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一年之后,柏正豁出一切,擋在喻嗔面前。 他也終于明白,明明占著先機,自己為什么會輸。 * 柏正帶著喻嗔坐到了他們車上。 龐書榮開車,回頭說:“正哥,你去醫(yī)院看看吧。” 柏正剛想說不用。 喻嗔開口,斬釘截鐵道:“去!” 龐書榮笑了笑,沒再說話,開車走了。 柏正低頭,她眼瞼上還帶著淚,柏正捏一下她下巴:“總算不哭了啊你,怎么這么嬌氣,吼你一句你就哭。你早晚得活活把老子氣死?!?/br> 喻嗔想說什么,但是車里除卻他們兩個,還有一群壞兮兮的少年。 她忍住沒說話,頭上還蓋著柏正的衣服,眼眸濕潤望著他。 她一路抿緊唇不吭聲,搞得柏正無端心慌。 小沒良心的去救牧原,他都沒說什么,怎么就給他臉色看了。 他看看車上一眾看好戲的兄弟們,良久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錯了行不行,以后再也不兇你,笑一個,嗯?” 喬輝忍住笑,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柏正心中無奈,在所有人調侃的目光下,低低笑道:“給個面子啊小寶貝,大家都看著。” 她抬起手,十分珍惜地,輕輕摸摸他眼睛。 柏正愣住。 他竟然難得生出幾分不好意思,半晌,他低咳一聲,握住那只作亂的小手,瞪了一眼喬輝他們:“看你媽看,全都給我轉過去。” 喬輝他們也乖覺,轉過頭,但是眼風卻忍不住偷偷瞄柏正和喻嗔。臥槽正哥哄人啊! 好在醫(yī)院很快就到了。 柏正沒有拒絕檢查,他肌rou確實很痛,哪怕觸感不明顯,都感受到了那股骨頭里發(fā)疼的痛意。 明年四月份就要參加選拔了,這個時候他不能受傷。 醫(yī)生檢查了一遍,道:“肌rou嚴重拉傷,可能有一段時間會脫力,好好調養(yǎng)?!?/br> “手臂會不會出問題?”喬輝連忙追問。 “恢復得好就不會?!?/br> 眾人這才放心。 醫(yī)生走出去,柏正看一眼旁邊的喻嗔,踹了腳龐書榮他們:“識不識趣啊,你們趕緊走?!?/br> 正哥太拔吊無情了! 喬輝笑嘻嘻和龐書榮他們出去了。 他們人走完,柏正這才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臉上,他也不在乎脫力不脫力,笑道:“現(xiàn)在給你摸?!?/br> 喻嗔很想笑,但實際上,她眼淚都差點兒出來了。 她并不抗拒,捧著少年臉頰。 柔軟的手指觸碰他英挺的臉,柏正道:“怎么了,嚇壞了嗎?或者哪里傷著了?” 怎么少女整個人都不對勁? 喻嗔依舊不說話,事實上,她今天一直很不對勁,以往時時刻刻注意在人前與他這個混賬保持距離,今天竟然都忘了。 “醫(yī)生都說我沒事了,我不是給你說過,我沒什么觸覺,一點都不痛?!卑卣龓е鴰追譄┰甑?,“或者你不是在擔心我,而是擔心牧原?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沒為難他,你總不至于懷疑那欄桿我動了手腳?” 喻嗔搖搖頭。 窗外秋風吹進來,醫(yī)院的幾棵銀杏樹尚且翠綠,只有少數幾片,被初秋染成了金色。 喻嗔看著柏正,眼里酸酸的,第一次真正懂了他的退讓與卑微:“我的確嚇壞了,柏正,我怕失去你?!?/br> 柏正不可思議看向她,仿佛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怕……她說她怕什么? 第68章 打動 柏正渾身都僵硬了, 自從喻嗔發(fā)現(xiàn)自己騙她, 他得到的永遠是排斥和討厭。 這是第一次, 她說害怕失去他。 柏正愣了很久, 才消化這句話的意思。 他猛然看向喻嗔,唇角瘋狂上揚:“你說什么?再說一次好不好?” 喻嗔說的時候還覺得沒什么, 可他這個強烈的反應, 讓喻嗔覺得羞赧。 她收回捧著他臉頰的手, 耳朵尖兒都泛著紅, 你聽到就別問了啊柏正。 柏正眼里帶著笑:“你不會失去我,我永遠在你身邊, 你回頭就能看到我?!?/br> 喻嗔心里覺得甜,她忍住笑,輕輕哼唧一聲, 算是應了他的承諾。 柏正想伸手抱她,卻發(fā)現(xiàn)手臂使不上力氣, 如醫(yī)生所說, 他肌rou拉傷,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脫力。 柏正舔舔唇:“過來給我抱一下?!?/br> 喻嗔看著他。 他解釋說:“我使不上力?!?/br> 都這樣了還執(zhí)著抱她,色胚!然而喻嗔知道, 那個東西砸下來到底有多重,換個人, 估計當場得吐一口血。 她難得憐惜這個少年, 柏正現(xiàn)在又是傷員。喻嗔努力忍住害羞, 傾身抱住他。 柏正埋首在她頸窩, 止不住彎唇:“喻嗔,那些話你都說了,你再說點別的唄?!?/br> “說什么?” “說你特別喜歡我,這輩子只喜歡我一個人,只認我做你男人。” 喻嗔覺得他好不要臉,這種羞恥的話竟然能說得出口。 她打死也不說。 柏正知道她不會說,又道:“那你說點別的,比如,這輩子都不看牧原那個偽君子一眼,也不管他任何事??煺f。” 喻嗔道:“他是我恩人?!?/br> “現(xiàn)在恩情已經還了,如果不是你推開他,他墳頭草都三米高了?!?/br> 他故意把話說得這樣夸張,那欄桿砸下來可砸不死人,頂多受重傷。 喻嗔好氣又好笑,她想了想,不忍他失望:“我不去管他的事。” “就這樣?還有前面半句?!?/br> 前半句,就是看一眼牧原都不許。 這個要求霸道得過分了,人家沒少幫她的忙,甚至那三瓶香水,牧原還在幫她拿去賣。 喻嗔不講話,柏正不滿地低頭,在她后頸上咬一口。 “嘶。”喻嗔道,“你咬我做什么?” 柏正笑:“你可以咬回來,隨便咬哪兒?!?/br> 她才不咬他,捂住自己脖子,退開兩步瞪著他。 柏正沒法去拉她,只能嚴肅了臉:“我說真的,你要是覺得還欠他,以后我?guī)湍氵€。別自己湊上去。” 喻嗔看他半晌,最后點點頭。 她這樣乖,柏正高興得眼里全是笑。 可惜受了傷,做什么都不方便。 柏正第一次覺得這樣真的很廢,他要盡快好起來。 徐學民第一時間趕來了醫(yī)院,他先詢問了柏正的傷,又禮貌地與一旁的喻嗔打招呼。 喻嗔無聲頷首,與他見禮。 “既然徐叔來了,柏正,我先回家了。” 柏正想開口挽留她,少女好不容易表明心意,現(xiàn)在走了他真舍不得。 然而想到自己這么廢,手指頭都沒法動,他看她一眼:“嗯?!?/br> 喻嗔還得趕回去,晚了萬姝茗他們肯定會擔心。 徐學民見她離開了,這才道:“柏少,你應該注意保護自己?!?/br> 柏正瞥他一眼。 老東西,廢話。 如果不是喻嗔推開了牧原,他至于沖過去舉欄桿?他看起來像圣父嗎?難不成還去救牧原?牧原真涼了說不定他還得放鞭炮。 徐學民無奈道:“您付出那么多,說不定也打動不了別人的心??v然您不喜歡先生,可是我還是得說,他就是前車之鑒?!?/br> 如果這種事還有下次,誰能保證柏正不出事? 每個人都沒有鋼鐵之軀,不然那么強大的前主人,就不會吞槍自殺了。 柏正輕蔑看他一眼,語調帶上幾分笑:“我和他不一樣,我也不會是他那樣的下場。喻嗔很好,她喜歡我?!?/br> 徐學民詫異地望著他。 您不會是壞了腦子吧! 他的眼神柏正看懂了,柏正說:“滾出去!” 徐學民快離開前,柏正又忍不住強調道:“你以為我說著玩?喻嗔親口說的,她很喜歡我,這輩子只愛我一個。”