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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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友對下期嘉賓好奇得很,一路從彈幕討論到官博底下,也沒有官方正式回應(yīng),只說播出前會有驚喜。 時檸現(xiàn)在嚴重懷疑梁老師最后那句是節(jié)目組設(shè)置下、有目的放的話,畢竟話頭一出,誰也不關(guān)心第一期開荒斷在哪,只關(guān)心下一期飛行嘉賓是不是沈元白。 而那個處于討論中心的人也掐著結(jié)束的點出現(xiàn),來了條微信。 【豬瘟還沒好,需要粉絲關(guān)心。在原地等著,阿巡去接你。】 時檸正低頭看微信,眼前光線忽然暗了幾分,她下意識抬頭,對上欲言又止的吳景,疑惑道:“有什么事嗎?” “剛才抱歉?!彼彻?,垂著眼皮,看不清表情,“我沒控制好脾氣?!?/br> 是說在廚房的事兒? 時檸哦了一聲,也不想鬧不愉快:“我是不是哪里有得罪你?現(xiàn)在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耳麥,你有什么不滿可以跟我說。后面幾期我會注意。” “沒有,是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你無關(guān)?!?/br> “……哦?!?/br> 除此之外時檸不知道說什么好,本身和娛樂圈的人沒太大交集,遂移開視線,不置可否。 “要不要送你回城里?”吳景沒走,繼續(xù)問道。 時檸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從市里過來要一段時間,時檸回絕了所有不管來自嘉賓還是工作人員組要把她帶回市區(qū)的好意,隨便在村里逛了一會兒,就看到阿巡給她發(fā)實時定位。 他應(yīng)該早就出發(fā)了,所以才這么快就到村口。 接到她的一瞬間就像看看見了普羅大仙:“哎喲時老師,可算見著你了。有個病得要死要活的東西茶飯不思,就說想見見自己的粉絲?!?/br> 這句話在來的路上,阿巡反復(fù)叨叨了好多遍,力求在見到時老師的一瞬間,感情爆發(fā)到位,臺詞功底深厚。 果然時檸沒看出破綻:“那我脫粉是不是就不用見了?” 嘴上還是倔強的,身體卻無比誠實坐進車里。 “時老師,至于這么無情嗎?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不會這么隨便放棄的吧?” “……” 總覺得今天的阿巡也是一樣能言善辯。 時檸嘆了口氣:“燒多少度了?現(xiàn)在怎么樣?” “40°!整40°!腦子都快糊了,你說也是神了哈,早上王哥從s市打電話來說是不是我們在網(wǎng)上說了沈老師病了,有個小號一直在跟粉絲吵,就說沈老師就是病了才鴿的劇組,連度數(shù)都報得和實際一模一樣。我這一天就配合王哥大徹查了,還以為是自己工作人員有私自泄消息的,查了半天。屁都沒查到。” “……” “攏共知道這件事的,也就我,還有化妝師,生活助理,王哥,老劉,沒了。其他幾個還是后來才知道的,最早就我曉得。難不成這是我晚上做夢買了個號上去發(fā)的不成?真是奇了怪了?!?/br> 時·小號·檸尷尬地把臉轉(zhuǎn)向窗外:“誰知道呢。現(xiàn)在……夢游也不是什么治不了的毛病。你,這個得看看?!?/br> “不是吧。我以前沒這毛病啊。” 時檸憋了半天沒繃住,又問:“就現(xiàn)在明星都什么毛病,生病為什么都不能說?” “也不是什么一定不能說的事兒吧?,F(xiàn)在網(wǎng)上環(huán)境復(fù)雜,你確確實實生個病人家還能給你編出花來,純粹就是嫌麻煩。別提上醫(yī)院了,只要你和醫(yī)院大門有個合影,不是去整容科就是去婦產(chǎn)科的,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沈元白沒去醫(yī)院?” “沒啊?!卑⒀惨姽植还值溃昂傲死蟿砦锢斫禍?,吃了退燒藥姜茶就這么裹了一晚。下午還去拍戲了呢。不過啊……” “不過什么?”時檸不由自主擰緊了眉。 “不過反反復(fù)復(fù)有加重的跡象,但沈老師說了,見完粉絲,說不定就好了。 第45章 日式長崎蛋糕 偌大的酒店套房里,客廳連接臥室的房門虛掩著。 阿巡朝里努了努嘴,輕聲道:“沒醒呢吧。回來倒頭就睡了?!?/br> 客廳的燈光擠進門縫,打出一條斜方形的光斑,微光把床上微微拱起的輪廓勾勒出模糊的剪影。 時檸只掃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那就睡吧,我先回去了。” “就這么走了?” 隨著洗手間移門被拉開,男人斜靠在門框上,半垂著眼眸看了過來。發(fā)梢濕漉漉的,似乎還在滴水,連聲音都像是帶上了水汽,有些含混。 “哎喲喂,沈老師你瘋了?。磕悻F(xiàn)在洗什么澡?。肯雍玫貌粔蚩??真是……” 阿巡抱怨的話還沒說完,被凌厲的眼風(fēng)一掃,識相閉嘴。 他只好抿緊嘴巴,疾走幾步,抽過一旁的浴巾遠距離投擲。 浴巾又大又寬,精準(zhǔn)地罩在沈元白頭上。 阿巡踮著腳兩手并用,使勁地揉了幾下,又吸了吸水分才往下扯開。 上次那部劇之后,沈元白微卷的發(fā)型一直還沒換過,現(xiàn)在長長了一些,發(fā)梢的卷度沒有那么明顯,被阿巡一頓揉搓,凌亂地搭在額前,柔軟得像只什么落水后可憐巴巴的小動物。 時檸覺得自己的心尖也軟了下來,忍不住放柔聲音:“病好啦?還洗澡?!?/br> “好像好了?!彼秩嗔巳囝~前碎發(fā),完全無視身后還有個比王開復(fù)還喜歡叨叨的助理,厚著臉皮道:“看到你的那一秒,就好透了?!?/br> “……” 標(biāo)準(zhǔn)的給點陽光就燦爛。 時檸沒好氣地退回客廳:“別耍貧嘴,換好衣服再出來。” 剛才隔著一扇門聽到時檸說要走,他急匆匆地披著浴袍就開了門,腰帶系得有些松了,對襟敞開了一點兒,露出一片冷白皮膚。 不含一絲贅rou的線條從脖頸一路延伸到浴袍底下,無處不在彰顯男人的好身材。 沈元白自己低頭看了一眼,兀自笑了:“哦,好?!?/br> 房間里暖氣打得很足,他回身進浴室換了件t恤和運動褲,順便把頭發(fā)吹得半干。出來就撞上了阿巡“沈老師我覺得不行,你起碼再穿一件開衫才對得起你病人身份”的目光。 他嫌棄地躲開阿巡手里的羊絨開衫:“你懂什么,越是不會照顧自己,才會有別人來關(guān)心?;钤搯紊??!?/br> “別人”兩字被重音咬了一下,阿巡立馬順著思路把目光飄向門外。 高,沈老師就是高。 但前提是,您有什么資格批評我“活該單身”?好歹您先把時老師拿下再說吧? 他的吐槽還含在嘴里,沈元白就趿拉著拖鞋晃到了房門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出房間的那一秒,連背影都忽然虛弱起來。 時檸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看見沈元白換完衣服出來了。 很簡單的黑色寬松運動褲搭白t,卸下走紅毯時一絲不茍的貼身西服,也不是平時隨時都要暴露在鏡頭下特意搭配的私服,整個人顯得很干凈清爽,充滿少年感。 只不過,手臂線條裸露在外,修長的、瘦削的。 ……容易受涼的。 時檸在心里補充道,嘴上也跟著說了出來:“仗著有暖氣就穿這個?那你這個冬天都別好了。” 沈元白垂頭打量了自己一眼,表情略有些無辜:“哦,平時身邊阿巡啊王開復(fù)什么的,都是男人,心哪有那么細。我自己也想不到。反正也不是很冷?!?/br> 他扭頭朝房間喊了一聲:“阿巡,把我外套拿來?!?/br> “……” 切,狗男人,還不是要穿。 阿巡拎著外套生無可戀地出來,搭在沙發(fā)邊緣上悄悄翻了個白眼。 他看看沈元白,又看看坐在對面的時檸,總覺得自己杵在這左右不是人,自言自語道:“那我拿個體溫計吧,今天還沒量過。” 說著人往房間一閃,消失得干干凈凈。 下午回來,沈元白就直接休息了,其他工作人員沒有指示也不敢打擾,此時房間就留了一個刻意躲進去的阿巡。 另外還有客廳默默對視的兩人。 這好像是時檸入坑以后,第一次與沈元白真人面對面,和以前的每一次看他都不一樣。 好像真能從他每一處臉部線條,每一個眼神,每個微表情,想象出他剛出道時眉宇間藏不住的桀驁和少年氣。然后一點點沉淀,棱角被磨平,開始擅長為人處世,開始變得柔和。 從“沈元白啊,又帥又挺有個性的”蛻化成了“沈老師啊,演技一流人也很好,大家都想跟著他啊”。 大家都想跟著他啊。 跟著他啊。 腦子里有個聲音這樣不停地重復(fù)。 時檸覺得自己被蠱惑了,胡亂捏了下眉心,才把手邊的盒子推到他面前:“沒時間準(zhǔn)備別的,喏。探病的禮物?!?/br> 白色的帆布袋,外面還印著《農(nóng)場物語》——一起回家吧。 應(yīng)該是她在節(jié)目組隨手拿的。 沈元白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個小包裝盒,從頂端透明的塑料紙往下看,是時檸來之前,在直播鏡頭下做的原諒千層。她偷偷藏了一小塊下來。 沈元白翹起唇角,他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沒給時老師發(fā)微信說要阿巡去接她。 時老師……可真是……可愛極了。 “時老師,除了禮物,你就沒別的想和我說的?” 他聲音還有些沙,電話里聽不太出,但當(dāng)著面還是壓不住嗓子里的暗啞,只不過聽起來心情著實愉悅。 他現(xiàn)在特別想聽一聽時老師在節(jié)目里,表面裝得一本正經(jīng),心底那些蓬勃跳躍的小心思。 ——“因為牛油果不太夠,所以會加一點淡奶油。但比例全憑個人喜好?!?/br> 他記得時老師當(dāng)著攝像頭是這么說的。 但誰又會知道,喜歡加一點淡奶油,是他的口味。 說不定嘴上一本正經(jīng)的時老師,心里想的卻是:才不是牛油果不太夠,是我愛豆喜歡吃淡奶油,我就喜歡往里加一點兒,怎么了! 心里情不自禁幻化出時老師叉腰理直氣壯的小人形象,沈元白嘴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一下。 “還真有點別的……想和你說?!?/br> 聽聽,多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