
    吳老板聽著微微皺眉，50塊錢猛地一聽是不少，但是分?jǐn)偟揭粋€月里也沒有幾塊錢了，而且這樣確實省下他不少時間，算賬也精準(zhǔn)。他店里現(xiàn)在機器多了，有些人賴皮多上一會，他有時候記不清楚賬目也糊里糊涂，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不錯。

    “行，我先買一個月的試試！”

    第20章 小賺一筆

    吳老板這邊全部加起來70臺左右的機子，雖然只買了一個月的試用，夏野這一筆也賺了不少。

    現(xiàn)在還是上網(wǎng)貴的年代，網(wǎng)吧也正在興起，吳老板這邊相當(dāng)于每臺電腦給夏野打工半小時，一天一臺一塊多的管理費。吳老板付了錢之后，有點rou疼，但是很快就感覺到這個新弄的網(wǎng)吧收費軟件的好處了。

    吳一誠現(xiàn)在就坐在前面柜臺那收錢就可以，等人來了登記一下，再也不用樓上樓下的來回跑了，有了空閑時間之后還學(xué)著其他網(wǎng)吧那樣，在柜臺那擺了點礦泉水和零食在賣。這些東西買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礦泉水，需求量大，他進(jìn)價又便宜，每天都能賣出去不少！

    而且用這個收費軟件之后，他的賬目也特別清晰。

    吳老板之前想要雇倆人，但是雇人一般要包吃住，人流動性也大，接觸現(xiàn)金多了總歸是要弄出點麻煩事兒。但是現(xiàn)在好了，他完全不用擔(dān)心這些，三千多塊錢能解決這么多事兒，實在是劃算！

    夏野說這個叫管理員，套用的論壇上的名字，不過“網(wǎng)吧管理員”這個稱呼還是有些長了，大家慢慢都開始喊“網(wǎng)管”。

    吳老板也樂呵呵的應(yīng)了這個稱呼，有些時候還覺得挺得意。

    他現(xiàn)在也是技術(shù)人員了，cao縱整個網(wǎng)吧的管理軟件呢！

    吳老板這邊的網(wǎng)吧與眾不同，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大家一看到柜臺那邊的登記領(lǐng)號那一套，就覺得比別家正規(guī)，再加上機子多，呼朋喚友的來都能找到位置，也都愛來龍騰網(wǎng)吧。

    吳老板為此小發(fā)了一筆，見到夏野來，更為殷勤了。

    龍騰網(wǎng)吧生意紅火，其他家也跟著眼饞。

    開在市區(qū)那邊的欣怡網(wǎng)吧的小吳老板和吳一誠算是本家，兩個人沾點親戚關(guān)系，跑過來特意看了一下。他瞧見吳一誠坐在柜臺那正兒八經(jīng)對著一臺電腦，倚靠著真皮老板椅一邊看電影一邊輕輕松松收錢的時候，滿眼都是羨慕。

    “表哥，你這弄得可真正規(guī)啊，從哪兒搞來的這一套？”

    吳一誠也沒瞞著他，“夏野給弄的，這小子本事著哪！”

    小吳老板一臉羨慕，搓手道：“我能跟你學(xué)學(xué)，回去也弄這么一套嗎？表哥你放心，咱們兩家不挨著，搶不到生意?！?/br>
    吳一誠跟他也就是遠(yuǎn)親，但俗話說的好，遠(yuǎn)親不如近鄰，更何況小吳老板一口一個表哥喊著，他就點點頭道：“你弄就成，這收費系統(tǒng)也不是我的，是夏野的。我從他那辦了個會員，按月收費，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夏野說了保修?！?/br>
    小吳老板又問：“多少錢??？”

    “一臺機子50元一個月?！?/br>
    小吳老板算了一下，覺得這買賣劃算，也就等于拿了一臺電腦整個月的收益出來，他那邊有二三十臺了，現(xiàn)在人多生意紅火，他還想下個月再進(jìn)十幾臺電腦，可以搞一下！

    吳一誠幫著他聯(lián)系了一下夏野。

    很快的，欣怡網(wǎng)吧也弄了一套收費系統(tǒng)，小吳老板還特意改造了一下柜臺，自己沒舍得買大老板椅，只買了一個小轉(zhuǎn)椅，身前放了電腦登記，身后是一排貨架，簡直像是一個簡易小賣部了，當(dāng)真沒放過一點賺錢的機會。他在門板那還掛了附近兩三家夜市小攤的菜單，可以幫著訂飯和燒烤。

    夏野去欣怡網(wǎng)吧的時候，小吳老板熱情地要給他訂餐，“你忙著，中午我給你訂樓下老劉炒飯，這家做得好吃，我讓他給你放雙份兒的牛rou啊！”

    夏野戴著口罩，搖頭道：“不用了，我吃過了?！?/br>
    小吳老板熱情的很，又拿了兩瓶飲料過來放在夏野手邊，自己搬了椅子過來看他弄這些，但是屏幕上字符滾動，中文字都很少，他壓根也看不懂，就干脆轉(zhuǎn)頭跟夏野聊天。

    “小夏啊，你中午在學(xué)校食堂吃的？”

    “嗯?！?/br>
    “你這還是學(xué)生，就會這么多，現(xiàn)在的后生可真了不得，比我們那個時候懂得多?。　毙抢习鍩嶂园素?，看著夏野這一身本事的人更是好奇，“你多大了？”

    夏野懶洋洋道：“十八?！?/br>
    小吳老板怔了一下，面上露出幾分疑惑，顯然不太信。

    “那就十七歲半，再幾個月就過生日了。”

    小吳老板：“？？？”

    夏野：“十六，真不能少了，低于這個歲數(shù)打工都犯法。”

    小吳老板都聽樂了，敢情年齡都能談判的啊。

    不過他識趣，夏野不說，他就不問，心里猜著可能和之前周末經(jīng)常來他這邊上網(wǎng)的小韓一樣，都是個高中生。

    夏野給他弄好了，帶著小吳老板試了一下，又怕他忘了步驟，拿了紙筆一步步給他記錄下來，看他能熟練cao作之后才點頭道：“基本就是這樣了，有什么事兒您打電話找吳哥通知我一聲，我抽空就過來?！?/br>
    小吳老板答應(yīng)了一聲，給他點了兩千塊錢，看著夏野忍不住感慨道：“小夏，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沒這么本事，你爸媽以后可跟著你享福了。”

    夏野收錢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應(yīng)聲，跟他客氣道別之后就走了。

    下午還有課，夏野騎車趕回學(xué)校的路上把口罩拉到下巴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鼻尖漸漸沒有那股煙味了。他懷里揣著兩千塊錢，但是也沒多少高興的情緒，這錢對他來說，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爸的身體不好，做手術(shù)的事宜早不宜晚，他讀書也要錢，以后考了大學(xué)怕是也不能走太遠(yuǎn)，或者帶上他爸，換一個更大的城市生活……

    夏野深呼吸一下，慢慢把那些事壓回了心里。

    其實他爸不知道他來網(wǎng)吧打工的事兒。

    不知道也好。

    剛進(jìn)四月，北方小城的天氣還冷，除了湖邊柳樹上冒出的一點嫩芽，周圍還都是灰撲撲的一片。

    夏野頂著風(fēng)一路騎車到了學(xué)校，扔下車子小跑進(jìn)了教學(xué)樓，幾乎是踏著鈴聲進(jìn)了教室剛好和班主任撞了個正著。倆人都站在門口，夏野喊了一聲：“報告！”

    班主任站在門口看看他，“干什么去了，怎么差點遲到？”

    夏野面不改色道：“唐叔叔在家?guī)臀腋腻e題?！?/br>
    班主任立刻和顏悅色地點頭道：“這么刻苦就對了，快回你座位上去，下次盡量早點，不要讓唐先生累著，知道嗎？”

    “是！”

    筒子樓，唐家。

    唐瑾瑜正在家里彈鋼琴，他今天能完整的彈一首兒歌了，動作姿勢還挺規(guī)范，他最后一個音落下一旁的夏老師立刻站起身來給他鼓掌，比他還高興。

    夏老師道：“小瑜今天表現(xiàn)很好，我們提前下課，老師帶你拍皮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