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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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道路依舊崎嶇,邵瑜走兩步,便回頭看看花影,生怕她一步踏錯,這般護(hù)犢子的模樣,倒跟堅定了楚荀先前的想法,因而待花影更加殷勤起來。 若楚荀沒有被邵瑜發(fā)現(xiàn)馬腳,且一直保持著他世家公子的派頭,待花影忽冷忽熱,恐怕早就惹得少女芳心托付,他如今這般殷勤,反而惹得花影更加不喜,只覺得眼前這人內(nèi)里藏jian,一個勁的想要疏遠(yuǎn)他了。 楚荀聰明反被聰明誤,見自己這般努力都拿不下一個小道姑,反而憋了一股子勁,只是他越是努力,結(jié)果卻將人推得越遠(yuǎn)。 邵瑜見了這走勢,心下卻滿意得很,他自己是道士,卻沒有拘著花影不許嫁人的心思,只是楚荀并非良配,若是等兩人情濃之后,他再來棒打鴛鴦,只怕到時候適得其反,他還白白當(dāng)了惡人,如今這般將苗頭扼殺在搖籃里,顯然再好不過。 邵瑜的心思楚荀絲毫不知,他好不容易跟著道觀一行人下了山,等到了山腳下,邵瑜師徒徑直去五里莊牽了馬,他就傻了眼。 楚荀雖然在賊匪窩里吃了些苦頭,但依舊當(dāng)慣了貴公子,要讓他走到善陽城,五百多里路,恐怕他雙腿都要走折,無奈,他只得從他貼身里衣里掏出一張銀票來,買了一匹馬。 但他剛買完馬,就見邵瑜安排那五個藥奴一人一匹馬,那些藥奴立馬轉(zhuǎn)變?yōu)橐粋€馬奴,趕著其他的馬匹往莊子外跑。 五里莊窮困,養(yǎng)著這些馬太過招眼,甚至也很容易惹得賊人惦記,因而最好的辦法便是賣掉馬匹,換成充足的物資。 邵瑜雖說要去善陽城,但一路上卻并不見半點急切之色,花影從來沒騎過馬,邵瑜也沒想著拔苗助長,而是讓她坐在馬上,由五個藥奴在一旁護(hù)著,趕著她的馬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楚荀原本想接著教人騎馬的由頭親近一番,但見到五個藥奴一起悉心呵護(hù)的模樣,花影一個小道姑愣是擺出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勢,讓楚荀完全無處下手。 花影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五里莊范疇,除了騎馬讓她覺得興奮,一路上無論看到什么新鮮的都好奇得不行,邵瑜偏偏也縱著她,放緩了腳程讓她慢慢看。 許是因為見慣了善陽城那些矯揉造作的貴女,楚荀竟然不覺得花影的行為土包子,反而覺得少女似乎格外鮮活生動。 一行人走走停停行了一整日,等到天黑之事,終于抵達(dá)了一座縣城:浮山縣。 花影到底是姑娘家,邵瑜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給花影開了一個房間,又向小姑娘叮囑了幾句,自己卻帶著余下的人去了城郊的破廟借住。 楚荀為了討好邵瑜,也沒有投宿客棧,跟著他們一起住在破廟里。 破廟里一抬頭就能看到天上星辰,一夜沒下雨,但風(fēng)卻沒少吹,邵瑜一整晚都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任憑狂風(fēng)呼號,他卻紋絲不動。 楚荀想要湊到邵瑜身邊取暖,誰知他人一湊過去,邵瑜就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雖然沒開口,但那神情就差直說:不要打擾老子修仙。 楚荀無法,只得往五個藥奴那邊湊,那些藥奴先前就得了邵瑜的吩咐,知道邵瑜不待見這公子哥,他們本就是劫匪出身,也知道這公子哥曾是劫匪老大的準(zhǔn)媳婦,見這人湊了過來,他們也不阻攔反而一臉匪氣的打量著楚荀,這神色與那劫匪老大第一次見到楚荀時一般無二。 楚荀被他們盯得發(fā)毛,想著這些人可是劫匪,說不得跟劫匪老大是一個毛病,楚荀立馬自己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 被冷風(fēng)吹著凍了一個晚上,第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楚荀打著完全停不下來的噴嚏,心下滿是后悔,邵瑜直接給他扎了兩針,又喂他吃了兩顆丸藥,叮囑了一句“多喝水”,便不再多管了。 邵瑜將其余人留在破廟里,自己牽了兩匹馬,先去縣城里接了花影,接著便帶著人去縣里最熱鬧的一條街?jǐn)[攤。 花影乖巧的跟在邵瑜身后,她第一回 跟著師父擺攤,沒有覺得半分害羞,反而激動得很,就好像即將得到師父真?zhèn)饕粯印?/br> 邵瑜想著原身的那種教育方式,長期將孩子拘在山里不是保護(hù)她,只有讓她多見見世面,將來自己能夠獨當(dāng)一面,日后無論她想做什么心里都有底氣。 邵瑜攤子上干干凈凈,后頭又拴著兩匹馬,若不是他和花影都穿著一身道袍,只怕旁人都不知道他二人是干什么的。 “居士留步。”邵瑜忽然開口說道。 因著連年征兵的緣故,哪怕是縣里最繁華的一條街,也沒有多少人,因而邵瑜一開口,那路人立馬停了下來。 “居士可要診脈?”邵瑜問道。 那路人年紀(jì)不過十五六歲,穿著一身錦衣,腰間掛著一枚玉佩,一眼看上去便知非富即貴,聞言扭過頭來,有些奇怪的看向邵瑜,問道:“你要給我診脈?我沒病啊?!?/br> 許是因為年少的緣故,被道人拉住,無緣無故要診脈,那人也沒有半點不爽,反而再看到花影的時候,眼前一亮,伸出手來讓邵瑜診治。 邵瑜見他這般不設(shè)防,雖然盯著花影,但眼神里卻沒有多少邪念,心下倒沒有幾分不喜。 “你近日是不是每日晨起,便覺得此處疼痛?”邵瑜問道。 少年原本有些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裆?,此時立馬鄭重了起來,頗有些奇異的看向邵瑜,問道:“道長如何知曉的?” 邵瑜笑了笑,接著說道:“近日想必睡多夢多,夢中頗多荒唐之事?!?/br> 礙于花影在場,有些話邵瑜不方便直說,那少年此時卻恨不得給邵瑜跪了,他這段時間夜夜夢里當(dāng)新郎,一開始他還享受其中,等到這種夢做得多了,對于他的身體卻變成了一種負(fù)累。 邵瑜隨手給少年扎了幾針,接著便報了個極簡單的藥方給這少年。 少年見邵瑜囑咐完藥量,似乎也沒有收錢的意思,立馬問道:“道長,這診金?” 邵瑜搖了搖頭,說道:“方外之人,隨手診治怎么能收錢呢。” 少年立馬贊嘆邵瑜高風(fēng)亮節(jié),并問道可有什么他能幫忙之事。 邵瑜指了指身后的兩匹馬,開口道:“貧道受人所托,要將這兩匹馬賣掉,只是方外之人,委實不通商賈之事?!?/br> 少年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立馬開口要買邵瑜的馬,邵瑜也沒有要高價,而是將兩匹馬按市價賣給了少年。 少年背著藥方快速去藥房抓了藥,早將跟朋友有約的事情忘掉了,牽著馬就往家里走,半路上卻遇到了自己的小伙伴。 “好你個錢豐,又放我們鴿子呢!”他的小伙伴罵道。 錢豐這才想起來,他們今日可是約好了要去偷窺趙寡婦的,錢豐立馬一個勁的道歉,只是此時過了時間,再想偷窺人卻走了。 “你說,你做什么去了!”小伙伴不高興的問道。 錢豐被他逼問再三,不得已才說出了邵瑜診脈的事情,錢豐是火氣太過,而他的小伙伴卻正相反了,小小年紀(jì),周圍的小伙伴全都有了各自的變化,偏偏他卻一直不舉,這也是為何他這般積極拉著人去看小寡婦偷情之事的原因,他家中管得嚴(yán),想要借此試試能不能刺激一下某些部位,但偏偏錢豐爽約,導(dǎo)致他也錯過了時間。 如今聽了錢豐將邵瑜吹得天花亂墜,這個小伙伴心中立馬起了心思,既然這道人這么厲害,說不得可以治一治他的癥狀,立即細(xì)細(xì)的打聽了邵瑜的外貌。 錢豐想了想說道:“你也要找道長治病嗎?只是不巧了,那位道長只是路過此地,我聽他說,似乎一會就要離開了,你現(xiàn)在去追,興許還來得及?!?/br> 小伙伴聞言,不驚反喜,心下立馬覺得這給自己量身定做,一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道長,又馬上要離開,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用擔(dān)心找邵瑜治病的事情會傳揚(yáng)出去。 這個小伙伴當(dāng)即向錢豐借了一匹馬,立馬便追了出去。 邵瑜師徒二人回到破廟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兩匹馬,眾人立馬猜到馬應(yīng)該是被賣掉了,算算時間,距離邵瑜牽馬離開不到一個時辰,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馬匹不像別的東西,雖然價格擺在那里,但它的需求量也擺在那里,這小小的縣城可沒有多少人需要買馬,也不知邵瑜是怎么將馬匹忽悠出去的。 楚荀挨了兩針又吃了丸藥之后,先前病得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多了,只是他的身子依舊不太爽利,但旁人都要上路,他也不想拖所有人的后腿,只得強(qiáng)撐著身子跟著一起。 楚荀騎著馬,似有意識一般往花影那邊靠,他這般刻意,花影這才注意道這人的狀況不對。 “少觀主放心,觀主已經(jīng)給他喂了藥,只是這人身子太弱了而已?!彼幣莺镎f道,看向楚荀的目光滿是不屑,這娘娘腔,身子可真弱。 花影聽聞邵瑜已經(jīng)診治過之后,立馬放下心來,她心里的想法跟瘦猴差不多,絲毫不覺得是自家?guī)煾笡]治好,反而嫌棄楚荀身子太弱。 楚荀有苦說不出,一行人帶著十來匹馬沿著官道走了不到一刻鐘,身后立馬有人追了上來。 “道長留步?!卞X豐的小伙伴高喊兩聲。 也虧得邵瑜一行人照顧還不太會騎馬的花影,這才放慢了腳程,錢豐的小伙伴才能追上來。 邵瑜倒是認(rèn)出了這人騎得這匹馬,正是自己剛剛賣出去不久的那匹小黑馬。 “道長,可否借一步說話?”錢豐的小伙伴叫李勤,穿著一身衣服在這個小縣城也能說得上是富貴。 邵瑜從善如流的下了馬,見了李勤的面色,便大概明白了對方的問題所在。 “你這毛病,和你的朋友倒是有些不同,似乎還是反著來的?!?/br> 聽了邵瑜只是一個照面,還沒有診脈就這樣說,李勤立馬眼前一亮,贊道:“道長真乃神人也。” 李勤年紀(jì)輕輕卻有了這樣的毛病,且也是關(guān)乎男人一生之事,他怎么能不著急,因而私底下也去縣里找了幾家大夫看過,這些大夫診脈過后倒是也能說出他的毛病來,但等到開方子的時候,卻臉上露出了難色來,如今見邵瑜神色輕松,李勤心中不免也多了些許期盼來。 “少年人,平日里作息有些混亂,飲食應(yīng)該也不甚注意。”邵瑜又說道。 李勤如小雞啄米一般不住的點頭,他倒沒怎么通宵熬夜,但年紀(jì)輕輕卻經(jīng)常和小伙伴們一起喝酒,隔日經(jīng)常連午飯都睡了過去。 邵瑜又細(xì)細(xì)的診斷了一番,給對方開了一個方子,接著說道:“貧道此行去往善陽城,若居士這一方不曾見效,可去善陽城尋貧道,若是這一方見了效,居士日后可得糾了這些不良習(xí)慣?!?/br> 李勤繼續(xù)點頭,又問了和錢豐一樣的問題。 邵瑜依舊不收錢,還是對著錢豐的那番說辭。 李勤很是上道的買了兩匹馬。 旁人見邵瑜在一旁也不知對李勤說了什么,惹得對方跟奉若神人一般,還直接豪爽的掏錢買了兩匹馬,甚至連找零的銀錢都不要,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條小插曲之后,一行人繼續(xù)往善陽城方向前進(jìn),邵瑜又同樣這般幾個來回,便將馬匹賣得只剩下眾人騎著的幾批。 等臨近善陽城的時候,邵瑜等人行在官道上,忽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自城門方向策馬奔騰而來。 為首一人,穿著一身黑色大麾,面容冷峻,神情肅然,他身后的屬下全都穿著盔甲,沉默的騎著馬將他護(hù)衛(wèi)住。 而一路全都吃了軟釘子的楚荀,見了那人卻忽然激動了起來,策馬上前,高喊一身:“大哥!” 第90章 渣男道長(五) 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見了楚荀微微一愣,緊接著停了馬蹄,神色稍緩,問道:“荀弟?” “大哥!”楚荀又喊了一聲,面上滿是對哥哥的敬仰崇拜。 而邵瑜看著這高馬上的男人,對方周身氣勢,如岳峙淵渟,臉上的王者之氣恍若實質(zhì)一般,邵瑜心下立馬明白,這人就算不是日后那個登頂之人,至少也有一爭天下的實力。 “先前你不見蹤影,二嬸在家中甚是擔(dān)憂,日日哭泣不已,倒累得你父親日日安慰,反倒沒怎么出去尋你?!蹦腥苏f道,話語簡潔,倒也說清楚了楚荀家中如今的情況。 楚荀神色有些黯然,也不知該氣憤繼母的偽善還是該難過親爹的不慈,他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依舊是一副十分開心的模樣,笑著說道:“我如今死里逃生一回,倒是什么都看清楚了,大哥,你現(xiàn)在是要出城嗎?” 男人又問了一番楚荀死里逃生之事,接著又寬慰了兩句,因為楚荀沒有細(xì)講,男人也不知邵瑜是什么身份,因而他只是朝著邵瑜招呼兩聲,接著便揚(yáng)鞭告辭。 男人是楚荀的堂兄楚蒙,也是楚家未來的繼承人,邵瑜先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如今見了楚蒙倒是明白了。 他與楚荀初次見面,楚荀毫不避諱自己的青云之志,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曾經(jīng)深陷匪窩的緣故,這楚荀總給他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如今倒是明白了,對于楚家來說,楚蒙這個未來繼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資源都會向他這個未來族長傾斜,而楚荀心中藏著別的心思,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不得不隱藏起來,因而在行事之時就顯得有些急切。 邵瑜回頭看了花影一眼,見她眼中此時對于楚荀已經(jīng)沒有半點少女之思,心下有些慶幸,還好自己及時發(fā)現(xiàn)苗頭按了下去。 一行人跟在楚荀身后入城,楚荀已經(jīng)不復(fù)一路上有些落魄的模樣,此時反而顯出幾分地主風(fēng)范來。 “道長,你們初到善陽城,此時也沒個落腳的地方,不如去我家,承蒙道長搭救我才能脫離狼窩,又一路不辭辛勞送我回家,今日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背髡f道。 邵瑜本想拒絕,但想到了方才見到的楚蒙,便點了點頭。 楚荀本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準(zhǔn)備,此時見邵瑜點頭,大喜過望之下,竟然連連看了花影好幾眼。 善陽城是疆域中部第一城,而楚家世代盤踞于此,因而得了一個“善陽楚”的名號,楚家人有為官者、有經(jīng)商者,幾乎滲透在整個善陽城的方方面面,就連善陽的長官上任頭一件事便是拜訪楚家。 邵瑜等人在楚荀的帶領(lǐng)下,沿著街道往城東方向緩緩行去,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百姓向楚荀行禮致意,口中喊著“小二爺”,行了約莫一刻鐘,方才走到一條十分干凈安靜的街道上。 整條街道上只有一戶人家,上面掛著的牌匾便寫著“楚府”,看起來十分氣派。 “原本這街上還有幾乎人家,我大伯全都花高價將他們的宅院買了下來,全都打通到一處,因而如今這條街上,只有我們楚家人了?!背鹘忉尩溃炙撇唤?jīng)意一般說道:“因著旁人都搬走了,甚至還有老百姓將這條街戲稱為‘楚門街’。” 邵瑜點了點頭,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果然是高門大戶?!?/br> 楚荀見他神色寵辱不驚,心下便更覺得邵瑜是個真高人,待楚家只開了角門讓他們進(jìn)去,邵瑜依舊神色如常。 楚荀反倒連連道歉,說道:“道長是方外高人,只是我在楚家卻不如何被重視,因而才會這般輕慢,還請道長原諒則個?!?/br> 邵瑜微微皺眉,先前那門房見到楚荀,臉上也是真歡喜,只不過楚家自有規(guī)矩在,也輪不到楚荀這個年輕小輩當(dāng)家,因而邵瑜倒不覺得被輕慢,反而是楚荀這樣提起,似乎有刻意挑撥的嫌疑。 楚家的宅院傳承多年,但卻絲毫不顯得破舊,反而一路雕欄畫棟,盡顯大家風(fēng)范,邵瑜一路倒是目不斜視,只是花影和五個藥奴,顯然沒進(jìn)過這樣的高門大戶,滿眼好奇之余,又生了些許膽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