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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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頁。 第二十二頁。 …… 笑著的,蹙眉的,坐著的,睡著的,看著書的,逗著小貓的。 全是同一個少年。 第四十五頁。 爸,我居然分化成alpha了,本來應該高興。 可是我好像喜歡他。 所以也沒那么高興了。 再后面,戛然而止。 簡松意深深吐出一口氣,抹了一把眼尾,小心翼翼地把這本支離破碎的速寫本收好,用塑料袋緊緊裹住,抱在懷里,轉(zhuǎn)身。 然后看見深秋的夜色里,柏淮踩著昏黃的燈光,從薄霧里緩緩走來,在他面前站定。 “不是說好讓你等我嘛,怎么跑出來了?”指腹輕輕擦了擦他的眼尾,“我們松哥怎么還紅眼睛了?!?/br> “進砂子了?!?/br> “那我給你吹吹?” “滾。” “怎么這么兇?” …… 簡松意盯著地面,抽了一下鼻子。 “柏淮?!?/br> “嗯?!?/br> “我問你的問題是,你當初,到底為什么去北城?!?/br> 柏淮擦著簡松意眼尾的指尖頓了一下,然后才緩緩說道:“你?!?/br> 只有一個“你”字。 但遲鈍如簡松意,也明白了這里面到底藏了太久的年少掙扎,酸澀和孤獨,也藏了太久冷暖自知的深情。 “那你為什么回……” “還是你?!?/br> “……” “簡松意,從頭到尾,都是你。所以,你現(xiàn)在,明不明白?” 第48章 chapter 48 明白。 還不明白, 大概就是傻子了。 “對不起?!?/br> 喉頭滾動,低低的三個字,像是帶了哽咽。 簡松意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些酸楚堆在他心里, 他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觸碰而起,就只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算是拒絕了嗎。 柏淮替他把眼尾的潮氣抹去,笑了笑, 聲音依然溫柔:“沒事兒,走吧,回家。” 對不起就對不起吧, 好歹是說出來了, 簡松意不接受,他也不意外。 他曾經(jīng)設想過一萬種被拒絕的方式, 每一種都撕心裂肺,倒顯得如今這略帶哽咽的一句對不起,格外溫柔。 他轉(zhuǎn)身朝休息室走去, 收拾好簡松意的包, 把休息室的床鋪整理好,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拿出手機打車, 等車的時候, 站在簡松意前頭,替他擋住風口。 細致妥帖,一如往常, 似乎那一句表白和那一句抱歉,都沒有在他心里帶起任何情緒。 欲蓋彌彰, 粉飾太平。 倒是簡松意,手足無措,就抱著那個速寫本,呆呆地跟在柏淮后面,直到他被柏淮塞進出租車后座,還是懵懵的。 柏淮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有兩個簡松意,平時又聰明又倔又狠,偏偏每次到了自己跟前,就成了一個傻子,怎么都舍不得對他生氣。 簡松意說得對,他能拿他怎么辦,只能供著唄,當祖宗一樣。 他看了一眼簡松意懷里抱著的塑料袋:“就這么抱著,不打算還我了?” 簡松意這時候不講理的脾氣倒是上來了:“本來就是我的,為什么還給你?” “你送我的?!?/br> “送人了就不能要回來了?” “……能,你想要什么都能?!?/br> 柏淮低著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個速寫本,是簡松意五六歲的時候買的,后來被柏淮無意間翻到,就要了過去,簡松意想著上面有他爸爸的批注,也就沒多想,送給他了。 柏淮后來就一直一直帶著,這承載著他這輩子最在意的兩個人的回憶,格外珍貴,所以王山偷走的時候,他罕見地失態(tài)發(fā)了火。 而更讓他覺得不安的,是里面藏著的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對簡松意的喜歡,變了,變成那種想守著他過一輩子的喜歡。 起初,是懵懂的。 等他第一次出現(xiàn)alpha的特征的時候,那份懵懂就變得不安起來。 雖然這十幾年,他也沒把自己當成omega那樣來生活,但是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alpha,讓他意識到他和簡松意之間,多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銅墻鐵壁。 alpha和alpha在一起,無論是道德輿論,還是政策限制,都受到歧視。 最關鍵的是,在十三四歲的年齡,正是男孩兒情竇初開的年紀,有意無意間,他總是會聽到別人說,哪個好看的omega又給簡松意表了白,看上去似乎很登對。 而那時候的簡松意,是最孔雀開屏的年紀,張揚得不得了,總說著,他要當最a的a,娶最甜的o。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柏淮第一次聞見自己身上屬于alpha的信息素的時候,那份酸甜的隱秘心思,變得苦澀至極。 他怕自己這份一廂情愿的喜歡帶給這個少年非議和爭論,也怕這份被世俗偏見的喜歡讓這個少年覺得負擔和厭惡。 他覺得這是個秘密,能藏一輩子,他實在苦,就在那個本子上寫下了那句話。 寫下的時候,不巧被王山看見了。 那天晚上,王山偷了本子,說要公之于眾,說要給簡松意看看,他以為是兄弟的人實際上懷有怎樣的齷齪心思。 爭執(zhí)之中,被扔下了樓。 樓下是一片灌木叢和矮樹林,柏淮打著電筒,找了一整夜,手上和腳踝被劃得全是口子,卻始終沒有找到。 還沒來得及合眼,又聽說簡松意急性腸胃炎,他爸媽都不在家,急匆匆地請了假,趕去醫(yī)院,守了一天,剛回到學校,王山跳樓了。 而當天晚上,他進入正式分化,因為是頂級的alpha,分化的過程異常壓抑痛苦,也沒有父親陪在他身邊,告訴他怎么當一個alpha。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不敢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更不敢告訴簡松意。臥室的墻壁,因為一次又一次痛苦地錘墻發(fā)泄,掉了漆,染了血。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淡漠如常,隱藏了一切信息素,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簡松意以為是王山跳樓刺激了他。 他沒有否認,他覺得一切都可以藏住,直到他去看了王山。 王山當時笑得陰冷又悲哀:“柏淮,你以為這種事是藏得住的嗎?藏不住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我就想親眼看看你是怎么藏不住的,然后你最在意的好兄弟又是怎么嫌你齷齪惡心的。老天爺還是很公平,誰都不會放過?!?/br> 那天柏淮出了病房,問簡松意的第一句話就是:“簡松意,我對于你來說,是什么?!?/br> 當時的簡松意毫不猶豫:“哥們兒啊,一輩子的哥們兒,比親兄弟還親?!?/br> 柏淮當時笑了笑,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然后第二天就走了,什么也沒帶,只帶走了那盆小雪松。 他答應自己的父親,放棄從醫(yī),讀文從政,條件就是轉(zhuǎn)去北城,連戶口一起轉(zhuǎn),并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如果那份喜歡藏不住,那就走吧,鬧到兩敗俱傷的難堪,不如變成回憶里一份美好的遺憾,說不定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就又回來了。 后來,果然回來了。 可是不是因為不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喜歡到分離三年斬斷一切聯(lián)系卻依然喜歡,喜歡到覺得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只要能看見你,陪著你就好。 我曾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 而如今能說出這份漫長孤獨的喜歡,還能和你安靜地坐在一起,看車燈劃破夜色,路過這座我們從小一起生活的城市,于我來說,就已經(jīng)沒什么不好知足。 這些就是柏淮的心思。 他偏頭看向窗外。 突然笑道:“簡松意,除了這次,我好像還沒輸過?!?/br> 好像是。 簡松意想了想,從小到大,除了這次月考,柏淮就沒有輸過。 他什么都是最好的,從來都是,優(yōu)秀到令人發(fā)指。 而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自己,他或許也不會輸。 簡松意偏頭看向另一側(cè)窗外:“對不起。” 柏淮本來想說,沒什么對不起的,喜歡你這件事,輸了就輸了,輸?shù)眯母是樵浮?/br> 但他始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