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小秘密

    所有共同體和聯(lián)邦的探索者瞬間都出了一身冷汗。博士出場時展現(xiàn)的實力足以碾壓全場，揮手之間就干掉了大半的詭獸。他想清理誰，誰就得被清理。此時兇悍如達米安都忍不住慶幸，還好自己見機得早，兢兢業(yè)業(yè)，沒干絲毫對不起楚君歸的事。

    但是一直躲在后面的開天突然小跑著過來，在博士耳邊嘀咕了幾句。開天說的什么，楚君歸都沒聽見，這家伙說話就是在做個樣子，實際上直接給博士傳輸?shù)臄?shù)據(jù)。

    博士若有所思，先是看了看林兮。林兮一陣緊張，不免有些心虛。不過博士目光沒有在林兮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在羅納德的身上，向著他招了招手。

    羅納德還是很識時務(wù)的，老老實實來到博士面前，問候了一句。

    博士看了羅納德一眼，說：“身為共同體情報系統(tǒng)的幕后老板之一，羅納德公爵低調(diào)了??！”

    羅納德苦笑：“別開這種玩笑，我差點死在這里，外面的身份有什么用？”

    博士說：“確實沒什么用。趁著現(xiàn)在死就是真的死了，拉出去斬了吧！”

    羅納德大驚：“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

    博士話音剛落，開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羅納德身后，一根無形封條封住了羅納德的嘴，然后那根繩索綁了羅納德的手，提著他就向營地外走去。

    羅納德拼命掙扎，這次不再掩飾，拼命扭頭望向林兮。林兮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攔住了開天。

    “讓開。”開天絲毫不給林兮面子。

    林兮不理會開天，而是向博士求情：“博士，就我所知，羅納德沒做錯什么，也沒有危害過王朝。是不是……”

    “我沒說他做錯了什么，只是打算殺了他而已?！?/br>
    林兮愕然，萬萬沒想到博士居然連個理由都懶得編了。她只得說：“就算這里是戰(zhàn)場，羅納德現(xiàn)在也算是戰(zhàn)俘，那也不應(yīng)該隨意殺害吧？”

    博士平靜地看著林兮，說：“怎么，我的命令你不打算服從嗎？”

    “戰(zhàn)爭有戰(zhàn)爭公約，王朝是簽過的。您的命令也不能違背王朝的法律?！绷仲鈸?jù)理力爭。

    “如果連制定法律的主體都不存在了，那么法律本身毫無意義。我們在這里的行動，直接關(guān)系到人類的存亡，可惜總是有些人自以為是，非覺得可以從中cao作，得到點什么?！?/br>
    博士走到羅納德面前，伸手放在他的頭頂，說：“你做的事不大，選擇的目標也很好，手法細膩，恰到好處地惡心到了我們。只不過你這些手段在我面前是沒用的，我不會跟你講道理。如果你還能醒過來，記得下次別再玩這種小聰明了。”

    羅納德臉色變得慘白，還沒等他開口求饒，博士手中綠光亮起，他的腦袋憑空消失，脖子上的斷口異常光滑。

    一股鮮血從無頭的尸體上飆射，在空中化為血雨，然后開天身體彌漫，把所有血珠蒸發(fā)，一滴都沒有落在地上。

    林兮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么。

    博士來到她面前，說：“這小子是個心理學專家，不過心理學不是什么高深學科，你也算是心理學專家，我也可以說是，君歸和開天也是，這里很多人都是。為什么你就成了目標？”

    林兮想要辯解說和羅納德只是偶遇，不過辯解的話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羅納德無頭的尸體倒在地上，此時營地中所有探索者都在圍觀，沒有一個人說話。探索者們自發(fā)地聚成了三群，以王朝、共同體和聯(lián)邦劃分。對于博士毫無理由地殺了羅納德，沒有人提出異議，或者說，沒有人敢提。

    博士的目光掃過眾人，說：“雖然外面確實布置了后路，但是我這次進來，已經(jīng)做好了不會再活著出去的準備。封閉通道是我們唯一的目標，在這個前提下，我們這個團隊的原則只有兩條：聽話，好用。左邊的這些朋友，從現(xiàn)在起最好忘掉你們共同體的身份，也忘掉上級給你們交代過的任務(wù)?！?/br>
    以達米安為首的共同體探索者個個噤若寒蟬。博士說得很清楚，外面的裝置還沒生效呢。至于一個羅納德，跟他們又沒私交，死了就死了。何況他也不算真的無辜。

    林兮只覺得胸口中有什么東西在堵著，說不出的難受。博士的所作所為無遺突破了她的底線，可是她也知道事情又不是那么簡單。她忍不住的想，難道真是自己錯了？錯在哪里？

    博士發(fā)表完簡短的講話，就讓楚君歸跟著自己，來到楚君歸辦公室中，把房門關(guān)上。

    博士打量了一會楚君歸，才說：“你對林兮還有想法？”

    “沒有?！背龤w否認。

    “那為什么留那個羅納德那么久？他利用林兮公然挑釁你，為什么不在第一次就殺了他，還要等到我來給你擦屁股？”

    楚君歸無奈說：“那樣的話，林兮肯定會走的。”

    “走？她有什么資格走？我記得已經(jīng)授權(quán)你全權(quán)管理，任何王朝探索者都要無條件服從你的命令。不服從的話，如何處置也有明確條例。這些都是擺設(shè)嗎？”

    楚君歸被問得啞口無言。

    博士口氣和緩了一些，說：“林兮具有其他人不具備的能力，對她的約束可以少一些，這很合理。但是，規(guī)則的寬松不能建立在你的讓步上，只能是相反?！?/br>
    “我明白了?！?/br>
    其實無需博士提醒，楚君歸很清楚隨著探索者在真實夢境的能力出現(xiàn)差異，有博士、奧斯汀、麥克米蘭這些天花板級的人物，也有海瑟薇、林兮這樣處于中間的能力者，還有些具有基本能力的人，當然最多的還是普普通通的探索者。隨著能力出現(xiàn)分層，不同能力者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權(quán)利必然要像那些強者傾斜。不這么做，那些強者就會自己去拿特權(quán)。

    博士不再嚴肅，拍拍楚君歸的肩，說：“其實林兮和海瑟薇都不錯，如果不是有海瑟薇，那你還真沒什么選擇余地。站在我的角度，當然是希望你兩個都要，哈哈！”

    楚君歸額頭見汗，說：“這個，不太好吧?！?/br>
    “當然好，怎么不好？說實話，聽到海瑟薇那小丫頭生了娃，我都有點想把你抓到實驗室里去配種了。按照正常理論，你不應(yīng)該有生育能力才對?！?/br>
    楚君歸沒有說話，這算是一個小秘密。

    第1267章 適可而止

    好在博士也不打算窺探這方面的隱私，換回原先的話題，說：“如果你想給林兮一些方便，那是你的事。反正那個什么羅納德已經(jīng)被我殺了。呵呵，看到你這里那么多外人，我本來就想先殺幾個立立規(guī)矩，沒想到還有這么好的一個材料?！?/br>
    此時楚君歸才得到機會問：“您的手怎么了？”

    博士揚了揚只剩半截的左臂，說：“麥克米蘭那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直在秘密研究真實夢境。我剛進來就被他鎖定了位置，直接帶人包圍了我。呵呵，整整20個能力者，真是大手筆。那邊才是共同體的主力，其余的人都是吸引注意力的炮灰。至于這只手，是被麥克米蘭那老家伙的女兒弄掉的。小姑娘很厲害，快比那老家伙厲害了。她的能力很特殊，直接抹除了我這只手的存在概念，以致我所有的基因都相應(yīng)改變?，F(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辦法靠自己的能力重生，必須培育一只新的手臂接上去了?！?/br>
    楚君歸一驚，也就是說，博士這只手已經(jīng)永久地失去了。新培育的手臂接上去也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而是外來的生化器官。博士就是克隆自己，克隆出來的也是斷了只手的。

    還有這么詭異的能力？

    不過人類生化器官早已普及，技術(shù)不是瓶頸，再加上帝斯諾科技加持，在真實夢境中也能造出高水準的生化手臂，楚君歸也不是十分擔心。接下來楚君歸詳細跟博士講了避難所的經(jīng)歷，博士越聽越是嚴肅。

    博士和楚君歸閉門密談，林兮在遠處看著，見半個小時過去也沒開門。她有些煩亂，直接找到開天，準備和它談?wù)劇?/br>
    開天跟著林兮來到營地外，林兮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傲_納德的事是你跟博士說的？”

    “是我?！遍_天直接承認。

    “他罪不至死……”

    開天打斷了林兮：“現(xiàn)在不是處罰尺度的問題，而是他在關(guān)鍵的時刻關(guān)鍵的任務(wù)里試圖破壞，我們都沒有時間和精力陪他玩那些小把戲，正好博士想殺人立威，只能說他倒霉。我很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在這件事上反復(fù)糾纏？”

    聽到開天不知何時把您換成了你，林兮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的生命不應(yīng)該如此輕賤?！?/br>
    開天說：“人類那么多，一個羅納德無足輕重。抱歉，我不是人類，并不覺得人類的生命有多珍貴。個體人類更是如此。”

    林兮強忍怒意，問：“既然你覺得人命不值錢，那為什么還要專門跟博士……說這件事？”她想說的是“進讒言”三個字，不過修養(yǎng)讓她把這三個字收了回去。

    “因為他通過你間接地在挑釁主人。主人一時糊涂，一直在容忍。但我沒有人類那些無用的情感，已經(jīng)給過他警告，但他不以為然。我知道主人顧忌你的感受，十分為難，所以選擇告訴博士，由博士處理。”

    林兮輕嘆一聲，說：“我知道他顧忌我的心情，這事是我不對。不過，你也可以處理的稍微委婉一些……”

    開天打斷了林兮：“對我來說，你的感受根本不重要，我只在乎主人的感受。我在這件事上分配的時間已經(jīng)用完了，該解釋的也解釋清楚了。現(xiàn)在我要回去了，馬上主人和博士就要出發(fā)?！?/br>
    開天也不聽林兮的反饋，轉(zhuǎn)身就走。

    林兮呆立在原地，她終于明白，以前開天對她和善順從，只是因為楚君歸。

    此時營地方向吹來一陣氣浪，飛行平臺再次升空，快速向著那個巖石山坡的方向飛去。林兮看著飛行平臺遠去，忽然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她被忽略了？

    林兮從小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進入軍校后更是成為整個軍校圈的名人。哪怕是家族出現(xiàn)變故最黑暗的時候，她也依然是焦點，是各種交易和流言蜚語的核心，甚至還有大人物愿意以撈出小半個林家為代價得到她。從來從來，她沒有被忽視過。

    不過想想平臺上的那三位，開天不是人，楚君歸只能算半個，還只能說是外皮，里面有多少是人還很難講。至于博士，表面上是人類，但大腦多半和人類沒有關(guān)系，頂多是遠親。也許在人類的世界中，林兮才能一直是焦點，外星生物的審美就很難講了。

    可是這個想法安慰不了自己，因為林兮一下子就想到了海瑟薇。在最黑暗的時候忽然遇到了最強的對手，她也只能嘆息。

    正想著，忽然頭頂吹來一陣熱風。林兮抬頭，才發(fā)現(xiàn)飛行平臺不知什么時候又回來了，停留在自己頭頂。

    “自己上來，難道還要我拉你嗎？”上面?zhèn)鱽聿┦康穆曇簟?/br>
    一瞬間，林兮頭頂仿佛有無數(shù)煙火綻放。她看看懸停在百米空中的平臺，咬了咬牙，竭盡全力躍起。可是她畢竟不會飛，真實夢境的重力也不低，全力一跳只跳起60多米就力竭了，離平臺還差得遠。

    林兮后腰忽然一緊，楚君歸出現(xiàn)在她身后，托住她的腰，帶著她飛上了平臺。登上平臺，博士向座位一指，林兮就自己選了個位置坐下，楚君歸又回到前面的cao作區(qū)，和博士開天在一起。一個人坐著時，林兮勉強壓著的心才開始狂跳。

    平臺上寂靜無聲，林兮卻能隱隱感覺到有些異樣的氛圍，如同進入靜電場一樣有點毛發(fā)飄起的感覺。她知道這是楚君歸、博士和開天又在用特殊方式交流。不過這時她只當不知道，側(cè)頭看著兩邊飛速后退的云彩。

    飛行平臺的速度很快提升到了1000公里，平臺整個被無形的護罩籠罩著，沒有絲毫風壓。

    此時博士正通過數(shù)據(jù)在責備楚君歸：“不是我說你，怎么一點機會都把握不??？剛才要不是我把你扔下去，你難道就看著她掉下去了？還說什么再降低點高度，真降低高度，她不就自己跳上來了？”

    楚君歸唯唯諾諾，無法還嘴。博士在責罵他的同時還送過來幾十個公式，不算復(fù)雜，但是難度極高，不是光靠算力就能暴力破解的。所以楚君歸大部分心神都用在解公式上，等博士罵完也才解開一半。

    等到氣消了一點，博士說：“這次如果不帶上她，她就真的要走了。開天一切以你為中心，對她態(tài)度差是正常的，但你不行，鬧情緒要適可而止。從現(xiàn)在開始，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br>
    楚君歸點頭答應(yīng)。

    “繼續(xù)吧。”

    三人之間的數(shù)據(jù)通道再次全速運轉(zhuǎn)，開天和楚君歸不斷把帝斯諾的數(shù)據(jù)傳送給博士，博士則是時不時反饋幾個公式，由楚君歸和開天利用環(huán)境算力解析，然后再把結(jié)果回饋給博士。這個過程，就是博士吸收消化帝斯諾科技成果。他把帝斯諾科技和真實夢境以及現(xiàn)實宇宙進行比對分析，由此對宇宙的認識越來越深刻。

    第1268章 全部數(shù)據(jù)

    飛行平臺很快到了避難所。眾人魚貫進入，通道盡頭的大門自動打開，兔子正趴在控制臺上，幻化出幾個煙花以示歡迎。然后它打量著博士和林兮，說：“這就是你們招來的人類幼崽？還行，不胖，夠用?！?/br>
    “幼崽？”楚君歸有些不明所以。

    “才幾十歲，不是幼崽是什么？”兔子反問。

    博士臉上綻放笑容，說：“這么說也沒什么不對。我們開始吧？”

    楚君歸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來，帝斯諾的個體生命漫長，那個從出生就在真實夢境的帝斯諾人活了300萬年。但按照資料，他是因為困在這里始終進入不了人類宇宙，得不到補充，然后真實夢境又被深紅侵入才早早死亡。否則以帝斯諾人動輒上千萬年的生命，他只能說是青年。在兔子眼中，幾十歲的人類可能就是剛出生的嬰兒。

    楚君歸和兔子說明了此行目的，主要是給博士做調(diào)整，然后再給博士重放真實夢境的創(chuàng)造者留下的資料。楚君歸早已發(fā)現(xiàn)，那份資料中有太多難以理解甚至無法解讀的地方，但是資料中肯定都是有用的，這就需要博士來破解。另外既然林兮也來了，那就順便給林兮也調(diào)整一下，不過楚君歸特別提出，調(diào)整幅度要非常小心，林兮可不是楚君歸和開天，她的身體非常脆弱，根本承受不了海量數(shù)據(jù)的沖刷。

    兔子沒有異議，便啟動了調(diào)整程序。博士首先站進光柱，然后就被無窮無盡的光柱淹沒。

    幾分鐘后，博士從光柱中走出，如同喝醉酒一樣有些站不穩(wěn)。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忽然從眼角口鼻處都流出細細的血線。血液的顏色很淡，透著有些詭異的粉紅。楚君歸趕緊過來扶住博士，博士沒有拒絕，靠在楚君歸身上，幾分鐘后才稍微有些恢復(fù)，虛弱的說：“真是夠勁?！?/br>
    “沒事吧？”

    博士搖了搖頭，說：“差點就死了，還是大意了。好在挺過來了，好處也不少。”

    說著博士伸出左臂，本來齊肘而斷的手臂，忽然開始扭曲生長，斷口不斷延伸出新的血rou，最后長出了一只新的手。這只手修長有力，和正常人類的手沒什么兩樣，但是楚君歸就是覺得哪里不對。隨著博士活動了一下新手，每根手指都可以隨意彎曲扭動，如同軟體動物的觸須，楚君歸這才明白自己剛剛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博士伸手虛抓，五指前方突然出現(xiàn)極強的磁場，許多含有金屬的小物件全都漂浮起來。然后博士又伸出食指，指尖亮起一點熾熱光芒，然后射出一道細細光線。光線一閃而逝，射在對面墻壁上，但是沒有在墻上留下一點痕跡。

    然而楚君歸知道光線有著恐怖的切割力，可以直接把接觸到的物質(zhì)拆成質(zhì)子，人類任何合金在光束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博士能直接用手指發(fā)出切割光束，這也就罷了，可怕的是這道光明明對著對面的墻壁射出，卻在接觸到墻壁之前關(guān)閉。這意味著博士的意識反應(yīng)速度已經(jīng)可以在小范圍內(nèi)cao作光速物質(zhì)。

    博士之后就是林兮，但是博士卻攔住了她，然后對楚君歸說：“給我她的數(shù)據(j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